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苏琳带着三头犬和德奥比离开了城堡。
走的时候三头犬伸长脑袋将桌面上还没有吃掉的面包鱼和肉全都叼走了, 一点没留，连杯子里的茶水都喝光了, 惹得管家深吸了好几口气, 好悬差点没维持住脸上体面的笑容。
他们直接回了歌剧院，艾米梦娜和康坦斯已经在门前等待多时了。
早上下雨时特伦托就提醒了他们这场雨不对劲，让他们不要随意出去, 后来魔鱼现身, 所有人都担忧得不得了，就只有特伦托仍旧安稳地在研究符石。
特伦托知道魔王和三头犬有多厉害,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会有什么其他变故。
果不其然, 魔鱼退了回去, 苏琳一点事也没有。
终于等到他们回来, 先前一直都很淡定的特伦托猛地从屋里跑出来, 一把抓住苏琳的手臂：“那首歌是谁唱的？！太合适了。”
“嗯？”
“我和柏莎的舞会音乐, 不是，是用在这个情节上实在是太合适了。是符石录下来的么？快给我，我想再听一遍！”
苏琳把符石拿出来递给他：“是蒂丝唱的, 能不能用回头我问问她的意见。”
特伦托如获至宝般拿着符石去了一边, 其他人也想再听一遍, 都赶紧跟了过去。
三头犬吃饱喝足, 蹭到了艾米身边, 艾米对它不怕了, 亲昵地揽着它的背, 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梳子，轻轻缓缓地给三头犬梳毛。
三头犬舒服到发出呜呜的声响，最后趴在了她脚下, 三颗脑袋争抢着往艾米腿上放。
艾米坐在地上挨个脑袋揉了揉, 继续给它梳毛。
帕内拉比较矜持，眯着眼享受了一会之后从嘴里吐出来一块面包放在她手里。“你吃。”
对如此好吃的三头犬来说，能把到嘴的食物给别人吃，那真说明它非常喜欢这个人了。
艾米捧着面包有些迟疑，但在三双眼神的期待下还是咬了一口。
三头犬满意了，心安理得地躺下继续让艾米给它梳毛，身后的尾巴兴奋地摇晃着。
苏琳看了眼后啧啧出声，她有些明白为什么三头犬不愿意回去了，现在有吃有喝有人梳毛，可比回去舒服多了。
魔王见状高傲地甩了下脑袋，主动将背脊送到苏琳手边。苏琳给它顺了一会毛，抱着它出了剧院。
德奥比默默地站在门边，以后不需要往子爵城堡送货了，他的事情又少了许多。
但苏琳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店该开起来了，你去做个新招牌，叫黑猫饮料店，做个猫的形象，跟歌剧院一样，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标识。”
德奥比点点头。“好的主人，我这就去办。”
“别着急。内丽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说到妻子，德奥比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来：“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做饭，昨天还烤了面包，去地里浇了水，我拦都拦不住。”
“新店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这里看着，所以我想让你妻子过来照看可以么？以后你们可以住在这里，店铺楼上的屋子我正在看，可以的话买下来给你们居住。黛芙尼也一起带过来。”
德奥比本来也不想跟妻子孩子分开，没想到苏琳已经将事情都给他安排好了。
他激动地挥舞了下手臂，深深鞠了个躬：“感谢您主人，内丽很愿意一起为您效劳。”
“嗯，以后你们要辛苦一点了，内丽在店里，但批发水果这些需要你去跑。”
“没关系，都是小事，我一定办的很好。”德奥比干劲十足。
普兰草没有大片长出来之前草篮都没办法做，苏琳在思考要怎么办才好。其实也不是没法解决，她可以出钱收购，想要赚钱的人自然会野外采草，在普兰草长出来之前都可以以此过渡。
“德奥比，你回去的时候在多米村里发布一个任务，我要大量收购普兰草和各种草叶细长坚韧的草，只要符合条件的都要，价格你看着办，不要让他们吃亏就好。”
德奥比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他没有丝毫疑问就答应了下来。
安排好德奥比的事情之后苏琳又在港口转了几圈就回了歌剧院，也许是受蒂丝歌声的影响，特伦托终于将新铭文研究出来了。
新铭文符石随时可以开启暂停，能记录两个半小时的内容。
苏琳回到剧院的时候，就见里面闹开了，记录着蒂丝歌声的符石在一旁播放，艾米牵着梦娜的手随着歌声起舞。
特伦托手里拿着块新符石在拍摄，改动后的新符石块头有点大，比原先大了一圈，上面的铭文复杂到看一眼就能把人绕晕的地步。
特伦托的手指在沿着符石一侧的纹路拨动，向前拨动是开启往后拨动是暂停。
拍完后他查看了眼拍摄的内容，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暂停中的空白时间不长，几乎能忽略不计。
苏琳看着这个复杂到极点的符石问：“它应该有个新名字了，叫什么？”
特伦托想了一阵后道：“摄影石？”
跟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我想拍摄开头看看效果。”特伦托早就急不可待了。
“剧本已经写完了？”
康坦斯走过来摇了下头：“只完成了一半，故事定好了，开头修改了几次，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不会再改了。”
苏琳看过开头，感觉确实还不错，但上来就是柏莎年老的时候，随后转场到三个人小时候，年龄跨度太大了，这要怎么拍。他们没有幻像法师，也没法把让艾米变大变小。
不过苏琳还是对魔法的神奇一无所知，就在她觉得麻烦的时候，康坦斯早有准备地拿出了一瓶变形药剂。
“这是从杂货铺买的变形药剂，可贵了，好几个金币这么一小瓶，只能维持一个小时，用完就没了。”
苏琳觉得变形药剂的瓶子有点眼熟，她很快想起来魔王先前给了她一堆东西里面就有这个，她一口气拿出来四瓶，看得康坦斯眼睛都直了。
“男主演的人选定了？”苏琳问。
康坦斯露出个神神秘秘的笑容来：“你等着就是了，多得是人让我们挑。”
就在苏琳疑惑的时候，有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康坦斯先生在么，我进来了。”
苏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等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时她才发现，这正是当初和艾米一起演玫瑰小姐的马乔里，当时马乔里说要去尼科郡进大歌舞团，不知道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马乔里离开舞台就是个看起来高大单纯的青年，他不太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道：“我听说要招募新的歌舞演员，不知道我还行不行？”
梦娜快言快语地问：“马乔里哥哥，你不是离开这里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马乔里更尴尬了：“对方又不要人了，我只能先回来了，早上听说了艾米的事，她现在没事吧？”
艾米起身过来跟他握了下手，三头犬跟在她身后走过来，见状一脑袋顶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马乔里的手。
马乔里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点：“这是？”
艾米摸着三头犬的脑袋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本来特伦托也很中意马乔里演柏莎哥哥的角色，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他回来。
马乔里反倒很不好意思，除了听说有新故事之外，就是听说剧院换了新老板，新老板很有钱也有能力，马乔里的家人从前不支持他就是因为剧院付不起银币。
虽然有理想，但在理想实现之前还是得填饱肚子。
本以为就只有一个马乔里，没想到之后一个小时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中年人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几乎都是先前从剧院离开的老人。
康坦斯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缺人，他们有演出经验，比什么都不懂的要好许多。
现在还是缺男主演的人选，倒是来了几个年轻人，但要么长得五大三粗要么身材瘦弱却容貌丑陋。特伦托看过之后脑袋一直摇。
“这个不行，太丑了。”
“太高了。”
“太胖了。”
“噢，我年轻时候可不是这样空洞无神的眼睛！”
特伦托将所有人全都给否定了一遍，最后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唉，都怪我。”
康坦斯正准备安慰他两句，就听特伦托继续道：“都怪我年轻的时候这么英俊这么绅士这么有魅力，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完美的人了。”
康坦斯脸色微妙地后退一步，扶着墙壁差点将早饭给吐出来。
苏琳也忍不住扶额，果然不愧是特伦托，她摇着头走出门，才刚在门前站定，就感觉远处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朝前挪动。
港口城市里的主干道都铺着整整齐齐的石头，广场则是光洁的大理石，除了这些地方其他路面都还是泥地，这也方便一些特殊恶魔在地面行走。
苏琳顺着地面波动朝前走去，走到石头尽头的地面，就见一双洁白到会发光一样的手骨从地下伸了出来，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扒着泥地站起身。
刚出现的人低头边拍着身上的泥土边抱怨道：“真是个糟糕的天气，竟然下雨了，地下好湿，我洁白的骨头缝隙里都沾满了泥土。”
是许久不见的骷髅先生，它拍了一阵子也没有将身上的泥拍干净，好在身上还穿了件黑色的大披风，将它的身体挡住大半。
“你们好，好久不见，真抱歉以这样肮脏的形象和你们见面。”骷髅先生从披在身上的披风口袋中摸出一个手套套在手上，接着隔着手套跟苏琳握手。
苏琳惊诧后笑着跟它握了一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又去哪里游历了，你的妻子呢？”
“噢，您这美丽的小嘴可真会说话，虽然安吉拉还没有跟我结婚，但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她在这里，现在在城里人太多，她不好出现。”骷髅先生撩开披风，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球，球里漂浮着明亮又美丽的光芒。“我找到了你需要的骷髅，一只木系的，他的情况非常非常奇特，我敢打赌就算往前数一百年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见到就知道了。另一只比较简单，死在了海里，能在海里变成骷髅活着很难，你知道的，很多人死在海里后会恐惧水。它们俩挺愿意找份新工作，我顺着海正好回到港口，没想到远远地看见你，真是太巧了。”
苏琳对骷髅先生的能力相当信任，她侧头看向四周：“它们一起回来了？”
“来了，不过现在不在我身边，第一次来拉夫文，它们比较好奇，闲逛去了。”骷髅先生侧头看向剧院，眼神中带了些怀念，“你来剧院看歌剧演出么？我以前可喜欢这里了，每一场都不会错过，我最喜欢就是玫瑰小姐，可惜在我死后就没有看过了。现在还在演出么？”
苏琳笑了：“要进去么？我把它买了下来。”
“真的！那太好了，这曾经是我的梦想，把剧院买下来让它每天都能为我独自演出。”
如果骷髅先生能早一些来，不用买下剧院也能享受包场的感觉。
它拉好身上的披风，没有丝毫迟疑地跟着苏琳走进了剧院里。
他们进来的时候，剧院里还在为了男主演一角而争论，康坦斯希望特伦托能从这些人里挑选出来一个凑合一下，特伦托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就不开演了。
康坦斯也无比希望这个故事能早点被拍出来，他气了一阵，叉着腰道：“那就继续招人，实在不行扩大范围，在别的城市找找。”
骷髅先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周围。
现在剧院被拆了大半还没有装修好，里面空空的，看着乱七八糟。
骷髅先生没想到曾经辉煌的剧院变成了这样，张开嘴无声地叹了口不存在的气。三头犬一直横亘在艾米和马乔里中间，感觉到有骷髅出现，它猛地跳起来，下一秒速度极快地扑倒了骷髅先生。
骷髅先生被死死压在地上，怀里的亡灵瞬间飘了出来挡在它身前，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三头犬在它身上闻了一下，最后咬住了它的手臂，那上面有魔王留下的印记。
原来不是野生骷髅，三头犬遗憾地后退。
苏琳赶紧把骷髅先生扶起来，在三头犬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是我请回来的客人。”
“哦。”三头犬乖巧坐好。
哪怕是在开放的拉夫文港口也很少见到骷髅光明正大出现，众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
骷髅先生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弄皱的披风，并不生气，它拿掉帽子露出洁白无比的头骨，手骨放在胸前，优雅地对众人行了个礼：“你们好，我叫格雷沙姆，你们可以叫我格雷先生。”
苏琳站在一旁充当翻译，康坦斯念着他的名字，突然惊呼：“是七十年前最有名的剑术天才格雷沙姆？”
格雷沙姆死了五十年，七十年前是他最辉煌的时候。
“很荣幸还有人记得我。”格雷沙姆张开下巴咯噔咯噔地笑着。苏琳介绍了一下康坦斯，格雷沙姆上前跟他握了下手：“我和你的祖父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前往尼科郡的金币也是他给的。”
康坦斯本来还有一点怕，现在只剩了怀念：“我小时候祖父一直对我提起您的事迹。”
不过在场里年纪很大的没几个，记得格雷的人不多，虽然或多或少听上一辈提起过他的事迹，但都没有太多感触，他们倒是觉得能转生成骷髅继续活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恐怕将来一段时间转生所的生意会大好。
特伦托是亡灵法师，能直接跟骷髅先生对话，他上下打量它一阵，忍不住赞叹：“你的灵魂纯净又强大，真是少见。”
一般的亡灵法师见到骷髅先生一定欣喜若狂，如果能征服这样的骷髅，那他们的实力绝对会大增。
骷髅先生被个亡灵法师这么注视却一点也不紧张，大大方方地让他看：“感谢您的赞美。”
特伦托看着骷髅先生洁白无瑕的骨头，突然道：“你想做演员么？”
苏琳总觉得这问话有那么一点耳熟，似乎当初她也问过骷髅先生类似的问题。
“演员？演什么？”骷髅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说你曾经是剑术天才，现在还能用剑么？”
“当然没问题。”
骷髅先生当即拿起根长棍当作剑利落地挥舞了起来，虽然是骷髅，但它的动作非常灵活有力，骷髅的轻微声响就像是伴奏一样，让它的动作充满了美感。
柏莎的哥哥是剑士，他有个很在意的剑术老师，老师的人选还空着，本来特伦托想在卫兵里找个人代替，现在发现把这个人换成骷髅也没有什么问题。
“好，真是太精彩了！”围观的人全都鼓起了掌。
骷髅先生收起棍子又鞠了下躬，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它都是那个优雅无比的格雷先生，任何地方都能成为它的舞台享受众人崇拜的目光。
“过奖了过奖了。”
特伦托跟它大致讲了下需要它演的角色，骷髅先生非常欣然就答应了下来，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尝试过做演员，这对它来说非常新奇。
大部分演员都已经找好了，可惜男主演还是没有定，仍旧没法立即拍摄。
所有人都愁秃了头，特伦托揪着自己的脑袋要去拿变形药剂。
“实在不行我自己喝变形药剂上。”
康坦斯顺手把艾米的镜子拿过来对准他的脸：“你觉得艾米对着你的脸能亲得下去？噢，这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
熟悉之后他和特伦托经常开些小玩笑，特伦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苍老的脸哪里吓人了。
“你这是在嫉妒我！”康坦斯哼着，伸手梳了下自己蓬乱的头发还有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的胡子。“你等着。”
他说完就喝了口变形药剂，变形药剂可以根据喝下去的使用者想法来变化。
特伦托的白发一点点变黑，皱纹消失。很快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人眼神明亮嘴角带笑，长得不算多英俊却非常舒服也非常温和，是那种一见面就想跟他亲近的感觉。
“怎么样？”特伦托问。
康坦斯眼神发亮地赞叹道：“变形药剂的效果真好，不能让你再随便浪费了。”说完收起了瓶子。
特伦托：“……”
苏琳也觉得变形药剂的效果很不错，不过她发现自己能看破变形药剂的伪装，此时特伦托在她眼中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雾气，乍一看看着是变形后年轻后的人，但仔细看就能隐约能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不过这只局限在他一动不动的时候，一旦特伦托开始走动就看不真切了。
笑闹完，男主演的人选还是没有找到，康坦斯打算亲自去别的城市歌剧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骷髅先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听苏琳讲完了现在的情况后他歪头想了一会：“其实，我这里可能有个人选，不知道行不行？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木系骷髅么？”
“这，男主演不能用骷髅。”
“你看到就明白了。”骷髅先生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现在喊他们过来。”
“行。”苏琳期待地道。
不知道骷髅先生是怎么沟通的，就见他找了块有泥土的地方跺了跺脚，有股波动顺着泥土朝前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外面有人敲了敲，那声音像是在敲木头，但整个剧院从墙壁到门都没有木头存在。
骷髅先生起身：“他们来了。”
苏琳跟着它走出去，发现外面并没有人，只在剧院侧边立着一棵比剧院还矮一些的树，树干不算很粗，枝叶茂盛。
第一眼苏琳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过了会她才突然惊觉，剧院门口可没有什么树存在。
“是它？”她问。
骷髅先生抬手，那棵树跟着晃了晃，随后树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只骷髅，骷髅又在转瞬间长出了血肉变成了一个魔人。
苏琳看得愣了下。这人身材修长匀称，不是普通魔人的健壮也并不瘦弱，长得既英气又有点柔媚，苏琳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骷髅先生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会木系魔法的骷髅，麦尔森。它不是魔人也不是骷髅，严格来说应该是一株魔植。”
有一个叫麦尔森的人类死后被埋进了地下，一粒种子落在了他的尸体上，种子依靠着他的血肉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魔人的尸体随着时光流逝成为骷髅，它身上生长的大树根系牢牢缠进它每一寸骨头缝隙中，二者融为一体。
有一天大树出现了意识，它接管了那具骷髅成为了麦尔森，魔植成为骷髅的血肉，让它变成一个真正的魔人。
看着像是个人，其实麦尔森没有心跳，手也是冰冷的，就像个活死人。
麦尔森活了很久，比骷髅先生都要更久，能变成人后它就不愿意待在原地，四处游历遇到了骷髅先生，在它的游说之下一起来了这里。
“麦尔森或许很合适，它的木系魔法不错，可以省下不少变形药剂。”
苏琳还在好奇地观察两人，魔王也是头一次见这情形，难得抬头多看了两眼。
苏琳还是有些疑虑：“麦尔森会说话么？”
“当然。”麦尔森闻言转头看向苏琳，他的声音温柔平静，就像他的长相一样中性。
当苏琳和他对视的时候，她恍惚感觉看到了特伦托，当然是指特伦托没有犯傻时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会木系魔法。在人界木系是被叫做自然系，二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苏琳摸着下巴继续问：“你会讲笑话么？”
麦尔森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地迟疑了一会：“笑话？你是说笑着说话么？哈哈哈这样子？”
苏琳：“……”
苏琳不知道这个人选合不合适，麦尔森没有特伦托那种搞笑的感觉，不过她的意见没有本人重要，于是她把选择权交给了特伦托。
没想到特伦托对麦尔森非常满意，询问了他许多关于魔法方面的问题，对于一颗魔植来说，使用木系魔法几乎与生俱来的天赋，两人聊得非常投缘。
“好，可以，就你了。”特伦托直接拍板。
人选终于全部定下来了，特伦托几乎是迫不及待想带人去开拍，最后还是康坦斯把他劝了下来，现在还不行。
不是舞台剧，还得选择地方布置花墙布置卧室，舞会的场景还不知道要去哪借场地，不仅场地，还有服装造型等等，这些准备工作要花不少时间，剧本也得赶紧写完，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开拍。
康坦斯忙到几乎把自己掰成了八瓣来用，剧院的装修都还没有完成，每天有工匠来忙碌，采购算账找人，梦娜平时看着怯生生的，这会也绷着脸应对那些工人们。
康坦斯的钱有部分放在她手里，梦娜像个守财奴一样，每花出去一份都要慎之又慎，仔仔细细问过一遍又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给出去，非常有管家的样子。
重新回来剧院的那群人也都熟练地跟着帮忙。艾米揽下了置办服装的工作，三头犬没有人可以梳毛了，怏怏地趴在地上，羡慕嫉妒地看着爪子都没有碰过地面的魔王。
比起他们的忙碌，苏琳就清闲很多了，先前给屋子定做的玻璃终于做好了，她带着一堆玻璃和三只骷髅一起回了深渊魔域。
之所以说是三只，自然就是骷髅先生外加它刚带回来的那两只了。
麦尔森应该留下来看剧本，但它对深渊魔域更好奇，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三头犬在外面待了两天还是打算回去了，连梳毛服务都不等了。
它悲伤地发现，不是每一个魔人都能像苏琳一样可以时时刻刻给它梳毛把它抱在怀里哄着。
魔王不愧是魔王，找的人类也是最特别的那个。
三头犬跟在苏琳身后，三双眼睛一直狗狗祟祟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魔王垂在身后的尾巴晃了一阵后突然分下来三团魔气，魔气变成一团大饼，啪一下糊在了三头犬脸上。
“谁，谁暗算我！”
苏琳不明所以地回头：“怎么了？”
魔王将她的脖子勾回来：“没事，背痒，给我挠挠。”
“好。”苏琳顺着它顺滑的背脊挠了又挠，魔王舒服地发出一声呼噜，它脑袋枕着苏琳的手臂眯着眼瞥向后面的三头犬。
三头犬：“……”
突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