第50章(斗争的艺术)

  第五十章【斗争的艺术】杜宇峰咬牙切齿道:“小丫头片子,还反了她了。()”他拾起地上的一杆白蜡杆,今天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看来要把过去那点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了,要知道咱杜所过去也是练过两下子的。
  杜宇峰潇洒的抖动了一个棍花,大声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五郎八卦棍!”,他挥动白蜡杆向安语晨冲了过去。
  众人眼前一晃,安语晨已经在瞬间贴近了杜宇峰的身前,手中甩棍砸在白蜡杆的中间,喀嚓!一声,白蜡杆从中断成两段。安语晨带着黑色手套的左拳已经击打在杜宇峰的小腹上,杜宇峰只觉着一个小铁锤砸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以这一点为中心,强大的冲击波向周围辐射而去,他痛得面部的肌肉都扭曲了起来,噔噔噔向后退了四五步,幸亏张扬在后面扶了他一把,否则当场就会坐倒在地上。
  杜宇峰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艰难道:“兄弟,哥顶不住了,这儿交给你了!”
  张扬微微一笑:“安语晨,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儿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
  安语晨一言不发,藏在墨镜.后的双眼死死盯住张扬,对这厮她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好印象,实在想不通爷爷为何会对他如此客气,她脚步向前迈出。
  张扬从地面的震动已经察觉到.这丫头正在积蓄力量,看来她想要对自己出手,张大官人算明白了,这丫头整一暴徒,平时跟人的交流方式就是打架。
  张扬倒背着双手,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副目空无人的模样:“安语晨,你爷爷没教你自取其辱这四个字怎么写?”
  安语晨用行动回答了张扬的问题,她脚下的步幅.越来越快,距离张扬还有两米的时候腾空飞跃而起,双脚连番踢出。
  脚虽然没有踢到张扬的身上,可是张扬却已经从.空气的剧烈鼓荡感觉到她一踢之中蕴含强大力量。张扬身躯微微后撤,单手在她腿上轻轻一拍,他强任他强,清风绕山岗,张扬这一拍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力道和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顺势而为,一个牵带已经让安语晨的攻击偏离了方向。
  安语晨在空中一个转体,这才站稳在张扬的身.后。高手之间,只需要一招就可以估计出对方的深浅,安语晨望着张扬傲然挺立的背影,这才知道这个嬉皮笑脸厚颜无耻的家伙居然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安语晨右手一.抖,asp甩棍再度伸长,手中寒光一闪,砸向张扬的肩头,张扬看都不看,一把伸出准确无误的抓住棍梢,左肘击向身后,安语晨一个收腹,然后抬起右脚踢向张扬的下阴,张大官人此时不禁有了些怒气,***,我他**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居然对我用这种阴招?老子还没用够呢。他双腿合拢,将安语晨的右腿夹在双腿之间,安语晨不得不放开甩棍,攥紧双拳,向张扬的软肋击去。
  张扬冷哼一声,任凭她击打在自己的软肋之上,安语晨只觉得触手处坚逾金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双手,又被张扬的手臂给夹住,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安语晨从背后把张扬抱住了一般,安语晨用力挣扎,却感觉到来自张扬双腿双脚的压力越来越强大,几乎要把她的骨骼压碎了一般。
  安语晨有苦难言,幸好这时候张扬腰间的传呼响了,他稍稍分神的刹那,安语晨趁机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来。
  张扬看了看屏幕,却是楚嫣然打来的,上面写着楚嫣然到乡政府了。
  安语晨甩棍被张扬夺去,她来到村委会前拿起靠在墙上的铁锨再度向张扬冲去,她身上有股永不服输的彪悍劲儿。
  张扬挥动甩棍,轻轻击打在铁锨之上,发出托!地一声闷响,然后手腕一个不经意的旋转,一股潜力顺着木棍传递过去,这股力量震得安语晨双臂发麻,再也拿捏不住铁锨,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张扬却在瞬间欺近了她的身前,甩棍指向她的下颌。
  安语晨扬起的拳头凝固在半空之中。
  张扬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安语晨根本不是老子的对手。
  安语晨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张扬,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张扬扔下甩棍道:“没劲了啊,现在是你打伤了这么多人,我还没追究你责任呢,你还敢反咬一口。”他转向一旁揉着肚子的杜宇峰道:“杜所,安小姐打伤了这么多老百姓,又挟持刘支书,是不是触犯了法律?”
  杜宇峰马上明白了这厮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道:“单单是挟持人质这一条就已经触犯了刑法,至少要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安语晨怒道:“是你们非法禁锢我的人在先!”生气归生气,现在她再也不敢贸然向张扬出手了。
  张扬冷笑道:“非法禁锢?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们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他们主动来做客,现在我们好酒好烟的招待着,安语晨,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的是你,信口雌黄的也是你,想不到你们大陆的官员就是这种素质!”
  张扬这可不乐意了,面孔一板:“合着你就不是中国人?香港身份证有什么了不起,你根上也是咱们黑山子乡人,按成分你还是土匪的后代呢,别觉着被殖民了几十年就镀了层金似的,说实话我们对你客气那是可怜你,还他**真觉着自己多高傲似的!”
  安语晨被这厮气得七窍生烟,有生以来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周围的上清河村人却是听得大快人心,这小张主任真是好样的,你安语晨厉害什么?按成分来说你是土匪后代,连地主都不如,在过去那是该戴高帽子游街示众的主儿。刘传魁激动地连抽了几大口旱烟,小张主任这人仗义啊,原来人家一直都是向着自个儿的,过去那是咱误会了人家啊!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很多时候都是要依靠实力说话,安语晨也明白在张扬的面前自己讨不了好去,打不过他,这厮对自己的身份也似乎很不买账,事情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肯定无法得到解决,她咬了咬嘴唇:“我要见见我的人!”语气虽然还像刚才那样强硬,可谁都能听出她已经开始服软了,刚才是直接要人,现在是要见见。
  张大官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点了点头道:“谁也没拦着你啊!”
  张扬、杜宇峰和刘传魁陪着安语晨来到关押几名香港人的小屋。几名香港人看到安语晨过来,如同看到亲人一样,那个叫王准的胖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只可惜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粤语,张扬他们三个愣是一句没有听懂,不用想肯定没说啥好话。
  安语晨怒视张扬道:“你们就是这么招待他们的?”
  张扬笑眯眯来到王准面前,蹲了下去,帮助王准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刚才是谁拍别人喂奶的照片的?”,王准指着一旁的那位被打得猪头一样的摄影师道:“他……”
  摄影师分辩道:“偶们系搞艺术啊!”
  张扬冷笑道:“狗屁艺术!我看你们几个是拍三极片出身的吧?”,这厮误打误撞的一句话竟然说准了,这王准还真是拍三极片起家的一个,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
  张扬起身看着安语晨道:“明白了吗?他们耍流氓!”
  王准慌忙分辩道:“是为艺术啊,偶们怎么可能耍流氓呢?”
  张扬斩钉截铁道:“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安语晨找你们过来干什么的?是让你们考察地形看风水的,还是让你们拍女人喂奶的?麻痹的艺术!从香港大老远飞来拍这种下流照片,你们几个也真给香港人长脸!”
  几名香港艺术家欲哭无泪,麻痹的跟这厮怎么说不通理儿。
  安语晨也有些恼火了,这些人是她自作主张请来的,她的初衷是让他们看风水选址,参谋一下在什么地方修坟,在什么地方立牌坊,谁能想到会捅下这么大的漏子。
  张扬看到安语晨不说话,知道她已经开始感到理亏了,这厮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角色,步步紧逼道:“安语晨,你也是个女人,要是你将来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他对着你喀嚓喀嚓的拍照片,你能忍住吗?”
  安语晨双眸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她恨不能把这厮的嘴巴给扯烂,不过得是她能打过人家的前提下,忍住怒气冷静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儿,假如人家敢拍她,她一定会砸烂他的相机,把拍照者打到连姓名都忘记才行,她低声道:“可是你们也不该砸车打人啊!”语气已经明显缓和了下来。
  刘传魁和杜宇峰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两人此时心里只剩下对小张主任的佩服了,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小张主任不及时出手,原来他的目的就是让安语晨可着劲闹,闹得越大越好,现在两边都有损失,而且道理还站在他们这一边,解决问题就变得简单了。
  张扬转身走了出去,安语晨咬了咬嘴唇,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人家这是要单独谈判了。
  来到隔壁的村委办公室,张扬大剌剌在办公桌前坐下:“你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安语晨怒道:“这里是大陆又不是香港,我怎么知道?”语气虽然强硬,可骨子里还是已经示弱了。
  张大官人心中暗自得意,丫头,论道行,你比哥哥差太远了,脸上却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这事儿,真是有些不好办啊,其他事都好说,可是他耍流氓,按照上清河村的规矩,这是要沉塘的啊!”
  安语晨虽然生在香港可也听说过沉塘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了:“不是说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怎么还可以滥用私刑呢?”
  张扬冷笑了一声:“这是哪儿?这是黑山子,死个把人往山上一丢,第二天清早连骨头渣都被恶狼给吃完了,听说过天葬没?”
  安语晨知道他在恐吓自己,可毕竟这事儿她是瞒着老爷子做的,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开了,低声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人放了!”
  “放人没问题,不过我担心那帮拍三极片的家伙出去乱说!”
  安语晨这次才算真正认识到张大官人的厉害:“他们的工作我来做,我保证他们不会乱说。可是损毁的那些财物,你们必须负责赔偿。”安语晨原本也不在乎那点儿钱,可是总觉着这件事如果就这么算了,自己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安语晨,这么说话就没劲了,这帮上清河村的老百姓都是穷苦出身,你把他们打伤了,我还没找你要医药费呢,你居然还倒打一耙,我告诉你,要钱的话,别说他们六个,连你也别想走出村口的那道牌坊!”
  安语晨怒了,用力拍了拍桌子。
  张扬安之若素,微笑道:“如果拍桌子能够解决问题,这桌子你拍烂了都无所谓,我倒是劝你,女孩子家的别这么大火气,万一弄出个内分泌失调的毛病,将来生孩子都受影响。”
  “****!”安语晨向张扬伸出中指忍不住冒了句粗口。
  张大官人那是一英语白痴,发啥……科?可这手势多少还是能明白的,感情这安小妖是骂我呢!他也犯不着跟这土匪的后代一般见识,从他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安语晨做这件事是瞒着安老的,这就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张扬道:“安语晨,你要是这种态度,咱俩就没啥好谈的了,要不我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来解决这件事?”
  安语晨彻底被张扬击中了软肋,默默在张扬的对面坐下:“反正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张扬看到她彻底认输,也知道应该见好就收,微笑道:“这样吧,两边各看各的病,这事儿权当没有发生过。”
  “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安语晨愤愤然道。
  张扬笑道:“话说,吃亏就是占便宜,你闹这么一出,已经给上清河村的人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现在我都没有把握他们还会不会答应你们安家迁坟立牌坊的事情,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你自己向你爷爷交代吧!”
  安语晨被张扬的恐吓彻底击败了,她原本是热心来着,谁曾想把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也开始后悔起来。
  张大官人心中暗乐,让你闹,老子正愁没办法搞定上清河村的事情呢,这么一闹,我正好有推卸责任的地方了。
  刚烈强悍如安语晨也不得不在张大官人的yin威下低头认输,带着六名香港艺术家灰溜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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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传魁望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老子这次饶了他们,下次再敢来,把他们腿都打断了!”回头看到张扬和杜宇峰怪模怪样的笑容,顿时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老脸都红了起来,老支书也不得不承认,今天如果不是人家小张主任仗义出手,恐怕这件事要闹得灰头土脸,不说别的,单单是安语晨那个土匪后代,一个人就有单挑上清河村老少爷们的实力。
  刘传魁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然他现在内心仍然悬着,具体张扬和安语晨谈什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刘传魁盛情邀请张扬和杜宇峰留下来吃饭。
  张扬早就猜到了老支书的心思,淡淡笑道:“改日吧,乡里还有事!”这厮总是拿捏不好委婉拒绝的分寸,表现在脸上就是一种不屑。
  刘传魁今天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跟头,所以耐受力变得极强,虽然心中对小张主任的表情很是腹诽,可脸上仍然表现出阳光灿烂的笑容:“那啥……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张大官人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跟杜宇峰一起走入了村委办。
  刘传魁鼓起勇气问道:“小张主任,安家丫头咋说的?”
  张扬故意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你们打了六个港商,她要追究责任呗!”
  “她也打我们的人了!还挟持我了呢!”刘传魁这点倒是学得很快。
  张扬心说你老家伙侵犯我的知识产权,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不过她也留下一个活动话儿!”
  “说啥?”
  “就是安大胡子迁坟,孙二娘立牌坊的那事呗!”
  “不行,这土匪的崽子真是欺人太甚!”
  此时传呼又响了起来,张扬一看楚嫣然的留言措辞越来越激烈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这事儿我也不想管了,反正是你们上清河村自己的事情,我瞎掺和啥,得!我真的走了,乡里还有事!”
  刘传魁追出门去:“我说张扬,你小子这话可不够意思,啥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乡计生办主任吗……”
  张扬摆了摆手道:“老支书,啥时候你儿子再超生跟我说一声!”
  刘传魁颇为无奈的望着张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骂道:“王八犊子!”,唇角却浮现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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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赶到乡计生办办公室的时候,楚嫣然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楚嫣然趴在他的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大门口,心里却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张扬这边才迈进办公室的大门,楚嫣然的愤怒就像压抑已久的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你怎么回事儿?我都呼你半天了,一个电话都不回,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我饿着肚子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两个小时。”
  张扬没好气道:“我请你来了?挺大一个人你饿了就不会自己找吃的?是不是要我喂你啊?”
  其实张扬只要说两句软话,楚嫣然自然气就消了,想不到自己眼巴巴等了半天,这厮回来就给自己摆出一副雷公脸,楚嫣然心中这个委屈,起身骂了一句:“张扬,你是个大混蛋!”一把推开张扬,向门外走去。
  张扬也没有马上追出去的意思,最近海兰的事情闹得他心里很烦,内心深处对女人有些抗拒心理,在楚嫣然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去,椅子上还留有她淡淡的体温,这种温暖感让张扬开始感觉到有些内疚,人家楚嫣然又没招惹自己,大老远从荆山过来,自己对她那么凶实在没啥理由啊,低头一看,下面两个纸袋中还带着荆山的特产美食,想想楚嫣然饿了一中午,居然是为了给自己送吃得来,张扬这心里更是惭愧了,他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楚嫣然已经开着她的那辆红色牧马人一溜烟消失在乡政府门外。
  张扬慌忙冲向他的吉普车,可是走到近前才发现吉普车的右前轮瘪了下去,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口子,一定是楚嫣然干的。
  于是黑山子乡的大路上出现了一幅让人注目的情景,红色牧马人慢慢悠悠开在前方,小张主任大步流星的在后面追赶。
  楚嫣然是真伤心了,想不到这厮居然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自己大老远从荆山跑来给他送吃的,这厮一句好话都没有,红着眼圈,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张扬的车胎也是她用螺丝刀给捅得,不这样不足以泄恨啊,可是这样做了也没觉着心头舒服多少,从后视镜中看到张扬追了出来,楚嫣然恨恨咬了咬嘴唇,本想一脚油门踩下去甩他一个十万八千里,可是想想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厮,让他在后面吃吃灰也好。
  想到这里,楚嫣然便控制着车速不紧不慢的开着,乡里的道路跟城市中不能比,吉普车后尘土漫天,黄土向张大官人兜头盖脸的扑了过来,张扬追出一小段就明白了,合着这丫头是故意让自己吃灰呢,女人啊,这报复心可真不是一般地强悍。
  以吉普车现在的速度,张扬只要施展出轻功应该可以轻松追上,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张大官人怎么也要顾忌政府官员的形象不是?看着路人对自己指指戳戳,张扬心中这个郁闷呐,大声道:“同志,你钱包掉了!”
  楚嫣然在车里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厮真是太狡猾了,害怕别人说三道四居然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到这种时候还记得要面子,楚嫣然小声自语道:“累死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张扬看到楚嫣然始终不停车,心中也明白这丫头打得那点儿算盘,干脆停下了脚步,你不是想让我吃灰吗?老子不追了!
  楚嫣然猛然踩下刹车,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喂!我钱包呢?”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这丫头毕竟还是沉不住气啊,张扬慢慢走了过去,楚嫣然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明澈的美眸之中还是透着委屈。
  张大官人清楚自己理亏,所以表现出诚恳的认错态度,仰着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道:“真生气了?别介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楚嫣然哼了一声,仰着脸不去看他。
  张扬干咳了一声道:“饿了吧?”
  楚嫣然听到这话,心里又委屈了起来,眼圈儿一红,泪水险些落下来,抓起车座上的企鹅公仔狠狠朝张扬扔了过去,张扬一把抱住:“都说女人胸大心眼小,咱楚大小姐胸大心眼也大,不但不生气,还送我东西,以德报怨啊!”
  楚嫣然忍不住露出笑意,却怕被张扬看到了,慌忙扭过头去,肩头却终于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张扬把手伸进去,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走开!”
  张扬乐呵呵拽开车门到副驾上坐下:“走,我带你去吃驴肉!”
  楚嫣然白了他一眼,看到这厮脸满脸的尘土,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从手套箱中拿出一包湿巾递给他:“瞧你这副熊样,擦擦脸再说话,满身的尘土味儿!”
  张扬对着化妆镜擦净了脸上的尘土,这才把因何耽搁的事情向楚嫣然解释了一下。
  楚嫣然仍然有些委屈道:“当个这么小的官儿就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生活中了,你要是当了县长,那人家都不要活了。”
  张扬赞道:“我认识的女同志中,你是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一个,我这人脾气不好,态度恶劣,咱俩在一起还真有点互补,要不这样吧,你委屈委屈,把自个儿搭给我吧,挽救我丑陋而邪恶的灵魂,让这个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歹徒多了一个君子,这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你考虑考虑。”
  楚嫣然断然回绝道:“不用考虑,凭什么呀,我凭什么要委屈自个儿?再说了这世上值得我去挽救的人多了去了,我凭什么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说咱俩没爱情还有点友情吧,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我就那么点儿自尊心,你就别继续摧残了。”
  楚嫣然从张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她心中一动,难道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楚嫣然小声道:“是不是挨领导批评了?被人告了?丢钱了?失恋了?
  张扬没有回答楚嫣然的问题,望着远处延绵的群山忽然低声道:“丫头,你觉着我是一残次品吗?”
  楚嫣然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我觉着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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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开车来到清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门前已经停了四辆小车,张扬特地留意了一下,都是春阳本地的牌照,其中一辆丰田佳美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来也是慕名前来吃驴肉的。饭店老板孙满囤和张扬已经很熟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小张主任,您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啊!”
  “临时才决定过来的,去给我弄点拿手菜,快点啊!”
  张扬去水盆前洗了把脸,足足洗了两遍,水盆中的水才见清,楚嫣然从车里拿了条毛巾给他,张扬擦净脸,感觉清爽了许多,楚嫣然望着门口栓得那头小黑驴道:“我好久没吃过驴肉了!”
  张扬邪恶地笑了笑道:“好吃,不是自己人我都不带你来!”
  楚嫣然皱了皱鼻子,可爱之极。
  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经过张扬身边的时候,向他多看了一眼。
  张扬盯着这厮的背影小声道:“这小子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楚嫣然好奇道。
  张扬解释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他应当先看你而不是先看我,我又不认识他,他盯着我看干什么?”
  楚嫣然笑道:“也许他认识你,也许他是个同性恋专门对男人感兴趣!”
  张扬听得毛骨悚然,慌忙和楚嫣然走进了孙满囤为他们安排好的小包。
  孙满囤的特色菜逐一端了上来,驴肉、大肠、驴鞭、白血都是不可少的,楚嫣然对肉类也没什么兴趣,吃了一小块驴肉,然后就转向那些野菜,尤其是对他们店特色的野菜饼感兴趣。张扬本想恶作剧的骗楚嫣然吃两口驴鞭,可是楚嫣然的警惕性极高,一看这厮给她夹菜就已经意识到那圆圆的肉片儿是什么,啐道:“拿走,我才不吃这东西!”
  “好吃,你没吃过!”
  “没吃过也不吃,你自己吃吧!”楚嫣然马上识破了这厮的险恶用心。
  张扬叹了口气:“你不吃我自己吃,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糟蹋了!”他弄了半斤汾酒,舒舒服服的自斟自饮,楚嫣然吃着野菜喝着可乐。
  张扬问道:“我说你一个小丫头留在荆山,平时都干什么?”
  楚嫣然笑道:“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啊!”
  “我是怕你涉世不深被坏人骗!”
  “我在荆山大明路开了一家健身中心还有一间车行,这是我名片!”楚嫣然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取出装饰精美的名片盒,从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扬,名片制作的相当精美,上面写着荆山市健美丽人健身中心董事长,车丽行汽车美容装饰公司董事长。
  张扬瞪大了眼睛:“乖乖里格隆,不是真的吧?”
  “我骗你干嘛?这些公司都是我和林阿姨合股的,我是大股东!”
  张扬充满迷惑的看着楚嫣然,楚嫣然这才向他解释,那个林阿姨叫林秀,是荆山市公安局副局长谢国忠的妻子,楚嫣然的母亲死后,一直都是林秀帮忙照顾她,所以楚嫣然和林秀一家的感情很深,谢国忠过去又是楚镇南的通讯员,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楚嫣然虽然身兼两个公司的董事长,可实际上却根本不用操心,钱都是她外婆给的,至于怎样经营都由林秀帮她操心,所以平日里才无所事事。
  人跟人真是不同命啊,这楚嫣然是对官场没兴趣,假如她对官场有兴趣的话,单单是她背后的那些关系,可以说在北原的官场之上一定会畅通无阻了,张扬有些羡慕,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要是自己把楚嫣然那个啥了……楚嫣然的那些关系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关系,可马上他就开始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耻,我张扬什么人?想当官想往上爬,那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的,依靠女人,就算成功了也没有那种满足感,大老爷们丢不丢人呢。
  楚嫣然可不知道这厮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转了这么多的心思,轻声道:“想什么呢?”
  张扬抿了口酒道:“我在想,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混日子也不是办法,虽然你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可人活在世上总得有点追求是不是?”
  楚嫣然喝了一口可乐道:“我现在挺羡慕你的,发现你一个计生办主任当得还是有滋有味的,要不这么着,你给上头打个报告,我勉为其难的过来给你打个下手,当个黑山子乡计生办副主任怎么样?”
  张扬不禁为楚嫣然的异想天开而叫好,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副主任没啥希望,不过我还缺个生活秘书,你不妨考虑一下!”
  楚嫣然红着脸儿啐道:“跟你这种人当秘书,简直是与狼共舞!”
  “你都与狼共眠过好几回了,共舞还害怕啊?咱玩的就是心跳,趁着年轻多考验考验自己的意志,搞不好咱俩还真能撞击出灿烂的爱情火花!”
  “跟你这残次品?”楚嫣然瞪大了眼睛。
  张扬也瞪大了眼睛:“都说过了,咱不带这么伤人自尊的!”
  楚嫣然笑眯眯端起了酒杯:“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聊天?”
  张扬摇了摇头。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人性的光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我才会感觉到生活特别有意义,这就是对比!”
  张扬笑了:“冲着你这句话,总有一天我要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你的生理构造,到底哪儿比我高贵!”
  楚嫣然吃惊的再度睁大了眼睛,这厮真是无耻啊,这么不要脸皮的话也能够说出,人家还是一个女孩子呢!她端起那杯可乐就想朝张扬的脸上泼去,可是酒杯举到半空中却又突然转变了想法,微笑道:“我知道你就是想惹我生气,我偏不让你如意!”
  两人唇枪舌剑的斗着,可是心中都没有真正要生气的意思,张扬虽然不停用语言骚扰楚嫣然,可楚嫣然也非泛泛之辈,处变不惊的应付着,越是如此,张扬反倒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再说毕竟楚嫣然还是个女孩儿,有些话毕竟不能说得太露骨,含蓄那叫幽默,太露骨了那就是低俗,咱张大官人好歹也是国家干部,凡事儿都要讲究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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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饱喝足离开清台山庄的时候,才发现楚嫣然那辆牧马人四条轮胎都让人给扎了,楚嫣然这个郁闷啊,刚才她还在乡政府把张扬的轮胎扎了,想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轮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次是被人扎了四条轮胎,真是报应吗?
  张扬却不这么认为,汽车停在清台山庄外,出了事自然要找孙满囤,孙满囤也是一脸的无辜,他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哪能想到有人会在外面扎轮胎,而且这种事过去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扬几乎能够断定一定是有人故意在捣鬼,可他又没有抓人现形,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拿了楚嫣然的手机想给杜宇峰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信号微弱。只能借孙满囤家的电话打了一个,杜宇峰倒是痛快,听说这事儿,二话没说就答应过来。
  刚才盯着张扬看得那位又走了出来,看着牧马人的四条瘪瘪的轮胎,嘿嘿笑了一声,楚嫣然正在郁闷呢,听出他笑声中充满幸灾乐祸的味道,心中自然有些不乐意了,美眸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笑?有毛病啊?”
  那人冷嘲热讽道:“年轻人性子不要太狂傲,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楚嫣然也是个不饶人的性子,听他这句话就恼了:“你说什么?”
  张扬原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厮居然说起了风凉话,更何况在美女的面前,张大官人无论如何也不想失了面子,冷笑着拦住他的去路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一点口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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