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28节

  陈敬宗扔掉衣裙,又将她按趴了下去,捞起她左边的胳膊开始捏。
  华阳痛得叫了一声。
  陈敬宗及时调整力气,嫌弃道:“不要乱叫,传出去惹人误会。”
  华阳恨恨地闭上嘴。
  胳膊、肩膀,捏完左边捏右边,华阳都要睡着了,陈敬宗捏完她的背,又要碰她的腰。
  华阳顿时缩成了一只虾:“腰不用!”
  陈敬宗改去捏她的腿。
  华阳提防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乱来,睡着了。
  雨后天气微凉,陈敬宗帮她盖上薄被,他在旁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脸,眼中渐渐沉了下来。
  主宅。
  孙氏年纪大了,这两晚也受了不少罪,可她是当家主母,要料理一堆事,不能想躺就躺。
  好不容易把差事都一样一样地交待下去了,孙氏刚趴到床上让小丫鬟帮忙捶捶肩膀,陈廷鉴板着脸走了进来。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夫妻俩肯定要说说话,孙氏颇为不舍地打发小丫鬟先退下。
  陈廷鉴坐在床边,见她要起来,神色微缓,道:“躺着吧,身体本来就不好。”
  孙氏没大病,只是也快五十岁的年纪了,又生过四个孩子,一旦操劳,各种小问题就冒了出来。
  孙氏改成侧躺,看着眼带血丝的丈夫,她心里一酸,拿起帕子擦眼睛:“你要是为母亲的事自责,那我这个长媳也难辞其咎,当年母亲受不了京城的气候,我就该跟着她一起回来,替你在她老人家身边尽孝。”
  陈廷鉴皱眉,握住她的手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与孩子们都在京城,就是你想回来,娘也不会答应。”
  沉默过后,陈廷鉴垂眸道:“我只是后悔,不该将祖宅的事完全交给二弟。”
  孙氏坐了起来,抱住他半边肩膀:“你有你的难处,既然要靠二弟一家照顾老母,做哥哥的若还是派遣婆子管事过来,事无大小都攥在手里,不是摆明了不放心二弟一家,你正是怕二弟心里难受,才没有如此行事。官场上要揣测人心,对家人则要照顾情绪,你并没有错。”
  陈廷鉴僵僵地坐着。
  他确实照顾了二弟的情绪,吃亏的却变成了母亲。
  他以为齐氏选择二弟只是想跟着陈家过好日子,齐氏私自收些小孝敬也无伤大雅,却没料到齐氏的野心竟然不输一些地方贪官,更没料到齐氏敢算计到母亲头上。
  有什么滴落在孙氏的手背上,她看了看,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丈夫。
  陈廷鉴仰起头,把帕子蒙在脸上。
  孙氏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陈廷鉴并没有失态太久,取下半湿的帕子,无意识地叠好。
  孙氏转移话题:“二弟如何了?”
  陈廷鉴面露烦躁:“除了哭还是哭。”
  他对这个弟弟,既怜其软弱,又恨其不争,道理讲一堆,年纪一把的人只管哭哭啼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有时候,陈廷鉴宁可弟弟像老四那样冲撞他,也不想看弟弟掉眼泪。
  孙氏对小叔子没那么深的感情,难掩怨气地道:“别的事他都听齐氏的,没关系,可母亲生病抓药煎药,他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让齐氏成功拿商陆根糊弄了……”
  陈廷鉴打断她:“算了,别说了。”
  他不爱听,孙氏也来了脾气,推开他的胳膊,瞪着他道:“你只管心疼兄弟,对老四什么态度?要不是老四,这事不定要瞒多久!”
  陈廷鉴揉揉额头,试图讲道理:“再怎么说他都是晚辈……”
  孙氏呸了一口:“少跟我扯这些,你就是想在兄弟面前当好大哥,想让外面知道你这个阁老不曾瞧不起老家的弟弟,你只管你的美名,儿子难不难受与你何干!”
  陈廷鉴:“无理取闹,他殴打亲叔,放到哪都是他理亏!”
  孙氏:“好,我儿子理亏,你兄弟把坑害母亲的妻子当宝贝疙瘩护着,那才是大丈夫,对吧?”
  陈廷鉴:……
  第22章
  华阳一觉睡到了黄昏。
  身上软软麻麻的, 肚子饿得厉害。
  朝云一边挂帐子一边禀报道:“公主,驸马出去帮百姓排水了,还没回来。”
  华阳:“什么时候去的?”
  “上午, 您睡着没多久驸马就出发了,穿的还是那身脏衣裳, 晌午也在外面吃的。我叫珍儿去打探过,除了大爷在东院审案,家里男丁几乎都被老爷带出去做事了。”
  华阳点点头,事有轻重缓急,老太太已经没了, 外面却还有那么多百姓有家难归。
  “厨房做了什么?”
  “先前的肉都没了, 朝月熬了红枣桂圆粥给您补气血, 还炖了竹笋汤, 准备等您醒了再炒两个素菜,公主, 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大厨房一下午都在蒸菜馅儿包子, 每个都比拳头还大, 自家吃点,剩下的都送去老爷那边, 分给受灾的百姓吃。”
  有陈家带头, 镇上一些富户也都捐了些粮食出来。
  华阳吃小厨房的就够了,可陈敬宗做了一天的力气活,光喝粥喝汤难以饱腹。
  她随口道:“去大厨房拿两盘包子来, 一盘今晚吃, 一盘油煎一下, 明早再给驸马热热。”
  朝云眨眨眼睛, 笑了:“公主也开始心疼驸马了呢。”
  华阳:……
  起床后, 华阳直接去了浴室,前面两晚难熬不说,她还没机会洗澡!
  先坐在外面让朝云搓了一遍,冲干净了,华阳再跨进浴桶,舒舒服服地泡澡。
  趁她泡着,朝云抱起那堆替换下来的衣裳,去外面交给珠儿。
  两人刚交接完,陈敬宗回来了,一身泥污,连脸上都蹭了些泥道道。
  朝云暗暗替驸马爷捏了一把汗,这模样,幸好没叫公主瞧见!
  “水房烧了热水,驸马先洗洗?”
  陈敬宗扫眼上房。
  朝云指着浴室道:“公主刚醒,正在沐浴。”
  陈敬宗顿了顿,吩咐道:“送套巾子、衣裳去耳房。”
  说完,他转身走向水房,自己去拎水。
  朝云快速去内室衣橱取了驸马的换洗衣物,让珠儿送去耳房,等珠儿放好衣裳,就见驸马爷一手提了一桶水进来。
  高高大大的驸马爷,一下子把门口的光都挡住了,冷漠的脸上沾着泥巴,显得很凶。
  珠儿有些害怕。
  陈敬宗让开门口:“出去吧,等会儿再来收脏衣。”
  珠儿松了口气,低头退下。
  陈敬宗关上门,走到内室脱了衣裳,露出劲瘦的身躯,只是那肩膀手臂之上,多了一道道绳索勒痕,双腿双足更是因为长期泡水而发白。
  陈敬宗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擦身用了半桶水,洗头用了半桶,另一桶再重复一遍。
  清洗干净,陈敬宗穿好衣裳,往这边的床上一躺。
  小睡了两刻钟,陈敬宗捏捏眉心,前往上房,到了堂屋门口,看见华阳坐在主位,穿着一身素白的织锦长裙,乌发蓬松如云,只插了一支白玉簪。
  刚沐浴过,她白皙的脸浮现出胭脂般的绯色,经过一天的休息,那唇瓣也恢复了诱人的湿润光泽。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谁看了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陈敬宗笑笑:“两天没沐浴,动作倒挺快。”
  华阳瞪他,她倒是想多泡一会儿来着,还不是听见他的声音,怕他闯进来才匆匆离开了浴桶。
  “摆饭吧。”
  朝云笑着去了厨房。
  陈敬宗坐到饭桌东侧,自己倒茶喝。
  他不笑的时候,眉眼有几分凌厉冷漠,这样的气度也更凸显了他的英俊与风采,宛如一把锋利的剑。
  此时此刻,华阳在他脸上看到了疲色。
  再强壮再结实,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华阳走到他旁边坐下,问:“明天还用出去吗?”
  陈敬宗看过来:“有事?”
  华阳:……
  朝云、朝月端着晚饭过来了,主食是红枣粥与包子,另有两素一汤。
  陈敬宗看看这一桌子的素,想起来了,等丫鬟们退下后,他道:“明天还要出去,后天大概有空,我再去趟山里。”
  华阳:“谁馋肉了?你自己想吃就去,我可没惦记,更没逼你去。”
  陈敬宗:“那你为何问我明天出不出门?”
  华阳径自舀起一颗桂圆,细嚼慢咽起来。
  陈敬宗又累又饿,见她不说了,他随手抓起一个包子。
  一盘四个包子,陈敬宗全都吃了,没碰那甜腻腻的红枣粥,只喝了两碗竹笋汤。
  吃饱喝足,简单漱漱口,陈敬宗就去了内室。
  华阳白天睡得足,这会儿还不困,坐在次间,叫朝云备齐笔墨纸砚。
  朝云打了个哈欠。
  华阳笑道:“今晚不用守夜,你去跟朝月一起睡吧,折腾了两天,明早晚些起也没关系。”
  朝云是真的要熬不住了,道谢后揉着眼睛离去。
  华阳自己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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