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魔王只在台子上端坐了一会就挥起了爪子, 周围飘荡的魔气被它一爪拍散。
但是散开后没过多久魔气又重新聚集。
魔王从台子上跳下来，直接将整个台子给拆了, 原来石台里有一个阵法, 阵法里镶嵌着两块晶石，一颗魔晶石，还有一颗晶石泛着乳白色的光芒, 是苏琳曾经见过一次的圣光, 这是颗光晶石。
竟然会在魔神雕塑的底座下看到光晶石，苏琳觉得有些诡异。
“这阵法有什么用处？”她问。
虽然台子被毁坏了, 但阵法还完整, 魔王将一团魔气丢了进去, 阵法瞬间被启动, 先亮起的是圣光, 接着魔气呈包围之势将圣光狠狠消灭, 就仿佛有两个人在对战一般，魔气扩散到整个神庙之中，声势浩大。
苏琳恍然：“原来是做威慑用的。”
魔晶石里的魔气被消耗了许久, 原本纯黑色的石头都变成了浅黑色, 显然用不了几次了, 而那颗光晶石仍旧光芒四溢。
魔王把魔晶石扣了出来, 出来后光晶石原本乳白色的光芒瞬间大盛, 辐射了整个神庙范围。
如果换个普通魔人在这, 被圣光照耀恐怕会瞬间受到重创, 魔王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任何不适，但它很讨厌这刺眼的光芒。
它爪子抬起就要把光晶石毁灭掉, 被苏琳一把抓住了。
“别, 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用处，先收起来吧。”
魔王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东西进自己的储物空间，苏琳只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光晶石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圣光，在魔界太显眼，魔王用一团魔气将它包裹了起来防止魔气外泄，苏琳将那颗快要没什么用处的魔晶石放在光晶石旁边。
只有战争时期才能轻易获得光晶石，这个神庙应该存在很长时间了，后来的拆除神像的人并不知道神像底座里有这种东西。
苏琳摇了摇头没再思考这些东西。
这间废弃神庙足够高也足够大，即便魔物们变回原形也能容纳得下，苏琳对此相当满意。
“我去弄块教学板来。”
没有在神庙里过多停留，苏琳抱着魔王朝外走去。
因为麦尔森演的特伦托太过受欢迎，麦尔森在外面被围过几次后就不敢再出门了，出门也不敢用自己的人形，而是变成骷髅戴着兜帽迅速离开，要么变成小草沿着道路走。
苏琳从身边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伪装成一株灌木立在路边晒太阳的麦尔森，拍拍他的枝干，苏琳笑着道：“麦尔森，我想请你帮个忙。”
从没有被认出来的麦尔森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摇晃着叶子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叶片转向她怀里的魔王，苏琳笑而不语。
她是元素绝缘体，但同时她的眼睛也能看透任何伪装。在她眼里，这颗灌木就是个屈膝坐着的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你帮我做一个支架和一块木板，木板要大一点。”
这对麦尔森来说轻而易举：“什么时候要？”
“最好今天。”苏琳在地上就着泥土画了下支架和木板的模样：“这个样子就好，做好后送到那座废弃的神庙里，我请了特伦托做老师，让他帮忙教魔物们识字。”
麦尔森很感兴趣地抖动着叶子：“我也可以学么？”
苏琳诧异：“你也不识字？”
麦尔森看着就非常聪明的样子，先前雨树的剧本也是他自己看的，苏琳还以为他是识字的。
“我这具身体不会，并且我一直在野外，没什么机会学习。”
也是，野外能遇到活人都很少，更别说识字了。
“可以的，非常欢迎。”
“谢谢，那我这就去了。”
麦尔森说完就要走，被苏琳一把拉住了叶片。骷髅先生最近也跟麦尔森有一样的苦恼，每天躲躲藏藏的，导致苏琳都没怎么见到它。
“它可能在郊外，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
苏琳只能遗憾地松开手让麦尔森离开。
她估算着时间，从神庙到剧院有点远，走个来回要花了不少时间，现在雨树应该放完一遍了，该回去接小人鱼了。
苏琳到剧院门口的时候，朝广场外的海边看了一眼，只见两名卫兵像门神一样全副武装地站着，面前还放了一个巨大的牌子，要出海的渔船都被迫停到了另外一个小港口。
苏琳进入剧院里，康坦斯正在屋里陪着小人鱼，桌上的杯子周围摆了一圈食物和饮料，小人鱼极为享受地靠在杯壁上，一手拿着切成小块的肉一手拿着小块水果，康坦斯还别出心裁地用树叶做成了一根小小的吸管给小人鱼喝水。
人鱼的存在太重要了，康坦斯不放心别人照顾，自己提心吊胆地在这看了半天。
见苏琳回来他立即起身：“你来了！”
这会雨树刚放完，小人鱼惊讶地放下手里的食物趴在杯子边缘：“没有了么？”
“没有了，你要再看一遍么？”
小人鱼狂点头：“要。”
它其实看不太懂，但是有笑点的地方还是笑得很开心，唯一不满就是看到三头犬出场，它在这里面是只可爱又聒噪的小狗狗，好玩又好笑，几乎没有观众不喜欢，但被三头犬差点吃掉的小人鱼一看到它就发憷。
正想到三头犬，察觉苏琳和魔王回来的三头犬就顺着楼梯爬上来了，哐一下撞开门，随后三个脑袋瞪大了三双眼睛看了眼屋里，很快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小东西。
三头犬动着鼻子兴奋地想要上前：“鱼。”
小人鱼惊叫一声浑身发抖：“啊！嘤嘤嘤不要过来！不要吃我！”
看来它对三头犬的恐惧是消除不了了。
三头犬兴奋地在桌边转悠，小人鱼整个缩进了水里，将脸朝下试图当作自己不存在，可惜透明的杯壁不可能挡住旁人的目光。
小人鱼哭得一抽一抽，帕德拉脑袋都快要塞进杯子里了，兴奋地伸长舌头试图去舔它，被苏琳一把揪住耳朵给拉了起来。
“好了，别吓它了。”
三头犬乖乖坐好，正好废弃神庙今天应该能布置好，苏琳对三头犬道：“我请了特伦托做老师教你们认字，明天开始上课。”
刚刚还精神的三头犬先是一愣，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魔王。
帕内拉谨慎地问：“我们都有谁？”
“所有魔物。”
帕德拉不要命地问了一句：“魔王也要学么？”
下一秒它就被面无表情的魔王一爪子拍到了地上。
苏琳神色淡定地说了声是。
帕德拉一改刚刚的颓丧，一脸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来莱茵大人也不识字啊。”
在它开口之后，帕内拉和帕博拉同时开口吼道：“闭嘴你这蠢货！你找死不要连累我们。”
可惜，这一次它直接被魔王从房间狭小的窗子中丢了出去，远远地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狭窄的窗子被三头犬的身体撞出来一个洞。
康坦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小人鱼愣愣地看着三头犬摔出去的窗子又看看面无表情异常可怕的魔王，它再次哭了起来，这次它连嘤嘤声都小了八个度，连苏琳都没怎么听清。
太可怕了，三头犬已经非常可怕了，可那只猫竟然将这么可怕的三头犬给摔了出去。
魔王处理完三头犬之后就用爪子去碰苏琳的嘴唇，似乎是在责怪她为什么把自己的糗事到处说。
苏琳一下下顺着它爪子上的毛毛：“别气，等咱学会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嘲笑大人了。”
魔王仍旧气哼哼的样子。
谁知道做魔王了还需要学习识字！
“我可以给大人补课，到时候咱们的功课甩开它们一大截。”苏琳继续安抚。
魔王的表情这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因为魔王的爆发，现在小人鱼相当乖巧，苏琳说再看一遍雨树它就乖乖坐好重新看了一遍。
傍晚的时候，隔壁饰品店的老板马歇尔找到了苏琳。
一来是隔壁店铺重新装修完毕，已经可以上货了，第二件事就是，他看中了雨树这部剧的商机。
新出现的幻影剧不像传统歌舞剧一样需要一群歌舞演员前往各个城市表演，大的歌舞剧院除了自己剧院的固定曲目，也会邀请有名气的歌舞团过来表演，通常歌剧院要负责歌舞团的吃喝住行，还要付他们一笔不菲的金币，算下来门票赚到的钱并没有多少，最后得到赞誉的都是歌舞团而不是歌剧院。但幻影剧就没有这些困扰了，只要有符石随时都能播放观看。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用符石录下歌舞团的表演，但人们并不怎么买账，不管是歌舞演员还是观众都很在意互动也在意现场的反馈，它们也害怕符石记录会将内容泄露，让人们不愿意再掏钱进歌剧院，不仅会动摇歌剧院的存在，也会动摇歌舞演员的地位。
因此符石录制歌舞剧的方法一直都没有流行起来。
马歇尔是商人，他在港口这里看到了商机。
幻影剧和歌舞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表演方式，幻影剧的背景真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人的真实经历一样。
马歇尔本来为了装修没有离开，雨树上映后他第一时间赶去看了，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震撼，后来他陆陆续续又看了三遍，港口对剧情的猜测他也听到了，却更加喜欢这部剧了，只觉得能想出这样故事的人非常有智慧。
他敢打赌这部幻影剧在别的城市绝对会爆火。
马歇尔信心满满。
但苏琳却没有如他想的立即答应下来。
“难道您是觉得我给的价格太低？我可以再加一些。”
“当然不是。”苏琳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之后不管马歇尔怎么说，苏琳都以这个解释给拒绝了，马歇尔只能失落地离开。
当天晚上苏琳回了深渊魔域一趟，小人鱼被放在了康坦斯那里，现在被艾米照顾着。艾米这个做了很多年的歌舞剧演员有一肚子故事可以讲，她带着小人鱼在街上散步，给它介绍港口的店铺，晚上又给她讲故事现场演戏，小人鱼一直兴奋地瞪大眼睛，跟她相处得相当融洽。
三头犬没有参和，因为它跟苏琳一起回了魔域。
经过多米村的时候，勤劳的村民们又收割回来了一堆草，不过最近一直都是丰收季，男人和女人们都在地里忙活，这些草大多数都是村里适龄的孩子出去采摘的。
付给村长银币的时候，木匠伍德听到声音匆匆赶过来。
“给您做的烤炉已经晾干可以使用了。”
他不说苏琳差点都忘了这个事，最近事情太多，她忙得晕头转向。烤炉就放在伍德家院子中，一进院子就能看到靠墙壁放的巨大烤炉，里面能放十斤小鱼都不止。
魔王挥起爪子将烤炉整个搬进了空间里，见烤炉突然不见了，伍德惊诧又恭敬地往后退了退。
“谢谢，烤炉我就先带走了。”
这个大烤炉被放在了灶台附近，魔王盯着烤炉看了又看，看一会抬头看看苏琳。
“你想烤什么东西吃？”苏琳好笑地问，“上次的小鱼干还没有吃完吧？要烤点肉么？”
魔王对吃肉没兴趣，立即摇头，跳到了苏琳肩上。
三头犬回来后就奔去其他魔物身边，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好吃好睡，它像吹气球一样鼓胀了起来，皮毛油光水滑，肚圆肢肥，完全不见了最初骨瘦如柴的模样。
魔物们回来了两天，又像从前一样吵吵闹闹个不停，饿了就去吃，累了就地躺下睡觉，深渊魔域里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事情，总是这么平静又无聊。好在魔物们总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今天它们就聚集在了魔蕈草原边上，原来是先前买回来的雌兔生了两窝小兔子，两只兔子同时生了，一窝两只小兔子，总共四只小兔子正躺在窝里，雄兔在窝外面转圈，抓着魔蕈草朝窝里塞。
跟魔物们在一起呆习惯了，兔子们最初还有些害怕，现在完全不怕了，被一群魔物们这么围观，它们也淡定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魔物们瞅着小兔子特别想上爪摸上一摸，不过它们爪子和蹄子还没伸出去就被也站在旁边围观的蒂丝给啄了回来。
它的爪子下抓着鸟窝，将那群小鸟幼崽们走到哪带到哪。
小鸟幼崽们又长大了一些，身上的毛毛似乎开始退了，窝里落了许多白色绒毛。此时它们也好奇地盯着小兔子看。
三头犬在兔窝边转了一圈，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跟魔物们分享了苏琳今天跟它宣布的噩耗。
一听自己要学习认字，魔物们的第一反应就跟三头犬一样。
“莱茵大人也要一起学习么？”
三头犬兴奋地道：“当然，大人跟我们一样。”
原本还有些困扰的魔物们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哇哦，大人竟然也不识字！”反应跟最开始的三头犬一模一样。
“原来还有大人不会的东西。”
这好像找到了魔王缺点一样的语气，让远远地也能听到它们对话的魔王眼睛一眯。
于是魔物们就发现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一股魔气，将它们全都抽了一顿。
“让你们乱说大人坏话，被发现了吧。”没有被抽的贝雅嘲笑道。
魔物们不再围观兔子了，一溜烟地朝房子那边跑去。
苏琳回来待了一夜，清早就带着一群魔物们离开了，包括蒂丝和它窝里的一群小幼崽们，幼崽们现在可以听得懂话了，让它们感受一下文化熏陶也好。
临离开前苏琳也交代了红骷髅一件事，骷髅们可以把工作稍微放一放也学习一下书写认字，会亡灵魔法的人不多，像苏琳这样能直接跟它们对话的就更少了。
现在港口对骷髅的包容度越来越高，骷髅先生会随身带着一沓羊皮纸，跟康坦斯他们交流的时候都是依靠书写交流，如果将来有需要骷髅们出来的时候，不能交流又不会写字会很麻烦。
来到深渊魔域的这些骷髅们也很向往能跟人交流，不然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它们不可能轻易答应骷髅先生的请求出来工作，除了想要找点事做就是想要跟人交流。
孤独的滋味太难熬了，特别是对它们这些没有意外会活很久很久的长生种来说，有熬不下去的骷髅甚至选择自杀，一点点消磨掉魂火，最终魂火熄灭彻底消失。
红骷髅很诧异苏琳的决定，同时心中对她愈发感激。
回到港口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苏琳下意识地看了眼海面，发现大海比往日翻腾得剧烈了一些，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魔鱼出现，她拿不定主意魔鱼有没有发现小人鱼的伪装，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它出来的第三天了。
站在海边的两名卫兵换了个人，下雨让他们变得有些紧张，昨天还有些松散的站姿今天绷得笔直，视线牢牢盯着海面不敢转开。
苏琳把魔物们先带到了旧神庙去，里面被人打扫了一遍，地面厚厚一层灰不见了踪影，变得光可照人。连被魔王炸掉的石台都被清理掉了，在神庙最前方放了一个巨大的木板，足有半个墙壁那么大。
苏琳让陶洛斯在木板前做一排正正方方的厚石桌，魔物们学写字不用笔，直接用爪子蹄子或者魔气在石桌上写就好了，写完直接抚平还能接着用。
但来学习的不只有魔物，还有黛芙尼和麦尔森，还是得准备一些方便写字的纸笔，现在普遍用的是羊皮，听说人界有纸张出现，但是纸很容易破损，保存起来也不如羊皮久，在魔界并不流行，卖得还很昂贵。
苏琳不打算买纸，这个麻烦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在沙土里练习很方便，写完可以抹掉重新写。等熟练一些后还可以用树上的树叶，现在已经进入夏季，郊外的树木各个枝繁叶茂，何况他们还有麦尔森这只魔植在，做一些树叶纸毫不费力。
准备之后苏琳就去了剧院找人。
特伦托从昨天知道要教魔物们识字之后就开始准备起来了，毕竟曾经在学校里接受过正规教育，做过好几年首席，后来实力越来越强之后也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导师，他对这件事熟练又熟悉，只是从来到魔界之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有一天去教谁。
苏琳到的时候，特伦托正将很多张羊皮给卷起来，他神情略有些憔悴，昨天熬夜整理很晚才睡。
“今天就开始？没问题，我已经整理了一些适合初学者的内容。”特伦托自信地道。
苏琳发现他的帽子今天很特别，上面还别着一片青翠的树叶。
在苏琳目光上移的时候，树叶站了起来朝她挥挥手：“你们好。”
这竟然是藏在帽子上的麦尔森。
苏琳好笑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并感谢了他做的木板，让他们先去神庙。随后上楼去找小人鱼，不过小人鱼此刻并不在剧院里。
艾米和它去了饮料店。
正好苏琳要去找黛芙尼，抱着魔王转道走了出去。
小人鱼被艾米抱在怀里，正在看伊娃他们制作饮料的过程，它对这些很感兴趣，希望回到海底后还能喝到，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了。
苏琳进来时小人鱼神色忧愁，一边吃水果一边叹气，连鳞片都失去了光彩。
“唉，这个果子真好吃，这个也好好吃，唉。”
苏琳从艾米手里接过水杯问：“你叹气什么气？”
小人鱼扬起头来：“我真喜欢自己生活在陆地上而不是海里。”
“为什么？”
“海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都腻了。”
苏琳碰了下它的脑袋笑道：“魔人也会羡慕你们可以生活在海里，能随时吃到海鲜见到美丽壮观的风景，你只是刚上来看岸上的东西新奇，如果待久了就会想念你的家乡了。”
小人鱼嘟嘟嘴，大口往嘴里塞水果，想要在离开之前尽情吃个够。
“下次还有机会上来，你这不就偷跑出来了。”
“办法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管用了，我肯定没有办法再待在岸上这么长时间。”
“如果海族和魔人交好，你说不定可以直接上来。”
小人鱼眼睛亮了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苏琳摸了下它的脑袋，在魔鱼没有找来之前，带着小人鱼和黛芙尼一起去了神庙。
梦娜也被拉着一起去了。
空间大石桌做的很多，能容纳三十人以上。
特伦托和麦尔森已经到了，魔物们正绕着石桌玩耍，把桌子当玩具窜来窜去，毁坏了好几个，每次都需要陶洛斯救场。
特伦托管不了魔物们，挥动着手里的魔杖认真地在光滑的木板上写下几个简单又常用的字。
苏琳进来后揪着魔物们在座位上趴好，让麦尔森帮忙做了个些木框，里面装着从海边挖来的沙子，还有一根用来写字的木棍。
全部准备好之后苏琳抱着魔王也坐在了座位上。
特伦托站在木板前，心绪复杂地看着这个简易的教室，随后专注地讲解起了第一个字来，他一笔一划地分解字体，让魔物们开始跟着写。
魔王就坐在苏琳旁边，两人的桌子被挪到了一起，苏琳在沙子里练习了几次，一转头发现魔王的爪子正在石桌上摩擦摩擦，石粉扑簌簌往下掉。
苏琳不解地问：“大人，你在做什么？”
魔王猛地停住动作，收起爪尖：“没有。”
“嗯？”
魔王抚平桌子上的痕迹，开始正经学写字，然而一个字才刚写了两笔，爪子又不由自主地摩擦起来。
一双手按在了它的爪子上。
魔王和苏琳对视。
苏琳：“……”
魔王垂下耳朵：“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