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嗣

  月瑶看着面前的三个姑娘,想着大房子嗣真多,不仅有三个姑娘,还有两个嫡子三个庶子。大堂哥连廷礼跟二堂哥连廷仪是嫡子,莫氏所生。两人长得一表人才,文采也很好,得了大儒的夸赞。上辈子两人也是前程似锦。至于三个庶出的,一个早死,一个过继到二房,只有苏姨娘生的连廷伦安然长大。
  月瑶喃喃道:“要是我也有个兄弟该多好。”大房有五个儿子,而二房一个都没有,最后要靠大房过继来。若是她有个兄弟,该多好啊!
  花蕾作为月瑶的贴身丫鬟站得近,正好花蕾耳朵也好使,月瑶的喃喃自语她听都很是清楚。听了以后眼神闪烁了两下
  连月冰见着月瑶木呆呆的模样,走过来,挽着月瑶的手。娇笑道:“月瑶,你怎么了?发什么傻呢?”
  月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下看到连月冰的脸,受到惊吓。用尽全力一把推开连月冰,月冰摔倒在地。
  月瑶听到月冰的尖叫声,当下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太过激了。心思一转,当下晕倒在地。若是不晕倒,铁定是要说法的。到时候她如何解释得清。
  屋子里的人大惊,连老夫人都给吓唬住了。郑妈妈赶紧吩咐将人抬起放到榻上,然后又叫了丫鬟去请大夫。
  大夫是连家惯用的唐大夫。把了脉后道:“三姑娘这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才晕倒的。老夫人,三姑娘思虑太重,精神不振。现在又受了惊吓,得多多休养。我开道方子,要让三姑娘好好养着。否则,易落下后患。”姑娘家家的落下后患就不好了。
  大夫是连家一直都用的,对于月瑶的情况没人再比他更清楚了。所以他说的话很有权威。
  连老夫人愕然:“惊吓?”这孩子刚刚好好的,怎么被月冰一碰就受到了惊吓了。
  大夫摇头,这三姑娘受什么惊吓他哪里知道。他只知道是受到惊吓了。开好房子,再去看了月冰。只是手掌擦破了点皮,取了点药膏:“别碰冷水,这几日都要擦药膏。不然会落下疤痕的。”大家闺秀芊芊十指,一点点伤疤都是不得了的事。
  月冰听到这里,气得狠狠掉眼泪。
  老夫人封了上等的赏金给了大夫。回过头来,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受了惊吓?”
  郑妈妈摇头,也表示不能理解。场景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三姑娘就被二姑娘碰了一下就受到惊吓,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夫人虽然见多识广,也很疑虑,但也不会好端端去想着自己孙女被脏东西附身了。当然,主要也是连月瑶身上有一些不妥当之处,但行为举止没非常出格,只是有些许反常:“让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月瑶到底做了什么噩梦了?”从那天噩梦以后,这个孩子行为就怪怪的。
  月瑶装晕也是想逃过众人的追问。这会躺在榻上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可是她明白,她还得需要时间来调整。否则这个模样必定会当做邪魔入体了。
  月瑶感觉差不多才睁开眼。老夫人看着他醒了也舒缓了一口气,醒了就好,看来得给这个孩子好好补补了。
  月瑶看着床边的月盈跟月环,虚弱地说道:“大姐姐,刚才我在想着爹娘,被二妹妹你这么一叫当下失了魂。还请大姐姐跟二姐姐说一声,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去给二姐姐道歉。”说完作势要起来。被月盈给按回去了。
  月盈一下就接受了月瑶的解释。月瑶每日在佛堂抄写经书,心思万分的单纯,这府邸谁都知道的事:“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病。我会跟二妹妹好好说的。”
  月瑶很是虚弱地点头:“谢谢大姐姐、四妹妹来看我。”苍白的模样,让人看了都不忍心。
  寒暄了几句,两个人也就走了。
  月瑶躺了一会,就跟老夫人说要回兰溪院。在这里只会打扰老夫人的清静。老夫人本来不答应,但是月瑶非常坚持。月瑶的性子众人都是知道的,拗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夫人想了下最后无奈地答应了。这个孩子,这性子像足了她父亲呀,都这么拗。
  月冰此时在正院,正生闷气了:“娘,也不知道三妹妹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拉着她,她当时甩了我,让我把手都摔伤了。我还没生气她倒是晕倒过去了。”这手万一落了疤,可不得毁了她一辈子。
  莫氏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这个当口自然安抚住女儿了:“别生气了,只是一场意外。你作为姐姐,该大度才对,去看一下三姑娘。”
  月冰死活不愿意去,说得多了,就叫着手疼。莫氏明知道她是装的,也只能随了她去。
  回到兰溪院,月瑶躺在床上。她要趁这几日,好好梳理一下思绪,万万不能再这样了。
  还没等他谋划,花蕾说起了刚才月瑶的自言自语。花蕾小声说道:“姑娘,恕奴婢大胆。虽然廷正少爷的出身不大好,但到底是姑娘的弟弟,与姑娘血脉相连,姑娘不该说这样的话的。”隔房的毕竟是隔房的。怎么能跟自己兄弟相比呢!
  月瑶一下有些迷糊,什么廷正少爷?什么她的亲兄弟?连月瑶一下没反应过来。突然,连月瑶睁着大眼睛,对了,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庶出的弟弟。只是因为弟弟的生母身世太卑贱,所以被人刻意遗忘了。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忘记了。
  她这个庶出的弟弟生母是一位很有姿色的官奴,廷正能出生也是阴错阳差。当时是父亲出去应酬喝醉了酒,有一个女子服侍。上来服侍的女人是一定会被灌药的。却没想到这女子在被灌药的情况下还是给怀上了。
  父亲不肯要这个孩子。他怎么也不会同意他的长子的生母是卑贱的官妓,这让他以后如何自处,让他的长子如何立世。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派了人给那女人灌了落胎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落胎药,孩子还没落下。
  母亲说这是天意,老天要让这个孩子到这个世上来的。若是要强自弄掉这个孩子怕是对父亲以后血脉有妨碍。所以母亲说服了父亲,留下了这个孩子。留下是留下,但是父亲不让此女进门。母亲也知道这个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对父亲的名声不好。于是将人安置在了别院。
  眼看着父亲都要到而立之年了,还没子嗣,母亲为此很担忧。最后私底下派人去庄子上,瞧了一出生就放到庄子上养的孩子。去的人回来此子样貌与父亲很像。若是父亲有了子嗣,肯定是放任他在庄子上长大。不管如何这个孩子生母的出生是硬伤。但是现在却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母亲思量再三,还是让人将他带回来。
  父亲虽然心里不愿意,但都到而立之年膝下就这么一个子嗣,再不愿意也得接受。最后取名为正,全名连廷正。
  母亲本想放在自己名下,却被父亲拒绝了。父亲还是想要嫡子。加上见着这孩子痴痴呆呆,万分不喜。最后母亲将廷正记在一个已过逝的姨娘名下。那位过逝的姨娘是良家妾,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记在她的名下对这孩子以后前程是好的。
  母亲见他这么惹得父亲的厌烦也没再招他到院子里来。交给了另外一位姓尤的姨娘带。让人精心伺候。
  可没成想这孩子到了家里没多长时间,母亲就查出有身孕了。这对他们一家来说,是大喜事。
  在江南的时候,因为父亲的不喜,尤月瑶没见过这个庶出的弟弟。回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祖母也没管廷正,只是让莫氏照看着。莫氏收拾一个院子给尤姨娘,让她照顾着正哥儿。
  月瑶记得祖母过逝的当月廷正发高烧,尤姨娘与身边的婆子丫鬟疏忽大意。等发现后请大夫过来救治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得知正哥儿过逝以后也很一瞬间的难过,不管如何正哥儿到底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可是她与正哥儿没相处过,感情很淡薄;她又被养成清高自傲的性子,加上古妈妈天天在她耳朵边上念着正哥儿低贱的身份,她难过也有限度的。也在这个当口,莫氏对她说大伯父已经同意将来过继一个孩子到父亲名下,不会让父亲绝了香火。
  得了莫氏的承诺,她连最后的那点难过也没有了。现在回想着,她都不知道这个异母弟弟的样貌是什么。
  连月瑶苦笑,她真是蠢啊,弟弟再出身卑贱,再笨再傻再痴,那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是她刻意真正依靠的人。跟半路过继来没有血缘的人哪里能一样呢。
  月瑶手抓紧了又放开了。这辈子再不能如上辈子一般,对弟弟不管不顾,让弟弟小小年纪就夭折。她一定要将弟弟放到身边亲自教养。就算成不了大才,也要保证弟弟平安成长。延续爹的血脉。而不是过继长房的人。让他们明目张胆地霸占了二房所有的家财。
  若是莫氏真的不要脸面,反正二房也有的子嗣,了不得她发狠豁出去与大房闹翻,到时候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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