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借刀杀人

  徐和是何方神圣?
  史书记载,当卞喜大部人马被曹操收编之后,徐和依旧率领余部在青州多地顽抗,此时,曹操吞并青州,立足未稳,对其无可奈何。()
  直到数年之后,曹军大将夏侯渊、臧霸、吕虔集结泰山、齐国、平原郡三郡人马方才击败徐和,将其斩杀。
  这样一个枭雄,如果能够收入麾下,对李贤来说肯定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周仓的为人李贤也明白,此人言出必践,从不妄言,他说能够说降徐和,便一定能够说到做到。
  唯一值得忧虑的是,徐和人在何处?
  李贤的商队虽然在青州、兖州多地都有眼线、商栈,可毕竟根基较浅,短时间内,指望他们提供详实的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州糜氏的实力在黄巾肆虐之后大为削弱,他们也是指望不上的。
  思来想去,李贤只得广布探马,让他们详细查探,一旦发现黄巾的迹象即刻来报。
  翌日一早,东莱军依旧往乐安国开拨而去。
  卞喜投降曹操的消息虽然比预料中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可却也还在意料之中。
  与徐庶等人商议一番过后,李贤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
  曹操又如何?难道他麾下的大军还能长了翅膀飞过来?
  这时候可没有飞机、火车、汽车,最快的机动兵力也不过是骑军而已。
  就算曹操查明了李贤所在的方位,命令麾下骑卒全力追赶,等到他们追上东莱军,那起码也得五日之后的事情。
  五天的时间,李贤麾下的兵马早已经到了乐安国。
  乐安国可不是曹操的地盘,那里距离泰山郡很远,是曹操势力影响最弱的地方。
  只要曹军兵马不过一万,李贤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当然了,对曹操来说,李贤虽然是个对手,却还远远不值得他全力以赴,眼下,曹操的眼中钉是自称大汉皇叔的刘备刘玄德。
  三日之后,正在大营中查看舆图的曹操眉飞色舞,他对着身旁的一干文武将官说道:“待我大军抵达,刘玄德便插翅难逃,平原郡已入我囊中矣!”
  荀笑而不答,曹仁却大笑道:“大耳贼自不量力,就凭他那点本钱,也敢跟主公叫板,实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夏侯渊摩拳擦掌,嘴里道:“都说刘玄德麾下关羽、张飞俱是一时豪杰,我倒是想跟他们较量一番”。
  曹操捻须笑道:“妙才莫急,刘玄德命大的很,他的两位义弟也不是短命之人,有你畅快对阵的时候”。
  “哈哈,那自然是极好的”
  帐内气氛热烈,收降了卞喜,曹营一干人马全都喜上眉梢。
  连坐拥数十万兵马的卞喜都能够收入麾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曹孟德做不到的?
  荀虽然想提醒一下曹操不可太过大意,可却也不想坏人兴致,只是在心里盘算,等到他人散去的时候,一定得提点几句,尽到自己谋士的职责。
  哪曾想,就在众人开怀大笑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通禀:“报!”
  曹操皱起眉头,道:“何事?”
  “回禀主公,帐外有两名溃卒,自称于禁于将军麾下,他们说有军情向主公禀告”
  溃卒?于禁?难不成于禁打了败仗?是谁干的好事?
  毕竟是自家军马,曹操很是关切:“去把他们带来!”
  “喏!”
  帐内一众军将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出。
  没多久,两名衣衫褴褛的溃卒扑倒在地,连连叩首,道:“请主公为我们报仇呀”。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于禁呢?”
  “于将军兵败被俘,其他兄弟伤亡过半,我们二人要不是见机的快,怕也是难逃一死”
  于禁真的败了!曹操强忍住怒意,冷冷地问道:“是谁做的好事?”
  “北海相孔融麾下大将李贤!”
  又是李贤!曹操抽剑在手,一剑削断了面前的木案,只听他狠狠地咆哮道:“李贤小儿,我誓杀汝!”
  夏侯渊等人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曹操如此发怒了。
  李贤的名字,帐内的几人都曾听说过,据说此人大小征战数十起,无一败绩,是北海国内第一将。
  原本大家伙儿都觉得言过其实,一个盐贩子而已,能够有什么能耐?
  什么阵斩张饶,击溃管亥,在众人想来都是以谣传谣的谎言,顶多是恰逢其会,运气好些罢了。
  不过,荀从北海国回转之后,再三向曹操谏言,一定要对李贤多加小心。
  正是在荀的再三建议下,曹操才派出于禁的千余人马,让其在齐国境内监视李贤的动向。
  在曹操想来,一千兵马已经足以让李贤投鼠忌器了,他压根没想到,李贤竟然敢主动出击,擅启战端。
  几日之前,于禁的最后一名信使刚刚带来了消息,他说麾下兵马已经找到了李贤的东莱军,正在严加防范,密切关注。
  哪曾想,今日就得到了噩耗。
  按理说,于禁也是军中宿将,怎么会轻易败下阵来?
  曹操喘了口粗气,语气森然地问道:“于禁是怎么败的?”
  溃卒不敢妄言,一五一十地说道:“于将军派出三队斥候时刻监视李贤的动向,哪曾想,狡诈的李贤竟然使人伪装成劳军的乡民,进入大营之后,乡民暴起发难,大家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有呢?”
  “营中乱起的时候,李贤麾下大军席卷而来,营中兵马抵挡不住,便败下阵来”
  “好,好一个抵挡不住,败下阵来”,曹操喃喃自语,忽而问道:“我问你们,你二人杀了几名东莱军?”
  溃卒羞愧不已,颤抖着跪伏在地,道:“东莱军身着铁甲,我砍了几刀却毫无收获”。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另外一人掀起上衣,急忙说道:“不错,也不知道李贤哪里来的银钱,竟然给麾下军卒装备了厚实的甲胄,我们竭力刺杀,可往往却连对手的盔甲都刺不破,我身上这枪上就是被他们刺到的”。
  听到这里,曹操羞恼的神色才趋于平缓,他敲着面前碎裂的木案,嘴里道:“谎报军情可是大罪,你们确定李贤麾下军卒装备了铁甲?”
  两名溃卒四目相对,旋即颌首,嘴里道:“绝不会有错,那时候天色渐晚,看不真切,不过,我可以肯定,李贤麾下铁甲军超过了两百之数!”
  一具铁甲的造价完全可以打造五面铁盾,五十把长刀,曹操想不明白,李贤为什么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难道说,北海国真的富庶至此?连普通的军卒都能人人穿着铁甲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于禁败的也不算冤。
  曹操松了口气,铁甲的存在总归让他面子上好看些。
  不然的话,一千兵马不明不白的折损了,传出去肯定是个笑话。
  眼下,正是曹操平定青州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有一丁点的意外出现。
  将两名溃卒打发走了之后,曹操盘膝坐在蒲团上,目光幽冷,道:“李贤小儿狂妄至极,诸位,谁可为我取其项上头颅?”
  早已心痒难耐的卞喜急忙前行请缨,道:“末将愿往!”
  曹操看了卞喜一眼,嘴里道:“最近几日正是遴选兵员的关键时候,你若是抽身离去,谁为我稳定军心?”
  卞喜知道曹操这是在欲擒故纵,可是,灭杀李贤的诱惑实在是太大,由不得他退缩,当下嘴里说道:“主公多虑了,往日种种都已过去,我麾下兵马虽是黄巾,可自打他们向主公乞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痛改前非,此番,我只需八千兵马,必可为主公杀了李贤”。
  曹操其实巴不得卞喜离得越远越好,只要有卞喜一日,他想尽收黄巾军心就需要大费周折。
  可若是卞喜离开,亦或是不在了,那时候,三十万黄巾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没了主心骨、精神领袖卞喜的存在,黄巾军永远只是一盘散沙。
  卞喜毛遂自荐,对曹操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早就想找个由头支开卞喜,如果,恰好有了这理由,一旦利用妥当,就是一条借刀杀人计!
  曹操佯作思索,片刻之后才说道:“也罢,我知道卞喜你想为弟报仇,这样吧,你可自行选择一万兵马,军械、粮秣由你挑选,记着,我在平原郡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主公成全!”
  “李贤麾下有铁甲军,你莫要大意了”
  “喏!”
  “好了,你去吧”
  “喏!”
  目送卞喜离开之后,曹操换了副表情,嘴里道:“机会难得,卞喜追杀李贤,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要见到一支三万人的精锐老卒”。
  “其他人马呢?”
  “有妇孺在军中的,可以就地遣散,了无牵挂的青壮,暂时让他们做辅兵吧”
  “喏!”
  曹操对着舆图半晌未曾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问道:“你们认为,卞喜此番可否取胜?”
  跟卞喜交过手的曹纯微微颌首,道:“卞喜麾下老卒颇为精悍,李贤不是他的对手,再者,据说东莱军兵马不过五千,就算他军中有少量铁甲,也难以改变战局”。
  曹仁深以为然,便是夏侯渊都觉得曹操有些过于谨慎了。
  只有荀叹了口气,嘴里道:“于将军兵败被俘,罪责在我”。
  “先生这是哪里话!于禁之败,与你何干?”
  “如果不是我竭力让主公出兵,李贤又怎么会有机会先胜一阵?”
  曹操大笑:“先生莫要自责,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适才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于禁打了败仗,我还没有由头支开卞喜,如今,卞喜离去,我可以放手整编黄巾,这可是天赐良机!”
  荀又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何须客气”
  “还请主公早做谋划,只怕卞喜不是李贤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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