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狼青示警
江团没有说价格。
她对这些农产品的价格不熟悉,尤其是在这里,花生秧也可能就是别人家里引火的柴禾,根本就不值钱。
这些天,有人家种得早的,已经开始挖花生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有花生藤丟出来。
听到女儿是卖花生秧而不是花生,江青山楞了一下,笑道:“行,爹去问问,随便也该给娇娇买些新花生回来吃。”
“爹,我喜欢吃嫩花生!”江团提意见,她在以前就最喜欢吃刚刚长成的嫩花生米。
才从地里挖出来,清水一洗,用盐水煮过。
趁着刚出锅时那股热气,捡一颗放嘴里,只需要一咬一吸,滑滑嫩嫩的花生米就出来了。
“好,嫩花生!爹记下了,煮花生还是让你娘来。”江青山笑呵呵道,又有些烦恼。[space]
江青山是有些烦恼,又有些不习惯。
自从娇娇开了纱坊,柳氏就天天待在老宅。
家里也不管了,回来吃一顿饭都急急忙忙的,用女儿的话来说,就像在“上班”。
什么是上班,江青山不知道。
只知道家不成家,一天到晚家里都难见到人,这样可不行啊!
虽然娇娇说她能给家里做饭,可是还要洗衣做事,后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只有娇娇才能操作。
总不能全部事情都落到娇娇一个小女娃身上。
江青山满腹心事的走了。
江团正想回后院,就感觉裙摆被什么东西拽住。
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肉滚滚的小家伙在脚边,正用细细的乳牙咬着自己裙摆撕扯。
她顿时一叹,蹲身将自己的裙子从小奶狗嘴里解救出来。
隔着布,又把软乎乎毛茸茸的狗头一阵揉:“二货,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再撕我裙子,就让你娘收拾你。”
说着,又在小狗屁股上拍了拍,要将它赶走。
小狗仔哪里能听懂这些话,只以为是在跟自己玩,摇着小尾巴,翻着肚皮跟她闹。
若是平时,江团少不得要在它圆鼓鼓的肚皮上挠上几下,再看着受宠若惊的小狗呜呜叫着,跌跌撞撞逃开。
今天后院还烧着酒精,不能长时间离开人的。
见小狗仔还闹人,狼青默默从角落中出来,走到二货身边,只低沉着声音一声吼,它的小儿子二货夹着尾巴就跑了,只是下台阶时腿太短,骨碌骨碌滚下去,惹得江团忍不住笑起来。
狼青已经到青山院一个月,伤好了,只是奶着小狗仔,身上还没见长多少肉。
可看家护院的本事一天比一天厉害。
有它在,不仅村里人不敢来,就连天天都要出现的秦武德,和那群少年都不敢随便进院子。
可偏偏宋掌柜他们来装货,伙计们进进出出时,狼青一声不吭,只端端正正坐在檐下,如同护卫一样守着房门。
把宋掌柜一顿好夸,说这样的狗要是带在路上,能省几个人守夜。
就是太瘦了!
摸摸狼青如同刀削一样的背脊骨,江团叹息道:“今天再给你煮个鸡蛋吃。唉!什么时候才不喂奶啊!可怜兮兮的。”
狼青只默默看她一眼,眼中居然透出无奈,回头就去大门外狗窝处……这时候两只小狗正在打滚撕窝。
江团看着那一地的泥,无语望天,满月后没多久,乳牙才长起来的小狗,精力是不是过于旺盛,整天到处跑。
还有那二货才被吼,就没有一丝难受?
她感觉狼青的耐性快吃不消了。
江团也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她要管着后院不停火的蒸馏灶,又要准备一家人的饭食,有时候忙得脚不粘地。
做饭一直都只是她的消遣爱好,当爱好变成责任时,就是一种痛苦。
幸好江景阳会帮忙打扫卫生,以及洗衣喂羊,揽下家里大半事去。
柳氏在家闷了十年,现在跟一群女人在一起欢声笑语好不快活,正在兴头上,恐怕是拉不回来了。
江团在后檐下洗过手,用湿巾擦过衣服,这才急忙去蒸酒间。
冷凝管中出来的酒明显变少,这是意思是已经进入尾酒了。
江团忙换了容器继续接里面出来的尾酒,再等一下,就要添新酒继续蒸馏。
看看旁边上百斤重的大酒瓮,她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添助手了。
宋掌柜曾经提过建议,他说若是自家有些机密处不方便示人的,还是得买人。
把握着卖身契,自然不会轻易泄密。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江团的心中没有人口买卖这个概念。
再说,家里无端端多出陌生人,江团也不自在。
江青山跟柳氏可能也没想过买人,若是他们知道自己一个人蒸酒费劲,柳氏就会丢下纱坊回来,重新天天洗衣做饭。
江青山跟江景阳也会将田地的事放开,留在家里做琐事。
江团不想为这些小事麻烦他们,无非就是忙碌这一段时间,只要秋收一过,江景阳跟江青山就会腾出空来帮忙。
买下人这事就这样被她丢在脑后。
重新加上酒,给灶里添上新的木炭,江团正准备向外走,就听到院墙外有车轴声音。
此时正是下午,难道是小哥坐村里的牛车回来了?
自从上次下雨,再加上被秦武德挑衅,如今江景文已经在梧君阁住下,平时不回家来。
江团心中喜悦,已经有三天没有看见江景文,不知道他这次回来要给自己带什么好玩的。
江景文心细心眼子也多,每次回家,总要带几副字,几张画什么的给江团看。
白夫子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文人,描得一手好丹青,他教的学生也是个个六艺皆学。
虽然不要求人人出色,也要粗通,比死读书要强。
江景文现在也是在学白描,有得意之作,就会带回来跟家人共赏。
其实江景阳不懂,江青山跟柳氏更是两眼一抹黑,拿回家也就是给一个人江团看。
听到车轴停下,有人往门边来,江团急忙小跑往前院去给他开门,才出二门,就听到狼青在檐下低声咆哮。
白天狼青是很少出声的,而且江景文是家人,老远就能听出脚步声出门迎接。
这次狼青是在警告。
她顿时脚步一滞,不是江景文回来,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