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 第20节

  大门紧闭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完了。
  这是他出门后我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我彻底完了。
  这是他出门后我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方才我说太甜了,不是口中的冰粉太甜,也不是冰粉上的红糖水太甜。
  而是他的笑太甜了。
  甜到让人一怔,甜到让人心惊。
  甜到让人忘乎所以,理智全失,只觉天地万物不及一个他。
  甜到让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动情了。
  我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了一段不该有的情。
  昨日我还嘲笑世子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今日报应便来了,原来情爱来之时真无法自控。
  无论我运多少次功,无论我默念多少遍清心诀,都无法将他的脸从我的脑海里驱赶。
  无论我想了多少个人的名字,无论那些名字有多复杂,可最终都会变成两个最简单的字“一一”。
  我再运不了任何功,再看不进任何书,再喝不下任何茶,因为闭上眼是他,睁开眼也是他,书上有他,茶里还有他。
  我疯了。
  我快疯了。
  我已经疯了。
  这十八年来我学会了许多常人不会的事,知晓了许多常人不知的东西,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此时此刻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停止想一个人?
  我想我需要有人帮忙,我需要有人替我指点迷津。
  我忽然想到了师父,过往在清北派,我若有心事疑结大都会去找师父,师父很乐意与我谈心论道,也很有耐心替我解心结、拂尘埃。
  可如今师父已在千里之外,高山之上,我与他再难相见,他也再难相帮。
  在这京城中我只能找旁人,于是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慈爱的外祖父,想到了善解人意的夏姨娘,想到了许久未见的单双双,想到了半月前才一同喝过酒的楚宓。
  但最终我还是想到了我爹。
  最后我还是写了封密信给我爹。
  信上我说得很委婉,我没有明说自己动了情,而是问他,若我遇到了一个乱了我心神的男子该如何是好?
  我们父女之间的信从无寒暄,都是直截了当,短小精干。
  所以我的信上只有一句话。
  晚膳后,爹回信了,他的信更短,只有两个字。
  “杀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启日更模式,每天大约在凌晨以后更新,小天使们可以第二天再看,不用修仙,如果有事更不了会请假。
  还木有收藏的小天使们确定不收藏一波吗qaq哭唧唧
  以及平行时空的ooc小剧场奉上
  皇帝陛下的作死日常(二)(第一集在上章掉落)
  世子:听我家夫人说陛下您把她写成了傻白甜,她对此很有意见,希望陛下能改一改。
  皇帝(心虚):傻白甜怎么了,傻白甜多好呀,没有傻白甜哪里衬得出其他人的聪明。
  世子(危险地眯眼):陛下的意思是要用臣的夫人来衬托陛下和娘娘的聪明吗?
  皇帝:别说了,别说了,朕改,朕改还不行吗?
  三日后
  皇帝:这回你家夫人该满意了吧。
  世子:不满意。
  皇帝:她都不是傻白甜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世子:她现在确实不是傻白甜,因为你直接改成了恶毒女配呀摔!
  剑光一闪
  皇帝卒x2
  ☆、皇后的日记:六杀中
  平兴十九年八月十四
  杀他?不杀他?
  杀他?不杀他?
  杀他?不杀他?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并非我不遵从我爹的指示,而是我忽然想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崔灵不会爱上任何人。
  第二,就算我当真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不会是像他那样除了容貌、武艺、厨艺外便一无是处的傻小子。
  也许我永远不会爱上世子殿下,但在这世间上还有更多不输世子殿下的优秀男子值得我去爱。
  而他不值得,他不配,他只能成为一件供我使用的兵器。
  至于昨日的种种,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见色起意造的孽。
  昨日我尚在迷局中时,连晚膳都不敢再吃他做的,今日我幡然醒悟后便唤来了老赵,让他吩咐一一继续如常做饭。
  老赵来后,却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他说,今早一一找到了他,一一说他极需一大笔钱去救命,所以想问老赵崔府上有没有预付月钱的先例。
  老赵本觉得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崔府向来很近人情,以往在大崔府上也是有这样的先例的。
  可老赵一想到我曾吩咐过他,一切和一一有关的事必先问过我的意思,老赵便只能先跑来问我这钱到底该不该给,然后再答复一一。
  我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只说我自有打算,让老赵不要再插手此事。
  午膳时,一一布完菜后,我未动筷便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想要一大笔钱。”
  一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是的。所以我想向小姐要余下几个月的工钱,我也不知道崔府上有没有这样先例,若没有,便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听老赵说你急需这笔钱?”
  “是的。”
  我冷道:“若是我不给你,你是不是便要承你师父的业,去当杀手?”
  他苦笑道:“不知道,兴许我会去做些别的,只要能赚钱。”
  我不再问他他口中的别的指的是什么,而是问道:“你要拿钱去救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是吗?”
  一一皱了皱眉头,道:“人?她确实算是我亲人,我娘去得早,这些年来一直是她和师父陪伴着我长大。“
  “她是你妹妹还是你姐姐?”
  他摇头道:“都不是。”
  “可她……是一个女人。”
  他又皱了皱眉头,道:“大约算是吧。”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他的那句“大约算是吧”是什么意思,我只觉一阵胸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酸楚。
  然而这些情绪都被我很好地隐藏了起来,我淡淡道:“给你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他眼睛一亮,兴奋道:“小姐尽管提。”
  我看着他的双眼,忽然笑道:“我要你求我。”
  他疑惑道:“我如今不是正在求小姐吗?”
  我双眼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地,笑吟吟道:“可如今你的求法还不够真诚。”
  他的双眼随之也看向了地,道:“小姐……是想让我跪下吗?”
  我笑道:“我不仅要让你跪下,还要你给我磕头。我要你磕的头不多,一百个便够了。我要你跪的时间也不久,跪到我觉得够了便可以起身。“
  正如一一那日所说,平日里我很少笑,更极少在他面前笑。
  可今日我不但笑了,还笑着对他说了很多话。
  我眼前没有镜子,所以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笑脸,但在他的眼中,我今日的笑怕是狰狞又可怖的。
  至于我的那些话,更是尖酸而伤人。
  他听后沉默了许久,终于自嘲一笑,道:“既然在小姐眼中,我本就是个没什么尊严的人。那好,今日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小姐让跪我便跪,小姐让磕头我便磕,只要小姐信守诺言,满意后别忘了给银子。”
  言罢,他又看向了地,苦笑道:“跪在这儿怕脏了小姐的房,累了小姐的眼睛,我便跪在院子里吧。”
  随即他不再看我,转身重重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当他出了门后,却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我痛恨他,但我更痛恨这样的自己。
  不,我不该痛恨他,更不该痛恨自己。
  因为我不爱他。
  正因为我不爱他,所以我才能像今日这般毫不心疼地玩弄他、折磨他、欺辱他。
  想到这里,我趴在了桌上,将头埋在了两臂上,想大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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