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女主她撂挑子了 第45节
琳琅就着温水洗了洗手,瞪一眼安国,“去给我拿纱布来,费什么话!”
这段时间她手上的口子都快赶上她刚学做饭的时候了,原本好好的一双纤纤玉手愣是被她搞的伤痕累累的,连小孩子都看不过去了,琳琅甩甩头,自己看了两眼,也觉得有些碍眼。
但她实在有些放不下心,这都两个多月了,什么任务要这么长时间?方平津走的时候也没说是要这么久的呀?
眉心皱成一团,纱布也缠得有些心不在焉,方安国看不过眼,一把抢了过来,三两下包好,把水给倒了,走到案板前拿起刀,“到底怎么做?你说,我来。”
剁剁地声音不一会儿就在屋子里响起来。
临近过年,肉食突然就丰富起来,有时是村里宰牛羊,有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琳琅十分乖觉,有就要,从不问从哪儿来的。
今天是买了些牛排骨、百叶,打算教教安国做干锅牛排,以及凉拌牛百叶。
“这个得洗干净啊,仔细点儿。”琳琅坐在一边指挥着。
屋里烧了火炉,灶里的火不停,橘红色的火舌不时调皮的从灶里探出头,整个屋子都暖意融融,琳琅坐在旁边,不时抬眼看看外头被大风吹起飘过窗户的杂草,若非少了个人,还真是有股岁月静好的心安。
风嚎得厉害,在这片呼嚎当中,似乎又掺了点儿什么东西。
“安国,是不是有人在喊门?你出去看看。”
琳琅毫不脸红地使唤还在忙碌的安国。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嘛,这么冷的天,实在不适合她一个弱女子出去。
方安国认命地洗了洗手,走了出去。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琳琅抬头正想问,就见安国一脸激动地进门。
“姐,你妈来了。”
什么?
琳琅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再次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张憔悴却不掩美丽的脸。
“妈?”
琳琅瞳孔一瞬间有些扩大,语气里震惊中带着一丝怀疑,像是不敢相信。
“唉!”
随着应和声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串晶莹的泪珠。
琳琅慌忙站起来,上前把人扶住,拉进门,然后把人按在凳子上。
“你怎么来了。”
“外面冷。”
“这怎么会...”
“其他人呢?”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琳琅眼泪刷地往下掉,慌慌张张,不知该说什么好。
眼前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还是第一次,带着温度站在了她的面前。
罗母是典型的江南闺秀,大户人家出身,最难的时候也就是罗父外出参军的时候,但那会儿身边有孩子,家里下人财产都在,除了担心丈夫和孩子以外,一切生活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反而建国之后,家里产业交了,下人也遣散了,需要自己干一些家务活,但这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家里父亲和孩子也都会帮忙,记忆里她爹可从没让母亲吃过苦。
但此刻,西北的寒风在她脸上划出了道道红印,饱满的红唇开裂起皮,一向优雅得体的她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大棉袄,戴着一个军绿色的雷锋帽,全然看不出那个京都大院养尊处优的影子。
方安国极有眼色地拉开了把人领来的秀芝,到卧室里拿了水杯给倒了一杯热水递上去,然后默默地离开了,今天这顿牛排估计是悬了。
苏婉青眼神紧紧黏在女儿脸上,连喝水都舍不得移开,脸颊还挂着泪,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拉都拉不下去。
琳琅把人赶到灶口处,想让她更暖和一点儿,自己忙前忙后,先给打了水洗脸,又拿了面霜给母亲抹,嫌弃她衣服都是灰,跑房里拿了自己的给换上,再看水喝完了,端了杯子去冲奶粉。
苏婉青全程都笑眯眯地看着,直到背塞了第二杯牛奶,这才把人拉住。
“好了好了。”
“妈的琳琅真是懂事了,不过不用忙了,坐下来陪妈说说话。”苏婉青放下杯子,两只手握住了女儿的手,仰头说到。
琳琅讪讪地笑了,好像是有些反应过度?
明白过来之后顺势坐在了旁边。
“妈,你怎么来了?我爹没拦着?”
“还说呢,突然换了个地方,光说好好好的,能不叫人担心吗?你爹要不是不方便,他自己就来了,拦什么拦?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婉青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儿。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是家里最小的娇娇儿,就算是信里写得再好,父母也是放不下心的,自家闺女养的太单纯,先前在李家庄的时候写的信就让人提着心,到了西北就更远了,就算有方家二儿子在,也依旧让人放不下。
“没有,之前确实在李家庄的时候不好,不过过来这里就没事了,大家都照顾我呢,这里是平津哥老家,很安全......”
橘色火光笼罩在灶前的人影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暖意,琳琅看着母亲温柔的笑脸,忍不住伏身枕在母亲膝头。
“刚刚那个是我收的徒弟,我现在可会做饭了,他是平津哥的侄子,村里......”
喃喃细语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飘荡,苏婉青挂着笑看着女儿,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女儿的背,提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在这片安宁里跳回了原位。
第62章
这顿牛排到底还是吃上了, 只不过时间推到了晚上。
中午饭完全没来得及做, 琳琅原本以为她会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想到的是当家人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一切却都变得那么自然而然起来。
罗母拉着她恨不能从头发关心到脚尖,而她,在享受着亲情的同时也自然关心着分散在各地的家人。
时间在脉脉温情中流过,要不是安国给端了菜来说是给她们添道菜, 母女两个说起话来更本就忘记了时间。
中午简单吃了一点儿, 下午琳琅开始拉着母亲参观她生活的地方。
“这是?”苏婉青随着女儿踏出厨房,刚出来就看到了进门时没注意的墙根底下的一溜儿大缸。
“哦, 那是水缸。”琳琅瞥一眼回答道, 手上还提着亲妈带来的大包袱, 轻轻拽了一下对方的手,“这边儿。”
把亲妈拉回了房间, 安置在床上,琳琅开启了贴心小棉袄模式,自己打开包袱开始一样一样收拾起来。
苏婉青的思绪还没拉回来, 含笑看着女儿收拾, 眼里还有些疑惑, “用那么多水缸干嘛?”
苏婉青生在江南, 水乡里最不缺的就是水,后来到了京都,那会儿分的房子里已经有自来水了,虽然知道北方吧不如南方水多, 但是看着这一长溜儿的水缸还是十分震撼。
琳琅收拾衣服的手一顿,“这里缺水啊,村里只有一口井,每天早上都要排队挑水的。”
“这么辛苦?这活儿你怎么干得了?都是妈没本事......”苏婉青先是恍然,随即想到什么,眼圈立马就红了,语气也自责起来。
亲妈进门到现在这眼泪几乎就没怎么停过,虽然琳琅很享受被人关心心疼的感觉,但眼看亲妈又开始想哭起来,还是免不了有些头疼。
虽然小说里原主才是女主,但照琳琅看来,除了时代不怎么样以外,她妈才是真的女主命格,出身好,嫁的门当户对,丈夫学识能力长相都不错,如今也算是高官了,还一辈子对她宠爱有加,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除了因为国难,丈夫和孩子离家出去打仗那些年每天担惊受怕以外,日子真的不能再顺遂了。
她的母亲就如同她出生的江南一般,婉约温柔,是水做的骨肉。
琳琅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上前安慰亲妈。
“我不辛苦,妈别担心,这水缸就是平津哥特意准备的,他每次回来都给我挑满我就不用自己去挑水了。”
啊?
苏婉青的眼泪在眼眶里止住,片刻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水缸,再回头看看眼前的女儿。
她虽然说不上有多聪明,但女人家向来是敏感的。
平津虽然跟老六是好兄弟,但是不是也太周全了些?
再有,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闺女刚刚脸上是有点儿红了?
苏婉青眨眨眼,直直盯着自家闺女打量着。
琳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脸。
这下苏婉青更加怀疑了,“你和平津?”苏婉青试探地说。
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从他走的那天情况来看,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琳琅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臭小子!”苏婉青眼见女儿多了几分羞涩的情态,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炕沿上。
琳琅吓了一套,猛地抬起头来。
在她记忆里,亲妈除了对着亲爹有时会发脾气以外,可从没骂过人,就算家里哥哥调皮惹亲妈生气了,那也是亲爹自己就拎走教育了,罗家的几个孩子从来都觉得妈妈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丈母娘疼女婿,老丈人才看女婿不顺眼吗?
苏婉青没发现女儿的神情,杌子在气闷着,“怪不得那么好心说可以帮我过来看你,我还说你哥交了个好兄弟呢,没想到...哼!”
“平津哥帮你过来的?什么时候?他不是出任务去了吗?”还是就在国内,还是回了京都她还不知道?琳琅连忙追问。
这是重点吗?
苏婉青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儿顿时觉得心塞不已,她的小棉袄,才十几岁,就要被人拐跑了!
纵然不高兴,那也不是对着女儿的,苏婉青心底记了方平津一笔,开口道:“之前说的,几个月前了,只不过说当时没有车,要等冬天才能来,前些天有人找上来,说是他的朋友,可以安排过来了,我就跟着车过来了,没个准时候,我也就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他会说的。”
她早就想来了,然而丈夫却不许她出疗养院,自从上次丈夫出去被人算计之后,她也就彻底明白了形势,虽然还是很担心女儿,可她也知道自己其实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也就不敢随意乱添麻烦,这次就是跟着疗养院的车来的,据说是过来拉一些疗养院过年的物资的,除了几个司机,也没几个知情人,回头她还得跟着回去。
原来是这样!
琳琅心里闪过失落,随即又打起了精神,“那妈你能待多久?”
这物资估计就是那些个养的牲畜吧。
在方家村呆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但是大伯他们说话也没有避着她,大约还是能猜到的,那些养殖场,就是方平津拉着村里人做起来的,也没有供应本地,据说都是供应京里的,打着个名头当地也没人过来查,如今到了冬天了,养了一年的牲口也到了做贡献的时候了。
“车子开去别的地方了,好像要一周之后才回来这里,我到时候再跟着走。”苏婉青笑的高兴,虽然时间不长,她也很满足了。
母女两个在房里又亲亲热热地说了半天,这次主要是围绕着突然插在中间的方平津的。
虽然苏婉青不是很高兴,但是这份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不满意方平津,琳琅敲了半天边鼓又撒足了娇才让苏婉青松了口。
眼看苏婉青眼皮子开始有些打架了,琳琅这才意识到母亲一路过来估计是辛苦得很,铺好床让母亲先休息,琳琅退了出来打算把弄了一半的牛排给处理了。
细碎的雪花随风打着旋儿飘落在琳琅头上,寒风刺骨,但站在走廊上正盯着对面一排水缸发呆的琳琅却觉得心底热流无限。
好半天,琳琅才吃吃地笑了出来,边摇头边掀起了厨房的棉布帘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已经跟亲妈说了,方平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已经被一通挑剔埋怨了,也不知回来的时候他会不会一脸懵逼?
要是人家回来之后说什么都没有,全是她误会了,那她可不是丢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