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烧杀劫掠

  可怜神龟满口牙,用了上万年,如今却悉数掉了下来。
  它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呜呜咽咽的道:“你则反骨低贱的东西,森为森叟却自甘堕落到妖族为王,劳资就似死也不给你!”(你这反骨低贱的东西,身为神兽却自甘堕落到妖族为王,劳资就是死也不给你!)
  安歌眸光一凛,心里暗道一声玩过火了。下一瞬,真武浑身一震,蛇头吐出烈焰灼灼,霎时间,这庞然大物浑身冒火。
  狮虎兽一咧嘴的功夫四足发力猛然一蹦跳到了草地上,身上厚重的毛皮烧焦了一圈。
  安歌低声笑了笑:“死都要死了还不与人方便,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他身形一晃如迷魂玄影一般,只隐约看见他抬起手臂,一阵强劲的掌风朝着真武的身体击了过去。
  霎时间,火焰整团飘起,朝着不远处的营地砸了过去,冲天火光与惊呼声马鸣声胶着在一起。
  安歌缓缓的走到了真武身边,那玉白的手掌并其为刃,只听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狮虎兽乖巧的叼着一个玉瓶而来,真武的精血顺着伤口滴进瓶中。
  眼看着瓶子装满,安歌手掌一转,在真武的内府之中转了个个儿,一把扯出肋骨来。
  他伸出另一只手,狮虎兽将玉瓶放在他手掌中,安歌微笑着看着手里的东西:“这家伙生五子,却没一头纯种玄武神兽,往后世上再无玄武了,可惜可惜。”
  他收起东西,转眸看向狮虎兽:“吃吗?”
  狮虎兽转过头去哼道:“过火了,不吃。”
  安歌无奈的轻笑一声:“有的吃还不吃,总有一日饿死你。”他指尖打了个响指,真武身上燃起熊熊火焰,火光映照着一头狮虎兽驮着一个形容俊美的男子悠然自得的走远。
  火光渐渐熄灭,草地上只留下一团灰烬,冷风一吹,消散在漫天哀嚎之中。
  酆都大帝此时正在蜉蝣客栈的前厅,与一众人饮酒作乐,斜睨向地府方向,隐约看到一丝红光,面色更加欣喜,举起手中酒樽道:“来,再饮一杯!”
  过不多时,一个鬼差跌跌撞撞的跑进客栈:“大帝!大帝!不好了!安营在城外的天兵突遇天火袭击,死伤无数,玄武神君与太白仙君失踪不见,现在火势蔓延到地府了!”
  酆都大帝眉心一蹙道:“是谁纵火!”
  鬼差哆哆嗦嗦的冒着冷汗:“不,不知道。”
  “查!”酆都大帝一把将酒壶扔在地上,砰的一声摔个粉碎:“给本帝狠狠的查!”
  “是!”鬼差逃也似的转头就跑。
  酆都大帝抬眼看着一众妖怪,泯然一笑:“诸位尽兴,今晚所有的酒钱都划到本帝账上。”说着,转身上了二楼。
  一众妖怪面面相觑,紧接着,欢声笑语继续。
  “砰砰砰”三声门响,攸宁放下手中的书简,微笑着坐直了身子:“请进。”
  酆都大帝微微蹙眉一瞬,终究是推门而入。
  “哟,酆都大帝,不是在楼下喝酒么?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酆都大帝手臂一甩,将房门关上,拱手行了个礼坐在了她对面的软榻上,沉默着,沉默着,缓缓的道:“尊主,我们,何时动手。”
  攸宁勾唇而笑,那嫣红的双唇仿佛带着噬骨昧心的力量,这样美丽的弧度,带着得意,带着意料之中,带着明媚快意。
  她双眸微微一眯,反问道:“大帝急什么?”
  酆都大帝垂眸道:“太白仙君自毁修行死在我面前。释天在逼我,逼我交出地府大权。我不愿意。”他微微摇摇头,目光清明而坚定,隐含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杀气。
  攸宁微微一怔,目光垂下的瞬间震惊又悲痛,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她重新看向他微微一笑,轻叹一声气,缓缓的道:“大帝,还记得上次来,本尊对你说的话么?只要本尊在一日,你便永远是地府之主酆都大帝。此刻地府危在旦夕,本尊知晓你心中急切,但你必须忍耐,我们都必须要等。”
  酆都大帝抿了抿唇,抬手将木盒拿出来,双手奉于她面前:“尊主,请受此目!”
  攸宁长叹一口气,缓缓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本尊再不接受你这一番好意,你恐怕便寝食难安了。”
  酆都大帝抬眸看向她,慎而重之的道:“尊主,此目本就属于您,这千百来年释天想尽办法却依然无法掌控它们,这岂非上天之意?我今日才彻底明白,从前我一心求个安稳实在是大错特错,恳请仙魔共主,受了它吧!”
  攸宁闭目一瞬,将木盒接了过来,缓缓的道:“为求你安心,我便收下了。还有一件事,替我感谢墨瞳,待到适当时机送她去阿鱼身边。”
  酆都大帝终于露出笑容,拱手回道:“我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当。有件事要提醒尊主,谛听...他一定看得出,不仅是他,修为五千年以上的神仙,大抵都了解此中密辛。”
  攸宁嗤笑一声道:“佛国才不会胡乱插手,至于那些神仙,再见之日便是决断之日,若一心叛我,我难道还要留情?”
  她已经有了杀意,他一点也不怀疑,她绝不会手软。
  她略微想了想,抬素手执起笔来,在一笺竹简上落笔,遒劲有力的字体,入木三分。她将竹简递给他道:“看完即毁。”
  酆都大帝接过竹简,沉了一声气,闭目一瞬回道:“是,尊主。”说完,转身出门去。
  酆都大帝手捏着竹简走出了蜉蝣客栈,再看一眼那寥寥数字,写着:界魂开启之日乃中秋。
  别暮是信任他的,并且是真心与他共进退,否则,不会将此消息告知他。既然如此,他便再忍两个月,区区两个月而已。
  他随手打个响指,将竹简烧了个干净,心中快意,微笑着登云而去。
  房中的攸宁微微蹙眉看向紧闭的房门,心头忽来一阵凉意,眼眸酸涩不已,她紧咬着牙根吞下这种感觉。
  双唇微动,唤道:“吉捌,来我房中等我。”又顿了顿,接着传音给信芳道:“明日起,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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