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猫棺材
我满怀愧疚,出于善意,我琢磨着就在墓碑下面挖个坑,把黑猫给葬了,这样一来,黑猫也可以跟它的主人团聚。
说干就干,我砍下一根竹子,把前端削尖,然后把削尖的竹子当做铲子,很快就在墓碑前面挖了一个坑。
挖着挖着,我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没挖多深,“铲子”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不能继续挖下去了。
我把表面的土扒开,就看见下面埋葬着一口小小的棺材。
我愣了愣神,眼前的这口小棺材,我只能用“精致”两个字形容。
这是一口黑漆棺材,乌黑发亮,但是棺材的长度顶多只有半米,看上去非常袖珍。
半米的棺材,里面能装下人的尸体吗?
除了刚出生的婴孩,但凡是个小孩都装不进去吧,那么这口小棺材打造出来有何用意呢?难道棺材里装着的不是人?
可是……
墓碑上面又分明写着“白云和黑土合葬之墓”,别说合葬了,这口小棺材连一个人都装不进去,怎么可能装下两个人?
我抓了抓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想要打开这口棺材看看。
如果是真正装人的棺材,我是不会随便开棺的,我也不会干那种不尊重死者的缺德事情。
此时我想开棺,是因为无论从哪方面分析,这口棺材都绝不可能是用来装人的!
既然棺材里装着的不是人,那我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我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有人,我怕万一有村民看见,误以为我在“娼坟”。
猖坟是我们当地的一种传统说法,书面一点的就是“盗墓”。
但是猖坟跟盗墓虽然性质一样,都是盗取死者财物,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盗墓,顾名思义,去古墓里盗取陪葬品。
但盗墓是门手艺活,很讲技术,对各种知识的要求也很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要懂得风水堪舆。
古代因为经济条件有限,死了以后能够修建墓室的,除了皇亲国戚之外,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里面的陪葬品,值钱的金银玉器相对来说比较多,干一票很可能一辈子吃穿不愁,所以简单来说,盗墓都是偷盗那些古代的大墓。
而我们本地所说的“娼坟”就不同了,娼坟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又没有盗墓方面的专业知识,只要能够发财致富的事情,他们都敢干。
这群人的眼里,没有礼义廉耻,只有钱财,通常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到处挖坟。
因为他们不懂风水堪舆,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找到古墓大墓,只能找一些近现代的坟包子,里面有什么就拿什么。
这些坟包子当然跟墓室是有天壤之别的,所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根本算不上盗墓,只能算“娼坟”,对于这些人的行为,真正的盗墓贼也是相当不耻的。
而为什么本地话叫“娼坟”呢,这里的“娼”字,取其嫖娼里的“娼字”,是一种比较形象的比喻,大概意思就是说,顺走这些坟包子里的东西,就跟去窑子里白嫖一样,都不用花钱的。
话归正传,大清早的乱葬岗,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上来。
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打开那口小棺材,以确保棺材不会被我搞坏。
棺材开启,我屏息凝神往里看去,但见棺材里竟然真的有一具尸体!
我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以为自己分析错了,但很快我便发现,棺材里的尸体,并不是人类的尸体。从白森森的骨头,以及一些没有腐烂的皮肉来看,棺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只猫,而且是一只白猫。
白猫的个头不大,这口小棺材正好合适。
棺材里面也没有什么陪葬品,只有一根红绳和一颗小铃铛,我猜测应该是生前系在白猫脖子上的。
我原本以为,打开这口棺材以后,我能解除心头的疑虑。
但没有想到,在看见白猫的尸体之后,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为什么这口棺材里面会装着一只白猫的尸体?
莫非这只白猫也是白云和黑土的宠物?
他们合葬的时候,白猫也死了,兴许还先死,所以他们把白猫和自己葬在一起。
专门为白猫打一口棺材,也足以说明这老两口对白猫的深厚感情。
我探头往坑里看了看,发现这个土坑很快就到底了。
我有些愣神,这样就到底了,那就意味着土坑下面没有棺材了,我一直以为下面应该还有一口大棺材,或者两口棺材,因为这毕竟是白云和黑土的合葬墓,自家猫咪的棺材都在这里,主人的棺材去了哪里?
土坑下面没有挖过的痕迹,说明从一开始,除了这口猫棺材以外,就没有埋入过人棺材。
墓碑上写着白云和黑土的合葬墓,但是坟包子下面又不见棺材,真是奇了怪了,既然没有葬在这里,为何却偏偏在这里立块碑呢?
就在我沉吟不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咯咯的娇笑声。
虽然笑声不大,但是在这死寂的乱葬岗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合上猫棺材,把棺材埋入坑中,然后用身体挡住棺材,我不想让人误会我在“娼坟”。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少女从林子里走出来。
少女长得很漂亮,身姿卓绝,眉梢间带着一丝妩媚,她的年龄看上去,刚好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正是花苞待放,女人最美好的年纪,非常诱人。
我左右四顾,没有发现其他人,只看见这个少女独自一人,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个漂亮女孩是关庙村的人吗?大清早一个人上山,也不怕危险么?”
少女背负着双手,一蹦一跳走过来,她穿着一条绿色的长裙,裙摆飞扬,看上去挺有仙气的。
少女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打量我,然后脆生生地问:“小哥哥,你在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仿佛充斥着一股魔力,这一声“小哥哥”,把我浑身的骨头都喊得酥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