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回到家的苏琳也没有立即睡觉, 天刚擦黑，她看了眼放在桌台上的玻璃瓶, 里面装的是放了几天的葡萄干。
葡萄干已经被泡大了几圈, 上层出现一层几厘米高的白色气泡。
苏琳找了个大一些的瓶子，将浸泡后的液体和麦粉等比混合成稀状，倒了约莫小半瓶后拧紧继续发酵, 她找了根草绳, 用绳子系在水位线上，等到发酵成原先的两倍大之后就可以继续混合麦粉进行第三次发酵了, 这么重复喂养几次之后, 出来的就是一大瓶活酵母。
这个办法很麻烦也很耗时间, 但是酵母活性不错, 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算是比较好的方法了。
瓶子放回台子上, 苏琳将从草原带回来的球给拿了出来。
就是上次魔物们用草编做成的球, 在脑袋上顶着玩了许久，草球没有太多弹性，几乎都是依靠魔物们的魔气引导球飘远。
苏琳回来的路上特地停下砍了根粗藤条回来, 就是为了给它们改造一下这个球。
放了两个晶石灯在灶台上, 苏琳坐在石凳子上, 一手握着刀一手捏着藤条一点点给藤条去皮, 还湿润的藤条很坚韧, 怕伤到手, 苏琳进行得很小心。
“你要做什么？”魔王不解地问。
“帮我把上面的皮去掉吧。”有劳力用还是不麻烦自己了, 苏琳松开手，将藤条递到魔王面前。
魔气飘飞起来，像刀一样包裹住藤条, 接着一层皮被均匀地剥了下来。
“再帮我把藤条切成均匀宽度的薄片。”苏琳不客气地继续要求道。
魔王迟疑了一瞬, 视线盯向自己的人类，她使唤自己是不是太熟练了？
见他不动，苏琳眨眨眼，甩着自己的手指唉声叹气：“唉，还是我自己来吧，谁让我是个魔法绝缘体，如果我也会魔法就不用求人了。”
她说着拿起刀就要往下削，动作看着相当危险，魔王见状立即拉住了她的手，魔气再次包裹住藤条，没多久四片厚度均匀的藤条片就被削了下来。
“还要做什么？”魔王主动问道，不想看苏琳哀叹难过的表情。
它的人类确实有点弱，它应该时刻记着这一点。人类不仅身体脆弱，似乎精神也很脆弱，如果她精神崩溃就不好办了。
苏琳脸上露出笑容来：“最后一个小忙，大人帮我把锅给加热吧。”
藤条在锅里被一点点烘干水分，苏琳将变得更薄也更坚韧的藤条裹在草编球外侧，成为一个新的藤球，只是这样还没够，苏琳又将买回来原本是要做包的兽皮拿了出来，将兽皮又在藤条外裹了一圈。
刚做好的藤条很硬弹性很好，但是玩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变软，但同时弹性也会消失。再裹一层兽皮会好很多。
兽皮包住藤条缝好，这一步还是让魔王帮得忙，铁针要扎透兽皮对苏琳来说有点难。
魔王黑着脸伸出爪子，它自然是做不好针线活的，最后是苏琳握着它的小爪子，她来扎针找位置魔王来使力，这么合作下做了两个球。
球的弹性仍旧不是很大，握在手中很有重量，比先前的草编球要好太多了。
苏琳对着墙壁扔了几下，球弹回手里，她正要放下，就见几只小猫咪从魔王的尾巴上落了下来，在墙边一字排开。
小猫咪身形灵活地朝上一跳，脑袋顶住球，下一秒将飞过来的球砸回了墙上。
弹回来的球又被小猫咪们接住，十只小猫咪两颗球玩得不亦乐乎，墙上不时有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而魔王则一动不动地趴在苏琳肩上，淡定无比，对眼前的一幕无动于衷。但每次小猫咪拍打球的时候，它的尾巴也跟着狠狠挥动，连带着苏琳也被扯着晃动起来。
她好笑地将魔王抱到怀里故意问：“魔王怎么不跟它们一起玩？”
魔王翻着白眼给了她两个字：“幼稚。”
苏琳一副震惊地模样，上前抓住一个球：“玩这个幼稚么？”说完加入小猫咪们的游戏里跟它们互扔球。
小猫咪们欢呼地上蹿下跳，球被顶得四处飞舞。
魔王牢牢地抓着苏琳的肩膀没有下来，在苏琳因为跳得不够高没抓住球的时候，它仿佛看不下去的样子：“真笨。”
说完跳起来用尾巴接住球甩了出去。
苏琳给它鼓掌：“大人好厉害！”
“哼。”
魔王骄傲地仰着头，将一群小猫咪杀得落花流水，球都接不住只能在地上翻滚。
苏琳忍不住感慨，魔王疯起来真是连自己也打。
她退到一边做起了专职啦啦队，疯狂给魔王吹彩虹屁：“大人这个球太绝了，我敢说大人玩球的天赋是整个魔界第一魔，这个姿势好帅！再来一个！”
魔王越玩越兴奋，直到，直到一个球在它没有控制的力道下噗一声炸开了。
外层的兽皮中间的藤条包括里面的草砰一下碎成了一块块。
魔王拍球的爪子还没有收回去，它脸上的兴奋之情也还留在脸上没消失。
碎掉了，球碎掉了。
魔王僵硬又愤怒地盯着炸掉的球。
苏琳快步上前：“没事，是大人太厉害了，这就是普通藤条做的球，肯定经不起大人的力道，再做就是了，我多做点让你随便玩。”
魔王蔫了，所有魔气小猫咪都回到它尾巴上，它将自己团成一团变成黑雾。
“我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闷闷的声音传来。
苏琳忍着好笑抱着魔气团亲了几口：“好，我们不玩这个了，很晚了，睡觉好不好？”
“嗯。”
苏琳洗漱完跳进魔王怀里，在熟悉的地方她很快就睡着了。
抱着她的魔王却一直没睡，半夜里魔王缓缓飘去草原将卡麦唤醒，让它给自己做了几个草编球，又去魔界砍了几根藤条，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它随便看样子合适带回来了一堆。
削皮切片，放在锅上烤干，怕吵醒苏琳，魔王做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好在苏琳睡得很沉一直都没醒。
编藤条它自然不会，失败几次后这一步又交给了卡麦，幸好卡麦手艺很好，只研究了一会就做出来一个相差不大的藤球。
最后要裹兽皮，魔王完全忘记自己白天说了啥，捏着铁针歪歪扭扭地缝出来了一个球。
球有点丑，但魔王却越看越满意，轻轻在爪子里拍了拍，最后塞进了空间里打算放起来，怕苏琳发现，还往里面塞了塞。
之后它又做了一个，第二个球和苏琳做的那个放在了一起。
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苏琳又是被魔物们吵醒的，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发现新球后就兴奋地又玩开了。
苏琳探出头去一看，只见它们从地上玩到空中又飞到了屋顶上，现在站在各自的屋顶上挨个传球，还定了个新规矩，脚不可以飞离自己的房子接球，但传球的魔物又故意将球往远离房子的地方传，于是场面又变得惊悚起来，魔物们将脑袋拉得老长，变了形一样，要么用魔气弄出狂风把球吹回来。
陶洛斯难得聪明一回，它一动不动，而是将脚下的石头拉长带着自己朝前飞。
然后它就被赶出了赛场禁止比赛。
陶洛斯不开心地仰头看着它们玩。
苏琳起来的时候正有一颗球砸到了她手上，她接过来一看，发现这颗球摸着跟自己昨天做的那个不太一样，更沉也更圆，但是皮缝得很粗糙，缝线口子随时有要开裂的可能。
昨天就做了两个，炸开一个还剩一个，但现在这里有两颗球。
苏琳蓦地瞪大眼睛看向魔王，魔王仰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除了跟着她做了两个的魔王恐怕也没有谁做这个了，心知就算问了魔王也不会承认，苏琳只是笑着看它。
魔王被她笑得浑身毛都要立起来了，压着耳朵问：“你看什么？”
“就是看魔王怎么这么可爱。”
“你说什么可爱？”魔王一秒转头。
苏琳迅速改口：“就是突然觉得能成为你的人类实在是太好了。”
“哼。”魔王转过头，发出一阵呼噜声，听上去有点开心。
将球扔回魔物们手里，苏琳吃了早饭就带着装好的货出发去魔界。
这次跟在他们身边一起走的是蒂丝和加西亚。
蒂丝最近的情况相当稳定，再没有出现头疼的情况，它弄了很多魔蕈草球带在身上，还给自己的窝里和新房子里都塞满了草，现在连羽毛上都全都是草香味。
说起来它比其他魔物们的情况都要更糟糕，现在终于恢复一些，它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
加西亚变成小蛇缠在苏琳腿上不肯下来，虽然最后被魔王给扔到了蒂丝脖子上，却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德奥比的门前栓了两只魔兽，这魔兽背很宽阔，四肢健壮。德奥比和黛芙尼正抱着一堆草在喂魔兽。
见苏琳出现，他赶紧放下草过来：“主人，您来了，三，三位大人好。”
似乎每次见苏琳，她身边都有几只陌生魔物，德奥比对苏琳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我把货一起带来了，明天就是交货的时间。”
德奥比进屋推出一个大板车套在魔兽身上：“主人，您把货放上来吧。”
板车空间挺大，所有东西放好后还有不少地方。
德奥比又拉出来一张大兽皮盖在货上，用麻绳仔细拴好兽皮免得货掉下来。
“我现在就出发傍晚就到了，这两只魔兽的速度很快。”德奥比笑着说道，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这是这次买东西花费的金币，我都记下来了。字有点不好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现在金币还剩了这么多。”
苏琳没要：“你拿着吧。货可以先放在店里，这是店里的钥匙。”
她将店铺钥匙递给德奥比。
德奥比珍重地接过钥匙放在怀里，苏琳看看跟在身边的加西亚和蒂丝，上次跟德奥比送货时有魔物跟他一起去，但新跟来这两只对子爵城堡一点都不熟悉，很久没跟人联系，不知道它们俩能做出来什么事。
“你先去，明早交货时我会联系你。”
“好的主人。”
跟妻子和女儿说了一声后德奥比就骑在其中一只魔兽身上，驾着车朝森林奔驰而去。
苏琳带着三只魔兽先一步到了拉夫文港口。
很久没出来，加西亚身上的小蛇全都探出脑袋把自己围成一个圆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着下方的景色。
“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这座山我还记得，以前光秃秃的没几棵树，现在闻上去很香，有不少好吃的。”
它说着其中一个蛇脑袋往前一伸，一只正在飞翔的小鸟就进了它嘴里。
蒂丝本来一直很安静，见状脑袋一点啄在了加西亚头上，直接让它张开嘴，被它咬住的小鸟趁机挣扎着飞走了。
加西亚不满：“吃的又不是你同族，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高兴。”蒂丝高傲地回道。
加西亚语塞，身上的小蛇朝它嘶嘶出声。
平日看着魔物们关系很好，实际上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不过它们打也不会动真格，拌嘴比动手的时候要多。
魔王都已经习惯了它们的状态，无动于衷地带着苏琳落在歌剧院外。
特伦托昨天没走，就在剧院里休息。
昨晚上很晚了康坦斯也没休息，大半夜去敲工匠的门，因此今天一大早就有一批工匠上来拆座椅拆屋子了，一群光着膀子的高大魔人热火朝天地围着歌剧院忙碌，厚重的帷幕全都拆了下来。
经过的魔人们总会停下脚步朝里张望一会。
昨天发生的事他们都已经听说了，港口有什么大事小事发生总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得到处都是，昨天那么多人都围观了事情经过，何况还关系到没几个人敢惹的霍尔男爵身上。
人们都在猜测苏琳的身份，以为她是哪里过来的贵族，不然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也有些人脉广的，从管家那里知道苏琳是子爵的大主顾，现在正在跟子爵合作生意，还治好了子爵的头疼病。
但苏琳的来历始终没人知道，就连子爵都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最近他已经稍微有了些头绪。
苏琳从多米村外森林出现又消失的行踪从没有隐瞒过，魅魔始终没有找到启动传送阵的办法，最后她聪明了一回去查传送阵的历史。
几百年过去，关于那场三界战争的事有很多都被掩盖和改写了，乃至于现在很多恶魔都不知道魔王这个词不仅代表如今的魔界王族，曾经还属于一只无比厉害的魔兽，如果不是它，恐怕魔界早就败在人界和天使的联手攻击上，但魔王太难掌控，疯起来才不管你是魔界的同伴还是天使，不高兴了照打不误。
魅魔翻到传送阵的来历之后心就惊了半天，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梅菲斯。
梅菲斯听完后神情没怎么变化，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他已经从别处知道了这件事。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情的时候跟那只凶残又强大的魔王打过几次照面，梅菲斯的心情一度非常紧张后怕。
不过害怕也只怕了那么一阵，他想起这几次见面魔王都表现得非常平和，跟传言中的很不一样，并且它还对跟它一起来的那个魔人相当亲近，很听从她的样子。
苏琳给梅菲斯的印象就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对待商人就用商人的办法，只要对方有目的有所求就不用太担心。
喝了口草茶，梅菲斯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这才睁开眼睛。
“明天清早侯爵大人的船就要到港口了，明天也是交货的日子，侯爵想见见她，他是代表公爵大人来的，得好好招待。”
莫妮卡靠在他身边，就着他的手跟着喝了口茶：“都已经安排好了。”
侯爵要来的决定很突然，原因自然还是因为那批用魔蕈草为原料制作的草垫和草茶。
魔物们这百年来有头疼发狂无法控制自己的毛病，当初参战的人类大多都有，这一切病因都源于三界战争。
魔界至今没有搞明白导致他们头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们相信那东西肯定是卑鄙狡诈的人类和天使联合起来时的阴谋，想要彻底消灭魔界。
这症状无比邪恶，实力越高的魔人头疼起来就越剧烈越痛苦，发作的时间间隔也越短。魔界上一任王，也就是当今魔王尤莉乌斯王的父亲也死于头疼症，在发狂之前，他将自己关进王宫最深处的地牢里，那痛苦的嘶吼甚至穿透了地牢层层阻隔，传到在外等待的人耳中，可以想见究竟有多痛苦。
这些年来魔族们只能依靠精神系法师帮忙压制，魅魔的歌声也有缓解作用，即便如此，也仍旧有许多恶魔在疯狂中死去，整个魔界上层都一片悲观和惨淡。
因此当梅菲斯拿出可以抑制头疼的草垫时，立即就造成了轰动。
梅菲斯能接触的人有限，不少草垫是通过他亡妻的父亲卖出去，凡是发现草垫作用的人几乎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恨不得能买一堆回来。
亚奇森侯爵得到草垫的第一时间就送了一份给大公爵，也就是整个尼科郡的领主明斯特。
梅菲斯被侯爵招到到了尼科郡询问草垫的来历，就是他得到允诺会升为伯爵并拿到勋章还跟苏琳炫耀的那一次。梅菲斯没有查清楚苏琳的来历，只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一个带着猫形魔兽的少女？她身边还出现过魔羊魔兔和魔鹿？”亚奇森念叨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你是说她第一次出现是在柯多山脉脚下的森林里？”
梅菲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我让人跟踪过她几次，每次她都是走到那片森林就消失了，似乎是有什么传送阵在，故意不让我们找到地点，很神秘。”
亚奇森脸色微变，打发了梅菲斯离开后就带着所有东西去找了大公爵。
明斯特公爵是个看起来相当和善的魔人，胖胖的，脸上总带着笑，三句话不离自己的夫人，对女儿更是宠到没边。
亚奇森来的时候，他还在跟人管家讨论要给夫人买块红宝石还是蓝宝石。
“亚奇森你来了，你快帮我想想，是红宝石好看还是蓝宝石更好看。”明斯特将盒子里的两块宝石推给他看。
亚奇森摇摇头，将带过来的东西摆放在了桌子上：“公爵大人，您看这个。”
“这是梅菲斯最近卖的东西吧，已经有人给我送来了两个，你看，你靠着的那个就是。”明斯特指着他坐着的椅子又让他看看自己身后。“这东西是真管用，我现在头已经没那么疼了，如果它能早点出现，或许魔王就不会死了。”明斯特感叹道。
一听到魔王这俩字亚奇森的脸色就变得相当古怪：“您知道这东西是谁卖给梅菲斯的么？”
“是谁？查到了？”
亚奇森摇了摇头：“那少女来自柯多山脉脚下的森林，她身边带着只魔猫，还有魔羊魔鹿和魔兔一起出现过。”
明斯特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掉在地上：“是它？它出来了？！”
“是。”
“它都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做，哦，对了，在拉夫文港口附近的海上抓过两次鱼。”
明斯特愣了下神后没忍住笑起来：“那位魔王确实挺喜欢吃鱼的。咳，不是，你说它跟在一名少女身边，它怎么会跟人签订契约，这么多年没动静，突然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要发生？”
亚奇森摇摇头：“最近人界和天使都很平静，边界也没有什么异常。”
明斯特摸着杯子沉吟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别动，不要跟它起冲突。我没有在魔界别的地方见过这些植物，它应该只长在深渊魔域，现在这点远远不够治好大家的头疼。既然只是拿来卖钱那就跟它们做交易。这样，五天后你去拉夫文港口一趟，亲自去跟它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大量进货，最好能直接将这种植物活根或者种子买回来我们自己种植。”
“好。”
“没想到魔王都学会生意了，这些垫子做的很精巧，是那个魔人教的么？真有意思，你顺便也看看那魔人想要做什么？”
侯爵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花费几天时间申请收拾之后，亚奇森就带着自己的骑士和卫队乘船前往了拉夫文港口。
霍尔的舅舅基普林正是亚奇森侯爵的卫兵之一，他提前得要回来的消息就给家里报了信，有了舅舅这个依仗，霍尔这才越发张狂起来。
此时苏琳已经到了歌剧院，眼见着这里忙碌成一团，她没有在里面过多停留，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了卖种子树苗的店铺询问结果。
店老板带来了一个不太好也不太坏的消息：“有个种植园主今年的果树遭了虫害，想将所有果树都砍了改种麦种。如果你愿意要，可以低价卖给你，当然，你愿意自己带人去挖的话价格会更便宜。”
成树比幼苗好成活，明年就有一片果林可以收获了。
但是虫害已经严重到需要砍掉的地步，恐怕带回去后会影响其他植物。
加西亚圈在蒂丝脖子上，蛇脑袋嘶嘶出声：“很多虫子？味道怎么样？”
蒂丝脑袋一点，尖嘴准确无误地啄到了加西亚脑袋上：“不准独吞。”
“行，那就凭实力吃。”
两只互相瞪了一眼，竟然就打算这么飞出去先去种植园抢虫子。
苏琳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它们的尾巴，“果树买下来之前不许动嘴！”
虫子都吃完了她还怎么低价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