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见与不见
再次回到皇宫,看着眼前的熟悉地方以及略显萧条的宫内场景,苏墨尘有些不胜唏嘘。
曾几何时,她还是个小姑娘,那时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御花园里奔跑,身前跟着的则是她的两位皇兄,她跟在他们身后嬉戏玩耍,而他们也亲切的叫她“墨尘”,陪她宠她,也偶尔欺负她。
每当她被两个皇兄欺负哭了,就跑去父皇那里告状,安帝就会把他们两人痛骂一遍,只不过到了第二天,苏墨尘又会跟没事人一样,跑着去找他们玩耍了…
在皇宫里走着,幼年时的那些画面在苏墨尘脑海里不断浮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依旧历历在目,然后她无声哭泣起来。
荆哲见状,把苏墨尘搂进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生在皇家,好多事都身不由己,并不会随着他们的意志而转移,幼年时那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也会因为利益而自相残杀,好在,他们对苏墨尘并没有动过歪心思。
在荆哲怀里趴了一会儿,苏墨尘才止住了哭声,缓缓抬起头来。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看着苏墨尘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荆哲觉得特别心疼,捧着她的脸说道:“墨尘,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晋王还是南齐,到目前为止老百姓都没有因为他们发生过伤亡,等明天我们把南齐打退,安国还能恢复原来稳定的局面,若是陛下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嗯…”
苏墨尘轻轻的答应一声,然后把脑袋靠在荆哲的肩膀,不再说话。
有些事情,纵使不想提,但却不得不面对。
所以荆哲问道:“墨尘,他们两个,你还想去见见吗?”
苏墨尘自然知道荆哲说的是谁,趴在荆哲怀里想了很久,苏墨尘抬起头来看着荆哲,一脸坚定的摇头:“不见了。”
随后又悠悠说道:“他们犯的错,我一辈子都不想原谅他们。如果我现在去见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就彻底断了。他们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不去见他们,起码能为以后…再想起他们的时候…”
说到这里,苏墨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而荆哲也没再问,因为他已经清楚了苏墨尘的意思。
随后,荆哲带苏墨尘回了拂尘宫,而桂枝还在这里,看到苏墨尘,直接相拥,喜极而泣。
当初苏墨尘出去的时候并没带桂枝,因为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而这一路上奔波,桂枝跟着她远不如在皇宫安全,因为在皇宫里,并不会有人对她构成威胁。
看着两人说话,荆哲从拂尘宫里退了出来。
有些事,苏墨尘不做,只能由他去做。
……
荆哲一个人去了京州天牢,苏立臣和苏立民此时就被关在这里。
虽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但还是没人敢对他们动粗,而苏立臣和苏立民也被关在了条件还算不错的两个单独牢房里,只不过互相挨着。
天牢光线很暗,所有的光线都来自走廊尽头的那道门,那道门一关,基本就阻断了外界投射来的所有光芒,牢房里显得一片昏暗。
而苏立臣和苏立民自从被关进来,就没再说过话,坐在墙角沉默,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走廊尽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阳光顺着那道门直射进来,让人一阵晃眼。
苏立臣和苏立民拿手遮着眼,然后去看门口的方向,因为有阳光直射,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而看到那黑影的轮廓后,他们两个都想到了一个人!
瞬间就紧张起来,马上从墙角处站起,双手绞着,似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荆哲又关上门,刚刚才射进来的刺眼阳光被全部挡在了门外,眼睛可以睁开,但入眼处却确是一片黑暗,因为连从门缝里照进的那岌岌可危的光芒,同样被荆哲遮住了。
两个人的心有点慢慢下沉,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荆哲挡住了他们生的光芒呢?
荆哲走的很慢,一步一个台阶从入口处走往大牢门外,也不说话,这让本来就阴暗沉默的环境显得更加诡异,让人汗毛竖起。
荆哲无声无息走着,为的就是故意制造这种氛围,哪怕他不说话,苏立臣和苏立民肯定也会备受煎熬。
果然,苏立臣和苏立民此时的心理活动那是相当激烈。
苏立臣在看到荆哲推门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毕竟,就在几天前,荆哲差点被晋王和青阳掌门联手打死,说明他的境界距离晋王他们是远远不如。
虽然苏立臣不会武功,但他也知道境界的提升绝非易事,尤其是到了荆哲或者晋王这么高的段位,再想精进一层,不说因缘际会,起码没个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是不可能的。
而这才几天啊,荆哲能打过晋王?
可是无论多不可能的事情,每次到了荆哲身上都会变为可能。
比如他一个彭州来的少年,却能直接打败南齐三皇子和宋基茂等人夺得中秋诗会头名,又比如他明明不会武功,却能杀了南齐第一勇士齐谷陇,还比如他没学几天武功,在津西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不说,最后还拿了武林盟主!
如此种种,让荆哲成了一个变数最大、或者说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所以现在看到荆哲,除了觉得巨大的震惊外,又觉得有些理所应当。
他,本来就属于这种人。
不过在震惊之余,苏立臣觉得最多的,怕就是恐惧了,早在今天早上他听说荆哲散布纸条的消息后,这种恐惧感就笼罩全身。
他本以为设计陷害谋杀安帝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哪里想过荆哲会知道?
而荆哲跟安帝的关系十分密切,这也是苏立臣清楚的,再加上荆哲和苏墨尘之间的关系,荆哲肯定会为安帝报仇的,所以苏立臣怕了。
看着荆哲离他越来越近,苏立臣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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