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29节
“那便散了吧。”
众长老依言出了大殿。
风中传来他们的声音:“太清长老呢?此事事关他最宝贝的弟子,他竟不来?”
“说来当年那契了菟丝妖的弟子,是太清长老他师兄吧?这太清一脉莫不是捣了菟丝子老窝,一个师兄招了菟丝子,再来个徒弟也是……”
宗掌看了眼镜台上已经去了执事堂的女弟子,一挥袖,镜台上显示出一位身姿笔挺的白袍少年,那少年腰悬长剑,迈步往藏经阁去,对着那藏经阁守门人颔首:“清明师叔。”
宗掌闭上眼,两手垂于袖,暗叹一声:多事之秋啊。
而这时的沈朝云确实已到了藏经阁前。
藏经阁前的老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何事?”
“师叔,我请翻阅下无极宗录。”
“有令牌没?”
沈朝云从怀中取出一白玉牌递了过去,老者对了下,颔首,一拂袖,面前就出现一条通道:“去吧。”
沈朝云踏上通道,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藏经阁门前。
他到了一间堆满了故纸的房间。
一排排书架依照年限排列,放着无极宗历年来的记录,大约平日也没什么人来,整个房间即使干净,也依然有种故纸堆的气味。
他不以为意地向前,白色丝履踏于木色地板,直走到一排书架前,书架上以铜色铭牌标注“康北年间”四字。
他停了下来。
书册陈杂纷乱,少年却翻得很仔细,阳光透过书架,落到发黄的纸页。
纸页上狼毫小篆一笔笔记录着这些年间无极宗发生之事。
“康北元年…”
“康北二年…
一本本翻过去,直到翻到一本“康北七年”,沈朝云才停下了,他目光落到一行墨色小篆字上:[康北七年六月十一,我宗弟子景粼殒于姚鹤郡,时年四十五。]
他想了下,发了个传音过去,不一会一张纸鹤扑棱着翅膀飞来。
沈朝云伸手一揭,那纸鹤就变成了一张纸条和一块玉牌,纸条上书:[十一楼。]
沈朝云拿起玉牌,去了十一楼。
比起井然有序的其他楼层,这一楼层堪比杂物间,里面杂物堆积如山。
一位带着副双圆镜的年轻弟子见他来此,匆匆迎出:“朝云公子,你缘何来此?”
“我来寻一人遗物。”
这藏经阁十一楼,便是无极宗储存故人遗物的地方。
若弟子不幸陨落,自有宗门弟子帮着处理后事,并封存遗物,放入这十一楼,只等亲属来取,若无亲属认领,那遗物就会一直封存在此——
当然,也不会一直放着,三千年一理,破了烂了的扔掉,珍惜之物封入宗门府库,成为宗门之物。
“公子要寻的是……“
“康北七年陨落的杜景粼之物。”
“稍等。“
那年轻弟子蹬蹬蹬地跑进去,沈朝云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尘土沸反盈天,不一会,那弟子跑出来,递给他一个盒子,盒子上以墨笔写了[杜景粼]三字,旁边标注:太清一脉。
年轻弟子看着他,面色为难,沈朝云问:“怎么了?”
来这驻守的大都无极宗杂役弟子,未进内门,偶然间见这内门中的精英弟子,自然诚惶诚恐,他道:“公子,您并非景粼前辈的亲属,所以只能在这看,遗物却、却…不能带走。”
杂役弟子说完,原以为这宗门里传着冷冰冰的朝云公子会拿他那剑架在脖子上——毕竟宗门中偶或也有内门弟子来此,对待他时很不客气,可谁知这公子却只是一颔首,道:“知道了。”
而后接过盒子,走到一边,果真在那看。
沈朝云翻阅过那盒子。
盒子很小,并未留太多遗物,不过一个剑穗,一把不知何处而来的钥匙,以及一本…册子。
他拿起那本册子,像是记录的手卷,封面上写了一个“粼”字,其字形洒脱磊落,可见这册子主人之心性。
沈朝云翻开一页,册子年代久远,有些字斑驳不清,但也能看出来这是本随记,这人似去过许多地方,遇不同风物偶有所得,便记下几笔。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翻到中间,突然停下。
这一页上许多字已无法辨析,但也有一些能依稀分辨:“……我遇一妖…名花妩…我欲与她解契,走过千山万水……终从一石心老人那得知,菟丝妖开花不易,但其花开之时便是解契之机……我问他如何让菟丝妖开花,老人却说腾妖要开花,需得宿主细心浇灌除草、常年带在身边,以呵护之心养育…“
之后记录,就没有了。
后半册像是被人从中生生撕去,只看得到残边。
只有最后一页还留着,一整页的“悔”。
大大小小,以血写就,直冲眼帘。
沈朝云蹙眉看着,那年轻弟子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他合上册子,将盒子交还给了弟子,转去一楼,问那馆藏人员借了一堆诸如[教你如何培育一株植株]、[植物花开手册]、[论怎样养出漂亮的花]等等的书册,而后,在馆藏人员奇怪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云崽:从此后我要开始学养花了。
璃崽:而即将要嫌弃你了。
入v要三更,我!正在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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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适应(一更)
执事堂前。
扶璃被搀起来时, 一张小脸惨白,眼神还有点恍惚。
没办法,那条大虫冲过来时, 那黑油油的眼珠、绿油油的皮肤,以及那好像一戳就能戳出一包绿浆汁的软绵绵身体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最可怕的是那无数双蠕动的软足…
噢,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东西。
扶璃眼神呆滞,魂灵飘飘荡荡。
蓼兰看着她,却有点儿好笑。
这小姑娘生动向她演绎了什么叫“花容失色”。
瞧这小脸白的、耳朵耷的、眼神黯的…
“阿璃?阿璃?你还好吗?”
“我不好。”扶璃幽幽地道, “我觉得我要升天了。”
这一句话落,蓼兰却是放心了, 她替她擦擦刚才无意识间掉落的泪,“乖,不哭啊”, 她哄着, 到底小呢, 想想对方没娘, 心里不由起了怜惜:“那是博山师叔祖养的, 一千多年了,放心,就吓唬吓唬人, 不吃人的。”
是不吃人啊。
它吃草啊。
扶璃现在还记得那虫冲到她面前时,那眼睛绿的,怕是有…饿了一千年吧?
“博山叔祖,”说着, 蓼兰朝半空叫了声, 一个坐着酒葫芦的老仙士突然出现, 他头发花白, 还翘着二郎腿,说了句,“小兰啊,什么事?”
“师叔祖,您快把您这大虫收了吧,瞧瞧把我们这些新弟子吓的。”蓼兰道。
博山道人腾地从酒葫芦上下来,他穿了一身草鞋,不修边幅地走到那软着腿的扶璃身边,目光在她那白得都能涂墙的小脸上转了一圈,而后伸手一招,将那飘在半空的酒葫芦招来,对着饮了一口,又看了眼扶璃。问了句:“你可认识花妩?”
扶璃奇怪地道:“什么无?”
“比她好看,还比她傻。”博山说了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潦倒酒中客,自在弄扁舟……,而后走了。
扶璃:……
她看看蓼兰,蓼兰安慰她:“莫怕,博山师叔就是这性子,疯疯癫癫的,你以后就知道,他人不坏,走了,我们……”
蓼兰话还没说完,不知从何处掷来一个酒葫芦,恰中她额头,蓼兰恨得叉腰:“博山师叔!”
远处博山师叔哼着的曲还在响:“噫尔噫个郎,噫尔噫个郎……”
蓼兰:……
她看着眨巴眼看着自己的扶璃,叹了口气:“算了,走,去执事堂。”
“嗯!”
扶璃和其他两人跟了上去。
执事堂很大。
八开门面,一进门,就能看到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满了竹牌,竹牌上还刻了字,风一吹,那吊着竹牌的红绳就晃啊晃,竹牌撞得“丁零当啷”响。
竹牌前还有个长长的几案,几案后站着几个身穿素青道袍的管事。
执事堂内人来人往。
扶璃忍不住舒了口气。
这里面可真暖,就像有个风箱在对着她吹暖风,她甚至想快乐地抖抖叶子。
“这里让你想起什么了?”
蓼兰问她。
“抖抖,啊不,凡间的酒楼。”
扶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