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 第65节

  其余的时间仿佛在等,直到天黑了。
  梅时雨的电话打进来。
  姜浓拿起手机接通,滑向免提后,又扔回了桌上。
  “录音拿到了,那个小网红承认是被收买的,不过她帮节目澄清可以,得要你给五千万,还得在台里给她找一份非编制的工作。”
  提的要求很大胆,连梅时雨都笑了:“这算敲诈勒索了吧。”
  姜浓邮箱随后收到了一段录音,她先点开听了数秒又停,又问:“怎么不像正经录的?”
  “都是录音,你还分个高低贵贱不成。”梅时雨说到一半,索性也承认,低咳着说:“我港圈背景是白混的么,这小网红没被教训几下都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梅时雨是直接把录音笔搁在桌上,逼得人家从头到尾说一遍事情来龙去脉,还姜浓个清白。
  过程忽略不谈,效果是级好的。
  梅时雨对此洋洋得意,未了,想到件事儿:“小网红敢狮子大张口开五千万,是因为有个神秘大佬开了一千万给她,只是她觉得你这边还没动静,想再等等。”
  “神秘大佬?”
  姜浓第一反应就是排除了傅青淮,毕竟以她的了解:
  傅青淮的清傲脾性是不会受旁人的要挟,若是识趣听他的,还能免去一些惩罚,要是不听,他绝对是强势着来的。
  梅时雨说:“江城那边来的,说家主姓美人沈。”
  姜浓的人生中就没有跟姓沈的人打过交道,很快还是江城那边,她也从未踏足过,眼睫微微垂下,沉思几许道:“沈家想做什么?”
  奇就奇怪在这里,梅时雨都快看不透姜浓真就是个无身份背景的主持人?
  “沈家要这个小网红澄清对你的诬陷,先前说一千万还可以提价,出手阔绰的很,我还以为又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呢。”
  毕竟姜浓都把京圈最尊贵的大佬给拿到石榴裙下了,也不怪梅时雨往这方面想。
  姜浓电话这边沉默许久,轻轻摇头:“我不认识沈家的人。”
  ……
  天色渐晚,跟梅时雨谈完正事后,她挂完电话,就把这份被敲诈勒索的录音内容如数发到了台长的邮箱,又写了一份澄清信。
  至于之后的事,只要安静接受台里的专业人员调查就好。
  姜浓锁了抽屉,将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搁回桌上便走人。
  这个时间段乘坐电梯的同事不多,她往这边走,刚拐弯就看到了柳思悠一袭浓艳的蓝色西装裙身影也站在走廊等电梯。
  姜浓倒是没有心生怨过柳思悠取代了自己主持位置,她接受调查被罚下来,台里人才济济,终究是有人要分这杯羹的。
  所以踩着细高跟走进时,秋水的眼看她,跟看任何人是没区别的。
  反倒是柳思悠突然转过头来,借着头顶清冷的光,看着姜浓露出的半张白皙侧颜,犹豫几秒说:“网上曝出你在台里那些包养传闻,可不是我说的。”
  台里传过她的身世之谜,传过她被神秘大佬给养了……无论是哪种版本,姜浓私下,都是视若无睹的,她甚至连内部论坛都很少点进去。
  所以柳思悠毫无铺垫这么一说,姜浓抬眼看过去,点了点头。
  就这么信了?
  柳思悠满腹草稿一时毫无发挥作用,艳丽的唇瓣抿住,过片刻有些沉不住气说:“我是很讨厌你,但是倾听那期节目你曝光的没错。”
  她是台里公认的长得漂亮却主持天赋能力一般,太共情那些普通却想变得优秀的女孩了,凭什么先天条件不足,就要夭折在半山腰上,连竞争的资格都不配?
  柳思悠承认这次有点钦佩姜浓的勇气,明明她已经是倾听火极一时的主持了,却还要冒这个风险,哪怕被全网黑,被做法极端的人送一个个花圈摆在新闻台楼下,也要曝光,为这些求助无门的受害者讨个公道。
  姜浓扫到柳思悠很复杂的眼神,唇边笑容不深也不浅:“谢谢。”
  这一句谢谢,倒是让柳思悠松了口气似的,又觉得怪没面子,在电梯没来之前,语气恢复之前的尖酸刻薄:“你到底是攀上了哪位大佬,上次你养父问我表哥温礼则为何不娶你,他嘴严,说是这缘分强求不得,我现在回味一下,觉得大有文章。”
  能让温礼则轻言放弃,怕是被给姜浓撑腰的人警告过了。
  柳思悠问这话,姜浓自然是不可能回答。
  她这张红艳的嘴巴只能不屑的扯了扯,随即又仔细打量了下,发现姜浓以前像是雪泥地里,被寒冬霜雪无情吹打得颤颤巍巍的纯白山茶。
  如今到了春日,又开始慢慢抽条出柔软的嫩芽,且不沾半点儿俗世污泥。
  柳思悠以美貌自称,却嫉妒起了姜浓这身仙气,只是还未说点什么。
  左侧方向,林笑晏慢步走了过来,刚播完新闻,一手捏着略紧的领带结,看到两人的身影,语调自然不过地点了姜浓的名:“你还在台里正好,节目的事我跟你私下谈一下。”
  毕竟是正事,姜浓轻轻点头:“好的老师。”
  随即电梯终于到了,林笑晏让姜浓进去,却淡淡出手拦住了要跟来的柳思悠:“你下一趟。”
  台里的新人主持基本上都要尊称林笑晏一声老师,也都听过他讲的课,柳思悠在他面前,只能收敛着脾气,微笑看着冰冷的门缓缓合上。
  她想,果然还是很讨厌姜浓的。
  ——
  不到三分钟。
  电梯直达了地下停车场,姜浓以为林笑晏就在下班的路上把事说了,谁知等了片刻,却见他嗓子在播新闻时用过度,握拳抵着薄唇克制地咳了会,嗓音也低哑三分:“陪老师先去个地方。”
  林笑晏的车子就停在前方,他平时珍惜极了自己嗓子,戒烟酒和一切辛辣食物,连味都闻不得,车内也常备着润喉的药物。
  姜浓来开车,看他坐在副驾,习惯去拿药盒子里润喉雪梨糖。
  等嗓子舒服些了,车子也逐渐开出新闻台的停车场,跟着导航走。
  林笑晏说:“台里调查你,只是走个流程——郭诗那人,小心眼又在圈内拉帮结派不少人,联合一起举报你假公济私,台长不管怎么样都得罚你下来表个态。”
  姜浓根根白皙的指尖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半响才轻轻点头。
  四十分钟后。
  照着导航开,来到一处古香古色的茶馆会所。
  林笑晏领着她往里进,随即来到三楼的雅间,这儿静,桌子上就摆着几道糕点和茶,前面一道雕木的精致扇形屏风隔绝开了室内两个空间,还点了香炉。
  林笑晏来此地,没有说是见谁,单手拉开眼前绵软的椅子:“坐,吃点垫肚子。”
  姜浓坐过去,垂眼看着精致彩色陶瓷盘里都是一些口味纯甜的宫廷酥饼,倒也常见,只是上面都洒满了桂花干,让她迟迟下不去手。
  旁边杯中有茶,倒出来又是桂花甜水。
  姜浓心想这家茶馆真对桂花情有独钟,葱白纤细的手握着茶杯,始终没喝。
  ……
  久坐之下,林笑晏也没有出门要去迎谁。
  随着窗外月色弥漫进窗台,屋内的檀香味似淡了些,看着也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姜浓哪怕性格是沉得住气的,都稍有讶异,启唇问:“老师是等谁?”
  林笑晏像是思绪着什么,直到越过她纤柔肩线,看向身旁模糊着暗影的屏风。
  姜浓循着他的视线侧过清丽的脸,才发现那儿一直有人,指尖忽然紧了下,更是不知这是玩哪出?
  她听到屏风那边隐隐约约有人低语像极了,随后,坐旁边的林笑晏显然是知道是何人,面色不惊,倒是与姜浓态度温和的说:“江城沈家的人,想见你。”
  听到沈家两个字。
  姜浓放下杯,白皙的手轻轻垂在腿上。
  林笑晏看着她安静白净的表情了会,才往下说,明显是受人委托的:“只要你肯上沈家一趟,条件随便你开,尽管提。”
  沈家的势力虽伸不到沥城豪门这边,却也是家族世代经商,说得通俗易懂就是最不缺钱了。
  即便姜浓狮子大张口,只要愿意去沈家,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过最善于看透人心的林笑晏这次失策了,姜浓对这些不感兴趣,起身便要离开,裙下的高跟鞋还未踏出半步,屏风那边终于传来一声:“姜小姐留步。”
  藏身在暗处的神秘人现身,自屏风缓缓走出来,在暖黄的灯光照映下。
  姜浓看到,是一个面容俊漠的高大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定制西装,挽起的袖口处绣着银线沈字,但是他却不是沈家的正经主子,而是管家唐狮。
  唐狮眉目藏锋,对姜浓虽客气,却止不住内里的强势霸道:“姜小姐,沈家只是想请你去小住几日,报酬丰厚,别无恶意。”
  姜浓白皙的指节轻抵在桌沿的雪白布上,有点好笑:“我要拒绝呢?”
  唐狮视线扫过那些未被动过的桂花糕点,语调低了些:“楼下的保镖已经备好车。”
  言外之意是容不得她不去住几日了?
  见姜浓还执意要走出去,唐狮好心提醒:“今日的茶馆已经被包场,楼上楼下都是沈家的人,报酬已经备好,姜小姐赏脸点个头,真金白银立刻就有人端到您眼前。”
  气氛瞬间窒息到了极致,旁边林笑晏忙着打圆场:“姜浓,沈家没有恶意的。”
  “老师是想说,沈家只是想拿钱买我几日吗?”姜浓语气凉凉的,她对林笑晏的师生信任崩塌个彻底,台里的同事们哪怕对她再怎么恶意揣测,都不会在乎,只是没想到连老师都是这么看她的?
  位高权重的人看上她了,花钱就可以买到?
  姜浓不愿意妥协半步,对唐狮口中的去见一见沈家主子的面不感兴趣,就在气氛僵持到快爆发点时,紧闭的雅间门被轻轻叩响。
  唐狮这边搞不定人,锋利危险的眉骨皱起:“谁?”
  下秒。
  随着茶馆老板战战栗栗的推开这扇门,他先进来,随即想避开战火似的,往旁边一躲,姜浓清水似的眼先怔几许,随即就是唐狮看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步入进来。
  这惊鸿一现的姿容,唯有沈家的美人主子能堪比。
  场面安静数秒,还是林笑晏尴尬唤道:“傅总?”
  傅青淮不言笑地走到了姜浓身旁,墨色衬衫的袖口中露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椅子,肤色冷白,上面的淡金色神秘佛纹仿佛烙印上去的一般,也处处透出上位者的养尊处优。
  他入座。
  打量人时的眼神如寒霜覆骨,语调极淡:“有什么事找我谈。”
  第57章
  看到是傅青淮来了,细白的腕骨被他指腹有力握着,丝丝灼烫的热意连着动脉迅速地蔓延进皮肤,姜浓的心脏就跟重新复苏了似的,站着未动,静静看着他。
  傅青淮随即将她带到身边坐,明明没有任何亲密姿态,却无形地将她笼在了领地里。
  室内只有玉石雕刻的香炉燃着,丝丝檀香味让唐狮清醒几分,来沥城前,他做过调查,自然知道给姜浓撑腰的人是京圈傅氏那位神秘大佬,瞧着两人的关系正如外界传言般暧昧,而傅青淮又开口他来谈。
  唐狮态度不似方才霸道,但是带着任务来的,也没有罢休的意思:“傅家主,沈家愿意开出任何条件,只要您肯将姜小姐让出。”
  此话一出,门外粱澈都生生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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