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 第88节

  那公子哥一边讲话,鼻子朝天地冲出来,根本没顾及外面的人。富贵退得慢了一步,差点就和他迎面撞上,好险闪过一边。
  “哎!你小心点啊!”曹富贵一瞪眼,埋怨道。
  听着这明显的大陆口音,公子哥的跟班立马不干了,腾地直起腰来,一张笑脸瞬间变作了凶神恶煞:“干什么你?撞到坤少,你几条命都赔不起!小子,就算是坤少手上的大哥大,李嘉成先生都用的,蹭掉点漆,卖了你都不够赔!”
  “娘希匹!你们家坤少要是蹭破了我的衣服,我就大方点,像你这种的卖了勉强就够赔。”
  曹富贵呵呵一声冷笑,左右一望,站到有利地形,借着那个公子哥的身形挡住那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脚踩丁字步,随时准备灵活机变,看是先揍一顿这嘴欠的狗腿子呢,还是先揍一顿狗腿子,然后开溜。
  狗腿子脸都气绿了,尖着声音一声吼:“大陆仔!你……”
  “噗嗤!”
  那公子哥打完了电话,回头正听到富贵哥不太嫌弃阿好的豪言壮语,一时没忍住就笑喷了,摆摆手挥开头顶冒烟的阿好,径直走到富贵哥面前,饶有兴致地瞄了几眼,笑道:“啧!浙省的?丹山人?”
  “是啊!”
  这种脚底虚浮的公子哥,曹富贵是一点不怵的,不是他吹,像这种小白脸软脚鸡,他一拳能打仨。
  “老乡啊!怎么来港城玩股票?你懂怎么玩么?”
  坤少挑挑眉毛,笑得开怀,这小白脸嫩的,一双桃花眼,看着还真顺眼。
  难得还是老乡,有点意思。
  第134章 开张
  “股票什么的阿拉是不太懂, 不过我这个人天生鸿运当头, 听说股票这玩意么和玩牌也差不离,我这手气, 玩牌一抓就是天糊, 股票运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曹富贵看这公子哥说起话来倒不像他打电话时那么嚣张傲气,可是神色间也难掩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几十年来只有他富贵哥牛b轰轰的, 哪里轮得到这么个小年轻富家公子哥狂?嘴里随口吹着牛皮, 话里话外带了几分乡音。
  虽说在异境他乡见着个同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有,“杀熟”的也不见得少, 不过人家这么个就差脸上写“我很有钱”的富家子弟,大概也对他没什么贪图的, 借着乡音多结份善缘也不错。起码这小子人模狗样的从大户室里出来,玩股票总比自己强上一点。
  不过看这小子一脸肾虚的样子, 那狗腿子也难掩脸色灰败, 大概亏的不是小数。
  啧啧!吸取别人的经验教训那也是经验么。
  想着要套话, 富贵哥这态度这脸色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 目泛桃花,舌灿莲花,好一通忽悠拍马, 把人家坤少给顺得服服帖帖, 又说又笑, 那叫一个毛被撸得顺溜。
  说起曾爷爷口中美好的家乡,坤少也是兴致勃勃又叹息连连,当年他曾爷爷可是跟着老蒋被共产党灰溜溜赶到湾湾的,老蒋天天喊着要反攻大陆,也没把人家给攻下来,大陆虽然自我封闭了这些年,越发神秘又落后,可这统治还真是稳如磐石。曾爷爷几十年来梦里都想着家乡的山山水水,也没机会再回去看一眼。
  他自己么,也就是听着这大陆仔和曾爷爷相近的乡音有点亲切,对曾爷爷口里的“家乡”其实没多大好奇,想也知道,那么落后的大陆,战乱后好不容易定国了又动荡这些年,还能好到哪里去?
  这曹富贵说话倒是挺有趣,人也挺机灵,他坤少也乐得指教他一二,至于说投资之道……
  想起自己的投资遭遇,丘秉坤就一脸屎绿。
  明明是熊得不能再熊的熊市,他做空恒生指数期货有什么错?20倍杠杆也不算太夸张吧?特么偏偏就能来个震荡,差点爆仓连底裤都要赔出去了。
  请了什么港大的财经教授专家顾问,看好两支股票,准是真准,那叫一个一泄千里,要不是他挥泪斩马谡,割肉跑得快,这点投资全要赔得精光了。
  想想自己跟曾爷爷夸口来香港投资电影,三百多万砸下去,就买了那几个仆街的剧本,和所谓的东南亚独家外埠,钱倒是收得快,可剧组至今还吵吵闹闹没个影。他也是实在烦心,这才拿剩下的两百多万去股市里一搏,现在好了,两头没着落!
  哪怕丘家财产再多,曾爷爷再疼他,他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湾湾,别说和大伯家的老大争权,就怕以后连口汤水都分不到嘴了。
  丘秉坤也是个性子大大咧咧的主,钱败得没剩多少,烦恼一阵也就过去了,再想不开这钱又不会长腿自己回来。剩下几十万也够自己在港城玩上几个月,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搏一把,实在不行,回头跟曾小姨奶去哭上一通,吹吹枕边风,怎么也能让曾爷爷再给自己个机会。
  股场失意,坤少就想着找地方乐呵乐呵散散心,看这小老乡也挺顺眼,就喊他一道去见识见识“资本主义”的灯红酒绿。
  “哎,坤少,我这边还有朋友一道,他还在和陈生谈投资的事情,不如我们下次再约,我就住在‘丽家酒店’1021房,这段时间大概要在港城待一阵。”
  曹富贵遗憾地叹口气,表示不能奉陪。
  “你也有投资?买什么了?”
  坤少斜睨大陆仔,非常好奇,如今大陆人都这么有钱了,居然还能来港真的买股票?都不怕赔得底掉吗?
  狗腿子阿好站在一边,脸上那鄙夷浓得都快淌下来了。
  “应该会买那什么高成金融,再做做你说的那个恒生指数期货啥啥的,我也不懂,钱也不多,就是随便看着顺眼买买。”富贵哥非常谦虚。
  “随便买买,呵呵!大陆仔,就你那点钱,到时别输光了要游水回大陆啊!”阿好实在忍不住一肚子的气,开口喷道。
  “随便买买,随便赚赚,一点小钱哪用这么放在心上?”大陆仔风轻云淡,一个眼光都懒得给狗腿子。
  “你!”
  “阿哥!”乔应年和陈生谈完了事情走出来,刚好看到几个人正“愉快”地聊着。
  “坤少,喏!这就是我家小弟,学经济的,学问人,我出运气,他出技术,双剑合璧,战无不胜啊!哈哈哈!”
  曹富贵拉过小乔和坤少介绍了一番,没寒喧几句,就被拉着一道去签相关协议了。
  “嗤!年纪轻轻,大陆来的还学问人,咱们请了港大的……咳咳!”
  阿好翻个白眼,看这大陆仔吹牛都吹出花来了,一不留神就提起了坤少心头的痛,特娘的,什么砖家,净会选破股!
  “高成金融?”坤少看着走进办公室的几人,摸摸下巴,对着狗腿子一横眼,“去!查查这股怎么样。”
  “……是。”
  没多久,阿好气喘吁吁地拿了一堆打印资料跑了上来,口沫四溅地解说着这支垃圾股中的垃圾股,熊市一年半,人家总还有轮番挺一挺的时候,这支股票居然坚强地盘旋底部,奄奄一息。听说大股东在澳州投资失利,高成本身又深陷与日本x生银行的债务纠纷,离彻底断气也就吊着半口气了。
  “嗯,听上去是挺垃圾啊!”
  坤少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大陆仔走进去的那间办公室,随口道:“跟着富贵随便买个二十万吧!现在就买。”
  “啊?!这股它……”
  “股虽然垃圾,可你没听我这小老乡的名字吗?富贵!跟着他买一定富贵啊!哈哈哈!”
  坤少眼绽精光,开怀大笑,有这好兆头,怎么也能得个富贵。
  阿好愁得脸都皱成了桃核样,别看坤少一掷千金这么豪,这败家少爷兜里还有多少钱,他能不知道吗?回头少爷拍拍屁股屁事没有,他们几个贴身马仔就惨了,怕是要被丘家老板骂得狗血喷头。
  可钱是人家坤少的,就算爱打水漂玩,他一个马仔能管得着吗?
  阿好愤愤不已地把二十万散进了这个一眼就看透的烂水坑,心中腹诽不已,这钱还不如打赏给他,多少还能听个响呢!跟着那个一看就穷酸的大陆仔买股,还富贵,都要被传染穷气了!
  曹富贵可懒得理会坤少砸钱的小游戏,跟着小乔签这签那,签了一堆合同,就等着扔钱,让小乔来指挥操作了。
  要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这一百二十多万的投资金额,陈生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为了上万的佣金那叫一个积极热情,知无不答,事无不应。用飞一般的速度帮着富贵哥开好了账户,注入资金。
  “哥?”
  看了无数资料,又结合着富贵哥的“消息”分析再三,小乔心里虽然把握十足,但毕竟从来没有实操过股票,“开战”之前,他忍不住望着阿哥低声喊道。
  富贵走到他身边,一把搂过严肃异常的年轻人,用力把那头乌发揉得跟炸毛鸡似的,哈哈笑道:“别怕,有哥呢!放手玩,咱输得起,更赢得起。”
  “嗯。”乔应年一把捉住阿哥捣蛋的爪子,沉声开言,“高成金融,18.6买入……”
  曹富贵看着小乔极为专注地盯着屏幕,指挥着操盘手操作,他虽然有看没有懂,却也心头欢喜,万分自豪。
  啧!看看,这就是咱养出来的狼崽子,多能干!
  陈生站在一旁,稍看了几眼,就避讳地走到一旁,拉着富贵哥恭维:“您这兄弟可真是年少有为,曹先生您更是豪气有魄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一定能财气滚滚入,大发利市。”
  曹富贵听着他夸小乔,那滋味美的,简直比夸自己还开心,真不愧是交易所的经理,这眼光就是好啊!
  他得意洋洋地点头赞同:“那是!”
  高成金融这股看上去确实“萎”,小乔在1个小时里18.5元左右买入了15000股,已经扔进去了30来万,到临收盘这股票居然掉头向下急跌,一下子摔到了16元,可把关注这股票的陈生都有点惊到。
  再转头一看,这位年纪轻轻的乔生竟然已经又吃进了1万股!陈生悄悄摇摇头,也是有些看不懂,这种头回来炒股的生瓜蛋子,竟然下手这么黑,啧啧!不知道该说是后生可畏,还是无知无畏,明天休市,只看周一这股能不能回天了。
  转眼再看看曹富贵,神定气闲,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这股这么摔了一下,他那点钱一下子就摔掉了2万多。
  “阿乔,走了!借陈生吉言,咱们好好去庆祝庆祝,生意开张,滚滚利来。”
  曹富贵眉开眼笑地拉起小乔,收拾东西就与陈生道别。
  陈生看着两个大陆仔的背影摇摇头,算了,曹先生开心就好,只希望他能多开心几天,别赔得要跳楼。
  第135章 孽缘
  难得来这资本主义的港城, 总不能连个夜生活都没见识过,周末股市休市,总不能还捂在酒店里发霉吧?
  富贵兴致勃勃地拉着小乔逛街。
  黄昏时分, 华灯初上,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夺目靓丽的光芒,把陈旧的街道和逼仄的街巷淹没在华灯的阴影之下。
  街道上非常热闹繁华,各种杂件、衣物、旧书的摊贩把街沿的巷道挤得严严实实,排档老板撑起临时帐篷, 挂上灯泡,摆开几张油腻的桌子, 开始做吃食, 喧嚣的叫卖吆喝声中, 还能不时听到临街楼宇屋子里师奶们打麻将、揍孩子的声音。
  浓浓的市井气息,给人一种鲜活的勃勃生机。
  富贵拉着小乔兴致勃勃地从街头吃到巷尾,什么咖喱鱼蛋、菠萝包、猪肠粉、鸡蛋仔……再来一份糖不甩, 甜得黏牙又香糯,要不是有小乔在一边默默地消灭掉阿哥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富贵大概真是要把自己撑到嗓子眼了。
  要说港粤的点心有多好吃, 在炼庐制品面前也未必能排得上号, 可这不是胜在新奇有特色么。老祖宗的菜谱里八大菜系也是偏西南和北方菜,粤菜实在没几个,如今到了地头吃到正宗的, 能不让富贵哥吃得连裤带都松了三回么。
  这一逛就逛到了天黑, 一看都十点多了, 曹富贵意犹未尽地摸着肚子,打算打道回府,这地方混社团的太多,热闹的大街上还好,夜深人静就怕不太安全。
  街巷尽头有一家门面十分光鲜华丽的夜店,门口已经有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出没。
  曹富贵使劲盯了几眼,悻悻地拉着小乔绕道走,这种盘丝洞可去不得,不但有女妖精,还有混混们看场子,是非之地,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危险系数太大!
  乔应年看着他脸上不舍又警惕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揽过阿哥的肩膀,半搂着他往远处走,边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哥,我一个你都吃不消,眼大喉咙小的,就别惦记野花了。”
  “呸!什么叫吃不消,我跟你讲,这是持久战,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
  曹富贵眼睛都瞪圆了,坚决不认这种对他男人能力的污蔑之词,哎?不对,这句俗语似乎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乔已经笑得东倒西歪,还没等富贵回过劲来,却见前方的夜店门口突然涌出一群形貌嚣张的男男女女。
  最前头的是个高挑的年轻女人,穿着十分清凉,一头酒红的卷发,眉目精致又妖冶,她看上去十分生气,踩着高跟鞋,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骂道:“……靓东!我说了别跟着我,你跟吊靴鬼一样栓着我作咩?!”
  周围的四五个男女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三个年轻男人更是嘻嘻哈哈地挡着女人的去路,又似乎有些忌惮,不敢伸手碰她。
  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个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身休闲西服,搭着一双锃亮的尖头鞋,连头发都是锃亮油滑,能摔死苍蝇。
  他斜睨着女人,歪嘴笑得邪气,一手拉了上去,低声下气地劝道:“大小姐,天哥让我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我怎么敢走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阵子大圈帮的那只疯狗到处在咬人,要是他不长眼,把你给咬到了,天哥心疼,我也心疼啊!”
  曹富贵随意撇了一眼,这男人眉眼长得挺俊,可那挑眉眯眼半歪脑袋的样子,看上去浑身一股邪气,不是什么好玩意。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可也不是什么良家,再看几眼,似乎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眼熟?
  富贵迷惑地眨眨眼,一时没想起来什么地方见过这一看就不简单的漂亮妞。不过路遇这种事,能避则避,少惹麻烦上身为妙。
  他拉过小乔,正打算匆匆掉头,可他不找麻烦,麻烦找上了他们。
  那位被挡在夜店门口的大小姐左冲右突冲不开马仔们的包围,气急之下狠狠一跺脚,又尖又细的鞋跟猛地踩在了靓东的皮鞋面上,差点给踩出个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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