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身为异数
“我现在不想收徒弟。”
听到黎越的话，谷雨脸色黯然，但她并未灰心：“您可以考验我，我什么都不怕。”
“这样吧，我现在要办一件要紧的事，你跟我一起吧！”
既然相遇，便有前缘，再说也不能把她扔在荒山野岭。
水滴不满意地甩了甩尾巴，跳到黎越肩上，一有外人，他就只能用通讯器说话。
“给我讲讲你们的村子。”黎越说。
这个村子的生活，只能用乏善可陈四个字形容，祖祖辈辈都在种田，每年的天气都完全一样。
一百年前的三月五号如果下雨，一百年后的这一天同样会下雨，连雨量都丝毫不差。
种得东西就是那么几种，够吃，但也不富裕。
也有人曾经想过开发新的作物，无论用什么方式，种子从来没发过芽。
人口数目也极度精确，一个人去世，一个婴儿才会哇哇落地。
“那你是怎么回事？”黎越看着灵动的女孩，肯定她是个异数。
“我不知道，从我懂事，我就想离开这里，每天都一样的日子过了几百年，有什么意思？我想呼吸不一样的空气。
可是我的父母说，每一个这样想的人，最后都会失踪，被献祭给山神。
他们让我放弃想法，可我...有个男孩冲我表白，鼓动他许久，他终于同意和我一起离开，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话说得不少，路也没少走，半山腰云雾缭绕，把山的下半部分遮的严严实实。
“水滴，这里能通到地心吗？”黎越有点疑惑。
“好像你走反了，入口在村子正中。”
这可怎么办？黎越实在不想再次冒险，特别还带着一个弱弱的人类，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附近其它的村子在哪？”黎越询问。
“从山峰的左边绕过去，我听说那边就有新的村子，也是原来我计划的路径。”谷雨说。
“那还是要穿过雾气。”看着那团白雾，黎越就有不详的预感。
“没有别的路了吗？”黎越心念一动，干脆把女孩打晕，通过飞船把她送到下个镇子，这样多简单。
就这么决定，她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卷起厚厚的沙子，天地失色，腾起一层黄色的沙雾。
风来得快，去得更快，黎越咳嗽两声，抬起头，一片白茫茫，水滴趴在她的肩上，谷雨紧紧拉住她的手臂，他们已经进入了白雾。
“找一下路。水滴”
“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往前走。”
“那就走吧。”不管是什么神仙，既然把她请到了这里。盛情难却，她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
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黎越顺着指示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谷雨却脸色惨白，紧紧抓住黎越的手臂：“完了，我们被山神抓住了，都会变成祭祀品。”
“没事，有我呢。”黎越拍拍她的肩膀：“水滴，这里到底什么情况？”
“根据分析，应当是有人故意制造出的的迷雾，为了掩盖真实的场景。”
“你能看得到路吗？”
“没问题，只是小小的障眼法。”跟随水滴的指点，很快雾气散去，金色的阳光从头顶洒落，不知不觉，面前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山谷。
“这是什么？”山谷中央漂浮着一片白色的云朵，几乎占到大半。
“这就是山神？”谷雨哆哆嗦嗦打开背包，拿出那块绸缎，黎越这才发现，那只火红色的大鸟，是由一朵朵的云纹拼凑而成。
“据说山神九变，这是它最后一变。”谷雨直起身体，怯懦之色尽去，若有所思地看着云朵。
“原来你一直在找它。”黎越察言观色，心头一动。
“我...”谷雨蓦地顿住，自知失言，索性直视着黎越：“是的，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们，就是为了找到它。”
说着她将手中的锦缎往空中一扔，红色的锦缎翻着个地变大，飞上天空直扑向云朵。
云朵开始分散，变成一滴滴的水珠四散逃开。
那块锦缎不疾不徐，停在半空中，抖动起来，水滴像是遇到了强大的吸力，颤颤巍巍，无法往前挪动半分，迅速向后退去。
眼看就要被锦缎拢在其中，有几滴落在后面的水珠，碰到了绸缎，上面的鸟儿越发灵动起来。
黎越只觉肩膀一轻，白猫从她肩头窜了出去，本身她并不想多事，只想赶紧找到密室，所以只是静静观看，并未出手。
“撕拉。”白猫跳到绸缎上，亮出尖利的爪尖，寒光一闪，绸缎从中被划为两半。
水珠们得了空，瞬间归隐与天地间，原来云朵掩盖的地方，出现了一扇咖啡色的木门。
“恐怕你不能跟着我们了。”黎越淡淡瞟了谷雨一眼。
“怎么会这样！”功败垂成，谷雨恨恨地跺脚：“你知道放走了什么吗？有了它，我们的世界就可以进化到下一步，不用停留在这日复一日的重复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这个世界的人不相信，但这个小姑娘却似乎什么都明白。
“很多年前，我娘的师父告诉她的，并且给了她这匹绸缎。”
谷雨叹了口气，现在一切皆毁，她也再无生意，倒是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就像决堤一样冲了出来。
原来她的母亲上山采药，回来之后就整个变了个人，总是念叨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星球被卡住了，需要赶紧进化之类的话。
村里的人，认为她疯了，开始对她避而远之。
她的母亲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爬这座山，只要她进入白雾，村里就会死人。
突然有一天，她呆在家里不肯出门，大家刚松了口气，就发现她的肚子大了起来。
村民又惊又怕，因为村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怀孕，这样算起来，正好多出了一个人，而村里的老人，恰好死光了。
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厄运降到自己身上，谁知道直到她降生，也没有人去世。
历史上第一次，村里的人突然多了一个。
大家都把她看作异数，从小就没人和谷雨说话，在她刚满十岁的那天，母亲郑重的把这些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