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第15节

  大抵人专注的时候,都是魅力非凡的。他脸上蒙着白绫,却能够准确地找到对应的穴位。
  他手腕清瘦白皙,落针稳重。
  乌发垂落,琼鼻如玉,遮掉那寒潭般的双眼,愈发请冷出尘如谪仙。
  看着他,一旁扮作侍女的池仙姬有些怔愣。
  不久,蓁蓁抓药回来。
  “兄长。”
  “煎药吧。”
  白雨渐微微偏了偏头,唇角微勾,准确地看向少女的方向,点了点头。
  蓁蓁心里甜滋滋的,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让她想起来以前,他们路过晓月洲,却不巧撞上了瘟疫,他们并未远远避走,而是留了下来,昼夜不休、挽救了好多鲜活的生命。
  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培养了一种可贵的默契。
  “郎中、郎中!”
  忽然有一婢女闯进,焦急道:“不知郎中这边可看好了?我家姨娘忽然身体不适,腹痛不止,不知郎中可否去看看?”
  奇了怪了。
  这偌大的印府,难道只请得起一位郎中不成?
  蓁蓁讶异,白雨渐亦是皱起了眉。
  而跟在婢女身后,慢悠悠走进来的飞白,扫视一圈,忽然指着蓁蓁说道:“郎中抽不开身。可这里,不是还有人懂医术么?”
  “这位,可是神医的亲传弟子。想必对付那些小病小痛,是手到擒来的吧。”
  蓁蓁为难,低头看着手下的这炉药……
  一道柔美的嗓音响起,“我来吧。”
  池仙姬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了扇子。
  见那婢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蓁蓁还是妥协了。也罢,治病救人要紧。
  “烦你领路了。”蓁蓁莞尔一笑。
  她本就是惹人亲近的相貌,这一笑如春暖花开,令人好感倍增,婢女眼睛一亮:“这边请。”
  “不知医者怎么称呼?”
  “我姓白,你唤我白……臻便好。”
  “白臻大夫随神医习艺多少年了?”
  既然是为主人诊治,想必是要问清底细的。
  “已有十年了,”一想难免感慨,自己在兄长身边,都待了十年了。
  十年,却是弹指一挥间。
  “原来如此。”
  一路走来,蓁蓁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背靠大山好乘凉,印府建造得极为气派。层台累榭,飞阁流丹。
  见蓁蓁目不转睛,那婢女亦是极为自豪,“即便是在燕京、皇帝住的地方,也不见得有印府这般气阔。小郎中不曾见过吧?”
  这话说的,若让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怕是要大祸临头。
  那小婢女一脸的神气,蓁蓁却觉可爱,遂轻笑一声:“确是不曾见过。”
  她眼眸清澈,颊边还有梨涡。婢女反倒小脸微红,原本是想埋汰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可谁知他竟然这么爽快地承认了,倒是与旁的男子不同。
  “白小郎中,一会儿若是遇到了什么……是我对您不住。”
  她忽然很小声地说。
  第11章 011(修) 你与他是何时相识的……
  蓁蓁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从天而降一个渔网。
  是的没错,就是那种捕鱼用的渔网。
  乌漆嘛黑的一片,从头兜下。
  蓁蓁愣了,浓郁的鱼腥味熏得她一阵发晕。
  忽然听到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让小爷逮住了吧!”
  笑声戛然而止。
  一双狐狸眼,隔着渔网与蓁蓁对视,慢慢地睁大,眼瞳里的淡金色几乎流泻而出。
  猛地回头,气急败坏,指着婢女。
  “我让你把姓白的带过来,怎么是这个家伙。”
  以蓁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乌发编成一根一根的小辫子,随着转头的动作甩了起来。
  上边套着的金色发饰折射出耀眼的光,轻击摇晃,声响清脆。
  婢女无辜,“神医,和神医的弟子,不是差不多嘛。”
  “什么差不多,这差太多了。就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经的起什么折腾?”
  他简直想把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他说他叫白臻。”
  “我才不管他叫什么,我让你带来的人是白雨渐,白雨渐!”
  印朝暮叉腰,很是火大。
  “你们,想对郎中做什么?”
  蓁蓁反而冷静了不少,看来姨娘有病是假,这印府少爷想要整蛊兄长,才是真。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家神医啊?”
  印朝暮好笑地转过身,看到她却是愣了愣。
  “是你?!”
  “哥哥你认识他?”
  印星星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印朝暮可不会说,自己是在妓院见过这小子。
  他打小记忆力就好,何况这家伙给他留下的记忆,不可谓不深。
  他轻咳一声,“去去去,小孩子家的一边玩去,大人要解决大人们的事情了。
  印星星皱了皱鼻子:“哥哥,你可不要太为难这个小郎中。”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印朝暮好笑。
  印星星脸蛋微红,瞪了他一眼,“才没有呢!我不理你了。”
  说罢,一蹦一跳地走了。
  印朝暮拧着眉,不放心地叮嘱,“早点回来啊,别玩得太晚。”
  一对兄妹。
  蓁蓁这才明白他们的关系。
  “哟,你小子,不害怕?”
  印朝暮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提着一条长长的鞭子,眼神阴恻恻地,冲蓁蓁走了过来。
  不对——蓁蓁猛地看清,那哪里是鞭子,分明是一条蛇啊!!
  还在他的手里扭动,企图爬上他的手腕。
  竟然玩蛇好恶心。
  蓁蓁感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印朝暮一手叉腰,哈哈大笑,要不是手里抓着一条蛇还挺喜感的。
  笑了一阵他沉下脸色,“你说我想干什么。”
  蓁蓁忽然问:“令妹芳龄几何。”
  印朝暮一愣:“十六啊怎么了。”
  蓁蓁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十五。”
  言下之意——你欺负一个比你妹妹还小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印朝暮是没有良心这玩意儿的。
  他细长的狐狸眼一眯,笑了。
  “要怪就怪你哥,不自量力。区区一个郎中,也敢抢小爷看上的女人。”
  “……”
  幼稚鬼。
  蓁蓁叹气,“好吧,那件事是我兄长做的不对。你想怎么讨回?直言吧。”
  哈?
  印朝暮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瞪着瞪着,就拧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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