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王八蛋有种直接杀了我
董川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静静地听刘煜说完这话,粗犷黝黑的脸庞没有一丝情绪浮动,若无其事一般回应:“少爷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董川明白。”
说完抬步走向董倩倩,漠然冰冷的神情仿佛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囡。
“倩倩,你太不懂事了,不让你长点记性以后还会闯大祸。”他冷冷静静地说完,看着被两名侍从架着的亲妹妹,左手扬起间,掌中已经扣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不……不要——哥,我是倩倩啊!我是小倩!啊——”董倩倩吓的面色惨白,用尽全力挣扎,可依然逃不开那两个壮汉的钳制,眼看着那道银光划过,她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顿时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一道殷红的血喷射而出,击打在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一条红线。
董倩倩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威力太大,似乎还在四周回荡不停,而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哭喊和哀吟。
“不……”极度的疼痛让董倩倩失去了神智,却依然记得盯着董川,眸光死寂般无神,“不,你不是我哥……我哥不会这么狠心毒辣,你不是……不是——”
董川充耳不闻,转身向刘煜道:“少爷,我断了她的手筋,以后她的左手就残废了。”
刘煜满意地笑了,“如此甚好,你们兄妹俩,一人一只。”
董川未回应这话,只是再度请求:“她有血友病,需要用特殊方法止血,我先带她下去。鲺”
“去吧。”刘煜一挥手,爽快答应。
旁边,莫潇云目睹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短短一瞬,发生了太多太多!她向来自诩反应敏捷的大脑,此时乱哄哄一片,无法思考,完全化掉!
这个人是董川吗?
明明关心着妹妹,可却能眼都不眨地断了她的手筋!
这人若真是董川,那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会变成一个冷血残忍的恶魔!
若是陈子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受刺激吧!他肯定做梦都想不到,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同他一起保家卫国的战士,如今成了非法组织的杀手,连自己亲妹妹都能利落干脆地下手!
虽然董倩倩确实罪有应得,可最后毁在阔别多年的亲哥哥手中,恐怕心理上的阴影和伤痛,远剩过废掉一只手的痛苦。
世间果然报应不爽,董倩倩的所作所为怕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般惩罚她。
董家兄妹离开后,刘煜摒退了贴身侍从。
听到关门声,莫潇云从沉思中回神,抬眸看到了慢慢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冰凉的手指再度触碰到她的肌肤,莫潇云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引来男人沉沉一笑:“你怕我?”
望着男人过于阴柔美丽的五官,莫潇云拒绝开口,撇开脸去。
想起方才他的话,刘家——这人姓刘?
刘煜笑了笑,似乎并未生气,只是盯着她血流不止的额头看了看,一副疼惜的模样:“啧啧,伤了呢,她那么害你,你还救她——从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
莫潇云终于开口,不冷不热地说:“无论如何,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条生命。当然,你这种冷血动物肯定无法理解。”
“生命?你可真是傻得叫人心疼。”刘煜摸着她脸上的血,在指尖捻了捻,忽而喂到嘴边舔了一下,“不知道傻姑娘的血会不会味道不一样呢……”
莫潇云看的一愣,眉心狠蹙,霎时脸上泛起无法形容的复杂神色。
这个男人,竟会做出这样变态恶心的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刘煜舔了舔指端的鲜血,才又抬眸盯着面前的女人,慢悠悠地说,“何况,在你自身难保时去救她,那不是深明大义,也不是宽容善良,那叫——自取灭亡。”
虽然厌恶这个男人,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很有道理。
那一刻若不是董川出现的及时,这会儿她跟董倩倩已经全都葬身鳄鱼腹中了。
许是警察职业本能,看到旁人有危险,纵然那人与自己有深仇大恨,可她依然无法控制那一刻身体本能的反应。
不过,她不后悔。纵然因为救人而送了命,也不会后悔。
“看你这傻乎乎的模样,真是叫我喜欢。”回想那惊险的一幕,莫潇云脸上浮起几丝懵懂的情绪,男人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动作像是呵护着亲密的伴侣,“你若是愿意,可以留在我身边,我慢慢教你学聪明,教你认清人心险恶。”
莫潇云瞪着他,缄默不语。
刘煜一喜,见她犹豫了,笑着问:“不相信我?”顿了顿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关注你不止一天两天了,说实话,确实对你有些心动呢。”
关注她不止一天两天?莫潇云顿觉毛骨悚然!
原来过去除了陈子敬的人跟踪她以外,还有这个变态派去的人?
真是枉
为警察,被两路人跟踪着,她竟全无所知!
恍惚间,眼前突然一黑,她回过神来,就见男人的脸已近在咫尺,脑袋下意识地往后退避,谁料后脑勺竟被一只大手定住,莫潇云唯有微微偏头躲过那一吻。
被她躲开,男人只吻到她的嘴角,不过也没生气,只是那吻也并未作罢,而是沿着她细腻的小脸一路向上,蛇一般攀爬似的,在她脸上轻缓地厮磨。
莫潇云压抑不住浑身的颤抖,只能强自镇定着。当意识到男人是在用吻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后,她愈发觉得恶心,终于忍不住出声:“你,你别这样!”
“哦?那你喜欢怎么样?”刘煜对她临危不惧的镇定多了几分兴趣,稍稍离开一些距离,饶有兴趣地打听,“陈子敬都是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死变态!
哪有人打听别人这种私密事的?
“你想知道?”莫潇云眉眼一挑,本就妖艳动人的五官被殷红的鲜血衬托,愈发露出几分另人着迷的魔力。
她不想应付这个恶魔一般的男子,可想到董倩倩的话,想到陈子敬已经来救她了——那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鳄鱼潭上的小木屋,不然陈子敬就算有本事闯进来,也没办法救了她一块儿逃出鳄鱼潭。
莞尔一笑,莫潇云冷冷地瞥一眼空荡荡的小木屋,凤眸不屑一翻,“这里床都没有,就不能找个温馨点的环境吗?不然做起那些事来你舒服?”
刘煜勾着嘴角,眸底闪过兴味的光,“说的也是!这里太简陋了。”
半拖着莫潇云起身,他忽而面色一凛,伸手拂开她额前粘着鲜血的长发,将她的下巴抬起,阴柔地警告:“你最好别有什么逃跑的想法,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林子里指不定哪儿就埋着地雷炸药,没有人指引,你根本出不去。”
死变态!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那陈子敬怎么来救她!万一踩中了地雷……
不敢去想那一幕,莫潇云心里祈祷着那人不要傻乎乎地来送死!死她一个就够了!
将莫潇云手上的绳索解开,男人看到她手腕上磨破皮的红肿淤青,竟像是心疼一般皱了皱眉。腿上脚上的绳子依然绑着,刘煜弯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走出小木屋。
这个男人的怀抱冷硬而冰凉,不似陈子敬那般温暖令人眷念。莫潇云僵直着身体窝在他怀里,向着未知名的地方而去,脑子里空白一片,纵然着急,可也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虚以委蛇,真要从了这个冷血动物吗?
那种境地,光是想一下就毛骨悚然。
“这里怎么样?”温润柔和的声音传进耳朵,莫潇云从沉思中回神。
眼前是一间干净宽敞的屋子,家具不多,但床榻很大,看来这人是故意回应方才她那句话。
将莫潇云放上床,刘煜随之靠拢过来,邪魅的嘴角浮起一抹迷人的浅笑,下一刻他的唇就要靠近。
莫潇云双手得了自由,忙一把抵住他的胸膛,眼神瞥了下落在捆绑的腿脚上,“这幅模样,怎么做?”
刘煜一顿,视线随之下移,却邪气地说,“有些姿势,似乎这样也可以……”
无耻!变态!
心里狠狠的骂,莫潇云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想象着那幅画面就觉作呕!
骨子里再次浮起恐惧,可越是害怕,她脸上越是镇定。
当男人微凉的触感在她颈间游弋时,莫潇云悠悠地问:“你对上一具尸体感兴趣吗?”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滋味,她宁愿一死了之。
轻柔的吻一顿,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骤然一紧,下一刻,头发从后被猛地揪住,她痛苦地仰头,对上男人凛冽的寒眸,“女人,我最恨被人威胁。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会让你体会到比死更痛苦的惩罚!”
仰头望着他,莫潇云眸光倔强不肯屈服,凤眸划过一抹精光,嘴角轻挑,“是吗?那我倒想品尝一下!”话音未落,一手迅速出击,直击男人面门。
“啪——”
刘煜眸色一凛,当即侧转,身形灵逸地翻下床,可还是没能躲过莫潇云那一巴掌。
她指甲尖而硬,攻击的方向正对男人的眉眼,万一戳中,恐怕一双眼都得废了。
她心向善,可对付这种十恶不赦的混蛋,再狠毒也不为过!
可惜刘煜也不是等闲之辈,隔着那么近的距离依然及时躲开,莫潇云那一击只在他颧骨留下几条指甲印。
摸了摸自己的面相,始终带着邪魅笑意的男人终于沉了脸,顿时一股戾气扩散开来:“你知道男人最恨什么吗?这小利爪,看来得受点苦头才是!”
男人最恨被女人打脸,何况刘煜此人,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容貌仪表。
他确实挺喜欢莫潇云,喜欢她身上那种坚强不屈的辣劲儿!男人天生热爱狩猎,越是倨傲不逊的东西,他们越是喜欢征服!
他倒想看看,
这头小豹子到底有多傲!
“来人。”微微扬起语调,房间门立刻打开,两名侍从恭敬地进来,“少爷。”
“给她的手松松筋。”刘煜又勾了抹笑,带着阴狠,轻描淡写地说。
莫潇云一惊,已经明白了什么,看着那两个彪形大汉直直朝她走来,不自觉地竖起防备:“你们干什么!”
腿脚被束缚着,跑不脱,双拳难敌四手,莫潇云尽管极力反抗,可还是被死死压住。
“王八蛋!有种直接杀了我!这么多男人对付我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莫潇云破口大骂,却在看到有人拿了一卷东西进来后,哑然失色!
眉眼霎时划过恐惧,她果然没料错,这里居然还有号称古代十大酷刑之一的拶刑!
如今文明社会,竟还有这种变态的刑具!
那一根根似筷子般的木棍整齐绑在一起,隔出一指多宽的距离,待将其套进手指后,用力拉两端的绳索——
接下来的画面,莫潇云不敢再想。只是看着那东西,十指便泛起钻心的痛!
这到底是帮什么人!
简直比魔鬼还狠毒!
刘煜施施然在一边坐下,手肘搭在座椅两边的扶手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食指悠闲地互相轻叩。那副姿态,仿佛好整以暇准备欣赏一出美妙的音乐会!
看到莫潇云惊恐万分的表情,他露出满意一笑,“小美人,你是警察,审问嫌犯时肯定也用过一些刑罚——不知这一种,你认不认识呢!”
恶魔!恶魔!
现在是文明社会,纵然是警察审讯,也禁用刑罚了,更别提这种封建时代遗留下来的极端酷刑!
见莫潇云不语,一双眸恐惧地瞪着,刘煜笑了下,道:“这是拶刑,古代专门对女犯使用的刑罚……将它套在你那漂亮的手上,只需用力一拉——嘶……我看你这小爪子还怎么逞凶!”
这人毛骨悚然地描述着,侍从已经拿着刑具朝莫潇云走去。
被两名彪形大汉牢牢架着,莫潇云纵然极力反抗不肯屈服,可还是被强行并拢双手……
指端一凉,如同泛着寒光的刀架到了脖子上,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瓢泼大雨倾盆落下,莫潇云绝望地闭上双眼……
就在莫潇云被刘煜折磨得痛不欲生昏死过去时,陈子敬已经只身抵达了西南边境,并辗转到了畹町市。
跟卫东通了个电话,得知当地军警都已全部得到消息,将密切配合他的行动,陈子敬心底不禁踏实几分。
结束通话,天色阴沉的厉害,看样子暴雨即将来临,陈子敬不得不入住了当地一家酒店。时间已晚,天气恶劣,他纵然心急如焚也不得不先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房间传来敲门声,他立刻警备,闪身到门边沉声询问:“谁?”
“陈先生,刑少将让我来见你。”门外,一道威严低沉的嗓音回应。
陈子敬赶紧开了门,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阵湿气,身形魁梧,眼神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怎么称呼?”陈子敬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问道。
“赵渊。”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赵渊拿出一副地图在小桌上铺开:“陈先生,这是边境附近的地理概况。根据情报得知,刘氏一族经常盘踞在金三角区域,在国内,他们出没过的地点包括这片橡树林,柚木林。不过,从得到上级消息后,当地警方已经布置了大批警力摸查暗访,可惜没有一点消息,可能他们抓了那名女警察后已经偷偷过了瑞丽江,盘踞在缅甸境内。”
细细研究着地形图,说实话陈子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只身入狼窝将莫潇云救出来。可纵然知道这一趟必死无疑,他也不能退缩不救。
就算是死,能死在一起,那也算老天眷顾了。
深邃犀利的视线在地图上过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地形图刻进脑海里一般。末了,他才沉沉开口:“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自然会再度入境。相信他们已经得知我到达畹町的消息,说不定这会儿人已经来了。”
赵渊拧眉沉思,点点头,片刻后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和数发子弹,“陈先生,这是刑少将令我交给你的,他还叮嘱,千万保重!”
“嗯,多谢。”接过冷硬的武器,陈子敬握在掌心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回归。
这一去,凶多吉少。当初没能战死沙场,此时若能与仇家同归于尽,也算死得其所。
赵渊离开后,陈子敬将要睡下时又接到一通电话。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陈沛霖。
电话里,身体不算强健的陈沛霖声如洪钟,怒声训斥:“胡闹!谁让你只身一人跑去那边!刘家明显就是用那个女警察做诱饵让你去送死,你脑子糊涂了居然中这算计!”
陈子敬周身寒恻,一言不发,等到那边训完了才出声:“如果我的死能让两家的恩怨就
此结束,也未尝不可。”
陈沛霖显然气到了,手机里粗重的喘息似要心脏病发一般,“这种事自有警察去处理,需要你出什么头!你给我回来!”
电话里还在咆哮着,陈子敬无动于衷,淡定地挂了线。
将手机放在一边,却是无心睡眠了。
起身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凝肃的夜幕,瓢泼般的大雨,修长指间夹了一根香烟,点燃,可很久都不曾吸一口。
深邃幽暗的视线盯着那一桥之隔的另一个国度,刚毅的侧面线条像一刀一刀凿出那般冷硬凌厉,想象着那个小女人此时可能备受摧残的样子,心口,竟泛起无法言喻的疼。
他们之间,当真不适合在一起吗?
经历了那么多,终于互诉衷肠,尽释前嫌了,可如今却遭此大劫。
不禁想到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心里泛起浓浓的悔恨。
人总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从前那些日子,就应该好好相处,不把时间消磨在对彼此的折磨与惩罚上。
如果,如果此去能安然回来,那从前种种就一笔勾销吧,好好跟她在一起。
黎明之分,陈子敬才躺上床迷糊了一会儿。可疲惫的神经却被噩梦缠绕,一道凄厉哀绝的求救骤然划过耳畔,惊得他猛然坐起身。
意识到是梦,男人才放松了一些。起身拉开窗帘,暴雨停歇,外面漆黑的夜色已经有了几分光芒。
天亮了。
他有预感,今天刘煜一定会想办法给他传递消息,引他深入虎穴。
在酒店前台退房时,前台小姐在退回来的押金里夹了一张纸条,他一眼瞥见,看了那人一眼,若无其事地把钱接过。
---题外话---明天,明天一定写到两人相聚!大战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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