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一战成名
倘若是常人,瞧见这么血腥残忍的场面势必要停下来,然,此人动作快如闪电,手中马鞭不停挥出,弹无虚发,转眼间便有数十名匈奴兵丧命于马蹄之下。
而那黑马踏着匈奴兵们的身体往前奔跑,竟与主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脚下速度更是丝毫未减。
沐之秋不由叹道:“匈奴王虽残忍,但到底是一代枭雄,气度果然不凡!”
“噢?那便让秋儿瞧瞧,是为夫气度不凡还是他气度不凡!”话音才落,萧逸已翻身上马,直奔匈奴王而去。
沐之秋愣怔一下,哭笑不得。
萧逸这厮,他这不是欺负人么?人家匈奴王虽然残忍,但却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在冰面上逃命,便是逃也逃得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烈焰的脚下可是钉了钉掌的,且是沐雨亲手钉上去的。
要说钉掌真的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用在寒城这种地方,端得是再合适不过。说起来,沐之秋还专门嘱咐沐雨在钉掌上做了点手脚,这种钉掌并不妨碍在平地上行走,只有遇到冰面时才会自动增大摩擦力,然,这种摩擦力又不会将人牢牢钉在冰面上导致行走困难。如此一来,抹了再多桐油的冰面,对于他们来说,也会如履平地。否则,今晚的突袭都将时间浪费在钉钉掌和取钉掌上了,哪里会这般顺利?
萧逸的身形虽不如匈奴王高大彪悍,却在马匹上占了先机,且萧逸的寒光软剑伸缩自如,丝毫不比匈奴王手里的马鞭逊色,以萧逸的身手,只要将匈奴王四周的匈奴兵驱散了,再把地上的尸体抛远一点,匈奴王的坐骑就算是匹独角兽,沐之秋也保管它变成一只煮熟了的大肥鹅。如此以巧打憨,匈奴王哪里会有胜算?自家妖孽夫君当真不要脸皮。
出乎沐之秋意料的是,萧逸上前迎战却顺手从一个匈奴兵手中夺了杆长枪,飒爽英姿依稀让沐之秋看见了单骑救主的赵子龙。
和萧逸认识这么久,这还是沐之秋第一次看见萧逸使枪,心头登时一惊。
《三国演义》中两军主将对决,大多都会选择这种又笨又重的长兵器,虽说战场上长兵器比短兵器占便宜,但使用起来着实费力。沐之秋曾经在靖王府的练兵场中专门试过这种长枪,以她的身板,连扛都扛不起来,可见此物多么笨重。萧逸不爱用枪擅长使剑,却在此时选择如此笨重的兵器,便如同两人下棋,萧逸让了匈奴王一车。如此脑残,萧逸这是在炫耀还是在找死啊?
沐之秋惊呼:“夜袭!赶紧……”
回头,正对上夜袭笑吟吟的眸子,“王妃且放心,王爷的本事,您还不曾全部瞧过呢!”
沐之秋微愣,下意识地转眸继续锁定冰面上的俩人。
匈奴王正自烦闷,却见山坳中突然冲出一人一骑来。
此人黑金铠甲在身,衬出一张雪颜皎洁如月,却又如同冰雕般棱角分明,再加上他全身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杀意,让人只瞧一眼便觉浑身血液被冷冻成冰,端得是透心凉意。偏偏他胯下坐骑乃是一匹踏雪赤兔,浑身赤红如炭,仅四蹄雪白,明明热烈如火,却无端衬得它与主子一般冷面寒心。
饶是匈奴王见多识广,也觉眼前一亮,看向萧逸的目光仿佛看见炭火中的美玉一般,居然透出明显的惊艳垂涎来。
和它主子一般,黑马许是亦不曾见过气度如此不凡的神驹,面对着步步紧逼的烈焰,竟不由自主停下了狂踩乱踏的脚步,戒备地盯着对方。
萧逸上前迎敌背对着沐之秋等人,沐之秋看不见他的表情,然,匈奴王却是正面对着他们的。看清楚匈奴王眸中的猥琐之意,便连夜袭都觉牙疼。
唉!沐之秋心中哀叹,这长毛野人到底有多久没见过长相周正的人了,端得是不长眼屎,竟敢对萧逸生出如此龌龊念头,萧逸若不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那就不是萧逸了。难怪萧逸会下令坑杀所有的匈奴兵战俘,如此不对盘,当真怪不得萧逸残忍。
萧逸行至匈奴王面前不足一丈距离才猛地一提缰绳,烈焰立时抬起前蹄仰首对着薄薄的晨曦发出一声嘶鸣,如同驾火而来的太阳神般,硬生生地将黑马和匈奴王逼退了两步。
匈奴王心头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朗声笑道:“呵呵!久闻靖王爷萧逸乃是静安王朝第一美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话未说完,眼前白光闪过,一名匈奴兵的尸体凌空飞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匈奴王胯下黑马后退的蹄下。黑马惊得下意识又退一步,这一步却没踏好,正踩在冰面上,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才狼狈站住。然,气势上已然比烈焰输了一大截。
不待匈奴王喘气,满地的匈奴兵尸体已一具具飞起又落下。待沐之秋看清楚时,尸体已被萧逸手中长枪排列成了整齐的三元阵。
如此大手笔地华丽出场,自家妖孽夫君是想气死匈奴王么?
果然,匈奴王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跳。不过他也并非小气之人,冲身后一窝蜂涌上来的匈奴兵们挥挥手,匈奴兵们便如退潮般跌跌撞撞地缩了回去。
“既然靖王爷想与朕单挑,朕恭敬不如从……”
“单挑?你也配?”下颌微扬,萧逸的凤目一眯:“本王排列这三元阵法,不过是想将无关人等清退,好让本王的王妃更清楚点瞧着我如何杀猪而已!”
才因萧逸的相貌想入非非的匈奴王登时狂怒不已,连往沐之秋的方向瞟一眼都顾不上,便要挥鞭上前,然而,不待他出手,萧逸已扬手一挥,道:“上!”
立时便有潮水般的人马从山坳中扑将出来,不过一眨眼,便将狼狈的匈奴兵们团团围住。
匈奴王愣怔一下,呀呲欲裂道:“萧逸,纳命来!”所有的风度与大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竟与泼皮打架一般令人惊叹。
匈奴人在马背上打天下的勇猛并不是吹出来的,只瞧着匈奴王的一招一式,沐之秋便知此人并非毫无本事的酒囊饭袋。然,遇到萧逸,活该匈奴王倒霉。巧打他自然不是萧逸的对手,轻功武功他亦不如萧逸,他手中马鞭如同毒蛇吐信,萧逸手中长枪却似银龙出水,每一招都将匈奴王压得抬不起头来。便是使用蛮力,看上去与匈奴王完全不是一个吨位的萧逸也毫不逊色,匈奴王一张红脸都憋成了紫茄子,萧逸却依然面不改色冷漠如冰。
几招之后,沐之秋渐渐瞧出端倪,果然,萧逸将尸体摆成三元阵法并非好心,匈奴王胯下黑马虽然能在三元阵法中自由活动,却不能踏出去,而周围与水鬼们战成一团的匈奴兵中,便是偶尔出现一个漏网之鱼,也无法从三元阵中将自家皇帝解救出来。如此,所谓的三元阵法,相当于萧逸给匈奴王画地为牢,除非匈奴王杀了萧逸,否则,他休想活着踏出三元阵。
然,萧逸哪里会让匈奴王讨到丝毫便宜。别看匈奴王在体积上比萧逸足足大了一圈,但实力恐怕连靖王府的普通暗卫都不如,萧逸手中一杆长枪如同长了眼睛,专门往他的要害上扎,不过十几分钟,原本彪悍残暴的匈奴王便披头散发浑身淌血地倒在了三元阵中,便连坐骑也被萧逸的长枪扎断四蹄,躺在冰面上苟延残喘。
偏偏萧逸每得手一招都会停下来冲匈奴王点点头,就好像在对杀了一半的猪说:“你准备好了没,我打算捅下一刀了哈?”
吼吼,自家夫君果然妖孽,便是这般不要脸的打法,也能让他表现得正气凛然煞有介事,沐之秋赶紧捂上眼睛。
匈奴王自知命不久矣,倒也硬朗,冲天一阵狂笑后呼啸道:“天生萧逸,亡我也!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糊涂一时……”
话音未落,萧逸的长枪已当胸而过,直接将匈奴王串成了糖葫芦。
随匈奴王逃出来的匈奴残兵们本来就是一群丧家之犬,如今主帅已亡,哪里还有半点战斗力,面对强悍的野战军只有挨打的份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匈奴兵再无一个活口。
夜袭等人随萧逸出生入死,早就见惯了死人,沐之秋却心有不忍。不管怎么说,到底都是生命。
长叹一声,轻声道:“阿冰,告诉王爷,将匈奴王的尸首以国君之礼送回匈奴国去吧?”说罢,也不要人相陪,沐之秋独自转身往寒城方向去了。
阿冰微微一愣,许久,毫无表情的眼眸中才流露出一丝动容。
萧逸才要下令将匈奴王碎尸万段便瞧见宝贝娘子略带悲凉的背影,心头一慌,弃了夜袭等人便想去追。
刚走出两步,阿冰却挡在马前朗声道:“少主有令,命靖王爷将匈奴王的尸首以国君之礼送回匈奴国去!”说完阿冰也不停留,瞧都不瞧萧逸一眼兀自追沐之秋去了。
萧逸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压下心头怒气,断喝道:“传王妃令,将匈奴王的尸首以国君之礼送回匈奴国去。另外,将这些匈奴士兵的尸首就地安葬。违令者,斩!”
直到瞧不见王爷的身影,夜袭等人才反应过来,沐雷轻声问:“头儿?王爷方才是不是口误?”
“嗯,口误!”面无表情地接口,夜袭对身边的战士道:“王妃有令,好生安葬这些匈奴士兵!”
沐雷无语。
沐雨无语。
杨峥:“团长?你这也是口误吗?”
匈奴王帅兵亲征,然,不待后援大军汇合便急于求成贸然出兵诱敌,终于导致五十万先锋军全军覆没。十日后,匈奴王的尸体被静安王朝使团送回匈奴国,一时间,匈奴国内士气低迷内乱不止社稷不稳危在旦夕。
沐之秋手下的野战部队一战成名,四海八荒皆知静安王朝靖王爷夫妇伉俪情深,手下除了虎贲军之外还有一支名唤水鬼的钢铁之师,然,世人虽知水鬼,却不知水鬼究竟为何物。
战事结束,寒城军民同庆,百姓自发涌至大帅府想要一睹靖王夫妇及水鬼真容,却被黄家军副帅黄武威将军告知靖王夫妇已携水鬼们悄然而去。如此战无不胜无处不在却又神出鬼没踪迹全无,更为水鬼部队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瑰丽的面纱,经百姓们交口称赞相互传授,不过短短半月,水鬼部队便成为四海八荒内各国瞩目垂涎的真正神话。
正所谓成王败寇,世事变幻莫测,自此以后数百年内,匈奴非但没有东山再起对静安王朝构成威胁,反而在静安王朝的铁骑下退至草原边缘地带苟延残喘,终于成全了萧逸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