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云清求官
上官云清如何能容忍有人来破坏之秋的快乐和幸福?哪怕此人是高高在上的八皇子也不行。
他要将这个表面温良的衣冠禽兽打死,没错,文质彬彬温暖如阳的神仙先生上官云清要打人,不止是打人,他还想杀人,杀了眼前的八皇子萧良。
萧良正吻得专注,哪里料到会突然挨上一拳?这一拳又是上官云清在怒火滔天的情况下挥出的,下手自然不轻,萧良只觉鼻子一酸,登时鲜血横飞。
想都没想抬手便向上官云清挥去,萧良虽称不上静安王朝第一高手,却也难有人与他匹敌,这一掌若是拍在上官云清身上,这位神仙先生便能成为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可是,就在他的手掌即将拍在上官云清心口之时,美人靠上的沐之秋突然舒展了一下身子,唇角微扬,吐出一声低低的梦呓:“萧逸!”
萧良的这一掌便再也拍不下去了,只觉满目都是猩红。之秋,她在睡梦中呼唤的都是三哥的名字。
妒忌的怒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但萧良就是萧良,谁也改变不了他谨慎小心滴水不漏的性子。不过瞬间愣怔,眸中便闪过漫天的肃杀。一把揪住上官云清的衣领,飞身向远处掠去。
上官云清没有出声,他知道只要他轻轻地咳嗽一声之秋就会醒来,可是,看着那样美好的之秋,他却不忍心打断她的美梦。她的梦中一定有萧逸,她笑得那样满足,那样幸福,他如何舍得破坏她心中的圆满?
萧良再禽兽不如也是萧逸的兄弟,上官云清不能让之秋左右为难。便是只为她睡梦中的这抹微笑,他也不会吵醒她。
上官云清当然清楚错失了这样的良机他将面对怎样的下场,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让他重来一遍,他依然会在看见的那一刻冲上前痛打萧良,依然会在之秋露出微笑的那一刻轻轻转身。便是没有萧良的强掳,他亦不会打破她的美梦。
一口气奔至无人的僻静处,将上官云清丢在地上,萧良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为何不喊?你为何不喊?”
剑眉倒竖,上官云清不答反怒道:“萧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输给萧逸的谦谦君子,可是,你居然背着人做这出等禽兽不如之事,你如何对得起萧逸对你的信任,如何对得起之秋对你的深情厚谊?”
“住口!”萧良睚眦欲裂:“你也知她对我有深情厚谊,可是我不稀罕这样的深情厚谊。她本来就是我的,当初三哥抛弃她将她送去‘死亡村’,她求助的人是我,帮助她的人也是我,为何三哥能娶她,我却不能,我……”
“无耻!她是你的三嫂!”
“三嫂又如何?”愤怒烧红了萧良的眼睛,他英俊的脸庞因痛苦而极度扭曲,“我爱她,我要她,便是三嫂我也要从三哥手里夺过来,谁也阻止不了我,谁也别想阻止我……”
“啪!”萧良的脸上挨了重重一掌,“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爱她又如何?她爱你吗?她爱的人是萧逸,是你三哥萧逸!”
萧良登时被打愣了,怔怔地看着上官云清,半响,才阴霾地瞪着上官云清问:“你说什么?”
丝毫不惧怕萧良眼眸中的滔天怒意和杀气,上官云清一字一顿道:“你和我一样清楚,之秋爱萧逸,谁也取代不了她心目中萧逸的位置……”
脖子上一紧,咽喉登时被萧良锁住,上官云清顿觉眼冒金星。萧良面色铁青,如同地狱修罗般,“你再敢说一个字?”
拼尽所有的力气,上官云清冷笑:“你敢杀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便杀了我试试看,试试看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之秋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胸口钝痛,锁在上官云清喉间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是的,他不敢,上官云清并非危言耸听,也不是在恐吓他,他确实不敢。若说这世上除了三哥,还有谁在之秋心目中最重要,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上官云清。对于这一点萧良从来没有怀疑过,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一点。所以萧良在妒忌三哥的同时,也无比仇恨上官云清。
便是之秋不爱上官云清,却也给了上官云清独一无二的尊重和亲近,他萧良算什么?在之秋眼里他究竟算什么?他原是最早关心帮助之秋的那一个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能得到的他却得不到?
老天何其残忍,他连杀死上官云清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上官云清扶着嗓子从地上爬起来,萧良面如死灰,“方才你为何不呼救?不光是之秋,便是冬果和侍卫们也会很快赶来,你为何不呼救?”
“呼救?”上官云清眉头微蹙,再舒展开时脸上竟带着木兰花般纯净的笑容,“我为何要呼救?之秋睡着了。昨晚她和我做实验累了,你没看见她睡得很香甜吗?”
“你不呼救就是怕吵醒之秋的清梦?”像看白痴般看着上官云清,萧良觉得此人才是真正的精神病。
“难道你想吵醒她?”望向凌霞殿的方向,上官云清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祥和,如同灵霄九天上的神佛,让人不敢直视,“你是萧逸的兄弟,亦是之秋的知己好友,若她醒来知道你对她存有如此肮脏的心思,你猜她会有多伤心?”
话锋一转,再看向萧良的目光已如鹰隼般犀利无比,“我不管你是皇上的儿子还是萧逸的兄弟,只要你再敢对之秋不敬,便是舍去这条性命,我也决不饶你!”
原来竟是这样,这便是他比不过三哥,连上官云清都比不过的原因。只是这般看着她快乐,哪怕自己心头在流血,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和三哥幸福,上官云清也会觉得满足。
萧良心头巨震,上官先生果然是天上的神仙。只可惜神仙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所以神仙注定一生一世都要孤苦一人。他萧良不愿孤苦伶仃地终老一生,所以他不当神仙,也不愿当神仙。他要做一个会爱会恨,会哭会笑的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哪怕之秋不爱他,哪怕只是占有她的身体,他也要让她仅在他一人身下承欢。之秋,是他的!
双目赤红,萧良露出一个恶魔般美好的笑容:“如此,本宫奉陪到底!但本宫要告诉你,之秋是我的,谁也得不到,三哥不行,你更不行!”
目送萧良踉踉跄跄地离开,上官云清的眼眸中终于浮现出隐忍和担忧。
少顷,眸中精光大盛,上官云清坚定地举步往前院行去……
萧逸手中正捏着一封密信,才看到一半,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上官云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夜袭眸光微闪,手指已按住腰间的佩剑。
萧逸斜睨他一眼,淡淡地看向上官云清,“大热的天,云清不在自己府上休息,跑到本王的书房来做甚?”
上官云清并不理他,径自走到桌前坐下,扭头对夜袭说:“夜袭!你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便是之秋,也不能让她进来!”
夜袭登时傻眼,这大夏天的,上官先生莫不是热得脑子发晕,怎么说起胡话来了?王妃若是想进来,何人敢挡?再说,挡得住吗?
萧逸目光闪烁扫了一眼上官云清,冲夜袭点点头,“去吧!不要让秋儿进来!”
待夜袭出去之后,萧逸才端起茶微撮一口,问道:“云清此来何意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云清开门见山:“萧逸,我要入仕为官!”
面上不见一丝奇怪,萧逸轻叹一口气,“入仕为官?云清现在是我静安王朝的国医圣手,享朝廷二品俸禄,难道还不满足?”
“你少跟我装腔作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上官云清眉头微皱,不耐烦道:“所谓国医圣手不过和之秋的定邦使君一样,除了享受朝廷俸禄之外,再无他处。萧逸!我要做朝廷一品大员!”
握住茶杯的手指倐地一紧,萧逸微诧地看向上官云清。
上官云清不是其他人,这个男人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和坚韧性,就算你用刀子去割他身上的肉,他也未必会皱一下眉头。今日上官云清是怎么了?不但心浮气躁,萧逸还能感觉出他身上带着股狂妄霸道之外的杀气。
能让神仙般的上官云清变成这样,这世上除了之秋恐怕再也没有其他人。
胸口有点闷,萧逸的面色已经阴沉下去,“可是今日天气太热云清上了火?秋儿身子不适,所以本王今日没有让她去国医……”
“你以为我是跑来和你争风吃醋的吗?”打断萧逸的话,上官云清面上浮起一层孤傲,“上官云清此生虽然只爱慕之秋一人,但却无横刀夺爱之心。之秋的幸福快乐便是上官云清的幸福快乐。萧逸!你当真太抬举我了!”
但凡上官先生称呼自己为上官云清,便是全副武装的备战状态。究竟是谁,是什么事把遇事不惊温润如玉的上官云清激成了这般模样?
“云清可是在跟本王开玩笑?”萧逸不动声色,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秋儿说过,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云清醉心医术,乃是这普天之下的第一医痴,本王如何能保举你这样的人做朝廷一品大员?你可知一品大员肩上的责任?”
没错,他问的是云清可知一品大员的责任,而不是云清是否具备这样的实力。
萧逸和沐之秋一样了解上官云清,这个静安王朝的医痴,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孱弱。他才华盖世满腹经纶,若是论起带兵打仗,上官云清未必是他萧逸的对手,可是,若论治国安邦,只怕他萧逸也要甘拜下风。早在两年前萧逸便知,这一个上官云清,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便是自己最大的隐患。
好在人各有志,就像他的小妻子,纵然拥有盖世才华,却对权力没有丝毫兴趣,上官云清也是这类人,云淡风轻,不留恋任何俗世繁华。
萧逸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上官云清和秋儿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那种具备大智慧的隐者,只喜欢平淡,甘于寂寞,并不想像他这样叱咤风云一统天下。若不是他强大到不可理喻的霸道,连萧逸自己都觉得秋儿与上官云清更加般配。
因为他的雄心壮志,他的小女人抛却了平淡从容,甘愿随他一同游戏浮华人生。他的小女人爱他,所以她无怨无悔。可是上官云清又是为什么?难道上官云清此举只是为了距离秋儿更近一点?
这说不过去,既无夺妻之心,上官云清为何要这般画蛇添足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