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洗髓丹
“他们两个上山晚，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成仙师虽然坐镇杂役堂几十年只知道喝酒，可你见过哪个三代弟子敢在他面前放肆？其中缘由不是别的，正是因为成仙师本人实力足够强，强到让一众心高气傲的三代弟子不敢放肆，那两人自以为入了洗髓便有胜算，简直是笑话。”说话的人是邓玉郎，在成仙师回去之后，对苏墨虞说道。
苏墨虞这会儿也看出成仙师的不凡来，咽了几口唾沫道：“邓大哥，那成仙师又是个什么境界？”
邓玉郎思量了许久才道：“不清楚，不是洞冥、便是归元。”
苏墨虞眨了眨眼睛道：“邓大哥，这两个境界很厉害么？”
邓玉郎哼了一声道：“开门三山，煅体、洗髓、灵虚，玄剑宗三代弟子之中大半还都停在灵虚之上，只有少数人到了和合境界，而和合之上便是洞冥，洞冥之上为归元，一旦到了归元境界，在整个云州也称得上是个大修行者了。而且修行者受天赋、悟性、功法和法器所限，虽然同境但未必同战力，而成仙师在同境界之中，也绝对是佼佼者。”
苏墨虞听的连连点头，没想到这个矮胖子居然这么了不起，同时在心里默算着：“煅体、洗髓、灵虚、和合、洞冥和归元，眼下知道了这么多境界，可自己居然连一个都没有过去，还真是太慢了，如此看来，那洗髓丹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的。”
邓玉郎说完这些之后，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忽然对苏墨虞道：“小子，我劝你一句，在成仙师面前，最好别说你和天剑流的人有什么瓜葛，否则有你受的。”
苏墨虞不解，在之前的事情中他也大致猜到了这位成仙师和天剑流之间好像有什么龃龉，听邓玉郎的话之后，就更加确认了这个猜想，可是他再追问邓玉郎时，对方却什么也都不肯说了。
这时候王铁虎从一边凑了过来，对苏墨虞笑着说道：“苏贤弟啊，我思来想去，觉着你住在癸字房里有些委屈，要不然换个地方？”
苏墨虞想了想，摇摇头道：“多谢好意，不过现在我还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您要是有心，帮我把癸字房修缮一二，至少把房顶墙上的洞补好。”
王铁虎一拍大腿道：“包给我了，那你看你那个挑粪的活儿实在辛苦，要我说也给您换个差事呢？”
苏墨虞笑笑道：“这就更不必了，我觉着也没什么。”
王铁虎一脸的惋惜道：“这让我心里哪儿过意得去啊……”
苏墨虞想想道：“铁虎你是不是在丹堂当值？”
王铁虎连连点头道：“是啊。”
苏墨虞点头道：“您要是真的想帮我，那我求您一件事，我听叶姐说如今丹堂正在炼洗髓丹，等出炉那天，你能不能带着我一块儿去，让我这土老帽也开开眼。”
王铁虎一拍胸脯道：“放心，这事情交给我了！”
苏墨虞点点头，独自回了癸字房。在这之后的十几天，王铁虎说话倒也算数，没多久就找人修好了癸字房的屋顶和破窗，连那座漏了的土炕也找人从新盘过，每日里还有人给他送些柴草过来取暖。而送饭来的仍旧是哑儿，同之前相比，苏墨虞的伙食改善了不少，隔三差五还有顿肉吃，不过哑儿仍旧不敢和他在一起，尤其是每当苏墨虞释放善意的时候，哑儿都会逃走，这让苏墨虞很郁闷。
而在东院的掏粪生涯，苏墨虞进行的也很顺利，自从知道了煅体的事情之后，再干这些体力活儿的时候，他就没有了半分怨言，十几天下来之后，别的先不说，这肌肉是长了不少。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十几天来的夜里，每一次再去石林的时候，却都没有看见石林上舞剑的仙子，虽然至今他也没有见过那位仙子的真容，不过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将仙子和姜晴雯画上了等号。
终于在这一天的清晨，苏墨虞从修好的土炕上爬起来之后，才刚刚洗漱完，外面王铁虎兴冲冲地跑进来对他说道：“苏贤弟，你不是要看洗髓丹么？今天范长老就要开炉取丹，你跟我一起去。”
苏墨虞心里一阵激动，当下连饭也顾不得吃一口就跟着王铁虎到了丹堂。
这时候天色还早，但丹堂里的杂役们都已经在忙碌了，苏墨虞随着王铁虎进了丹堂正厅，就见正厅四周停放着十几口硕大的丹炉，其中放在居中位置的一口丹炉高不下三米，其下还隐隐冒着火光。
丹炉对面蒲团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道士，正瞪着双眼看着渐渐熄灭的炉火，对于堂内多了苏墨虞一个生人的事情理也未理。
苏墨虞跟在王铁虎身后，围着丹炉不断忙碌着，一直到了快到午时时候，丹炉下的炉火终于彻底熄灭，坐在蒲团上的道士豁然站起，对着众人道：“就位！”
众人应声，聚拢在丹炉下面，抓住炉足。苏墨虞也跟着更人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丹成之时，有时候会有异象，造成丹炉不稳，所以需要我们在旁边按着。”王铁虎在一旁解释道。
便在这时，道士已经来到丹炉之旁，手里的拂尘向上一摆，丹炉沉重的青铜盖子忽然发出一阵摩擦声。道士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之后，拂尘再一摇，丹炉上的盖子彻底翻开，而几乎就在同时，一股浓烈的黑烟从丹炉里喷涌而出，转眼就弥漫了整个大厅。
苏墨虞伏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轻声问道：“这就是成丹的异象？”
王铁虎脸色黑如黑烟，摇头低声道：“这是烧焦了！”
那道士眉头紧皱，忽然袍袖一卷，指掌之间凝出一股吸力，将满屋子的黑烟全都引了过来，然后甩手一抛，黑烟便化作一道长长的烟柱，从大厅的正门飞了出去，若在远处观望，就好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一般。
良久，黑烟散尽，大堂里终于恢复了清明，可在丹炉下的一众杂役脸上，却都被熏的黑如锅底。
道士的脸拉的老长，慢慢踱到丹炉下面，将拂尘再一甩，丹炉里边飞出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焦味儿。
“废物，都是你们这群废物看不住炉火！”老道士黑着脸，将那团黑漆漆的焦糊之物重重摔到了地上。
杂役们一见道士动怒，纷纷跪下喊道：“范长老息怒！范长老恕罪。”
苏墨虞也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头压的很低，而在就在他身前不远处，便是那坨焦黑的废丹。
苏墨虞看着它，心里有着极大的失落感，本来今天就是想看一眼洗髓丹，再利用自己独特的能力造一颗出来，可是没想到这丹居然炼废了。
那边的范长老还在不停的呵斥着，众人谁也不敢稍有动作。苏墨虞盯着那坨焦黑的废丹，忽然眼睛一亮，伸出手将它拉过来，然后轻轻一掰，焦黑的废丹被掰成了两半，而在被掰开的断面之中，一个金灿灿的丹药嵌于其中。
“长老……这个是……”苏墨虞举起那颗丹药。
范长老忽然停住了喝骂声，把脸凑到苏墨虞手边，端详了许久，喜道：“洗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