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我是女配![穿书] 第136节

  一朵小白花随着曲声而动,同样绕着四周翻飞,犹如一只灵巧的白蝶。
  白蝶飞舞,片刻后落于地面,落地瞬间,它的花瓣变了颜色,由白转红,还有一滴红色血珠从花瓣上坠落,落入地面时,发出滋的一声响。
  王怜枝眼睛闭着,面若寒霜,缓缓吐出两字,“血妖。”若不是云听画确定了这一片区域,他要找到妖魔的真正位置也很难。这是妖域,到处都是妖气,白露花也不能做出最准确的指引,而现在有了限定区域,只需要它在这片区域里找出气息最独特的部分,就轻松得多。
  即便找到了,对他来说,要杀死这么多聚在一起的妖魔也不容易。
  幸好,这里头有苏饴糖和云听画。
  他俩在神迹里,已经给了他相当大的刺激,因此,王怜枝对他们有足够的信任,相信苏饴糖的春风化雨,更相信……
  小凤凰:“你信的是运气!”
  王怜枝感叹还好有苏饴糖和云听画,殊不知他俩这会儿也在感叹,“还好队长来啦。”
  果然,捉妖还是得专业大佬来。清音阁大师兄,名不虚传。
  有王怜枝在,大家的心都定了。
  白露花继续飞,在空中突然停下,苏饴糖神识立刻笼罩过去,她以为空中的是风妖地姝,然而白露花两片花瓣同时发生变化,一片血红,一片则是透明,王怜枝仍未睁眼,却快速地道:“蜃妖。”
  蜃妖竟然藏在空中,肉眼看不到,神识也看不到。
  白露花接着飞,花瓣落入池中沉底,不多时,又抓到了一个。
  王怜枝猛地睁眼,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凝重,他目中寒光凛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妖魔的名字,“裂虚妖。”
  裂虚妖,是能够将自己分裂成无数的妖魔,也是最让清音阁修士头疼的妖魔,哪怕在上界,它也榜上有名,极难对付。
  这个妖魔,分裂之后能藏在人修体内,慢慢吞噬对方的神智,吸食他的灵气血肉,关键不到最后一刻,被它吞噬的宿主都没有半点儿感觉,也不会有任何异常表现出来。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关键妖魔就是裂虚妖了。
  而这只妖魔,很可能把秘匙分成数份儿,藏在了这刚刚得救的数万人修体内。
  要从这些人里,找出被裂虚妖寄生的宿主,并从他们体内挖出祭坛秘匙……
  只是一想,就知道困难重重。被寄生的人,身上没有半点儿不适,却要被迫切开身体,让人在自己体内寻找一个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的东西……
  王怜枝:这次的妖魔,真的很难对付啊。
  他只能庆幸,这只裂虚妖是个地阶小妖,在这么短时间内寄生他人,还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苏饴糖听到裂虚妖之后,心情募地一沉。
  裂虚妖?
  师父给的妖魔图谱上,裂虚妖排名第一。
  它是妖魔,却能引人互相猜忌,玩弄人心。
  第123章 秘匙
  在场修士了解裂虚妖的不多。
  知道的,心里就已经敲响警钟,看周围人的眼神都警惕起来。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正常人,还是被妖魔寄生了的宿主。
  好在王怜枝说话时虽然咬牙切齿带着几分森冷,声音倒不算大,这里神识又受限制,听到的人不多,暂时未引起什么骚乱。
  他确定了关键妖魔之后,就开始跟苏饴糖和云听画神识传音了。神识虽然受了一些限制,但人都面对面站着,传音还是没问题。
  苏饴糖:“被裂虚妖寄生的宿主,能不能分辨出来?”师父给的玉简上没有办法,她只希望清音阁作为专业人士,能够有更多的除妖手段。
  王怜枝:“以前是毫无办法,如今有了白露花,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他将白露花捏在指尖儿上,“这是上三天空桑门新种植出来的寻妖花。”
  他虽捏着花,视线却看向云听画,总觉得白露花加上云听画,可能会给他点儿惊喜?
  小凤凰:“小可怜你已经堕落了。”
  云听画被他看得头皮一麻,“这比大海捞针还难。”不过再难,他也会找出来,哪怕到最后,动用血脉力量,耗干体内鲜血也在所不惜。
  他想,他一定会把甜甜带出去。
  苏饴糖仔细看那白露花,“寻妖花是灵植吧,它还是活的。”不是炼制过的灵宝,她还能从花上感觉到生机。
  王怜枝点头,花是活物,当时送他花朵的上界大能都没指点他几句,还是他自己慢慢揣摩,发现每日用灵气供养,能让白露花更精神。
  若是它恹了,寻找妖魔都没那么积极。不过这花应该是植株上的一朵,因此,它其实没有灵智,有灵智的本体应该在空桑门内。
  既是活的,苏饴糖想了想,没有吝啬灵气,给白露花施展了一个完整的春风化雨诀。就见那小小的花朵都膨胀了一圈儿,白色的花瓣变的厚重饱满,从白梨花变成了多肉!
  王怜枝将箜篌琴抛上空中。
  箜篌琴空中变大,凤鸟绕琴而飞,无人弹奏,却有幽幽琴声传向四面八方。它扇动翅膀时,仍有净露泼洒,白雾布满四周。
  王怜枝:“凤鸟能控琴两个时辰,这里所有人都无法离开琴音范围内,我们必须在这两个时辰内把人揪出来。”
  云听画:“那两个时辰后呢?”
  王怜枝瞥他一眼,“我就没灵气了。”
  “净露也会耗尽,到那时候,没了净露封锁区域,裂虚妖还能转移。”
  裂虚妖应该是妖域形成后,最后融入妖域的妖魔。
  也就是说,最先进入妖域的人,被它选中的概率更大。
  它的本体虽然镶嵌在了妖域里,跟其他妖魔融合在了一起,但它分裂出去的那部分却是脱离了本体,藏在了宿主身上,是可以进行移动的。
  用净露封锁这片区域,就是防止裂虚妖在人群之中转移。
  而他的净露和灵气,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他进来的时候也稍微急切了一点儿,而且,他平时身上除了润脉丹,没准备其他丹药。
  “你带了阵盘?能把这些人全部控制住?”这里头神识都不好使,不能直接用神识镇压住其他人,灵气又不能及时补充,这么多人也有少数几个元婴期,若是让大家四散逃开,怎么找?
  “先从御兽宗弟子里找起。”
  进来的这批人,御兽宗是地级宗门,相比其他修士来说,御兽宗弟子彼此相熟,且目前都很听云老祖的话。三人商量一番后,先从御兽宗弟子开始探查。
  白露花在御兽宗弟子面前乱飞。
  一开始,大家还没意识到问题,不少人都在打量那花。
  经过柳鹿瑶时,柳鹿瑶一脸欣喜,等到花从她身边飞走,她目光还追随着白露花,对这灵植十分好奇,作为一个灵植师,她也想养。
  直到有人低声说:“那不是寻妖花么?它在我们这边转……”
  人群瞬间彻底安静,好似连呼吸声都消失了。等到白露花又转了一会儿,才有窃窃私语再次传出。
  眼看御兽宗弟子都快查完了,白露花也没任何反应,大家心里喜忧参半,五味陈杂。
  恰这时,白露花在薄言面前停了下来。
  薄言,就是之前剑阁剑修比试,五十岁以下的第一名。她当时是四十九岁,如今已经过了五十,原本没资格参与苍玄大比,是第二批跟着剑阁阁主过来的弟子。
  薄言现在的修为是金丹期五层,在人群里头,算得上是较为优秀的那一批修士了。
  薄言用的是软剑,剑法偏柔,剑意如水包容,剑似其人,她本身性格温婉,在御兽宗剑阁的人缘极好。此刻薄言一身素衣,腰缠软剑,还在细心安慰身边紧张的师妹,温言软语,给了身边同门很大的鼓励。
  她隔得远,神识又几乎没用,之前都不晓得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在看到白露花落在自己发间时,她心募地一沉,然怕引起恐慌,她仍是微微一笑,问身边之人,“这花怎么落我头上了?”
  她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发间白露,旁边的女弟子就结结巴巴地道:“花,花变色了。”身边都是同门,然而在那一刻,同门们后退,在她周围形成了一片空地。
  就连刚刚她安慰的师妹,也慌张后退,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惊恐。
  她抚摸白露的手一僵,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薄言也是不知道裂虚妖具体情况的。
  但她知道,这花是王怜枝用来寻妖的,她早已见识过寻妖花的威力。刚刚花朵在御兽宗弟子周围飞,她跟许多人一样,心里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正是这个原因,身边的女弟子才格外紧张,她出言安抚,没想到的是,这花竟然落在了她头上,还变了颜色。
  看到王怜枝走了过来,薄言发现,她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了。
  她的小腿微微发颤,心跳犹如擂鼓,浑身绷紧。她是水,那一刻,好似周身的水凝结成冰,遍体生寒。
  好在,手还没抖,不算太过丢脸。
  薄言将手放在腰上,握住了剑柄后,缓缓镇定下来。
  飞剑,对于剑修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握着剑,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苏饴糖他们看到薄言握剑,心里头就咯噔一下,这就是他们不想面对的情况,一旦确定对方有问题,或许会引起激烈反抗,然而在这里头神识受限,灵气不能用,若个个如此,后续会更加困难。
  不过薄言只是握紧了剑,并没有别的动作。
  她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我有问题?”
  王怜枝点了下头。
  薄言直接坐下,掏出一枚玉简。这不是什么法宝,而是那种记录用的普通玉简,当年苏菁身上也爱携带这样的玉简,在里头写下自己的修炼心得。
  薄言闭眼,飞快地在玉简内留下了一段话。
  她也有亲人,有朋友,甚至于,她心里还偷偷爱慕着一个人。虽说剑修最爱的是剑,可她与他一起入门,一共修炼,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同道挚友,她不会因为感情在比斗的时候剑下留情,却会在比试过后,与他一起分析剑招,一起进步。
  剑阁剑道功法不少,但他们都选择了沧浪剑诀,且都修到了第五层,原本以为,他们能继续下去,一直练到九层,走到更远……
  同是爱剑之人,剑道不孤。
  当然,这份心思薄言从未说出口过。
  因为她知道,他爱剑,胜过一切。
  她给亲人朋友都留了话,至于那个藏在心里的人,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只希望自己能死得干净利落一点儿,不能被妖魔感染,也不能影响到他人。
  更不能,影响到他。
  薄言将玉简递给云听画。“麻烦帮我转交给我师父。”
  云听画接了玉简,心情沉重,他实在没忍住,说:“不会死的。”
  薄言浅浅一笑,“多谢。”
  她将软剑缠在手臂上,手里死死抓着剑柄,随后闭眼,说:“我可以了。”
  冥禾挤了过来,语气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薄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再睁开眼。
  王怜枝让冥禾后退,他取下薄言发上的白露花,握在掌心里一揉,便有一滴暗红汁水从他指缝里滴落,落在了薄言的额头上。
  水珠飞速滚落,冰凉的液体钻进她的脖颈里,也钻进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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