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个“妖孽”的表演

  凤鸣山城。
  明明还是五月,天气犹暖,但一切却已与春色无关。
  铁灰色的苍云于高处投下大片大片的阴霾,空气里有着反季节的阴冷。
  分别去往已知的四处祭祀地点的道士们已经返回了。
  除了落魄,再无其他...
  但奇异的是,逍遥道高层里除了彭铿死去之外,左慈和茅盈竟是正常的返回了。
  是的...
  有武当支援的沉阴山,折损了彭铿真人,还有凤鸣山城的两千士卒,可是...武当一人未死。
  而没有武当支援的庞北城,天姥河,只是折损了一些道士。
  这种对比,显出一种奇异的古怪感。
  至少虞清竹感到了一种微妙的不适。
  那是一种怀疑。
  凭什么彭铿真人死了?
  凭什么凤鸣山城官府派出的两千士卒一个不剩,但你武当却一个没死?
  你武当掌教不是仙人转世么?
  你武当掌教不是还有火德星君箓章么?
  那为什么会这样?
  ...
  山城的大厅内,几位真人、掌教入座后,空气极度沉闷。
  妖魔当道,
  乱世已显萌芽,
  千古未有之浩劫已有征兆,
  此情此景,没有人能够开心,也没有人还能坚持自己的逍遥。
  良久,左慈和茅盈把情况详细地说了,两人只说入了火灾和水灾核心,解决了守坛的妖魔,然后摧毁祭坛之后,当地的雾气就暂时消散了。
  然而,祭祀早就完毕,即便摧毁祭坛也只是摧毁了一个空壳子,于事无补。
  而对于祭祀出来的血肉魔身去了何处,以及更进一步的东西却是不知道了。
  虞清竹哑口无言,她遭遇的也是这些...只不过,过程极其艰难,尤其是那妖潮,几乎是如蝗虫一般,屠城完全不在话下,若没有星君阻挡,根本是无解的存在。
  这让她本能地认为左慈真人与茅盈真人所遭遇的敌人和自己遭遇的不是同一强度的。
  至于信息...她也没有多余的能够提供。
  毕竟,只是斩杀白壬的那一战,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
  而白壬的淫囊,更是让她差点丢脸。
  要不是星君帮忙,她现在别提多狼狈了。
  一时间,这位武当新任掌教内心有些受到打击。
  为什么这两宫在损失极少的情况下能够达到自己这边相同的结果?
  而自己这边...彭铿死了,两千士卒死了,自己还在断桥前九死一生的召出星君,这才逆转局势...
  她的心有些受伤。
  至于说自己这边遭遇的敌人极强,说那些妖魔受到上仙威慑所以不敢杀武当的道士?
  要是另两宫损失惨重,而自己这边损伤没那么彻底,这话或许还能说。
  但现在偏巧是这种局势,若是说出了口,不得被人笑死?
  她正沉默的时候,
  忽地,左慈身后的一名受箓道人开口道:“这已经不是我们逍遥道能解决的了,我幻尘宫建议邀请天人道诸宫,一起征伐妖魔...”
  这受箓道人开口,其实就是左慈的意思。
  另一边,茅盈身后的一名受箓道士也附议道:“妖魔当道,自当撇开成见,同心戮力,我云山宫自也支持。”
  再一边,其他道宫也纷纷附议。
  如此局势,唯有聚集道乡的力量,或许才能与之抗衡。
  会议散去。
  明山童见要开会,就不等了,一刻不停,直接策马返回武当去了,她的任务是保护那位孱弱大病的小王爷。
  而虞清竹回到道观时已经入夜。
  道童早早地准备好了供应沐浴的热水。
  她宽衣解带,拾阶而上,长腿踏过木桶边缘,于水面轻轻点了下,水温刚好。
  她浸泡在其中,疲惫的眉宇微微舒展开来。
  然而...
  没多久,远处似乎响起了擂鼓的声音。
  还有女人的嚎啕大哭声随着风空灵的传来。
  虞清竹轻叹一声:“天灾人祸啊...”
  可是,还没多久,一个道姑急匆匆地叩门,喊道:“掌教,出事了,出事了!”
  虞清竹急忙穿好衣服,那道姑才慌张地走进来,眼中有些焦急。
  虞清竹问:“华姑子,发生什么事了?”
  那道姑正是九代弟子里的大师姐。
  此时,华姑子却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而是道:“刚刚有一位老妪状告我们武当,说她儿子是那两千士卒中的一个,但是却侥幸没死...
  然后...
  然后,她儿子说看到我们武当勾结妖魔。”
  “什么?”虞清竹本能地就愣了下,“这也太荒唐了吧?”
  华姑子道:“这本也没什么...还有一位状告我们的人就不同了...
  她是...
  是彭铿真人的妻子。
  在彭铿真人死后,那位妻子失去了《素女经》的加持,如今已是满头白发,正在急速老去,可是她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然后,她说彭铿真人在沉阴山死战,好不容易等来了我武当的援兵,结果...却被您身边的那位明姑娘一剑刺死,帮助妖魔杀了真人。
  她说...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您,还有一个是明姑娘。”
  虞清竹心底一寒,当时分路了,而彭铿也确实是在分路之后被发现死于半路,这种事很难说清楚。
  她心神动了动,迅速起身道:“彭铿真人的遗孀现在在哪儿?”
  “她是富贵商会的主人,如今自是回了富贵商会于凤鸣山城的分部之中...”
  “带我去找她,我想和她当面问清楚这件事...这定有妖孽在诬陷!”虞清竹心底生出些不安,再联想到此时此刻那莫名其妙的形势,这种不安更加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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