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所有战争的根本
一轮炮击之后，小鸟号毫发无损。
龙人少年脸黑下来，再次下令。水手们操舵的操舵，拉索的拉索，正义号转过方向，之字形航行，这一次用左侧船舷面向小鸟号。
“左舷火炮准备。”龙人少年的吼声清晰地传达下来。
火炮甲板上的海盗们都从右侧船舷奔赴到左侧去。
白芽和其他十一位海盗拼力尽快地拉开炮门，另外的海盗们则吃力地将火炮推出去。
火炮甲板上闷热无比，充斥着火药的刺鼻气味。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白芽就已是汗流浃背了。
他惴惴不安，竖起双耳倾听着龙人少年开炮的命令。
然而，料想中的开炮命令却始终听不到。
“快看，敌人投降了！”这个时候，一位海盗忽然开口，高声提醒。
很多人都趴到炮口处去看，然后纷纷欢呼起来。
“乌拉！”
“我们赢了！！”
“对面是群孬种，啊哈哈哈。”
聚拥在炮口的海盗们散去了大半，他们开始手舞足蹈。白芽看到缝隙，也挤过去看。
果然看到了飘着白色旗帜的小鸟号，它航速渐渐减到零，停泊在海面上，一副任凭宰割的可怜模样。
“胜利了？”
白芽错愕了一下，几个呼吸之后，他接受了这个现实，喜上眉梢，心中完全放松下来。
这么一放松，他才感到身上的疼痛。
首先是手掌。
他的手掌抓拽生硬的铁索，因为之前拼尽全力，现在火辣辣的疼。
而他的手臂也非常酸胀。
最后，他感到这层火炮甲板的拥挤，恨不得立即跑到第一层甲板上吹海风去。
“收起主帆，减速慢行！”龙人船长下达命令。
鬃戈则补充地喊道：“不要大意，防止敌人伪装！”
白芽心头顿时一紧，其他的海盗们听到这话，停止了欢呼，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正义号小心翼翼地靠近小鸟号，直到双方通过勾爪绳索和搭桥紧密地链接在一起，龙人少年这才放松下来。
他继续坐镇正义号上，而鬃戈则领着一批较为精锐的海盗上了小鸟号上。
小鸟号船长带头跪在地上，投降得非常诚恳。
“第二位白银斗者？”当他感受到鬃戈的白银气息之后，不由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
小鸟号比正义号矮了一大截。
龙人少年站在船首楼上，俯瞰着小鸟号被己方接收，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他还想借助小鸟号来磨练己方的炮击能力，结果一轮炮击之后，对方就怂了。
小鸟号的海盗们被搜罗起来，一个个五花大绑，都跪在甲板上。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龙人少年施施然动身，在己方的欢呼声中，在敌人的敬畏目光中，他悠然踏上了小鸟号的首层甲板。
“刚刚向我开炮的是哪个混蛋？”龙人少年故意用粗鲁的语气喝问道。
“是我，大人。”小鸟号船长顿时一阵紧张，咬牙答道。
“很好，签下这个，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炮手了。”龙人少年走到小鸟船长面前，随手抛下一份契约卷轴。
看到滚落在甲板上的卷轴，小鸟号船长连忙捡起来看。
他起先是硬着头皮，但浏览了一番后，大感意外。
卷轴上的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宽松得多。
“这是你识时务，主动投降的结果。”龙人少年适时地解释道。
“谢大人！”小鸟船长连忙磕头，随后灌输斗气，用自己的血液签上自己的名字。
契约顿时成立了。
不得不说，这种魔法契约就是方便。
龙人少年将这些海盗都吸收进来。
当然，这些人都被仔细之后，打散重组。
小鸟号由鬃戈率领。龙人少年当面认命半兽人为大队长。正义海贼团的势力开始了扩张的第一步！
“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们也可能成为我麾下的干部！”龙人少年呼喝的声音，让海盗们眼中冒光。
小鸟号几乎没有什么受损，这得益于小鸟号原船长的迅速投降的决策。
这个原船长的姓名很长，并且拗口，所以大家都称呼他的外号——小鸟。
作为一名黑铁级数的斗者，他的修为属于船长职位中的底层。能够往来七海的船只当中，青铜级别的船长很难镇压得住场面。
夜晚。
海风习习，吹进窗户里。
船长室中灯火通明。
晚饭已经用过了，龙人少年坐在书桌前，一边吹着风，一边翻阅正义号的航海日记。
在今天的记录里，记载着这场小小的战斗。
龙人少年合上航海日记，仰靠在真皮座椅上，开始闭目沉思，总结此战的经验。
“海战和陆战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首先，占据上风口非常重要。这一点我们做得很好。有了上风口，我们的炮弹能比无风、逆风的时候打得更远。这就是有利地势。就像陆战中占据高山，居高临下射击一样。逆风作战如同仰攻，非常吃亏。”
“其次，装备的优劣十分影响战斗结果。我方能够速胜、大胜，是正义号的品级、吨位、炮位、火炮品级等都碾压小鸟号。小鸟打出的鹰翔弹，是最具威胁的一击。因为它是黑铁级别的炮弹。”
当然，这些炮弹随着小鸟主动投降，也都成了龙人少年的战利品。
“最后，最影响战斗结局的因素是人！敌方发射出来的鹰翔弹是小鸟亲自操作的。拦截炮弹的人是我。如果我拦截不住，让主桅杆受损，很可能会让小鸟号逃之夭夭。”
正义号是黑铁级的魔能船，但体格庞大，很容易就受创。
相比较而言，一位黑铁级别的斗者就更加灵活，攻防转化非常方便。就拿小鸟来举例，他是一位黑铁斗者。如果少年一方缺乏黑铁级别的斗者，只有黑铁级别的魔能船，很可能就被小鸟游泳渡海，率领一批人杀上来。就算不是接舷战，小鸟放炮也能威胁到正义号。
少年不禁回想起和肉藏的战斗。
黄金级别的强者，一人之力镇压战局，不管之前的海盗船多少覆灭在大下巴号、蛇女号中。肉藏对战少年、鬃戈、一身灰的获胜，决定了战斗的结果。
于是，龙人少年心底有了真知灼见：“不管是陆战、海战，所有战争的根本都是人之间的比拼啊。”
所以，手中如果有资源，最该优先投资的就是人本身，其次才是一些外物，比如装备或者船只。
伟力归于自身才是最受益的方式。
同样的资源，让一个斗者修成黑铁级，或者让普通人拥有一艘黑铁级的魔能船。当然是前者选择更忧。
就像是四代海盗之王窃据了海盗神座，就因为神力不是自己的，或者说还没有完全化为己用，就被偷袭干掉。
但这个事情落实到实处，并不是一概而论的。
因为人是有极限的。
每个人的资质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不管是优劣。所以，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天花板。
但投资的资源越接近血脉、天赋的天花板时，修为提升就越微弱，资源投入进去的回报比就越低。
这个时候，投资到外物上就是更好的选择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像百针家族的成员，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一出生就决定了自己的实力层次极限就是传奇。不管他们如何努力。这其实已经非常信仰，因为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只能是普通的凡人。”
“但我不同！”
“我有血核。”
越是修行，少年越是感受到血核的恐怖威能。
血核能够吸收外在生命体的精华，将其血脉赋予到自己身上来。这意味着，少年的天赋资质是变动的，是几乎没有极限的！
少年在这几天里，为什么修行爆轰斗气如此高歌猛进？
本身白河斗气的底蕴只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拥有炎龙之王的传奇血脉！
只要有这个血脉，就算少年从头开始修行斗气，也能够做到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其他情况相同的前提下，只要血脉弱于他的，他的修行效率将是别人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这并不夸张。
很多天才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黄金级别的斗者。
而普通人终其一生都踏入不了超凡。
“或许，这才是血核真正正确的用法？”少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在迷怪岛中四处搜罗改造魔兽，收集吸收血脉，转化为种种异变形态。
到了现在，他也可以重复这种行为，吸收各种生命形态稳定，能够让自身魔力协调的天然魔兽。
但实际上，低级的魔兽顶多带给他一些奇异的手段而已。
真正获益最大的使用方法，应该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吸收优质的血脉，然后进行超凡修行，迅速成长起来。
毕竟，他的根本是人。
转化成其他形态，少年需要大量的练习，才可能熟练运用。这当中会耗费他海量的时间、精力。
而保持类人形态，是少年最熟悉的生命形态，根本不需要重新熟悉。
同时，不管是斗气还是法力，都具有极高的成长性。
斗技、法术林林总总，丰富至极。这是巨大的财富。
传奇魔兽的天赋魔法虽然方便快捷，但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且我随意运用血核，变化出各种异态，实在太显眼了。”
“一定会惹来怀疑和探究，到时候自己连累其他人，暴露出兽化人的身份，还有迷怪岛的秘密。”
少年原本搜捕天然魔兽血脉的念头非常强烈，但现在却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