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真乃仙人?

  贾赦、贾政、贾琏、贾珍四位有职务的贾府男丁,贾母、王氏、邢氏以及尤氏四个诰命夫人,等候在主楼之外。元妃还在游大观园,一位太监忽然小步跑来。
  “公公,可是有何事?”
  诸人心情紧张地竖耳听着。
  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道:“元妃有旨,花溆即可,何必蓼汀。”
  “遵……遵旨……”
  贾赦等人忽然心头一颤,想起了那日林岚的话,顿时咋舌。那日宝玉题了“蓼汀花溆”,貌似被林岚改得就剩“花溆”二字。
  “快去派人改了!”贾政反应过来,擦了擦额头。
  邢氏见贾赦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怎的?有什么难处?”
  贾赦道:“几日前不是请了林岚过来看大观园?蓼汀花溆,乃是宝玉题的,林岚要改为花溆,没想到与贵妃想得如出一辙。”
  众人皆惊。此等巧合,未免也太离奇了。
  贾母沉思片刻,说道:“他还题了什么?”
  “一处白石镜面,一处玉石牌坊。”
  贾母道:“方才见他去了西角门,还不请他过来。”
  “省亲完毕,林姑爷便离去了。”
  众人脸色难看。贾母叹道:“只希望贵妃不要提及这两处提额吧。”这处还好,挂的是宝玉的题额,另外两处,都是林岚所作,问起来难免麻烦。
  元妃入了正殿,礼仪太监跪请升座受礼。
  太监迎贾赦、贾政等于月台下排班,殿上昭容传谕曰:“免。“
  太监引贾赦等退出之后,又有太监引贾母及女眷等自东阶升月台上排班,昭容再谕曰:“免。“
  茶已三献,贾妃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
  至贾母正室,欲行家礼,贾母等俱跪止不迭。贾妃满眼垂泪,方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
  邢夫人,王熙凤等,俱在旁围绕,垂泪无言。
  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说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注)
  元春朝周围望了望,道:“宝玉呢?怎不见来?”
  王夫人说道:“无谕,外男怎敢擅入?”
  元妃忙命人引来。
  片刻,宝玉进来,行了国礼,元妃命他上前,携手拦于怀内,笑道:“长高了……”还未说完,便泪如雨下。
  过了好些时候,才在众人劝慰下收住哭声,道:“方才听老爷说,这院中亭台轩馆,皆是你所题,倒是精益了不少。”
  宝玉性子直,说道:“姐姐认为哪处入得您的法眼?”
  “原本那杏帘在望,倒是不错。然刚刚见玉石牌坊上‘留余庆’三字,可是你题的?倒是妙了,唔,还有那‘花开彼岸天’,不似那般小家子气,题在那处,有奇效。”
  宝玉脸色一变。
  “怎的?”
  “不瞒姐姐,您说的二处,恰好不是我题的。”宝玉有些不悦道。
  元春一愣,回头朝贾政望来,说道:“方才不是说皆是宝玉题的?”
  贾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倒是忘记了。娘娘说的二处,乃是荣府的新姑爷林岚所题。”
  “姑爷?可是哪位妹妹嫁出去了。”
  贾政实在是不愿题林岚的名字,方才故意规避,没想到还是被问及了,只得实话说道:“迎春、探春皆嫁于他。”
  元春一愣,道:“倒是好个人物,居然娶了我那两位妹妹,今日可曾过来?”
  “方才身体抱恙,回了府。”
  元春说道:“倒是可惜了,这等才人,难见一面。”
  宝玉有些不悦道:“难道就那两处入得姐姐法眼不曾?”
  “你呀,方才不是说了,杏帘在望、有凤来仪皆不错嘛。既然你如此不甘,不如各赋五言律一首,使我当面试过,可好?”
  宝玉只得说好。探春、李纨以及宝钗、黛玉皆作陪。
  见到后辈们都忙着应题作诗,元妃才问道:“这个林岚是个什么人物?”
  贾政未语,倒是贾赦先说了起来:“此人才华横溢,几月前三弦阁斗酒诗百篇,被人呼作谪仙人,本是林如海之子,与我荣府有旧,若细算起来,乃是娘娘您的表兄弟。后娶了迎春、探春,则成了荣府的姑爷了。”
  “单是如此,少了些名望,怎娶得二人?”
  “前些日子,不知何故,封了爵位,还面了圣,若非如此,怎能娶得。”
  元妃大惊,呼道:“可是纳什男爵?”
  “娘娘也知道?”
  元春点头道:“圣上说起过。此人切记不可得罪了,既与我荣府有故,定当交好。我看圣上很是器重。”
  贾政错愕道:“圣上……圣上器重?”
  元春面色拘谨地点了点头,说道:“听宫中服侍的太监说,那去世的林姑老爷,追封三品,授赠谥号,皆因此子之才,所以切记不可怠慢了。”
  贾母、贾政的脸色都像是吃了狗屎一样难看,贾府最大的靠山都这般夸赞,他们之前还如此脸色相待,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这作诗再作得如何好,都已经无人关心了。宝玉自喜作得几首好诗,元妃也只是略微夸赞,心里头想的却是这位谪仙人。
  “留余庆。他这是在嘲讽荣府如今的鼎盛是前人之功吗?”元春慧眼微眯,冷冷暗笑。
  ……
  ……
  贾珍自觐见告退后,便匆忙赶回宁国府。连滚带爬地到了后厢,尤氏、贾蓉皆未回,见到已经咽了气,躺在床榻上的秦可卿,一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呢!”
  一边的嬷嬷们皆跪了下来,道:“少奶奶说要就寝了,我们便告退,没成想陪房的丫鬟刚想进去问明早吃什么,便见到少奶奶上吊自尽了,救下来时已经没了气。”
  贾珍颤巍巍地起身,道:“林岚,一定是林岚干的!欺人太甚!”他忽然想到下午林岚刚刚来过,这秦可卿便死了,一定是林岚说了什么。
  “带上家丁,随我一道去林府讨个说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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