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423节

  消息传出,朝臣之中必定有人会觉得这不合祖制,不论单纯可怜他的,还是那些直言铮臣,都会有人站出来抨击。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到时候什么脏话都有可能传得出来,小民经受不起蛊惑,东林余党在民间也会附和。
  朕就不得不退让一步,暂且放下就藩的念头,好让你再踏踏实实留京两年。
  你脑子里到底是不是转着这个念头?
  朱由校捻着手指,眼眸深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看了这个历史上的亡国之君。
  朕的皇长子朱慈燃,过年后就要五岁了,再过数月,纯贵妃段氏的皇二子也该出世。
  这皇位无论怎么样,也轮不着你朱由检的头上,非要留京的意义在哪?
  想到这里,朱由校忽然意识到什么,对一名人畜无害的乾清宫小阉吩咐道:
  “传谕较事府,自今日起,密切关注信王府动向,与谁往来,谈话说了些什么,朕都要知道。”
  “坤宁宫和永寿宫,日夜加派人手,朕的两名皇子若出了任何意外,拿你们试问。”
  小阉早便是较事府的人,闻谕浑身一凛,忙道:
  “奴婢领命!”
  朱由校眉头紧紧皱起,朱由检,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再翻出什么浪花。
  这次就藩,无论谁来也阻止不了。
  ......
  京师永远都是这样,明里看着光鲜,暗中却争斗不休。
  考虑到历史上天启皇帝的子嗣无一幸存,全部遇难的结局,朱由校在崇祯就藩这最后两年里,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连厂卫也不敢全信。
  只遵皇命,至今唯有皇帝知晓的秘密特务机构——“较事府”,也便应运而生。
  较事府发展至今,成员仍不过千人,但个个都可比肩顶尖的厂卫暗探。
  魏忠贤早猜到皇帝有事隐瞒,但却一次也没问过,甚至未曾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怀疑之意。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也是朱由校留他到现在的一个原因。
  经五年的暗中发展,较事府早已今非昔比。
  较事们就连各自也不知道互相的身份,天南海北,无孔不入,从福建沿海的郑家船队港口,到辽东苦寒之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这天夜里,较事府飞鸽传令,皇帝的谕令很快传达到在京各个较事手中。
  一同动作的,还有魏忠贤的东厂。
  锦衣卫很快也被惊动,许显纯接到消息,也派锦衣卫日夜监视信王府。
  明里暗里,信王府都成了众矢之的。
  暗流涌动的同时,两个人正在京中某处酒馆大碗豪饮,丝毫没有意识到将有大事发生。
  李鸿基喝酒上脸,脖颈通红,举起酒碗道:
  “各位,我李鸿基得了陛下的恩赐,得以回乡探望婆娘、亲旧,干过这碗酒,便就与我这侄儿一同回去了!”
  下面的,都是这些年来李鸿基在宁夏军营中认识的兄弟,大部分是家丁队的,也有战兵营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家丁队的把总站起身来,喝了这碗酒,道:
  “李老弟可算是为我们宁夏军长脸了,面圣啊!又在凯旋式上露脸,天大的荣勋都让你小子得了!”
  “这还没完,再过几日《京报》下来,只怕他的名字也要排在咱们兄弟头前!”下头有人嚷道:
  “到时候,你那婆娘还不得美死啊?”
  李鸿基想的一样,低头看见说话那人,指着说道:
  “小武,我还欠你一顿酒,等我回营的,咱哥俩再找机会喝上一回!”
  那被唤做小武的也是哈哈大笑,撸起袖子,一只脚踏在凳子上,道:“你当老子怕你啊?”
  “敢不敢现在就喝,上次就把你给喝趴下了!”
  话音落地,酒馆里笑声四起。
  看见这帮军爷在此喝酒,还都是参加凯旋式回来,军功在身的大小军官,周围的食客都是噤若寒蝉。
  店家和自己女儿躲在柜台这边,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所幸,这些官兵军纪森严,也有领头的将领在场,起到了一些约束效果。
  那将领虽然笑嘻嘻的看着这帮属下,样貌粗犷,不像好人,但其本人一直都没有喝酒。
  除了喝酒的声调有点吵人,这些官兵并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可话说回来,酒馆里不就是给人喝酒吹牛的地儿吗,哪天都有这种情况,倒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店家的女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五百七十二章:捉奸在床
  “不知将军,姓甚名何?”
  看着眼前这名小脸微红,约莫十六、七岁的店家女儿,李鸿基一愣,下意识道:
  “我…我叫李鸿基,山西米脂县人,敢问姑娘…?”
  两人这一说话,整个酒馆都寂静了。
  小武和李过正要说话,那游击将军却阻止了他们二人,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道:攫欝攫
  “还看不出来么,方才咱们喝酒的时候,这姑娘就看上鸿基兄弟了。”
  李过一脸的吃惊,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有吭声。
  小武却一旁坐不住了,说道:
  “李鸿基家里不是有婆娘吗?这次回去,就是陛下恩赐准他回乡探妻,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游击将军望着李过,看出了他有心事。
  李过冷笑一声,从桌上取来一杯酒喝了,语出惊人:“这次回去可不是探妻,而是休妻!”
  “你们看着吧,有些事我不方便直言,等再回军营,你们就全知道了。”
  小武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捧起一碗酒,道:
  “无论如何,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帮军营里的兄弟。”
  有人也举杯道:“没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冲动,我们一起扛!”
  李过望了这班兄弟一眼,重重点头,然后干了这碗酒。
  另一旁,李鸿基虽然在感情之事上显得老实、木讷,但那姑娘却抛弃了一贯的保守,主动找话题。
  因而,两人相谈甚欢。
  店家看着自己女儿,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虽说不想让女儿嫁给官兵,过朝不保夕,守活寡的日子。
  可当今皇帝重视武人,这李鸿基能在此回露脸,说不得日后就有大出息。
  女儿跟着他,起码也不会受苦、受罪。
  想到这里,他只微笑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自然发展,也没有吭声去阻止什么。
  ......
  上空纷纷扬扬飘洒着新春初雪,眼下的陕西米脂县,俨然一副仍处寒冬的样子。
  李鸿基与李过骑着马,望着熟悉的李家寨,数年没有归乡的军营生活,让他的心中异常激动。
  “米脂,我回来了!”李鸿基大笑。
  李过却都不怎么高兴,阴沉着脸,一手牵住马缰,只不断催促李鸿基回寨。
  有些话,他憋了好多年了。
  一路上,两人看见了许多认识的人。
  李鸿基世居李家寨,此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这些人也最是熟悉,平日口口声声说他庸碌无为者,不在少数。
  这次回乡,他正是为的光宗耀祖,一长男儿志气!
  我李鸿基,被当今皇帝召入宫廷,河套一战立下首功,登名表于世,还有何人敢说我碌碌无为?
  感受到乡亲父老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倍感身轻如燕,浑身舒爽。
  “黄来儿居然回来了?!”
  “是啊,听说他驿站的活计不干了,前两年去宁夏投军,就再无声息了,我还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了。”
  “看今日这番气派,像是有军功在身?”
  “你还不知道?”
  “上就有他的名字,听说还在京面了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有李过也回来了,他们舅侄二人可算出息了!”
  “是啊,老李家的坟头冒了青烟儿了!”
  李家寨就那么点儿大,李鸿基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与这些昔日里瞧不起自己的亲朋们寒暄。
  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他不知道,屋内此刻正有两人纠缠缠绵,盖虎躺在榻上,一手搂着韩金儿,说道:
  “等再过上两年,我就娶你。”
  韩金儿先是点头,然手说道:
  “还是再等等,那姓李的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回来,眼下朝廷对战死官兵妻儿的抚恤很是丰厚,你报上去了没有。”
  “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会耽搁?半月前就报给县衙了!”盖虎将大手伸到被子里韩金儿的身上抚摸,冷哼道:
  “姓李的自作自受,放着驿站好好儿的差使不做,非要去当兵卖命。”
  “现在死在战场上,倒省了咱们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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