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楼下的惨叫声已经渐渐远去,看来像是曾庆那群人已经走远了,陈荌把陈丝愿的衣柜搜罗一空后,拎着长刀转去了隔壁房间。
  房门被丧尸们挠了好几爪子,不过因为二阶丧尸只有一只且在这边房间的原因,门还并没有倒。
  陈荌旋开门锁,果然不出她所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窗户大开,那儿的防盗网被人用坚硬的凳子腿撬开,外面沉闷的风一吹,旁边的窗帘和绑在窗边的绳带一起飘扬。
  陈荌挑挑眉,这不是很好嘛,没有推出她来抵挡这些丧尸,这三人还不是能逃得了?
  整个屋子充斥着腐臭味,已经是一片狼藉了,陈荌一丝留恋都没有,扭头快步出了大门。
  出了楼道,楼下的铁门被砸了开来,那些行动缓慢的一阶丧尸大多都奔着曾庆他们去了,陈荌提着长刀,切西瓜似的砍掉了两三个丧尸的脑袋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楼下。
  只是一路下来,陈荌清楚地听到了几家紧阖门扉的大门里,似乎格外吵闹。
  这对于向来秉持安静躲避丧尸的老房区的人来说,的确有些反常,但想着还有要紧的事要做,陈荌暂且就没理会。
  在她的记忆中,这几栋老房子周围,有一个小型的商店,因为隐在僻静的角落里,不是住在老房区的人根本很难发现,她要趁曾庆那些人还没恢复过元气,抢先把这里的物资搜走。
  前世从市中心逃难过来的那些人,可没有像现在曾庆他们那样走得迅速,而是以铁门加固为抵御,还在在老房区里足足待了一个礼拜,引得大批进化的二阶丧尸前来,攻破了这艰难守了足有一个月之久的唯一净土。
  那些从市中心把丧尸引来,几乎害死了老房区人类的家伙,就是让s市彻底沦陷的罪魁祸首。
  所以,之前陈荌才那样藏拙,冷眼看着他们跳下楼去喂丧尸也丝毫不动容。
  循到了小商店的位置,这里的铁门虚掩着,陈荌握紧了手里的刀进去,里面的店员店老板似乎都跑了,空荡荡的屋子里被黑暗笼罩着,只有窗子透进来的细碎光芒。
  陈荌从空间里拿出顺手在陈丝愿桌子上捡的手电,咔哒一下打开了开关,亮白的光芒在昏暗中投射出浅浅的光影,在陈荌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来过这儿了。
  前世s市沦为死城后,这里的物资不是被逃出去的幸存者拿走,就是放在这儿生尘发霉。
  陈荌转了一圈,随手就把眼过之处的东西尽收入空间里,能储存很久的肉罐头水果罐头、铺开没腐烂的瓜果蔬菜、橡胶手套面巾纸还有叠得高高能盛东西的水桶水盆,嗯,这些垃圾小零食也全部带走。
  忽然的,陈荌停下了步子,老房区的居民有不少人会在自家阳台里种菜,陈荌不出意外地看到那货架上的那一袋袋菜籽,想到这一世到末世几年后,极有可能会种出能食用的蔬菜瓜果后,她现在的心就高兴又激动起来。
  只是刚碰上塑封菜籽的塑料袋边沿,陈荌的指尖就猛地顿住,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被前世训练出的自我意识远远要比大脑要快,她紧攥住刀柄的手腕一翻,用力划拉间带起的气流让耳边的碎发轻拂,锃亮的刀身一瞬就架在了来人的脖颈间。
  可与此同时,离她的喉间只有半截手指的距离,亮得明晃晃的匕首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她瞬时毙命。
  迎上窗外的光芒有些刺眼,陈荌眯着眼打量着这个人——是的,看现在他这警惕的姿势,就知道对方才不是什么已经没了意识的怪物,男人很高,带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挡去了他的面容,令陈荌有种觉得莫名熟悉的感觉。
  对方的身手虽然利落,划下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狠,但……他似乎受伤了。
  刚才要不是陈荌先嗅到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不然按照他动手的速度,陈荌才来不及回敬他一刀架脖子上的威胁。
  思及到这个,陈荌心里那根自重生回来后就一直松弛的弦,不动声色地微微绷紧了起来,现在的人类还没有激发异能,可眼下这个人的身手在她之上,要真打起来,看他受伤的样子,说不定两人都得两败俱伤。
  陈荌可不愿意这样,她要好端端地离开s市,到时候去c基找到季词。
  “先生,虽然是你先到的这儿,但我也是凭本事找到的地方,索性大家都退一步好了,这里的物资我们各自拿各自的,我也绝不会打扰到你。”
  为以示诚意,陈荌把长刀挪开一段距离,可她喉间的利器却迟迟没有移走,陈荌不可置信地挑挑眉,这个人身手比她还好,在现在还是属于低等丧尸的天下时,他出去轻轻松松都能搞到大把吃的喝的,她还不信了她这么退让了,他就非得跟她争这么块地的物资?
  陈荌拧着眉,正准备出声呛人,对方就轻轻开口了:“所有东西都归你,种子留下。”
  男人的声音透着股子低哑,但依旧如沉玉坠盘的好听,前世的陈荌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呆怔在当场,偌大的惊喜和难以言喻的激动冲击而来时,陈荌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陈荌拿开长刀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步,可抵在她喉间的匕首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只好努力地压下自己宛如活过来的心跳。
  “季词……”
  少女笑着,轻声喊道,男人扶着帽檐的手一顿,他想说些什么,身体里突然翻涌上来的异样却忍不住让他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陈荌一眼就瞧出他的不对劲,她一下子慌了神,不管不顾地要去扶着人:“季词你怎么样……你怎么了?”
  刚才季词说话时,她就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虚弱,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总爱硬撑着!
  从骨子里透散出来的痛苦一点点蔓延直全身,季词勉强地睁开眼,这样的痛苦让他已经拿不动那把匕首,他仍有心要说些话,突然地,一颗滚烫的湿润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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