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车水马龙
且说胡百闲知道自小有婚约,却不知道对方就是她深爱着的沈汐,御清先生更是无从得知了!
师生两人,对坐良久,相对无言。
不言而喻,倾城绝色的沈汐又怎么可能选不上这太子妃?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压根儿没有去!
而这一种可能性太渺茫了,沈汐怎么会冒如此大不敬之罪,固执的不去参选这太子妃而置其家人安危不顾,任性胡来,这也不是她做事的方法跟性格。
胡百闲沉默了,
他的心中既希望沈汐选上这太子妃又不希望她选上,乱成了一团麻......
希望她选上是期待着她能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一生,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病成这般模样,或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不忍心拖累她;不希望她选上,自然是舍不得,难以割舍这份感情,他好像真的不能没有她!
“缘分天注定,强求不得,且行且观,莫轻动。”御清先生劝慰道。
“嗯。”他点头,手中不停地捻动着玉石子。
......
这一会儿,侍者端来了新茶,睿王亲自为他满了一杯道:“百闲兄,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虽不是新采下之茶,也入口绵软,香醇。”
“嗯。”胡百闲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端起茶盏轻嗅其味儿,很是清香,忙起身礼道:“谢过理羽盛情。”
“百闲兄莫客套,若觉得好喝,我送你些便是。前个儿就寻思着此事,知你身子有恙,没敢轻动。”睿王道。
“府上之茶虽不及这茶味道好,但我饮着也习惯了。”胡百闲道,“每日里要连着喝上几副的汤药,整个人早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蚊虫都绕道而行。况且,这味觉早就不灵了,实则喝什么都满嘴的苦味儿。”
“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慢慢来就是。”睿王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一侍者入内道:“殿下,安绮公主车驾前往‘云锦宫’,恰路过此处,已经下车前来问候殿下。”
“啊,安绮妹妹过来了,请她到前室之内,我稍后就过去。”睿王道。
“理羽,我改日再来拜访。”胡百闲起身告辞道。
知道安绮公主今年芳龄十二岁,是最小的一个公主,刁蛮到也谈不上,但有所耳闻,她可是有着一股说来就来的、搓火的小脾气,几个皇兄招惹不得。
“也好,百闲兄,欲飞溯送你至城门口处,他随身有我令牌,路上官差自不会拦你。”睿王道。
“来时绕着小路而来,避让开大路上的车流,回去也顺着小路走便可。”胡百闲道,“就不劳烦飞溯了。”
“飞溯骑着雪团速度极快,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回了,何谈劳烦。”睿王道。
两人边说着话,边前后脚的走出书阁,直奔前院而来,见院里前室门口处站着几个宫女及侍者,见了睿王忙躬身施礼,睿王入得室内,胡百闲出得院来。
少刻,登上马车,沿来路而回。
坐在前车辕上的何夕,回头看着,四处寻找着飞溯,却不见他身影。
不一时,将身子探到车窗处与胡百闲道:“少爷,睿王不是说让飞溯送你在城门口处,我怎么没看见他人啊?”
不待胡百闲应声,忽见一道白光身旁略过,闻得飞溯的声音问道:“找谁呢?”
话音未落,白光已经奔向前边,行出三、五丈之远,何夕惊喜道:“喂,等我一会儿啊,难怪叫飞溯,敢情你会飞!”
马车在后,加快了速度,直追飞溯......
另一边,且说沈梅棠。
沈梅棠与珍珠两人乘坐着马车在前,后车内是丫鬟灰兰跟玳瑁抱着衣裳,有卷昊引着家将、官差十几人护送着,行出胡同口,沿着街道驶向北城门处。
初试之时人流是分散开的,按地区划分,一波一波的来,而这复试可是不同,整个初试合格者皆在今日来,热闹又紧张又壮观的场面可想而知。
‘云锦宫’位于北城门外二十里开外,是皇家一处避暑之地,景致颇幽。
而其周围是不允许兴建馆驿客栈,所以这远道而来的复试者都住在城里,早早起来,算好时辰前往。
骑在马上的卷昊手搭凉棚向城门口处瞭望着,刚刚送沈梅娇、沈梅霞出得城门之时,也没见这么多的车马,这一会儿,车水马龙的将城门口处堵个严实。
无论怎么说,选太子妃也是皇家的盛事,路面上随处可见有执行公务的官差来来回回的巡视着,特别是这北城门口处,今日里,赶着这个高峰的时候,自然是限流的,只许车出,不许车进。
队伍虽排出很远,但并不乱,马儿自早起便都喂饱了草料,饮饱了水,这一时,也是非常的安静,慢慢地接着车听着车夫的吆喝向前移动着。
这一会儿,坐在车里的沈梅棠,摘下手腕上一串碧绿色的手串,不停地捻动着,脑中思忖着今日即将发生之事......
自打六一大师兄送给了她那三颗玉石子之后,她时常捻动在手中,不知不觉间已然成了一种习惯;也是在知道那三颗玉石子或是宫中流出之物,不可轻易示人后,她便仔细地收起了玉石子。
手中觉得空落落地,便随手拿着这一串玉石的珠串,慢慢地捻动着,形若佛前念着经书一般地安稳。
坐在一旁边的珍珠,稍稍将车帘卷起一个角,一边透着风,一边向外张望着。
看热闹的人群也是不老少,几乎这城里闲来无事者,通通地都跑出来看热闹,可能有一半跑到了沈府的门口,另一半直奔城门口处。
谁不愿意看热闹啊,这热闹看得可是胜觞朝的美人集体出来,谁知道哪一位将来执掌半壁江山,媚尊天下!
因何不看呐?说来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哪还分什么身份的高低贵贱?
王公贵族、中权将军自有着他们的一套赏美之法,而这平头百姓、匹夫匹妇也自有着他们的一套赏美之法,各有各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