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神算失效
“你们还年轻，许多事情都不懂。这其中牵扯到的问题之复杂，等到以后你们接触得多了，自然会知晓。总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是妖族中，也有许多令各大净土都要忌惮的恐怖家伙存在。”洞虚子说道，并未言明，一切的一切，只有自己亲自经历，才能够深刻的感受，旁人多说无益。
翻腾的雾气之中，宁渊面色沉凝，立于原地，久久不发一语。而在他身旁，张师师同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宁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可能也只有小圆圆睡梦中的呢喃能为这里增添几分色彩，使之不显得那么苦闷。
“我们已经在原地徘徊数个时辰。”宁渊长吐一口气，颓丧的道。他本以为以自己对蛮荒的理解，至少有八成的机会能够寻到出去的路，但从几个时辰前开始，他便开始迷失方向，在同一处山岭中兜了多次圈子，此刻又回到了原点。
“仔细的回想看看，大不了多尝试几条路线，总会找到出去的路的。”张师师开口道，难得的没有冷言冷语，反而一副宽慰的样子。
宁渊点了点头，尝试着挑了一条路线，两人继续前进。雾气翻搅，两人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雾海中压抑得让人发慌，宁渊拿出了大量的蛋壳，使得其透出的红金两色光芒照到更多的范围，以方便他观察地形，寻出过往曾经走过的路。
雾海中的环境每一天都在悄悄改变，所以宁渊认起路来特别的艰辛。这也就是他曾经长年出入蛮荒，还能认出一点路，否则要是换了一人，早已在无边无际的雾海中彻底迷失。
“这蛋壳释出的光芒虽然十分有效，但似乎在慢慢的转弱。”张师师跟在后面，突然皱眉道。
听闻此话，宁渊点了点头。“蛋壳所能释出的光芒是有限的，等到光芒彻底消失，蛋壳也会破碎。不过我容虚戒中还有大量蛋壳，短时间内我们是无需担心的。”
“真是难以想象，这小家伙光是出生后破掉的蛋壳都拥有如此逆天的功能，能够抵御这恐怖的雾气。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小家伙的来历了。”张师师揉了揉小家伙的毛发，眼里有着一丝宠溺。
“对不起。”宁渊突地道。
“什么？”张师师有些错愕，不明白宁渊是何意思。
“我记得没错的话，抱剑峰上的那只麻雀是你很重要的亲人吧。如今因为我，你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门中，那只麻雀没有了人照料。”宁渊在前方走着，语气有些低沉。自从有了小圆圆跟在身旁，他慢慢的能够理解张师师当初呵护那只麻雀的心理。
记得当初在黑水湖畔，张师师因为小麻雀的不满，一剑飘雪，出手制止了自己与华荣等人的战斗。光是这点，就可以证明那只麻雀对她的重要性。而后来在抱剑峰上，宁渊也是多次看到张师师对那只麻雀细心照料，比对所有人都要好得多，可见其与那只麻雀究竟有多深的感情。
“小乖虽然没了我，但想必师尊会替我照顾它的。”张师师眼神有些异样，显然没想到宁渊竟然如此细心，注意到了这件事。
“师尊？”宁渊回想起自己师尊钟岳离那副沉迷炼器的样子，不禁怀疑的道。
“别看师尊平时十分冷淡，但对于门下弟子的事，他其实是十分尽心的。此番你我都成为宗门弃徒，最难过的想必就是他了。小乖对我的重要性师尊很清楚，想必他会请人替我代为照料的。”张师师深深的看了宁渊一眼，补充道。“自从你被昊光宗通缉，最为气愤的便是师尊，他为此与掌门据理力争过，甚至与长老争吵过，若不是为了宗门大义着想，他万万是容不得自己的徒弟受到委屈的。还有，昊光宗要我宗门的长老轮流镇守巡逻线，负责捉拿于你，他主动向掌门告假，不参与此事。”
“师尊他……”听到这样的话，宁渊内心大为感动，有些哽咽，原来他离去后师尊为了他做过如此多的事。看来这声师尊叫得十分之值，钟岳离或许不善言辞，但对他的疼爱之心却是货真价实。
“昊光宗真是其心可诛，竟然要宗门的长老轮流镇守巡逻线上。”宁渊目光寒意涌动，听完张师师的诉说，他才明白为何他出现在巡逻线时，第一个出现的冶兵境修者会是先罡雷门的徐长老。
“昊光宗自恃为净土霸主，无人敢拈其锋。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便是想逼迫宗门做出取舍，防止我们有所二心。也是因为深知对方的想法，左大师兄才会对你如此果决与狠辣，他身为未来的掌门，必须为整个宗门的传承做考虑。若是他放水饶过了你，一旦被昊光宗知晓，难以保证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张师师叹了一口气，道。她虽然平时与左横羽话说得不多，但对这位大师兄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从以前到现在，左大师兄都是一个以宗门为已任，懂得取舍之道的人。
“这一点我明白。”宁渊点了点头，虽然左大师兄此次出手对他极为绝情，但宁渊却并不埋汰于他。自己与整个先罡雷门相比之下，确实是无足轻重，若换做是他站在左大师兄的位置上，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知道此次你救下我，叛离师门，会不会给宗门带来糟糕的后果。”宁渊眼里露出担忧，尽管逼不得已离开了先罡雷门，但宗门之中还是有许多人他所不能割舍。若是因为自己之事，连累整个宗门，那么他万死都不能谢罪。
听到宁渊的担忧，张师师陷入沉默。这实际上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她自幼便进了先罡雷门，骨子里早已把先罡雷门当做了自己的家，此次她出手阻扰徐长老和大师兄，帮助宁渊逃跑，影响极为恶劣。若说昊光宗会没有丝毫不满，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忧，不是还有陶明师祖在吗？况且我宗门繁衍至今，底蕴也不浅，那秘境中就藏有很多秘密，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昊光宗初来晋华，也应该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宁渊见张师师因自己的话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不由得宽慰道。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进去过的天魔禁地，那里面便存在着诸多的秘密。能够开辟出那样一个地方，先罡雷门的底蕴必然不浅，实力说不定远比他和张师师所了解的还要强大得多。
“说的也是。”张师师听闻宁渊的话，点了点头，眼里的担忧少了一些。事到如今，他们能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修为强大了，再光明正大的返回昊光宗。
两人在雾海内不断穿行，宁渊渐渐的又辨识出了方向，终于摆脱了迷失的局面，朝着靠近蛮荒的雾海边缘更近了一些。
越靠近边缘地带，雾气越来越淡，想到很快就可以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宁渊和张师师都是一阵精神振奋，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前方黑雾所在，突然有点点绿光透出。
“那是什么东西？”宁渊停下脚步，望着黑雾中透出的点点绿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雾海内雾气阴冷而黑暗，吞噬一切的光芒，甚至连神识都要被阻隔。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有光芒穿透了雾气折射出来，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小心一点，别发出声音。”宁渊内心不由得萦绕起一丝危机感，他全身气息收敛，踏着猫步，同时提醒了下身后的张师师，然后朝着那绿光所在缓缓接近。
在黑色雾海之内，宁渊见识过的绿光，只有在那幽绿光焰地带。但那里离古洞只有十里之地，绝不会出现在这雾海外缘，眼前的点点绿光，着实有些出乎寻常。
越靠近绿光所在，周围的黑色雾气变得越发的稀薄，好像即便以黑雾吞噬光芒的能力，也无法完全隔绝绿光。到最后，宁渊的正前方，黑色雾气变为了淡淡的灰色，不断有绿光从其内溢出，穿透出来，范围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雾海内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片区域。”张师师眼中露出震撼，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骇然，与黑色雾海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藏匿在雾气中，偷偷靠近，记住，若有什么意外，转身便跑。”宁渊叮嘱道，他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前摸进。不搞清那绿光所在是什么，他是无法甘心的。
渐渐的靠近，宁渊隔着雾气，神识尝试的蔓延进绿光之内。绿光与雾气不同，并不排斥他的神识，他的神识轻而易举的便进入了其中，看到了其内的一切。
当神识看清楚其中的一切时，宁渊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一把抓过张师师的手，便疯狂后退，喊道。“走！”
张师师正也要探出神识观察，却不料宁渊突然抓住她的玉手，令得她心绪大乱，一下子心里小鹿乱撞。但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不对，宁渊竟抓着她的手疯狂后退，退入茫茫黑雾之中，仿佛见到了异常恐怖的存在一般。
而两人刚刚遁走，他们刚刚所立的绿光之外，扑哧，一条巨大的钢铁尾巴忽的破出绿光，横扫而来。当发现原地空无一人，绿光内顿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的尾巴一甩，便收了回去。
宁渊牵着张师师的手，一路狂奔而去，直到再也见不到一丁点的绿光，他才停下脚步，后背全部湿透。
大喘一口气，宁渊一脸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样子，松开了张师师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绿光里面有什么？”张师师见宁渊终于缓下气来，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对于宁渊，她可是十分清楚，并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当日在雾海外数百名修者的围攻之下，面临徐长老冶兵境的威压，他尚且浑然不惧，但如今只是一窥那绿光之内，他便吓得如此逃跑，实在有些出乎寻常。
“密密麻麻，一眼过去密密麻麻。”宁渊深吸一口气，惊叹的道。想起他神识所看到的画面，他就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