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前妻后[系统] 第42节

  有了个小秘书,程方悟就不把时间浪费到这些琐事上,她跟丁姐打了个招呼,骑了车往日报社去,他信都收了这么多了,这个专栏可不能再拖,不然他跟青工们没有交代,岂不成了骗子了?
  因为程方悟在做报告的时候,狠狠把报社同仁们夸了一番,他再回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欢迎。
  等听完他的打算,日报的编辑忍不住道,“你们说这小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开个报告会,也能让她想出这么个点子来,就这,调你过来你还不来,你不喜欢跑一线,副刊,晚报都可以啊!”
  程方悟不好意思的笑笑,“唉,直的过来工作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你们的工作压力有多大,算是,我是做不来,”
  他一摊手,“这不,我就是人家问我能不能给我写信的时候,我随口答应了,结果,才一个星期,我们传达到就堆了几百封信,我一想,这是群众对我的喜爱跟支持,如果随随便便扔到一旁,太对不起他们了,但一封封,不说时间,就是邮票钱我也出不起啊,所以就到咱们报社寻求帮助来了。”
  程方悟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在日报帮忙的这段日子,上下关系处的都好,晚报那边因为登过他的文章跟摄影,混的也熟,因此没有费多少口舌,事情已经谈的七七八八了,程方悟还带着朱耐梅写的那篇报告会后的随想,直接被晚报的主编给拍板采用了,“你这个写的就很好,有生活,也有高度,就用这个给你的专栏当先导,也算是预热,咱们先在周末扩大版里做几期,看看读者们的反应,如果反响好的好,就把时间跟期次固定下来!”
  跟晚报主编把事情谈妥,程方悟高高兴兴的踩着自行车出来,“程大哥,你真的是敢想敢干啊,”
  朱耐梅轻叹一声,她发现跟程方悟一比,自己欠缺的太多了,这不单单是人生经验的问题,“你真的好有勇气啊!”就算是她能想到,也未必真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勇气嘛,确实有,你只需要想着,反正做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就行了,而且我不打没把握的仗也是真的,我今天敢到日报社来,也是因为有在他们这儿帮忙的工作经验,如果从来没有跟人家打过交道,门卫都不一定让你进去。”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程方悟笑道,“但现在咱们用不了。”
  “什么办法?”朱耐梅好奇道。
  “坐等报社上门约稿啊,但那个啊,得你知名度大到一定程度了,现在你还是新人呢,如果你能在那些叫得响的文学杂志上发表几篇小说,就不一样了,”程方悟凝眉道,“上次你的那篇小说就挺不错了,虽然还稚嫩一些,但投到《短篇小说》上还是差不多可以的,至于长篇,”
  程方悟想了想,他大小也算个文学青年,以前没看看这些杂志,之后的那一批知名作家也是耳熟能详的,“你先从中短篇写起来吧,长篇太耗心力,也需要积累,对能力也是个极大的挑战,你可以等将来再说,先把短篇跟中篇写起来,没准儿将来还能出个朱耐梅作品集呢!”
  朱耐梅被程方悟设想的蓝图弄的也有几分心热,原来她要做的事还有这么多,“嗯,我会好好准备的,”
  “别光自己傻乎乎的准备,你也可以多跟编辑们交流交流,他们更专业,会给你更精准的指导,”程方悟自觉自己有看出小说好坏的能力,但没有指导的水平,“别光瞎听我说。”
  两人一路说着话,晃晃悠悠就到了文化宫,何骄阳跟程铃回来那天,程方悟倒是见了,也听她大概说了见导演的情况,听何骄阳的意思,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但这阵子她忙,没再听说何骄阳的消息,程方悟不放心,趁着出来的,就拐过去看看。
  “耐梅来了?找骄阳的吧?”程方悟直奔何骄阳的舞蹈教室,结果却见她的同事几个人在练功,“骄阳呢?”
  “噢,她爱人病了,骄阳请假了,”何骄阳的同事歪头道,“唉,骄阳也是够倒霉的,这本来请假是要去拍电影儿的,结果她家小穆却病了,这让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骄阳拍电影的事确定了?这是马上要走?穆伟东病了?什么病啊?”
  程方悟冷笑,如果何骄阳的事说定了,那穆伟东个壮小伙子,就病的非要媳妇在家伺候了,“摔断腿了?”
  恐怕是为了绊何骄阳的腿。
  第58章
  同事噗嗤一笑,也不压腿了, “嗯, 人家电影厂打过来电话呢, 叫她明天去报道,她假都请好了, 结果, 她家小穆病了, 好像是着了凉发烧呢,这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耐受力差的很, 有一点儿小毛病, 就要了亲命了, 得媳妇在家小心伺候。”
  “瞧李姐说的, 这身体一向很好的人, 病起来反而更严重, 小穆兴许就是这样的,”
  程方悟冲李姐她们挥挥手, “那小穆这样的,可是不能干革命,不然别说老虎凳辣椒水了,敌人抽上几鞭子, 他都承受不了得叛变, 我去看看去。”
  ……
  程方悟在街上买了几样水果, 骑车往何骄阳家去。
  “耐梅你怎么来了?”何骄阳照顾了穆伟东一夜, 脸上尽是憔悴之色,看到程方悟过来,忙把他迎到家里。
  程方悟往里屋看了一眼,“我去你们单位,听说小穆病了,怎么样了?严重不?”
  何骄阳叹了口气,“昨天开始发烧,三十九度,我快吓死了,叫他去医院他又不肯去,吃了点儿药睡了,后半夜又烧起来了,我怎么说他也不听,说是他一个大男人,发个烧就去医院,太夸张了。”
  “这你都听他的?你也真是的,这人烧的很了,转成肺炎更吓人,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也是肉长的,”程方悟干脆走进里屋,看着头上搭了块毛巾,人迷迷糊糊的穆伟东,他进来他也没睁眼,“这不行,你得赶紧叫车送医院去。”
  “可是伟东,”何骄阳还记得穆伟东的话,想说穆伟东不乐意去医院,可程方悟已经腾腾腾的往楼下跑了,“我去打电话,再这么硬耗着,小病耗成大病了。”
  ……
  市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程方悟不放心何骄阳,干脆跟着他们一道儿去了医院,等穆伟东挂上水,她才长舒一口气,“你听听大夫怎么说?再晚真的要出大事了,我跟你说,有些时候,不能太听话了,小穆可不一定都是对的,真拖成了大病,最后吃亏的是他,后悔的是你!”
  何骄阳又羞愧又心疼,“都怨我了,我这人就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他说他身体好,以前病了吃点儿药就行了,我就信了,耐梅,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这种五月天,一个大男人受凉发高烧,真是呵呵了,就穆伟东这身体素质,洗凉水澡也不会冻成这样,“没事的,你没听大夫说,小穆身体素质好,输两液烧一退,啥事也没有了,”
  他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喂孩子呢,你也别急,我一会儿过来给你送饭,对了,你去省电影厂的事怎么说?”
  何骄阳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本来就是今天走的,可没想到,伟东昨天开始发烧,”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假也请好了,结果人没走成。
  哼,程方悟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穆伟东,他这一病,估计非得缠缠绵绵病上个十来天,把何骄阳去平市的事彻底搅黄了才能痊愈,“你别怪我说话直啊,你平时连个家务都不怎么会干,别说伺候小穆了,你们吃饭估计都成问题,他病了,外头买的那些油大盐重,叫我说,你不如赶紧给你婆婆拍个电报,让她过来一阵子,这样你去电影厂也放心。”
  何骄阳迟疑了一下,昨天穆伟东一病,她给电影厂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要晚去一天,但现在穆伟东病成这样,她已经生出了不去的心了,“这样行吗?我婆婆那人……”
  程方悟了然的拍拍何骄阳的手,这样的媳妇,要是能讨婆婆喜欢才怪呢,“你笨手笨脚的,照顾小穆,你婆婆肯定不放心,倒不如让她过来,你去拍电影不也另有收入吗?到时候拿回来,全给你婆婆带回去不就行了?”
  这会儿电影演员拿的虽然不多,但何骄阳这样外请的,还是有另外的报酬的,都给穆家,相信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报怨,“你说呢?”
  “唉,别犹豫了,小穆不缺胳膊不断腿儿的,就是个发烧,我跟你说,过两天一准儿好,”程方悟看着眼皮微闪的穆伟东,轻嗤一声,“这样吧,你要是再不放心,我跟我家程钢帮你照顾他,等你婆婆到了,我们再回去!”
  哪怕他天天过来伺候穆伟东呢,程方悟也得让何骄阳出去,老这么被丈夫玩/弄于股掌之上,程方悟想想都替何骄阳委屈。
  “走啊,趁着小穆针才扎上,我回去给你们做饭,你去给你婆婆家拍电报,”程方悟一拉何骄阳,出了病房门,临走他特意跟管床护士交代了,说穆伟东不想住院,就怕他不太配合治疗,让护士多留点儿心。
  程方悟跟何骄阳这两个漂亮面孔在京市已经颇有人识了,听到程方悟软语拜托,又祭出程铃的关系,管床护士哪有不答应的理儿,连声让她们忙去,穆伟东就交给她们了。
  陪着何骄阳去了趟邮局,程方悟才急匆匆的往家赶,路上正遇上骑车回来的程钢,“你车呢?跑一身汗?”
  程方悟连忙跳到程钢车上,“赶紧回去,我赶时间呢,”路上他也不瞒着程钢,把穆伟东病了的事告诉程钢了,“呸,真是个小人,为了不让骄阳出门,啥主意都想出来了。”
  程钢觉得程方悟有些小人之心了,“看你把人说成什么了?小穆可不像那种人,他对何骄阳多好啊,而且五月天就不能发烧了?谁说只有挨冻才会发烧?没准儿有别的病呢?”
  程方悟撇撇嘴,“化验了,不是细菌不是病毒的,你跟我讲讲还有什么?对了,”他一拍程钢,“我还扫见田向阳了!”
  程钢把这人都给忘了,“你看见他了?不会吵起来了吧?”
  自己老婆的厉害劲儿,他太清楚了。
  “嘁,如果是你,你敢不敢跟我吵?”程方悟冲天翻了个白眼儿,“他远远的看见我,就直接转头跑了,躲的快着呢,不过啊,这人心理承受力也够强,居然还在市医院呢!”
  “唉,有些事我没跟你说,”程钢想了想道,“其实田向阳吧,是那种又可恨又可怜的,前阵子吧,有人还来我这儿打听他了呢。”
  “打听田向阳?干什么?”程方悟讶然,“他又怎么了?”
  程钢觉得这事儿挺匪夷所思的,私下也跟周志红说过,周志红叫他别乱掺和,“也不是,有人想给他做媒呢,问到我这儿来了。”
  程方悟差点儿从车上掉下来“做媒?有人想给他做媒?谁这么黑人啊?”难道京市还有不知道田向阳是因为“无能”才离的婚?
  程钢被妻子骤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你瞧瞧你,听我说完,人家介绍的是个寡妇,带了两个孩子,人家那边也有人家的打算,寡妇也不计较他不行,愿意跟他结婚伺候他,反正他也不行不是,人家带的两个孩子,愿意一个随了他的姓,给他养老送终!”
  “我的天,”程方悟使劲拍着程钢的后背,“放我下来,哈哈,叫我下来笑会儿,不行,我在车上坐不住,你放我下来!哈哈,我的天啊!”
  “朱耐梅,听见没?素材啊,好素材,”程方悟自问见多识广,但这样的事,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程钢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幸灾乐祸也悄悄的,喊的整条街都听见了。”
  “听见怕啥?这种奇闻异事,大家听见也长长见识嘛,”程方悟再次坐到车座后头,“说起来人家媒人想的也挺周到的,连养老送终都替他想好了,实诚人儿啊!”
  程钢哼了一声,“妈不让我掺乎,我就说这事儿我没清楚,叫他自己跟田向阳说去,不过想想,田向阳非气死不可,谁闲着没事,拿人家的儿子养老送终啊!”
  “他一个男同,决定了要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该绝了‘有后’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单身一辈子,非要骗婚,啥下场都是他活该,唉,想想女方也可怜,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会明知道男人不行,还带着儿子嫁过去啊,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算了,就田向阳那自私劲儿,真嫁过去,女方也落不了好儿。”程方悟喷喷嘴,评论道。
  “这事儿跟咱没啥关系,你就当不知道,那女的孩子都生俩了,难道想不明白?各取所需罢了,田向阳是医生,工资也不低,供她两个孩子上大学都不是问题,我觉得那寡妇还是会算账的。”
  程方悟呵了一声,“是吧,牺牲自己一人,换来孩子的前程,也只有亲妈会愿意这么做了。”
  “那是肯定的,哪有不为孩子的亲妈啊,”程钢道,“咱妈不也这样,爸一年回不了几回,妈为了我们仨可没少出力,所以你,”
  程方悟不等他说完,笑道,“所以程钢,你可得好好孝顺妈,她后半辈子可指着你呢!”
  程钢原本是想说,让老婆不要老惹周志红生气,好好孝顺她,没想到却被程方悟抢了先,“那肯定的,我不孝顺她谁孝顺她?钽你是我媳妇,你老招她生气,我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帮理不帮亲了,妈生你养你,固然是亲人,但老婆是跟你过后半生的人,还生下了你们的孩子,不是你老婆我,以后你可是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就是妈,不也成天喊着孙子孙子吗?给你们生了孙子的大功臣,还不得好好敬着?”
  程方悟一句软话也不给,“而且吧,像我这样的媳妇,要样有样,有工作有工作,家里也不拖后腿,你打着灯笼找找去?看还有没有?”
  程钢想说韩萍就是,但没敢,“是,你最有理,赶紧下来吧,你不是还要给何骄阳送饭嘛,估计妈做的饭不够,你得另做去。”
  周志红听程钢说了何骄阳的事,一脸讶异,“所以呢?真的叫小穆的婆婆来,那个骄阳要去省城?”
  程钢点点头,帮着程方悟把面条盛在饭盒里,“嗯,当然得这样,耐梅说了,小穆家里人来之前,我跟她过去多照看照看,今天晚上我过去陪夜。”
  “嗐,真是胡来呢,男人都病了,她还要走,”周志红斜了程方悟一眼,媳妇的这些朋友,都是些啥人嘛,一个比一个还不顾家,“她这么做,也不怕婆家生气?”
  “那也得看是为什么事嘛,小何又不是出去玩,拍电影啊,多好的机会,”程方悟把饭盒扣上,“程钢咱们走,我还得去那边家里把车骑回来呢。”
  等他们两口子一到,进病房就看见何骄阳在抹眼泪儿,“这是怎么了?小穆有啥不不好了?”
  穆伟东被程方悟的话气的肝儿疼,“我好得很,烧已经退了。”
  程方悟灿然一笑,“那太好了,省得骄阳走着也不放心,来,吃饭,我叫程钢帮着擀的面条,又薄又软和,好消化的很。”
  她看了何骄阳一眼,“骄阳过来先喂小穆把饭吃了,赶紧的,不然你的饭也该凉了。”
  何骄阳点了点头,接过程方悟递过来的碗,“谢谢你啊耐梅,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家跟穆伟东家都不在京市,出了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这算什么事啊,”程钢看见两眼通红的何骄阳,再看看气色也没有那么差的穆伟东,对老婆的猜测信了几分,他虽然不乐意妻子比自己好,但绝做不错为了不让妻子好,就装病的事来,“小穆怎么样了?我在家还拿了两个水果罐头,你要是嘴里没味儿,就吃点罐头也行。”
  穆伟东看着程钢,心里十分不屑,这种成天跟在老婆后头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啊,我好多了,谢谢你们两口子,我这一病,骄阳整个人都乱了,唉,”
  他叹了口气,“就剩下哭了。”
  程方悟见何骄阳又要掉眼泪,在她腰下拧了一下,“赶紧喂小穆吃饭,吃饱饭才有劲跟病魔战斗不是?小穆你也别这么说骄阳,她担不了事还不是你给惯的了?你把她当闺女养,又想让她顶门立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程方悟嗔了何骄阳一眼,“不过经一事,长一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骄阳就知道怎么办了,要说这事儿也怨你,昨天你烧起来的时候,就该赶紧去医院了,非要在家硬挺着,骄阳又最听你的话,你不让去医院,她就不敢把你往医院送,要不是今天我过去,我看你得烧傻了,”
  “所以啊骄阳,以后干什么事,得学会自己拿主意,靠谁也靠不了一辈子的,更何况了,小穆能天天跟着你?”程方悟意有所指道。
  程方悟一人独揽所有的表演时间,“小穆你别担心,我跟骄阳说好了,在伯母没过来的这两天里,我跟程钢轮班儿过来看你,我问过大夫了,你今明两天再输点儿液体巩固巩固,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照程方悟看,这烧一退,回家吃点药发发汗,第二天就能上班儿,但穆伟东要装虚弱,他就陪他演,“白天你拔了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程钢他二姐就是这里的护士,大家都是熟人,中午晚上我过来给你送饭,夜里叫程钢过来陪夜,刚才来的时候,我们跟家里都说好了。”
  何骄阳没想到不但程方悟,连程钢都这么热心肠,再想想刚才穆伟东指责她的话,心里又闷闷的,“谢谢你啊耐梅,我原想着不去省城了,等伟东病彻底好了。”
  “哎呀小何同志,你心也太软了,伟东年青力壮的,发个烧算什么大病?你可是跟人家导演都说好的,突然不去了,不是给人家电影厂找麻烦吗?人家还得重新再找舞蹈演员,大家该对你的为人有看法了,”程钢忍不住替何骄阳打抱不平,像何骄阳这种美丽善良的好姑娘,就得让世人都看到,凭啥被穆伟东一人藏在屋里?
  “我觉得我们家程钢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要是都像你这样,革命工作还干不干了?多少先进为了工作,老婆生孩子都顾不上回家?父母去世了,都顾不得奔丧?你要是因为爱人发烧,就跟电影厂说不去了,人家该怎么看你?怎么看小穆?要是电话打到你们文化宫,领导又怎么评价你?”
  程方悟太知道穆伟东对何骄阳的影响力了,一点儿话缝儿也不给穆伟东留,他看着跟穆伟东同屋的病友,“你们说是不是?人家电影厂特意请小何去拍电影,多好的机会,要是因为小穆发烧,就不去,该让人家怎么想她啊?”
  同屋住的两个病友,哪个都比穆伟东年纪大,病情重,刚才穆伟东只说何骄阳光顾自己,不顾他的病,同屋还挺同情他的,觉得何骄阳这个当人媳妇的不像话,现在程方悟这么一解释,大家又都觉得,是这个姓穆的小伙子太矫情了,电影大家都看过,但拍电影,这种事离百姓就太遥远了,现在自己媳妇叫人挑去拍电影,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就因为发个烧,就不叫人去?
  “你是那报纸上登的小朱同志吧?”一个中年女同志道,“我一看你啊,就觉得脸熟,再一听你说话,这觉悟,肯定是你!”
  程方悟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头发,“大姐好,您没看错,就是我。”
  “哎呀,”这位大姐一拍巴掌,“你去我们厂做报告,我还去听了呢,真的讲的好,那么些人里,数你讲的最有意思,我们都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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