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楼？
楚留香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去处。
渭南有青楼吗？
那必然是有的。
青楼可是最好赚钱的地方，但凡是个城镇，基本上都会有花街。
就算没有花街青楼，也有暗娼。
甚至还有人直接买了个小院安置几个人接客也是有常态。
而青楼所在的位置，距离张家非常近，就隔着一条街，转个头就能看到不远处花楼挂着的红绸，和倚着窗招手的女子。
这也是为什么孟摧城会转身直接说出青楼的原因。
因为青楼就在他们后面。
张家宅子所在的位置算是贫民区，住在这里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
因为这里临近花街，青楼好几个，酒馆客舍也有不少，还有戏园子，吹拉弹唱往往要到半夜才停下，环境也不是很好。
只是楚留香没想过会跟着孟摧城去青楼。
怎么说呢……
呼朋唤友去青楼本该是件风流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在孟摧城身边进妓院，就有些不太自在。
楚留香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大概孟摧城看起来实在是太正经了些，一想到妓院，楚留香就忍不住回忆起那日看到的画面。
主要是想起来的不是摩佘的脸，就是摩佘的腿。
莫名心虚。
不过孟摧城虽然到了青楼，却没有进去。
楚留香看着站在青楼附近的孟摧城，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孟摧城答道：“没了。”
“啊？”顿了顿，楚留香反应过来，孟摧城说的没了是指怨气没了。
“不在这里？”楚留香问道。
孟摧城答道：“气息消失了，现在是白天，又是正午，日光正盛，阴气弱，要等晚上。”
楚留香则道：“晚上有宵禁，一更三点敲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晨钟才开禁。”
所谓的一更三点，是因为一夜分五更，一更又分五点。
而一点合现代24分钟。
一更三点则是晚上8点左右。
五更三点则是早上5点左右。
也就是说，从晚上8点到早上5点，都是宵禁。
而青楼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下午的傍晚时分，毕竟是可以过夜的，青楼内里热闹没什么，只要不出来就没事。
就算出去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有钱能贿赂巡夜的就行。
所以，楚留香在想着，孟摧城莫不是打算在城里过夜？
而孟摧城则道：“不急，晚上才好，宵禁更好，没人，我才好办事。”
说着，孟摧城转身就朝着另一边的客栈走去。
然后楚留香看着孟摧城在附近的客舍定了个房间，显然是不打算回去了。
楚留香也明白了，孟摧城打算守株待兔，便问道：“要不我去打探一下，你告诉我需要注意什么。”
孟摧城想了想，拿出一个辟邪珠给楚留香，说道：“带着，贴着肉，如果你感觉到辟邪珠变得阴冷，就说明对方在你附近，记住身边的几个人是谁就行。”
楚留香点了点头，带着珠子直接去了对面的青楼，只要孟摧城不跟着，他就发现自己毫无压力，更不会心虚。
楚留香本就长得不错，穿着也讲究，看起来就是个有钱的人，因此一到添香楼门口，就被迎客的迎了进去。
楚留香不是第一次来青楼，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在这里，看钱说话，有钱的是大爷。
而楚留香身上刚好还有几张一百两的银票。
有钱的是大爷，楚留香拿着银票，找了几个姑娘套话。
在其中一个叫做‘银柳’的姑娘靠近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是辟邪珠发出的警告。
但是说实话，楚留香仔细打量这个银柳，虽然漂亮，但是也就中上，并不是十分出彩。
而且看起来与活人无异，甚至楚留香借着倒酒的契机碰了一下他的手，是热的。
现在又是白天，这女人应该是活人。
那么辟邪珠为什么会变冷？而且怨灵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面上带笑，一边喝酒，一边问道：“对了，我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附近有人死了？”
妓院的姑娘们都是见风使舵，最会看人眼色的，在楚留香拿着银票故意提起话题询问的当下，自然是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就连这个银柳也说了不少相关的‘传闻’，不过都是跟那夏家少爷相关的八卦，具体就是夏家少爷怎么命硬克妻。
楚留香听了一会八卦，详装对夏家少爷的八卦有兴趣，呆了半日，在傍晚时分才脱身出来。
而孟摧城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去看了看尸体，检查了一下，并且还顺便去查看了一下夏家少爷和被克死的另外三女，招魂询问了一些事情。
楚留香回客栈的时候，孟摧城正对着一桌子饭菜，见他回来了，招呼他一起吃饭。
一边吃饭，楚留香一边说出了银柳的事情。
“我看那个叫银柳的，跟人并无区别，容貌也并不是十分出色，应该不是鬼怪。”楚留香记得自己遇到的这些鬼怪，上至三娘，下至聂小倩与小桌，甚至九郎，都漂亮的惊人。
虽然，孟摧城说过妖怪不一定都美，但是银柳是有体温的。
孟摧城答道：“或许是猎物吧。”
“猎物？你是说，剥皮的那个怨灵瞧上了银柳的皮？”楚留香诧异道。
孟摧城则道：“很简单的事情，这是个小城，或许在这个小城里，银柳已经足够美丽，又或者，不仅仅只是美丽，而是其他的东西。”
楚留香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忽然道：“皮肤，剥皮，单单只是为了皮，那么银柳的身上必然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好处，或许他的皮肤比其他女子皮肤更白更好？”
孟摧城点头：“有这个可能性，等晚上就知道了，你带着辟邪珠，别弄丢了，至少能保住你的安全。”
楚留香应了。
楚留香不知道的是，孟摧城怀疑这次剥皮的，是他一直在追踪的画皮鬼。
这个画皮鬼最难抓的一点在于，它可以不停的换皮，完全无法以相貌来锁定他。
只能跟着对方留下的尸体来追踪。
孟摧城上次发现这只画皮鬼的行踪，还是他的徒弟告诉他的。
原因是因为发现了尸体，石观音的尸体。
当时石观音是在楚留香面前死的，不过当时跟着楚留香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孟摧城的徒弟，王宝儿。
王宝儿是锦衣卫指挥使，会去大沙漠是为了抓无花。
结果无花跑了，石观音死了。
王宝儿便将石观音的尸体带回来，请了孟摧城帮忙验尸。
验尸后发现，尸体内部已经空了，只剩下一层皮囊。
而这层皮囊是蜕掉的人蜕，一层空皮。
那只画皮鬼在楚留香和王宝儿眼下，就那样吃干了石观音，留下一层皮，跑了。
而在楚留香和王宝儿眼里，看到的却是石观音瞬间老去，整个人佝偻起来，皮肤松弛，萎靡在地，就那么死去。
若不是尸体重量不对劲，王宝儿也不会想到请来孟摧城验尸。
这只画皮鬼相当狡诈，因此孟摧城一直没能抓到他。
因为这只画皮鬼不但狡猾且能忍，有时候它就在你身边，但是它能寄宿在对方身上，不动手，直到确认安全为止。
借用活人的气息来遮掩自身，并且这只画皮鬼身上还有一只判官笔。
他用这支笔来画皮，借住判官笔的力量混淆气息，所以也能在白天活动，寻常的术法符箓压根对他不造成任何威胁。
孟摧城拿出一张金红色的镇魂符，显然是准备下死手。
楚留香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符纸都是黄色的。
孟摧城也没解释，只是将符纸放到了他手里，让他放在怀里。
楚留香接过符纸，问道：“这只怨灵，很危险？”
孟摧城答道：“但愿不是我追的那一只，不然就不是危险，而是麻烦。”
除此之外，孟摧城也没过多解释，而是坐到一边，等着天黑宵禁。
楚留香则问道：“要不，我进去等你，跟你里应外合？”
孟摧城摇头：“他不是人，你这么做，只是羊入虎口。”
“看样子我帮不上什么忙。”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失望。
孟摧城则道：“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只是，如果这个怨灵是我以为的那一个，你不在，反而比较好，因为它太奸诈，而且这一类的怨灵以女性为目标，往往意味着它受伤了，不然的话，男人才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楚留香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来，这个怨灵的目标是皮，符合自己皮的人皮，他在借别人的皮来修复自己的皮。”
孟摧城点头：“这是一种可能，如果不是为了面容，那就只能是皮囊本身的缘故，符合这类特点的鬼怪不少，画皮，无面，骨女，都是这一类的鬼怪，所以我必须亲眼见一见，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楚留香有些好奇其中的区别，不过也知道此时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也就没有多嘴，而是打算等事后在问一问。
毕竟，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每每以为自己所见所闻就是全部，但是在妖鬼这上面，似乎永远都有新鲜的故事。
楚留香最近十分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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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儿，聊斋【贾儿】里的角色，没有名字，只知道姓王，父亲是商贾。
因为世界设定背景是聊斋跟武侠世界融合了，发生了一些蝴蝶效应，所以武侠世界里会出现一些改变。
比如鬼怪故事很流行，比如聊斋角色都是官【毕竟里面读书人和当官的主角多】
贾儿这一篇里，主角相当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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