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孟摧城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洗澡也一样。
洗澡半小时，泡澡半小时，一个小时的沐浴时间对于孟摧城来说已经足够长了。
穿好衣服离开浴室，孟摧城完全没管依旧在水里泡着的摩佘。
比起摩佘，他比较担心自己的小徒弟会进来被摩佘吓到。
毕竟摩佘那一头长发在水里飘着，实在是太像水鬼。
孟摧城这么想着，出了浴室，正好遇到孟玄生。
孟玄生干完活，一身灰，因此每天都要沐浴，从头到脚的洗一遍，遇到了孟摧城还有些惊讶，因为孟摧城没有蒙着眼睛，那正脸长得太好，直接把孟玄生给看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孟摧城则毫不在意他的失态，淡然说道：“内里有人你就别进内间，在外间洗吧，里面那个人你不必管他，他玩够了自会走。”
孟玄生傻愣愣的连忙点头应下，直到孟摧城离开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人是他师尊？？
孟玄生傻了，他晕乎乎了去了浴室，一边脱衣服搓澡，一边胡思乱想，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进错浴室。
其实孟摧城不提醒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一直以为内间是他师尊的浴室，所以一直不曾踏足过。
所以就算孟摧城不说，他也不会进去洗的。
外间的浴室也很大，只是这边的水是另外引流过来的，并不是直接从主间流过来的。
孟玄生晕乎乎的洗完澡，擦干了头发，就穿着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辉石灯的灯罩，将整屋子照亮的光明如昼，一边研究孟摧城给他的术法秘籍，一边尝试画符。
等到头发完全干了，他才去睡觉。
今天看到师尊的真面目让他整个人都精神抖擞，怎么也睡不着，大半夜还睁着眼睛在思考，他师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纱掉了？？
还是洗澡忘记绑了？？
抱着这种想法，他睁着眼睛到了午夜时分才浑浑噩噩的睡着。
而摩佘再也午夜时分醒酒了。
醒酒了，他就去爬床了。
爬孟摧城的床。
他是个有原则的夜叉，从不爬陌生人的床。
孟摧城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从不拒绝摩佘的爬床，因为他房里有三张床。
一张千工拔步床，一张罗汉床，一张架子床。
所以摩佘占了拔步床，他就去睡架子床。
因为罗汉床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用来喝茶吃点心的，放着几案，除非必要他是不会去睡罗汉床的。
而摩佘则躺在趴在那张足够五个人横躺竖躺都能睡的宽敞的千工拔步床上，晃着脚说道：“素素，我想开个店，让你去驻唱，我给你开工资。”
孟摧城嗯了一声，问道：“什么店？酒楼客栈还是茶馆？”
“妓院”摩佘答道。
“那还是酒楼吧。”孟摧城说道。
“妓院”
“酒楼”
“妓院”
“酒楼”
“妓院”
“酒楼”
“妓院消息灵通，适合收集情报”
“酒楼也一样，你觉得单调可以在增加一个住宿功能扩展一下”
复读机了半天，摩佘认输，不情不愿的决定开个综合性酒楼，不过他没有放弃，酒楼吗，有好看的姑娘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不提供嫖，但是我们提供观赏，比如戏剧歌舞。
等我养上一群戏子优伶，吹拉弹唱，让素铭恩给他卖唱。
摩佘这么想着，很是心满意足的睡了。
他这一觉睡的比较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而孟摧城则不同，他的作息向来很规律，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过，他就醒了。
而楚留香则一直到中午才爬起来，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抵不住百年陈酿的酒劲，更何况这陈酿的不是普通酒，而是蕴含灵力的酒，因此，楚留香醒过来不但没觉得难受，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力都增长了两成，整个人精神的很。
他起床后，在三娘的服侍下洗漱，出门后，便见孟摧城坐在亭子里写写画画。
不过此时的孟摧城已经重新蒙上了眼。
楚留香走过去坐下，看着孟摧城，发现他在画符。
蒙着眼画符。
昨日楚留香已经了解到孟摧城的眼睛没瞎，蒙眼只是为了遮掩面容。
于是，他没有纠结孟摧城蒙眼画符的事情，而是问道：“这些福有什么用？”
孟摧城答道：“这些年，不太平，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楚留香不解，不太明白孟摧城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比如是跟鬼怪相关的，但是变化的是什么呢？
孟摧城解释道：“城里的怨气变多了，似乎有怨灵诞生，我要进城一趟。”
楚留香便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还没见过怨灵呢。”
孟摧城闻言便拿起一张画好的清心符递过去，说道：“那你拿着这个，怨灵有些特殊，是怨气形成的，不做好防御准备，会对人造成影响。”
楚留香接过清心符，放在衣襟里，问道：“怨灵我记得你说过，是怀着怨恨，以及怨气形成的对吧？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平事？”
孟摧城答道：“不一定哦，虽然是最常见就是死于谋杀，但也有可能是怨灵本身的问题，比如说一个人因为自卑而长生嫉妒甚至羡慕，最后怀着恨意死亡，你说这个人无辜吗？”
楚留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孟摧城又道：“所以要去看看，如果是带着血气和煞气的，才是凶灵，怨灵之所以区别于凶灵，就是因为怨恨不一定是沾了血的，也可能仅仅只是怨恨。”
不过孟摧城也没急着走，现在正是晌午，那边三娘做好饭菜送来了。
两人便吃过饭在出门，孟摧城嘱咐三娘看好孟玄生，便带着楚留香进城了。
孟摧城要去的不是自己院子所在的杏林镇，而是渭南县。
也不远，他这个院子就在渭南县，只不过是在县城外面，而不是城内。
进城也方便，不过两刻钟就到城门了。
渭南县很繁华，人来人往也相当热闹，虽然比不上扬州江苏，但是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好处。
那就是发生什么事情，不到半日，全城皆知，打听起来非常容易。
这不，两人进城刚找了个小茶馆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开始碎嘴八卦。
“可真惨啊，可怜张家的小姑娘，刚定亲就这个下场，果然这夏家的少爷命太凶，这定亲都订了四次了，回回都是头天合八字，转天就出事故”
“可不是嘛，那张家小娘可是出了名的俊俏，才十五岁，好容易熬出来，眼看着就要出火坑了，这才一天就死了”
“你别说啊，我总觉得怪怪的，你说前头跟夏家订婚的那几个死的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这张家小娘位面也太惨了，我看不一定是被克死的，可能是真的有鬼”
“倒也是，前头那几个，不是病死，就是掉湖里淹死，还有一个是吃错了东西中毒死的，都说得过去，但是张家小娘，唉，你是不知道，那叫一个惨呐，据说满屋子都是血，都没地下脚”
“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夫就是县衙捕快，据说当时去的捕快没有不吐的，不仅满地的血，那张家小娘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一块都皮都没留下。”
“唉，不是说脸没皮吗？”
“嗨，全身皮都没了，当时还是叫的仵作和稳婆过去合伙抬出来的，那包尸体的布都浸湿了好几层，我姐夫说他这一年都吃不下去肉了。”
“造孽阿……”
“你说，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么，要我说，这必然是惹上那不干净的东西了”
“倒也是，哎呀，我的去清风观去买几张平安符，顺便拜拜。”
“是得去，我记得你家二娘也快十五了。”
“呸呸，不许说。”
八卦的人不少。
孟摧城在听，楚留香也在听。
楚留香看了一眼孟摧城，小声问道：“你觉得如何？”
孟摧城则道：“去瞧瞧便是了。”
两人结了账，孟摧城带着楚留香直接去了张家。
甚至都不需要人领路，因为一路上看热闹的不少，说八卦的也不少，而孟摧城更是开了挂，他直接根据怨气作为指标来找。
在这个小县城，住着好几万人，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不错，适合生存发展。
来来往往客商不少，所以人口也就提上来了。
而城内区域的划分，也缩小了找人的面积。
孟摧城带着楚留香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张家舍外。
这算是标准的贫苦人家，一个小小的宅院里住着三代十几口人。
现在这个人门外不高的矮墙上挂着白布，和白灯笼。
附近也没有人靠近，就像是避瘟神一样，全部都大门紧闭。
楚留香想去敲门，被孟摧城制止了，他摇了摇头。
楚留香疑惑：“不是这里吗？”
孟摧城答道：“你要过去跟他们说我是道士，上门抓鬼吗？”
楚留香笑道：“当然不是，我说你是道长，给他们念念经，超度一下亡灵。”
孟摧城摇头：“虽然血气浓郁，怨气冲天，但是怨灵不在这里，去别的地方了。”
楚留香愣了一下，说道：“义庄？”
孟摧城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不，是青楼。”
楚留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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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素铭恩到底有多不解风情：
作者：你看看这个画面如何？摩佘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诱惑？
素铭恩：他的皮肤太白了，披头散发的沉在在水里看起来好像是水鬼，哦，还有浮尸，或者禁婆？总之都很像，加上他手上和脚上的红色图腾以及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圣痕和逆十字，有点宗教献祭的感觉。
作者：……我试过了，真的【生无可恋.jpg】
素铭恩：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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