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苏琳决定放弃思考阿尔弗雷德是不是在装傻这件事, 他表现得太自然了，毫无破绽, 哪怕现在说出斯科特的目的, 也不让人觉得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如果他是装傻，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你还能看出来什么？”苏琳问。
阿尔弗雷德思考了一下：“这些人里有很多人来的目的不像是为了摄影石，我看到两个人一直在城堡周围走来走去, 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靠前, 视线一直看着城堡里的地形，有一个留着胡子的人走的时候还挖走了一株草。”
他往地上一指,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手指方向转动, 苏琳这才发现草地边缘一个地方翻起了一点泥土, 空缺了一点,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莫罗恩都惊呆了, 他们在房间里看的, 可以看到前庭位置，但是根本看不了这么细的地方，莫罗恩一直跟他一起, 他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阿尔弗雷德道：“那些草的草根很长, 城堡地下有地下河, 水气足, 动了一下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我平时喝的那种茶和屋里燃香的草么？味道一样, 是不是很贵重？那人应该没有走远, 还能追回来。”
苏琳一脸惊奇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后才摇头：“不用，让他们拿走好了，这些草在外面没有效果, 就是普通香草而已。”
“那就好。”
才在城堡里没住多久,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开始维护这里的东西了，他心里苏琳是可信的，尽管有时候她会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些事情。
苏琳现在对他好奇极了，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经历这种事情？你现在能说你的来历了么，你虽然不是什么王子，家世应该也不简单吧，你的魔法袍出卖了你。”
阿尔弗雷德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来自马利萨王国，我的父亲是王国大公。”
那如果按承袭的爵位算，阿尔弗雷德就算不是侯爵也不会低于小伯爵的位置。
一直坐在一旁剥瓜子的莱茵淡淡问：“是那个靠近无尽沙漠和蛮荒之地的王国么？”
“是，就是那里。”
莫罗恩皱着眉头：“听上去很穷的样子。”
魔王没忍住挑了下嘴角：“那是整个人界最富有的王国。”
苏琳也惊奇了起来：“怎么可能，靠近沙漠和蛮荒之地的城市怎么可能富有，不对，难道是因为能源？”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其实都是巧合，我们王国在蛮荒之地里发现了能源矿，后来又在无尽沙漠里发现了被灭国的高月国留下的宝藏。其实马利萨王国很贫瘠的，本国连一名高手都没有出现过，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苏琳，莫罗恩：“……”
这话说得让人莫名火起。
莫罗恩更是捏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就要去抱住阿尔弗雷德大腿求他带自己发财了。
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我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们的剑术和魔法亲和力都比我高很多，我就是家里最没用的那一个。”他低下头去，刚刚说到自己国家的那一点开心也淡去了。“父亲请了好多老师教我，别看我是个初级魔法师，其实连这实力也是靠别人才提上来的，我真的不是那块料。所以我就偷偷离家出走了，在自由之都南部开了一家杂货铺，卖些魔法物品和材料，就是位置有点偏僻，生意不怎么好。我本来要穿过落日海去奧牧达国进一批货，中途就遇到意外来到了这里。”
“那你将来想做什么？”苏琳问，“就一直开着杂货铺过活？你的家人能同意？”
阿尔弗雷德脸色胀红，情绪第一次有些失控：“不同意，他们觉得很丢人，父亲不允许我在外面提起家族的名字，如果我再继续开店，就要把我从家族赶出去，还要砸了我的店。”
其实已经砸了几次，本来他的店是开在自由之都最繁华的街道上的，后来挪到了角落，再后来挪到了南部偏僻的位置。
这些事他不愿意说。
莫罗恩锤了下桌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开杂货铺哪里丢人了？我有钱我也想开间杂货铺，再养只猫头鹰。”
他说的是城里的夜魔杂货铺，现在那里生意很好，夜魔每天精神焕发，原本刻薄的脸上都多了些笑容，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对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来说，他这样的人就是耻辱而已。
“这次回去，你想没想过换个生意做？”
“除了开杂货铺我还能做什么？”阿尔弗雷德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先前苏琳说让他教加纳，让他看看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有多厉害，其实他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后来发现这东西果然没有办法，天赋太重要了，人和天才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面对加纳时心里的羡慕快要溢出来了，如果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天赋，父母家人就不会对他这么失望想要放弃他了。
如果出生在普通家庭，他也应该知足了，但他被各种光环压着，每天被对比着，普通的活着就是耻辱。
在魔界的日子很开心，出去吃喝玩乐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觉得留在魔界不走了其实也挺不错。
苏琳喝了口莱茵喂到嘴边的水润润干渴的喉咙：“你去城里的剧院看过幻影剧吧。”
“看过，很好看。”阿尔弗雷德打起精神道。
“你觉得你能接受么？其他人类如果看到能不能接受？”
阿尔弗雷德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结巴道：“你，你是想，想在人界播放？”
“对，我们合作，我提供符石，你开家幻影剧院，还有游戏符石，剧院里再设个独立的游戏厅供人游玩。”苏琳拿出一枚符石递到他面前。
阿尔弗雷德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城里的剧院和赌场是现在生意最好的地方，赌场不管什么时候去都被想要玩游戏的人给挤满，他每次去都忍不住惊叹，但从没想过自己开这样一家店。
“我，我不行。”
“你可以的，你有开店的经验，我相信你能把剧院做到最大最有名。”苏琳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想想家人对你刮目相看的样子，想想父亲夸赞你的时候，这个可能比较难，但他或许不再认为你是家族的耻辱，提起你也可以自豪地说这是我儿子。”
阿尔弗雷德眼眶有些红，他狠狠咬了下嘴唇。
这些他想都不敢想，原本都觉得不在意了，现在被苏琳说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在意家人的看法。
“好，我试试。”最后阿尔弗雷德点了下头。
知道他要去做开店做声音，莫罗恩羡慕到落泪，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抱阿尔弗雷德的腿还是该抱苏琳的腿了，莱茵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也不敢动手，只能在旁边用嫉妒的语气道：“领主对他也太好了吧，那阿尔弗雷德以后是不是随时可以玩游戏了。”
苏琳瞥了他一眼：“你这段时间都没干活，每天去赌场玩游戏，我有阻止过么？”
莫罗恩立即闭嘴，这几天夜里是很平静，魔王没来找他小猫咪也没有，他睡了很多天的安稳觉，白天去赌场玩一天被一群人用敬佩的目光包围，他都有点飘了。
“不不不，领主你们继续，别在意我。”
确定回去要开间剧院后，阿尔弗雷德清醒了许多，开始考虑现实问题：“魔王苏茜这个故事不能公开放映，人类还没法接受魔界的故事。游戏很好玩，但是里面的职业也有明显的魔界特色，不知道能改么？”
“游戏可以改，把职业改成人界的职业就好了，游戏名改成勇者大冒险。”苏琳终于能用上这个名字了，忍不住朝莱茵挑了下眉毛。
莱茵凑过来，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苏琳没忍住弯了下嘴角。
阿尔弗雷德没在意两人的互动，指着自己的终端道：“这东西回去后还能用么？”
“可以，跨界应该没问题。”苏琳在魔王怀里掏了掏，摸了一把符石出来，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痕迹后朝阿尔弗雷德面前推去几个：“这些也是终端，戴在身上就能使用，有一个我希望你能交给柏莎。”
阿尔弗雷德谨慎地抱着终端道：“是特伦托想见她么？他们俩现在……”
现在差距太大，不可能在一起。
苏琳堵住他的话：“大人的事不要管太多，你只要把东西带到就好了，最好能亲自交到她手中。”
“那恐怕有点难，她居住在法师塔上，就算有法圣集会和国王邀请也没有出现过，我进不去。”
“总有办法的，到时候再说。”
两人说话的时候，魔王的表情有些微不太自然，手伸上桌子将面前剩下的符石往怀里塞，苏琳低头把还没有收回去的符石又给揽回了面前，她一个个拨弄着符石，似乎能通过符石表面看出里面的内容。
“这个是终端，这个是游戏，这个是音乐符石，这个是废掉的符石，这个应该是魔王的幻影剧符石。唔，这个我刚刚就在奇怪了，这难道是空白符石？也没做标记。”苏琳嘀嘀咕咕地道，用到符石的地方太多，现在魔王空间里塞了一堆，稍不注意就乱了，要是没做标记她也分不清楚。
莱茵不自在地坐在一边，见她伸手要将那枚空白符石打开，赶紧伸手去拦，但苏琳手上就戴着他送的储存着魔气的戒指，碰一下就打开了符石。
什么都没发生。
那块还真是空白符石。
苏琳没再继续看，将符石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塞回了空间里，魔王挺直了腰板坐在她身边，表情比先前还要冷硬几分。
苏琳也没计划要留阿尔弗雷德多久，本来就是为了做样子套路他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事情有了进展，也要早点把人放回去：“海族那边找到一点痕迹，可能再过两天就能离开了，你再等等。”
阿尔弗雷德感激地弯了下腰：“谢谢领主大人。”
他离开后莫罗恩也飞快地跟在他身边跑了：“阿尔弗雷德，终端是什么东西？这个游戏能不能借我玩玩？”
此时城堡外面还是闹哄哄一片，苏琳拿出来的游戏让这群要离开的人黏在原地挪不动脚步，跟赌场那群人不一样，他们的关注点不单纯在游戏有多好晚上，他们太过震惊了，游戏越玩越震惊，游戏的里面内容太丰富也太高端了，竟然还能以握住符石的人为原型瞬间投出幻影互动来操控。
这绝对不是铭文能做到的东西。这里也来了不少铭文师，所有铭文师都茫然又震惊地摇着头：“我做不到，铭文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么？我不信，绝对不可能。”
有不懂的人问：“是不是跟传影盒一样？”
“可是这符石上没有铭文！”
符石就是普通的标准符石大小，机器切割出来的，边缘还有些微的不平整，如果不是握住符石后跳出来的东西，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只是枚空白符石而已。
“这怎么可能呢，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幻象大师也做不到不留丝毫痕迹，这难道是神迹？”
除了神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这一刻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起来，苏琳背后是不是站着一位神明？可她身边明明就只有魔域的魔王和魔物而已。
深渊魔域原本是开放的，是魔王和魔物们圈定那片区域后才和外界分割开来自成一界，深渊魔域领地上自古以来的传说里就没有任何魔神存在。
太阳花剧院的副院长眯着眼睛感慨：“以后这位领主只能合作，千万不要得罪。”
荆棘林副院长还在摆弄刚拿到的摄影石，他对其他都不在意，只有很强的胜负欲：“有了这个，我一定会拍出比他们更受欢迎更好看的幻影剧。”
太阳花副院长无奈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行，那彩虹梦第二部能不能不要出现那么直白的场面了？”
“你懂什么，魔人就喜欢看这种东西。我应该找个魅魔来，配合上魅魔的魅惑术，绝对没人不喜欢我的幻影剧！”
太阳花剧院副院长：“……朋友，你路走偏了。”
那边一群人还在震惊，都恨不得把符石给拆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符石上没有开口，不可能是把东西塞进里面了。”
“这会不会不是符石？”
有人又拿出来一块符石对比了一下，没有任何区别。
疑惑得不到解答让人抓心挠肝地难受：“去问问苏琳领主吧。”
于是闹哄哄的人群再次涌进了城堡。
阿尔弗雷德刚走，苏琳吃瓜子吃到口干舌燥，现在正在狂喝水，撑到打了个水嗝。
“瓜子拿走拿走，不能再吃了。”她挥着手，侧头看到围过来的人群。
“苏琳领主。”
“勋爵大人。”
苏琳哼了一声，语气跟魔王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她的脸上没了笑，下巴微微抬起，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还有什么事？是不喜欢玩游戏？”
“不是，我们就是想知道这游戏是怎么做的，是铭文么？”
“类似，但不是。”
“那，那是什么？”几位铭文师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琳勾了下嘴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秘密不行么？你们这么想窥探别人的秘密？”
一位铭文师摇头解释：“不不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这游戏的形式和玩法都太惊人了，简直就像神迹一样，我们有点好奇。”
“你们觉得神迹那就是神迹吧。还有，我没有义务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既然你们不想玩，那就收回来了。”
她说着伸手拿走了游戏符石收进口袋里：“拍卖已经结束了，如果大家还想在城里逛逛就去吧，不送。”
城堡的卫兵走过来将人请了出去，一群人没有得到答案，巴巴地看了一阵苏琳也没有要出来解释一句的意思，都只能无奈出去。
“你们看明白了么？”
“没有，上面什么都没有，怎么看明白。”
“这位领主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越是神秘就越让人忌惮。
太阳花剧院和荆棘林这几个剧院都没那么多心思，虽然惊异符石游戏的出现，却没有跟着凑上前去问。
“那东西一看就不简单，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问了也是得罪人。”太阳花剧院的副院长看得很透彻，拉着人就去城里了。“听说剧院有音乐符石卖，蒂丝小姐的歌声实在是太美了，我要买一份回去收藏。”
“还有三头犬历险记，这个故事我听人给我讲过，这里竟然也有卖，买买买，港口有意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一群有点年纪的老头子结伴在港口转悠了起来。
苏琳下午也没闲着，牵着莱茵的手一起去了新商业街一趟。
靠码头一侧的三层建筑已经全部完工了，一层店面交接得早，商人们早早就着手装修，现在上面完工，下面也可以开门营业了。
海伊丝最近也在忙碌地装修，现在两间店都准备完毕，今天就要正式开门营业。
苏琳过来道贺，顺便给她送上了一份贺礼，礼物是她抽了一点时间拍的门店宣传符石，这东西海伊丝老早就想要了。
“谢谢！”
除了苏琳，内丽梦娜黛芙尼全都送来了礼物，场面热热闹闹的。
这是港口第一家海族的店，魔人们都有些好奇，店里的装修风格也非常有海族的风格，石壁墙面全部被颜料刷成了深深显现的蓝色，海伊丝几乎把自己的家底都搬来了，上次苏琳过来看时，墙上只有些贝壳做架子，现在不仅是贝壳，海星宝石鳞片全都往墙上招呼，地面还铺了一层沙子，上面泛着带颜色的石头，进入店里就像是进入了海底一样。
进来的魔人忍不住惊叹：“真是太漂亮了。”
不仅店里装修得漂亮，卖的首饰包都很漂亮，海草包价格不贵，款式还都非常独特。
海伊丝还是太小了，只能被魔鱼抱在怀里，即便如此她还是满身热情地跟人介绍：“这些包雨天也可以使用，并且不怕淋雨，现在买包送贝壳，这贝壳可以当作饰品挂在头发上或者衣服上。”
最近买包真是一种风尚了，店里的包很快被抢购一空。
海伊丝笑弯了眼睛，尾巴兴奋地拍打着桶壁。
苏琳在店里待了一阵，海伊丝看出她有话想说，拉着她绕到了海边：“你有事找我？我用水隔绝了声音，你说吧。”
“还记得上次救上来的人类么？我要送他回人界，我跟他说请了海族帮忙寻找通道，到时候向你借几只魔鱼带路。”这件事不用隐瞒海伊丝，阿尔弗雷德要将终端带到人界，到时候宴会里肯定会有不少人类出现。
海伊丝惊愕：“人界通道在海底？也对，不在海底他也不可能过来。借鱼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送他回去，人类闻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吸溜了一下嘴。
苏琳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让他去帮我做生意，赚人类的钱。”
海伊丝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将来我是不是也能在人类世界开店？”
“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苏琳展望道。
海伊丝歪着头期待地问：“那人界通道在哪你知道？”
苏琳打断她的想法：“知道，但那里很危险，你别想了。”
“好吧。”
跟海伊丝串通完苏琳就回了城堡。她继续写剧本，魔王坐在她身边继续改进终端。在苏琳的建议下宴会区多了个反馈功能，众人有什么想要的功能或是建议都可以留在这里。
魔物们知道可以反馈后天天在上面留言，主要是三头犬，每天叭叭叭地要求解除游戏限制，差点把别人的留言都给挤下去了。
魔王根据建议改动，细微的调整很消耗时间，他竟然也不觉得烦。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阵管家就过来敲门了
夜深人静，斯科特准时来到城堡取货。
十五万金币不好携带在身上，他直接拿了一块魔晶石出来，那晶石跟苏琳见到的魔晶石都有点不太一样，在缠绕的魔气中还有点阴冷的感觉，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一股尖啸，但细听又没有了。
“以这颗魔晶石抵帐，您看可以么？”斯科特道。
苏琳没有接：“这里面是什么？”
“您看出来了，里面是一个净化过的灵魂，这种魔晶石吸收后能稳固精神。”如果精神受到伤害，这块魔晶石还能修复精神损伤。它的价值远超十五万金币。
这种特殊魔晶石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后天处理起来非常困难也非常复杂。不是什么正常手段。
苏琳不动，但本能让她觉得不舒服，她皱眉摇头：“我不要这种东西，拿回去。”
斯科特抬头看她，将那块魔晶石收起来换了一块普通魔晶石。“还差您五万金币，我没有带这么多金币，如果领主大人不介意，我们可以换一下。”他拿出了第二块魔晶石。
苏琳嗯了一声，让人去仓库给他拿金币。
“五万金币有点多，您得稍等一下。”
五万金币的重量绝对能把人压垮，斯科特很快话锋一转道：“是有点太重了，不如这五万金币先寄放在您这行么？”
刚刚说换现在又说寄放，苏琳抬起眼皮看他：“你还想做什么一起说了吧，别绕圈子了。”
斯科特也不觉得尴尬，仍旧是那副属于血魔的优雅模样：“领主大人真爽快，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求见魔王大人，拿回一样东西。”
苏琳瞬间转头看向莱茵，他不仅打了人家还拿了人家东西？
莱茵盯了斯科特一眼后无辜地看着苏琳，耳朵都差点从脑袋上露出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他拿了什么东西？”苏琳身体往前倾了一些问道。
斯科特左右看了看，他们都知道传言苏琳身边有一只时刻不离手的黑猫，那只黑猫就是魔王化身，但这次过来苏琳一直空着手，并没有带着它出现。
“魔王大人……”
苏琳道：“在的，你直接说就是。”
“是一颗牙齿，想问一下魔王大人，这颗牙齿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还请将它交给我。”牙齿是血魔力量的一部分，被拿走后就不能再生了。
苏琳回头看莱茵，魔王皱着眉抬头，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种事。
都过去上百年了，谁还记得这种小事。
“还在么？”苏琳问。
莱茵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拔过他牙齿。”他仰着头继续回忆，却怎么都回忆不出来任何细节。
斯科特这才知道原来一直被传是苏琳情人和伴侣的这位竟然就是魔王，他惊得终于维持不住优雅风度，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魔，魔王大人。”
“一颗牙齿而已。”莱茵瞪他。
斯科特忐忑地赔笑：“是，但是牙齿对血魔来说很重要。”
苏琳晃了晃他的手掌，对斯科特道：“我们回去找找，你今天先别走，如果找到了明天给你。”
“谢谢领主大人！”
苏琳将早就准备好的摄影石和一罐魔蕈草茶递过去。罐子很大，里面装了足够喝上半年的分量。
斯科特抱着东西离开，走的时候视线又在苏琳和魔王身上扫了一遍。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等人离开之后，苏琳凑到魔王面前：“你真不记得了？”
“这种小事我怎么可能记得。”魔王抬着下巴高傲地道。
苏琳点点他的心口：“回去找找吧。难怪血魔公爵这么恨你，打了人还拔了人的牙齿，这仇足够记你一百年了。”
魔王淡淡地哼了声：“随便他来报仇。”
血魔公爵自然不可能来报仇的，现在身份不一样，他不会轻易跟人动手。
说要回去两人立即穿过传送阵回了魔域。有四五天没回来，魔域的植物又茂盛了许多，到处都是虫鸣鸟叫，非常热闹。
一路飞过去，还能看到几只正带着幼崽出来玩耍，狮翼兽和魔狮幼崽混在一起互相咬脑袋咬尾巴，戈尔斯和卡麦懒散地趴在一边开着终端聊天。发现魔王回来后抬爪跟苏琳打了声招呼。
戈尔斯的相亲最终以失败告终，他连续看了几天后放弃了，苏琳就放话让那些人不要再带狮子来了，没收到消息赶来的也都给了补偿。
相亲虽然失败了，戈尔斯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天天水宴会没时间再沮丧。
苏琳想着事情，随魔王进了山洞里，天黑山洞里更黑，她举起颗海明珠照亮了四周。来过这里这么多次，她到现在才看清楚这条山洞的真正模样。
墙上的爪印就像她曾经摸到的一样坑坑洼洼很不平整，地面也是高高低低的坑洞，仔细看看还有点吓人。
魔王像是心虚一样加快速度，转瞬间就回到了躺了很久的窝里。
“到了。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
苏琳掀开铺在窝里的东西，瞬间一堆魔晶石在海明珠的照耀下闪烁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苏琳眨眨眼，心如止水地一颗颗将魔晶石拿出去。
单是捡魔晶石她就花费了好一会功夫，魔晶石拿出来后下面还有一些很零碎的东西，石头碎屑像是骨头一样的渣渣，手环戒指。
苏琳疑惑地捡起那枚戒指，戒指很正常也很好看，玫瑰金色，上面雕刻着一道闪电纹，但是戒指出现在魔王窝里就非常不正常了，它不像是会拥有这东西的魔王。
“这里怎么会有一枚戒指，也是你从谁那里抢来的？”苏琳问。
魔王没说话，像是叹了口气，拿过戒指托起苏琳的手指将戒指戴在了她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
苏琳瞬间吸了口气：“你在干什么？”
“你试一下。”
苏琳开始还以为戒指都戴在手上了还有什么好试的，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手指上的魔气触动了这枚戒指，她的眼前瞬间多出一个空间，空间足有半间屋子大小。
原来这是枚无比珍贵的空间戒指。
苏琳扬起手指看了又看，显然很喜欢的样子。
魔王踢了下旁边的魔晶石，有些不太高兴。魔晶石的撞击的声音惊动了苏琳，她没再关注戒指，在坑里继续翻找，可惜都没有像牙齿的东西。
“没有。”苏琳失望地摇了摇头。
魔王无所谓地道：“没有就不找了。”
“那不行，血魔公爵记仇，不还给他他还会继续恨你。”
“他打不过我。”
苏琳对他太熟悉了，哪怕现在魔王是团魔气她都能想象得出来它现在高傲又不屑一顾的样子，她好笑的摇摇头、
在坑里里里外外连落下的石粉都扒开看了还是没有，最后苏琳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是真没有了。
但就在她放弃的时候，脚尖踢到的地方突然露出块尖尖长长的东西割裂了她的裙摆，苏琳拎起裙子看了眼，顿时眼前一亮：“找到了！”
魔王哼了声，没想到还真有。
那牙齿白色的，有小指长，一端是锋利无比的尖齿，上面缠绕着淡淡的魔气。
苏琳捏着牙齿顺势往魔王空间里一塞。“好啦。”
魔王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尾巴突然悄悄冒出来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