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出了大殿，天生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衣裙在这风中摇摆，露出一小节白皙的小腿，美不胜收。
顾天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天生，两人相对二视，她露齿而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能看的出她此时此刻，是真正幸福的。
相顾无言，却胜千言万语，心有默契的的牵手，走向了路的尽头。
……
平日冷清的修心殿，洋溢着喜悦与热闹。
房间中，灯火通明，满桌子的一道道菜，还散发着热气。众人围着小小的八仙桌，有说有笑。就连卓月，也一改往日的冰冷，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然这微笑很轻很淡，但是对众人来说，已然是奇迹。
“来了，最后一道菜，天生最喜欢的烤鸡。大家赶快尝一尝。”
顾天雪端着一整只烤鸡，毅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招呼着众人。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动筷。
天生瞟了眼一脸尴尬的顾天雪，这才向着众人笑道：“放心吧，现在天雪做的菜，还是不错的。”
众人见此，这才放下心来，纷纷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起来。这期间何书还不断帮雨柔夹菜，雨柔翻了几个白眼后，倒也没多说什么。
“有菜无酒，这怎么能行。”此时顾天雪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抱上了一坛酒，显得极为豪迈。
“哈哈。”众人见酒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顾天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雨柔见状，这才忍住了大笑，只是眉梢依旧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解释道：“你可不知道，当初天生师兄被落风师叔逼酒，就像是壮士赴死一般，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哼，就只知道说我。雨柔你忘了在皇国，是谁吐得何书一身脏？”天生反驳道。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那时候众人初出茅庐，虽然稚嫩，可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都是那么的美好。
如今，一切恍若未变，可一切却又变得面目全非。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你们这群小辈，有酒也不叫我。”落风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众人一跳。
“哪能啊，师叔您快坐。”林风觉面露尴尬，急忙招呼着不知何时进入房中的落风长老。
在场的人，皆是吃惊。因为得知天生无事的消息，这才不请自来，打算庆祝一下。可是没想到就连如今位高权重，事务繁忙的代理掌门落风长老也来了。
所幸落风长老也是随和之人，几杯酒后，众人再无拘束感。
这一夜，大家聊了很多，喝了很多。聊着剑门的趣事，聊着一同历练的经历，谈起已经回到皇国的轩辕瑶，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当天生谈起初见雨柔时的窘迫，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就连卓月的眉梢也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曲终人散，天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当东边的天空泛起了红光，众人才昏昏沉沉的，一斜一拐的回到各自的住所。落风长老走到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轻轻拍了拍天生的肩膀，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修心殿。天生看着这有些佝偻寂寥的背影，终究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尽落寞繁华下的哀怜。
众人走后，空寂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在打扫着满地的狼藉。
“你好不容易和你师兄弟聚聚，怎么也不多喝一点酒，再怎么说也要多敬你师叔几杯吧，他毕竟是长辈。”顾天雪停下了低头扫地的动作，望着天生道。
天生解释道：“第一，我始终不习惯这杯中之物。”
“第二呢？”
“第二，我想多陪陪你。”天生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人生苦短，我想尽可能多陪陪你，万一有一天我……”
天生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天雪用手遮住了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你说过，你会带我到一个和天狐谷一样漂亮的地方，过着两个人的生活。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天生望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办法，看着顾天雪希冀的眼神，闪烁着泪花，他就不忍拒绝她。甚至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让她开心。为了她，就算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愿意。
顾天雪拭去泪珠，伸出了右手：“那好，拉钩。”
“天雪，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管，你拉了钩，我才相信你说的话。”顾天雪倔强道。
天生无奈，同样伸出右手，小拇指相钩，大拇指相对，互说着一百年不变的诺言，一同小时候的那般。
“好了吧。”拉钩一结束，天生有些慌乱的的问道。
“行，本公主相信你了，若是敢骗我，本公主就算追到天上地下也要找你算账。”顾天雪故作凶狠道。
“行了，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天生有些疲惫，挥手告别后，就回房了。
顾天雪就这样立在原地，很久很久未曾动过，手上还拿着一幅画，画中有两个小小的人儿，望着天空，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
山洞中。
一团团黑气钻进体内，天生痛苦的挣扎着。
“哈哈，好强大的身体，好强大的力量，从今以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哈哈！”
天生看着自己的身体，张狂的大笑着。地上的七星宝剑，止不住的发出悲鸣。天生伸手，一团黑气包裹住了七星宝剑，剑瞬间飞回手中，再无一丝异动。
天生满意的点头，正在这时，山洞外传来异动，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四人正在往山洞中来。
“好，正好拿你们四人血祭，然后屠戮整个剑门，整个六界。魔帝未归，我便是最强的魔。”说着，天生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正欲出洞，但是脚却纹丝未动，犹如大山一般，牢牢扎根于地下。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们。”
“怎么会，这个身体不是已经完全被我占据了吗，你怎么还能控制身体？”
天生站在原地，一个人自言自语，满脸的不敢置信。
“善人心中有恶，便是心魔。恶人心中有善，这善何尝不是恶人的心魔？今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天生说着，艰难的举起七星宝剑，无比吃力的向心脏刺去。
“不，不会的。就算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也会很快回来的，你是逃不了的。”
“你是逃不了的……你是逃不了的……”
一声声恐怖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天生一下惊醒，才发现躺在自己的房中，而不是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中。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试探着活动手指，修长的手指灵活自如，他就这样呆呆的看了好久，直到确信是自己在控制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心魔越来越强大，现在的他，就像沙漠中的一片绿洲，看似平静，却随时可能被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