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大战再起
从江水南岸到西鄂城,一共有五里的路程,其中一大半的地方都被芦苇所覆盖。
此时烟火一起,枯萎的芦苇便噼里啪啦的着起了火。
“快跑啊,青州军有诈!”
“莫慌,杀出去,杀出芦苇丛”
“杀个屁啊,这密密麻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赶紧回去才是真理儿”
“啊,快跑!”已经有人被火燎伤,但更多的荆州军掉头就跑,他们顾不得什么军令,只想逃上舟船,活下去。
正慌乱间,忽然东、西、南三面都传来杀声一片,漫天的箭雨呼啸而过,落到了拥挤不堪的荆州军卒头上。
“青州军来了”
“快跑,有诈!”
纵马踏过化为灰烬的芦苇丛,周仓大喝一声,“贼子受死!”
话音刚落,便有无数养精蓄锐的青州精锐从四面八方冲进了芦苇丛。
昔日的芦苇丛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武器盔甲,时不时会有受伤倒地的魏人发出惨痛的呼喊。
运气好些的,青州军会冲上去及时的补上一刀,运气不好的,只能苦苦在火堆里忍受浓烟以及高温的双重灼烧。
一般情况下,大火是烧不死人的,但是浓烟却可以呛死人。
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卒倒在了芦苇丛中,将找不到兵,兵不识将,文聘已经失去了对兵士的控制力,他面色颓然,任由护卫把自己拥到了河岸边。
“使君,末将有罪!”文聘无脸面对刘表,语调凄惨,作势要刎颈自杀。
“不可!万万不可!”刘表急忙命人抢下了文聘手里的武器。
“我还有六万大军,尚可一战,仲业,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唉!”文聘暗叹一声。
六万大军?只怕可堪一战的人马连两万都没有!
四下里到处都是求饶的声音。
“将军,让我们上船”
“让开,青州军追来了”
“快上船,上船就没事了”
乱糟糟的人群,惊慌失措的军士,刘表向黄忠望了一眼,嘴里道“汉升,派兵驱散这帮无胆鬼,让他们按照秩序上船,胆敢扰乱秩序者,杀无赦!”
黄忠凛然一笑,大声应诺。
“啊~!”“将军!”
“按照秩序上船,使君有旨,扰乱秩序者,杀无赦!”大嗓门的军士在岸边来回巡视者。
黄忠抽刀而立,一旦发现有扰乱秩序的人,他二话不说,抽刀便砍,不多久的功夫,死在他刀下的亡魂就多了十个。
看见那些血淋淋的人头,溃败的荆州军胆战心惊,他们老老实实的挨个爬上了船只,在船上瑟瑟发抖。
最先登陆的那些荆州军倒了血霉,他们靠近河岸又远,距离大火又近,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些凶悍的青州军正在他们屁股后面大肆砍杀。
没有人愿意留下来殿后,没有敢回头与青州军决一死战。
荆州军士气已丧,而青州军士气正旺。
半个时辰之后,刘表在众人的劝说下,不得不起锚返航,而在岸上还留下了数千名尚未来得及登船的荆州军士。
一切都来不及了,张绣已经带着人马围了上来。
刘表北征的第一战,大败,丢失军士两万有余,逃回来的万余士兵心智已丧,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战了。
楼船重新回到了航道,刘表等人刚刚松以口气,前方却突然有军士来报,说上游飘来无数的火船。
刘表大急,这时候荆州水师正挤在一处,前进无路,后退乏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船疾冲而来。
“快,快拦住他们!”
自从蔡瑁将荆州水师断送之后,刘表好不容易才积攒出这么多战船。
如今,再度遇袭,刘表怎能不急?
拦阻火船?用什么拦?
顺流而下的火船很快就把荆州的军船烧了个破破烂烂,冲天的烟雾腾空而起,荆州军淹死无数。
大火距离楼船越来越近,刘表无奈,只好在黄忠等将的护卫下登上了小船,然后又及时的停靠在岸上。
众人相顾无言,他们想到了蔡瑁战败的前车之鉴。
那一年,也是一把火,葬送了数万荆州军精锐,而如今,又是两把火,烧的自己大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难道荆州天生犯火?
“刘景升哪里走!”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吓的刘表差点跌落下马。
黄忠大喝一声,“贼将姓甚名谁,某乃南阳黄忠,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来将手挽长弓,嗖嗖嗖,接连便是三支利箭,射完连珠箭之后才听他狂笑道,“某乃张辽是也,黄忠受死!”
黄忠心中大恨,刚才他为了救护刘表,身上已经中了一支乱箭,如今眼前又是三支连珠箭,他只好奋起全身精力,挥刀砍落了其中的两支。
另外一支黄忠避无可避,只好硬挨了一下。
“啊!”黄忠没想到张辽的劲道竟然这么大,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腰肢被一支箭穿了个透心凉。
若论箭术,黄忠又何惧他人?
只是,眼下战况紧急,根本容不得黄忠施展,否则的话,黄忠定会让张辽手忙脚乱。
急切间,荆州军大乱。
“汉升莫急,某来也!”文聘身着亮银甲,手中挥舞着一口磨盘大斧。
“砰!”“砰”“砰”文聘连出三招,每一下都重重的砍在了张辽的兵刃上。
张辽善使大枪,与文聘战的激烈。
几十个回合下去,不分胜败。
正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张绣也赶了过来。
“狗贼!留你狗头,来日某再来取下!”文聘察觉到刘表已经逃的够远了,冷飕飕的丢下一句大话,这才携起黄忠跑入了芦苇丛。
“刘景升就在前面,杀呀!”
“杀!”
接连大败,荆州军已经吓破了胆,而青州军士气大盛,此消彼长之下,青州军杀意更盛。
南阳,曹操怎么也没想到刘表声势浩大的进攻说败就败了。
八万大军呀,虽说算上辅兵有夸大的成分,却也是南阳青州军的数倍。
本以为就算刘表无能,却也可以拖住青州军几日。
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曹军大获全胜之日。
谁曾想,这一日,消息传来,刘表败了,已然逃回荆州去了。
曹操问题之后失魂落魄,他这才明白,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坏了大事!
若是曹军加紧行程,又怎么会让青州军得空偷袭荆州军?
现在倒好,青州军胜了,刘表遁逃,曹操只能一人面对强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县,荀下了一道谁也想不到的命令将县所有的人口钱粮搬到长安!
眼下青州军虽未赶到,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青州军会不会按兵不动。
只有坚壁清野,日后青州军才无法就地补给,而曹军则可以放心的应付来犯的人马。
反正经过数次动乱,长安城已经今非昔比,城内空下了大片的住宅。
之前荀命人粗略的统计过,县的人口只不过八千有余,偌大的长安城,昔日可是有百万人口,区区八千,只不过是滴水入缸罢了。
不过刚下这道命令的时候,荀攸还是提出了异议,“叔父,只怕此计会大损关陇民心!”
荀微笑,“不然,只是让他们暂时离家,又不是永远待在长安城,只要渡过危机,他们还是可以回来的”。
“可是叔父~~”荀攸还想再劝。
“公达莫忧,百姓的物品,我会使人登记造册,绝不容人妄动,但凡强掳百姓财产者,立斩无赦!”荀早就想到了种种的预防措施,他不但要借此机会断绝到荆州军的补给,甚至还要一举收复关陇之地的民心!
董卓以来,凉州军暴虐凶残,只要兖州军略施小计,便可尽收民心。
荀环视四周,道:“你们以为如何?”
“此计釜底抽薪,肯定大大出乎李贤意料,计是好计,只是一定要严令士卒,不可有侵扰百姓之举!”
“那是自然,我会让子恒将军亲自巡视,发现一个斩一个,发现一双斩一双!”
“如此以来方才妥当”
“你们若是不放心,自然也可以跟随子恒将军一同巡视”
曹操出征南阳,兖州、河东自然要留人看守,这是他的老巢所在,不容有失。
荀定下迁徙之计,虽然有些劳民伤财,却也不是全无用处。
毕竟,曹军主力已经尽数南下,万一青州军抽调兵马来犯,兖州只能严防死守。
说到底,兖州军力还是有些不足。
军力为何不足?
这又要归咎于粮秣不多上面了。
粮秣?
南阳有的是!
于是,曹操南阳一行势在必得,否则的话,兖州便陷入无军key、无粮可食的死循环。
秋冬接替,正是农闲的时候,战事开启,李贤决定征召军卒。
幽州、冀州不同青州,他们不熟悉李贤的政策。
因而,为了收买人心,李贤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命人在河北诸城贴出了大量的招兵告示。
上面的各项政策非常诱人,比如说:一人当兵,全家免税;一户出粮,来日三倍还之。
就是说,假若现在河北的百姓为汉军提供了一斗的军粮,那么来日李贤就要还给那户人家三斗的粮食。
这一条,有点儿商鞅变法,取信与河北百姓的意思。
其实,李贤并不缺粮秣,他只是想通过此举取信于民,让百姓信服自己。
空有疆域而无民心,毫无用处。
吞并河北数郡之后,太史慈一直严控军卒,防止他们触犯军法,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时间一长,难免有人心存侥幸。
几日前,便有军士强掳百姓,太史慈核查之后,亲手砍下了那几个军士的脑袋,然后又去受害的农户家里赔礼道歉。
掌管数万兵马的都尉亲自道歉,这让百姓惶恐不安。
不过,闲暇之于,百姓开始思量。
这伙兵马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倒是难得的精兵。
击败刘表之后,摆在李贤面前的有两条路,其一便是攻!趁着曹军主力南下之际,力所能及的占据地盘,收拢百姓;其二自然就是守了,曹军长途跋涉,兵力补给困难,相对于四面撒网,处处用兵的方式,只要守住南阳,对于曹军而言便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下邳,李贤高居上首。
陈宫低声汇报军情:“使君,据暗营来报,曹操的五万大军已经往南阳而来,只需要半个时日就可以直扑宛城”。
刘表败退之后,曹操没了指望,只能大举进犯,试图一举破城。
“喔?你有何计?”
“臧霸臧将军一直叫嚷着要荡平兖州,长此以往,只怕士气不振”
“是我疏忽了,没有向他们讲明白当今的局势。不过依你之见,开阳军如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让他们出马了”
“计将安出?”
“曹操南下,兖州必然空虚,如今河北已定,可使开阳军、玄甲军共击兖州,必要时,子龙将军也可出马”
“嗯,也罢,是该然他们动一动了!”
定下决断之后,李贤没有刚愎自用,他唤来徐庶等人,又与他们敲定细则之后,方才下令大军出击。
玄甲军、开阳军两军合计两万有余,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只要他们稳扎稳打,曹军断不可敌。
翌日,臧霸、徐和告别李贤,领军出击。
大军进展迅速,没几日便进入兖州境内。
由于主力南下之故,青州军几乎无人能敌。
潼关,关陇之地的咽喉所在。荀面色凝重,他没想到汉军竟然在几天之内就攻进了兖州,更没想到刘表竟然败了,而且败的莫名其妙。
几年前,李贤不过是一个县尉,如今竟有如此强军,哎呀呀,当初就应该不计代价杀了他!
南阳郡,曹操闻听战报,勃然大怒,,片刻之后他忽然招手唤道“来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有什么新的消息传过来吗?”
“就在刚才,几个商贾回报说他们在附近发现了青州军马”
“哼?故技重施吗?我可不是刘表!”曹操心中不敢怠慢,嘴里道:“可曾探明是何人属下?”
“这,不曾探明”
“废物,再去探!”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