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卑微
丽香垂首，“留在姑娘跟前对奴婢而言便是最好的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郑阿柔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言，与梁大互相搀扶着走了。
宋夫人看了梁子意一眼，嘱咐让她料理好了家中的事情再来寻她。
唯有梁子航，紧紧拉着梁子意的手不肯放。
见他这般模样，梁子意知道是昨夜的事情让他有了阴影，索性也没有赶人，让芳华去叫了文骥来好生伺候着。
宋夫人说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话不错，梁家上下除了丽香之外，只伤了四人被糟蹋的丫鬟三人，无一人死亡。
听下人的描述，昨儿来的贼人有二三十之多，抓着他们只问宋夫人在何处，说了也就罢了，唯有那几个特别烈性不肯开口的被打伤了。
叫管家去将受伤的人记录下来，让他们且先好好养伤，等到商量出来个章程之后再论功行赏。
料理完了之后该轮到自己屋里的事情了。
将人都打发出去，梁子意独自跟丽香在房间里，看着她，梁子意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的眸中有敬佩，也有感激，“你……可有想过日后有个什么去处？”
倘若是她，必定做不出像是丽香这样牺牲自己成全保护他人的事情来，这种无私的品质，虽然她做不到，但却是敬佩的。
自从昨儿之后，丽香仿佛失了魂一样，做什么都是照着本能去做，听见梁子意这话，她的眸中才仿佛有一丝神采。
“若是姑娘愿意留我，奴婢便一直跟在姑娘跟前伺候，若是姑娘嫌弃奴婢了，那奴婢便绞了头发到庙里去。”
闻言，梁子意颇有些动容，“你愿意留在我这儿，自是最好的了……等你年纪大些，我便给你找个妥帖人，将你放出去过和美日子。”
前文说过，大圆朝对女子的律条并不十分严苛，寡妇再嫁，和离再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丽香这样的，只要主家肯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嫁个山野村夫不成问题。
等日后日子过得红火儿女孝顺，自然没人再提起这事儿了。
丽香似是没有想到梁子意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神情微动，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似是我这般的残花败柳，哪里又有人要呢？”
让丽香在自己身边坐下，梁子意神色真诚一字一顿的道：“你安心便是，只要你愿意，我自是会给你挑个好人家的，我已经跟爹娘说了，他们愿意认你为义女，日后这里便是你的娘家。”
没有想到梁子意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丽香一愣，道：“这……这如何使得？奴婢身份卑微，怎么可以……”
“怎么使不得？”含笑紧紧拉住丽香的手，梁子意十分真诚的道：“昨儿要不是你，我们可就危险了，你救了我们一家的命，怎么都是使得的。”
见丽香神色微微动摇，梁子意含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好好养病，不必急着回答我，一会儿我请个靠谱的大夫回来给你瞧瞧。”
仿佛知道丽香要说什么似的，梁子意又道：“你放心，必定不会请那种饶舌的。”
没有想到梁子意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全，丽香愣了好一会，随即道：“一切都听姑娘的。”
刚从丽香这边出来，芳华便赶忙上前问道：“姑娘，丽香现在怎么样了？”
“还算好了，你在这做什么？让你打听消息你去打听了么？”
蹙着眉头，梁子意心中不禁有些狐疑，该不会只有自家遭遇了强盗吧？
从芳华的口气上来看，那些贼寇唯有在梁家伤了人，但是遭遇强盗的却并不只是梁家一家。
“童家？”对于这个消息梁子意并没有多意外，前些日子童家多么张狂？
强盗不找他们找谁？“那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童府损失了不少钱财，童二少被打伤，至于旁的也就没有了。”芳华将事情打听的很清楚，“阿遇少爷也受了些许轻伤。”
闻言，梁子意微微颔首，道：“没大事便好。”
她派了人去整理砸烂的东西，还有被抢走的银两跟院子损坏的修葺，完了之后梁子意便找上了宋夫人。
她心中有许多疑惑想必唯有宋夫人能够解惑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见着梁子意，还未等她张口宋夫人便是这样一句。
对此，梁子意并未有多少意外，“师父可否为我解惑？”
自家遭了灾，她觉得若是可以的话，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才是。
看不清她是什么神色，宋夫人缓缓道：“我不能说。”顿了顿，宋夫人又接着道：“终是我连累了你们。”
在刚来的时候宋夫人曾提出要走，可不管是梁大和郑阿柔还是梁子意和梁子航说什么都不答应。
已经知道了外面有多么的危险，哪里还有让她出去的道理？
不管再怎么样，梁家有那么多下人，又有宅院，还有不小的地窖，怎么都是够隐藏的了，便是出事也不过是损毁些财物罢了，这些年宋夫人送来的财物难道还少了不成？
垂下眼眸，看不清她是什么神色，只听见她道：“丽香的事儿……你若想将人放出去配人，我来出嫁妆吧，还有那些无端受灾的下人们。”
除了丽香之外，还有两个丫头被糟蹋了，她们是梁家姿容最好的丫头，年纪也才比梁子航大几岁，郑阿柔的意思，等再过两年，那两个是要给梁子航收房的。
未曾想到还没有等到主子长大，便已经遭受了无妄之灾。
“孝敬师父是我的本分，这事儿哪里有让师父掏银子的道理？您只管放心，我会料理妥帖的。”
深深的看了梁子意一眼，对于这话不置可否，她又道：“我听闻你家出了几个背主的奴才，好生料理未免日后出了大祸。”
像是这样的奴才，不管是在什么人家都是要被狠狠发作的，
或许一次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可若是没有发作，旁的下人有样学样，到时候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