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有什么不满意，就开除我吧！

  小办公室。
  赵奕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他谈起了粒子数学的问题，“粒子数学研究的难点在于想象力、在于复杂的数学表达，这牵扯到很多内容……”
  “像是三维曲线、拓扑学等等，空间的想象力、理解能力，反正需要很多，要有足够的数学基础。即便是这样，好多相关的研究，也很容易出现争议，因为每个人对空间、对表达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会觉得，粒子数学脱离现实，就是一大堆无用的表达，但是，我认为，粒子数学最终的目的，是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微观世界。一项粒子数学的理论，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未来的验证过程，会成为最大的收获。”
  “粒子数学，是为微观粒子的研究指明方向……”
  赵奕连续对记者说了好多。
  记者也耐心的听着做记录，也感兴趣的问道，“赵院士，我们都知道，你自己的学说，也就是粒子的边界理论，研究成果一个接着一个，都已经被国际好多顶级的数学物理机构认可。那么你在研究中会碰到难点吗？”
  “当然会。”
  赵奕很坦然的说道，“最近我就碰到了难点，甚至感觉有些迈不过去。”
  “能具体说说吗？”
  “是有关引入质量后的研究。”他思考着，“这两天，我总结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基础内容缺失造成的，我正在研究之前的基础数学构架，希望能获得一些灵感。继续研究确实很困难，这方面的研究，深入以后，有时候出现的一些想法，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很疯狂。”
  “比如呢？”
  “比如……”
  赵奕自嘲的笑了笑，“我这几天都在想，2的N次方，这些数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指的是和质量有关。”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了普林斯顿的爱德华-威腾教授，他得评价是‘很疯狂’，他觉得我已经‘疯了’。”
  记者听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也觉得想法很疯狂，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时候，赵奕的电话响了。
  赵奕挥手说了个抱歉，一看来电就有些惊讶，他给记者展示一下屏幕，发现电话是国际长途，备注上有三个字是‘爱德华’。
  “爱德华-威腾先生？”
  “对。”
  赵奕点头心里也有点奇怪，但他没有避开记者，而是直接点击了接听键，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极度沙哑的长音调，“你是……对……的……”
  “——？”
  赵奕没有听清楚。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赵奕想着刚才的声音，疑惑的回拨了过去，发现很长时间都没人接听，他干脆继续接受记者的采访，但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是赵奕教授吗？”对面传来个好听的女声。
  “你是？”
  “卡蜜拉，你还记得我，对吧？”
  赵奕脑子里出现了个，身材有些火辣的金发女郎，他点头道，“你是爱德华的学生？”
  “现在也是助理，但我真后悔担任这个职位。”对面传来卡蜜拉的抱怨，“比如，现在，爱德华坐在椅子上睡过去了，我甚至都叫不醒他。”
  “现在可是早上，大家都没有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他已经疯了，二十多个小时不睡觉，他走出门一定被认为是疯了！”
  卡蜜拉连续抱怨了好几句。
  赵奕耐心的听着问道，“你知道爱德华刚才和我说了句什么吗？”
  “你是对的。”这次卡蜜拉的回答很干脆。
  “我是对的？什么是对的？他在研究什么？”赵奕马上追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刚才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数字，2，4，什么的，还说起了上帝，也许他想有个信仰，上帝是不错的选择。”
  “……”
  “好了，我不能再说了，我要在旁边照顾他，防止他从椅子上掉下去，你知道的，他已经六十岁了。”
  “……”
  “嘟嘟嘟……”
  赵奕有点郁闷的放下了电话，用力抿着嘴看向了记者，“这就是理论物理学家的日常，工作二十多个小时，熬不住睡死过去。”
  记者问道，“你也会这样吗？”
  “所以我主要研究生物、研究医学。”赵奕笑着回了一句。
  “？？”
  接下来赵奕就没心情接受采访了。
  等回到了宿舍里，他还想着和卡蜜拉的对话，想着爱德华-威腾说的话。
  “我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当然是……2的N次方很神秘？但我自己都快放弃了，难道爱德华是发现了什么？”
  “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睡着了！”
  赵奕想想都有点郁闷，他希望能知道答案，可爱德华-威腾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话说了一半儿实在太难受了。
  等啊等。
  当很期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做其他事情都很精神，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赵奕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第二天早早醒来不说，去吃个早餐都觉得没胃口。
  他干脆去了体育场，找了个足球踢啊踢，后来看看时间就去上课了。
  生物科学的专业课没有多大意思。
  赵奕过去听上级耳朵，再翻翻课本就干脆趴在桌上，刷刷‘休息币’也就不算白来，但想要熬时间真的很不容易，他不断的看向手机，还频频的刷新邮箱查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吗的！”
  “爱德华真是混-蛋！就把话说一半儿，说完也行啊！”
  赵奕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等到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去，他和钱虹坐在一张小桌上，谈起了昨天爱德华有些‘怪异’的电话，“爱德华那老头，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是卡蜜拉和我说的，就是爱德华的那个女学生，你见过吧？她现在担任爱德华的生活助理。”
  “对了，钱虹姐，你也是我的生活助理，对吧？”
  钱虹马上摇头，“我们可没有工作合同。”
  “但是学校让你照顾我的生活，而且还有额外的奖金拿吧。”赵奕认真的看过去。
  钱虹不满的郁闷道，“是有，但很少，上个月只多发了一千块。”
  “你也当兼职了。”
  “好吧。”钱虹郁闷的点头承认了，“但是你想说什么呢？是准备让我当正式的生活助理？但我是不会离开学校的。”
  她指的是不会专门给赵奕工作。
  赵奕笑道，“不用，兼职就好了。我还年轻，不需要长期有生活助理照顾。不过我昨天听卡蜜拉说，她连爱德华睡觉都要管，真的……很专业。你也是我的生活助理，也是兼职……”
  钱虹紧张的差点打翻餐盒，她脸红红的回道，“你在说什么啊！生活助理，还……还管睡觉？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在乱说。”
  “我说真的。”
  赵奕很认真的解释道，“卡蜜拉要照顾爱德华的生活，当然也包括，注意他的休息时间并做出记录，以保证他拥有充足的睡眠。”
  “这样？”
  “就这样啊？你以为呢？你不会是……”赵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什么是！”钱虹用力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哈哈。”
  看着收获的三个‘撩妹币’，赵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下午四点，赵奕正在教室里上课时，终于等到了爱德华-威腾的电话，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和老师说了声抱歉后，赶紧走出去接电话。
  “赵奕，你是对的！2的N次方，很神奇！我做梦都梦到了这件事！这真是不可思议！”
  爱德华-威腾开口满是惊叹。
  赵奕听罢反倒淡定了一些，他知道爱德华-威腾肯定是有什么新发现，想要和自己分享，他倒是不着急了，而是带着笑回道，“发生什么了？”
  爱德华-威腾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你知道，我在做M理论点的研究。我发现所标记的质量点取值区间，大部分都包含2的N次方点。”
  赵奕都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保持淡定的问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你在说什么啊！这代表2的N次方，很可能拥有某种神奇……”
  “不是吧？”
  赵奕打断笑道，“你也说了，只是大部分，不是全部。而且，即便是全部，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某些数字，被包含在特定的取值区间，很正常。你因为这个，就说‘2的N次方’很神奇？你一定是疯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研究不也是这样，难道你不明白我们所做的……”
  爱德华说着猛然反应过来，他大笑一声道，“别开玩笑，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对吧！”
  “……好吧。”
  赵奕被揭穿发现没什么意思，他也变得认真许多，道，“我现在就回去，一会儿进行视频联系。”
  “OK，等你消息！”
  两人很快接通了视频电话。
  镜头下的爱德华-威腾，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还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的衬衫拉拉胯胯，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连一点形象都谈不上，放在街边会被认作是流浪汉。
  赵奕吐槽了下爱德华-威腾的形象，还是谈起了研究的事情，“所以说，我们的研究，终于找到了共通点。”
  爱德华-威腾用力的点头，“对，而且是最理想的共通点--质量。我们希望探究的就是质量问题，这个发现会成为‘质量来自高维空间’的有力证据。”他说着眼神都变亮了。
  赵奕用力撇了撇嘴，还是道，“总之，2的N次方，这些数字是具有研究价值的。”他倒是不觉得找到了什么‘质量来自高维空间’的证据。
  爱德华的质量点论证，确实是基于M理论数学框架下的，但因为大部分数学内容都是搭建出来的，并不是纯粹的逻辑推导，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解释。
  比如，只是微观粒子的质量构架。
  M理论，前身是超弦理论，而超弦理论的核心就是多维空间，但三维空间也被多维空间包含在内，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理论中的数学，也可以用在‘三维空间’中。
  所以，即便找出‘2的N次方’的神奇之处，并证明粒子能量理论的真实性，也不能证明多维空间存在，不能证明质量来自高维空间。
  当然了。
  现在肯定不能打击爱德华-威腾的积极性。
  赵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爱德华-威腾的质量点论证研究，爱德华解释了一部分内容，也关心起赵奕的光子边界能量分布问题。
  两人互相讨论、互相印证。
  他们很快就发现对着视频做解释，好多内容都说不清楚。
  “我要去你那里，现在就去！立刻、马上！”爱德华-威腾发现一时间，理解不了赵奕说的内容，忽然站了起来，“对，马上去，我去打申请。”
  “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爱德华-威腾说完迅速关掉了视频。
  赵奕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才转头看了下时间，“五点半？那边是早上五点半吧？马上？”
  “呵呵……”
  爱德华-威腾当然不可能‘马上行动’，他最少要等到九点正式上班，才能向大学申请去做学术交流，而且还不一定能获得审批。
  顶尖学者去国外做学术交流，是要提前一段时间申请的，大学的审批速度也是个问题，另外，他还需要去办理签证，国内的签证是要到使-馆申请的。
  这些都需要时间。
  赵奕很期待爱德华-威腾的到来，能一起印证研究问题，但觉得对方半个月内能到就很不错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两天时间，他接到了爱德华-威腾的电话，“你说什么？你已经快到了？”
  “真的假的？”
  “你不会是忽悠我，到学校门口跑一趟，然后跟我说，是希望我锻炼一下、保持健康吧？”
  赵奕都感觉是被‘忽悠’了，但还是到了大学门口，没过多久就等到了爱德华-威腾。
  当看到爱德华-威腾出现在眼前时，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满是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两天？你们的效率这么高？”
  “那怎么可能？学校的人都是一群懒鬼，我甚至十点才等到了负责人。”爱德华-威腾吐槽了一句，继续道，“我和他说要过去，他说要提前打申请，还要等一段时间，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我去办了签证、买了机票，临走时给他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走了。如果你们都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开除我吧！”
  赵奕带着惊叹朝着爱德华-威腾用力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