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得不杀
“是。”
夏荷答应着出去,这里芳草气呼呼道:“真是两个不省心的,如今是什么时候?娘娘这一天也没吃好睡好,刚躺下,她们又闹出故事来。”
一边说着,就拿过一件貂裘斗篷,给阮绵绵披上,两人来到暖阁,阮绵绵坐在榻上,过了约莫半刻钟,夏荷和两个婆子将白楚楚玉雪押了进来。
夏荷就先禀报道:“王大娘赶过去的时候,慧清师太和两位嬷嬷都昏迷着,叫醒了一问,原来是被砸了闷棍,这会儿已经请徐姑娘过去探看处置了,想来无碍。”
“知道了。让她们好好将养,这几日叫厨房那边上点心,多做些进补的饮食。”
阮绵绵吩咐完,便看向被摁着跪在地上,却犹自怨毒盯着自己的白楚楚,沉声道:“你和玉雪不过是两个弱女子,竟然能用闷棍砸晕三个人,可见是孤注一掷,说吧,到底什么事?激起了你们这样大的勇气。”
白楚楚被绑着,狠狠晃了几下身子,阮绵绵示意摁着她的婆子退开,她这才大笑道:“阮绵绵,你的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之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可恨老天都不帮我,好不容易逃出庵堂,却没能逃出王府。也好,那我就在府里,等着看你们功败垂成,黄粱梦醒。哈哈哈……”
“你莫不是疯了?这满口说得什么胡话?”
一个婆子厉声呵斥,只见白楚楚冲阮绵绵啐了一口,咬牙道:“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有什么关系?过些日子,你们也得疯。”
阮绵绵目光沉沉看着她,白楚楚犹自狂笑不止:“别以为我被关在庵堂里,什么都不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全府上下都传遍了,我怎会不知?偏偏王爷远在千里之外,这是天意,哈哈哈!我知道,都是你撺掇的,王爷才会离京。阮绵绵,你现在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你知道相王府出不去人,所以就求齐王妃帮你……”
阮绵绵忽然抬起手轻轻一招,芳草会意,连忙弯下身子凑到她身旁,只听主子一字一字道:“拉下去……”隔了好一会儿的沉默,才又听到轻轻的两个字:“勒死。”
“啊?”
芳草悚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阮绵绵,只见她垂下眼,烛光下两滴泪水落下,语气却甚是坚定:“按照我的吩咐做,她们……留不得了。”
最后一句,声音中终还是带了丝颤抖,芳草心头一紧,答应一声:“是。”
说完来到婆子身边,低声道:“娘娘的命令,带她们出去,找个僻静地方……勒死吧。”
白楚楚本来还在笑,听见这话,不由一愣,接着面上猖狂之态猛地一收,她瞪着阮绵绵,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头怪物,直到一个婆子拖她起来,她才猛然醒悟,凄厉大叫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敢?王爷还没回来,我……我是皇上指婚的,阮绵绵你敢……”
阮绵绵抬起头,流着泪看她,喃喃道:“你当真以为我是不敢杀你么?其实从上次你烧了后园,按照皇上的意思,我就可以处死你。我不过是怜你进府后独守空房,以至误入歧途,所以……所以才留下你的性命。偏偏你……你一错再错,你一定要逼我狠下心……”
说到最后,声音也哽咽了。而白楚楚身旁一直呆滞无语的玉雪此时忽然一个激灵,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挣脱婆子,跪爬几步来到阮绵绵身边,咚咚咚地磕头,一边哭叫道:“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我……”
“住口,你这贱婢,你这个下贱东西……”
白楚楚不敢相信,自己最心腹的丫头竟会为了活命向阮绵绵乞求,不由得大怒,连声咒骂。
芳草见玉雪哭得可怜,额头也腥红一片,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想到自家娘娘心软,正犹豫着是不是帮忙求个情,就听阮绵绵沉声道:“拖下去吧。”
于是婆子们就明白:王妃娘娘今天发威,是断不容这两人活命了。
因抖擞精神,干脆利落将两人拖了出去,很快那些凄厉的哭骂声就再也听不到,想来应该是嘴被堵住了。
“你们两个去看着,确定她们死了……”
阮绵绵长长叹口气,无力挥手:“确定她们死了,就先把尸体放在庵堂中,等过几日京城稍微平静些,便去白家报个信,他们若要自己发送,就把尸体送过去;若是由着我们办,就给买两口上等棺木,找块好墓地,将人妥善安葬了吧。”
“是。”
芳草夏荷领命而去,这里阮绵绵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在门口,猛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着靠在软枕上,闭上眼喃喃道:“这个时候,出不得半点纰漏,那么多人的性命都悬在刀口下,你们又比他们高贵在哪里?我没办法,不得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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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绵绵说得黑土地么?果然是沃野千里,一望无际。”
站在厚厚的枯草从中,林卓举目四望,忽见向城激动跑过来:“王爷,这黑土地果然肥沃……老天爷,从前我来北边进货,在一个叫黑山的镇子上歇过脚,他们店里的米饭特别好吃,说是自家产的,我就奇怪,还跟着他们去看过地,那地的颜色就是褐色儿,王爷之前说黑土地我还没想起,今天看见这个,好家伙,比那个地的颜色还深,而且您看看这草,这地怕是从没给人耕种过,那得肥成啥样儿……”
向城激动地口若悬河,林卓微笑着默默倾听,心里想的却是:应该去奴儿干都司的衙门走一趟,和那边官员商议一下引渡流民开荒之事。这样一来,年是肯定要在路上过了,唉!不知绵绵会不会怨我,新婚第一年,我竟不能回府,不过她向来大度宽宏,又和我有志一同,应该能理解我的苦心……
正想着,忽然就听一阵得得马蹄声由远及近,林卓不由诧异,暗想如此荒凉之处,难道是游猎之人?
转头看去,只见两匹马飞奔而来,到得近前,马上骑手挽住缰绳,一声长喝,不等烈马止住去势,便干脆利落地跳下马,一边高声叫道:“可是相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