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围杀

  祥云之上。
  除了莫求、单伯祥,还有他的一位好友,和几位年轻后辈。
  其中两个年轻人不过四十来岁,却已炼气有成,气息通透,筑基丹应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飞灵宗已经不在,现今改为雷火教。”
  单伯祥叹气开口:
  “这也是免得招惹麻烦,只可惜晚辈不善管理那么多人,这么多年,依旧未见起色。”
  “单兄过谦了。”好友开口劝道:
  “宗门弟子,贵精而不贵多,你门下弟子虽少,却个个天赋不凡,在下才真的羡慕。”
  闻言,单伯祥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年。
  他一边想办法调养伤势,一边就是寻觅良才,培育弟子,门人虽少,却都是他的心血。
  “盗取飞灵宗传承的那人叫什么?”
  莫求负手而立,开口问道:
  “他现在在海晏堂?”
  “不错。”单伯祥正色点头:
  “那人原本名叫井六,现如今却已改了名字,叫做金不缺,为海晏堂数位首领之一。”
  “我宗传承玉牒,就在他的手中!”
  “嗯。”莫求了然,随口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找?”单伯祥面露苦笑,摇了摇头,道:
  “前辈太看得起单某了,那人的修为比我要高不少,若是寻到他,晚辈怕是自身难保。”
  “早些年,晚辈也曾想过寻到他,找回宗门传承,这些年早已淡了那份心思。”
  “不曾想!”
  他深吸一口气,闷声道:
  “前不久,晚辈在一次同道聚会上竟然见到了他,这才有了请前辈帮忙出手的打算。”
  “你确定,飞灵宗传承之宝还在他身上?”莫求开口。
  这点,至关重要。
  “确定!”单伯祥点头:
  “那件东西与单某血脉有着联系,在一定距离内,晚辈可以感觉的到,绝对不会有错。”
  “他没认出你?”
  “没有,晚辈当年为了逃出来,以秘法改变了相貌、体型,就连气息也与当年不同,他自认不出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日日煎熬,对方却活的逍遥自在,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眼泛愤恨。
  “前辈。”
  祥云继续载着众人飞掠。
  不多时。
  一人伸手朝前方一指:
  “前面就是海晏堂的驻地了,他们也是最近牵过来的宗门,驻地阵法还未完全建好。”
  “当然。”
  “有前辈出手,就算有阵法,也护不住那恶贼!”
  “嗯。”莫求不置可否,祥云速度陡增,同时散开身上的气息,朝着下方岛屿落去。
  浩瀚深邃、冰冷幽寂的金丹之威,覆盖四方,就如遮天蔽日的黑幕,笼罩整个岛屿。
  即使未曾动手,也让下面的人面色发白,心头惴惴。
  其中的一栋建筑内,更是掠出数道流光,其中一人抱拳拱手,遥遥大喝:
  “海晏堂范荣,见过前辈!”
  单伯祥当即小声开口:
  “前辈,此人就是海晏堂堂主,修为高深,实力深不可测,当然,跟前辈自是没法比。”
  “嗯。”莫求点头,长袖轻挥,周遭气息如海纳百川回收,瞬间黑云消散,万里无云。
  他落下遁光,看向急急迎来的几人:
  “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叫金不缺的?”
  范荣急急奔来,闻言面色就是一变,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对方还未现身,就显露气息来了个下马威,显然不是善茬,现今更是指名道姓找人。
  怕是金不缺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
  希望不会波及海晏堂。
  一位金丹宗师出面,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了区区一个帮众,就得罪高人。
  当下恭声开口:
  “前辈,金兄……金不缺正在静室闭关,我这就去叫人唤他过来,您找他可是有事?”
  “金不缺乃我宗叛徒,曾盗取宗门传承,毒杀看守密室的长老,罪大恶极。”单伯祥上前一步,咬牙道:
  “单某找他讨回一个公道!”
  “这……”范荣面露诧异,道:
  “道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金不缺乃是一介散修,并不曾加入哪个宗门。”
  “他当然不肯说。”单伯祥冷冷一哼:
  “他本来就不叫金不缺,而是叫井六,就连这个名字,都是我家老祖亲自替他取的。”
  说着,他声音一提,怒吼道:
  “井六,还不速速出来!”
  音入闷雷,在岛上来回激荡。
  海晏堂的人无不面露惊怒,不过待视线扫过莫求,又纷纷垂下头去,无一人敢多言。
  “放心。”莫求语声淡漠:
  “我等今日此来,只为寻金不缺,待到事情清楚,与尔等无关,自也不会波及无辜。”
  “多谢前辈!”范荣松了口气,抱拳拱手:
  “还望前辈明鉴,范某也是几个月前才结识金不缺,对于他以前的身份,并不了解。”
  “嗯。”
  莫求点头,随即眉头一皱,侧首朝远处一侧看去,目泛灵光,丝丝光晕悄然笼罩一方。
  那里,一道人影自山腹冲出,背生一对火红灵翼,轻轻一震,好似飞鸟般朝外急掠。
  速度,堪称惊人。
  奈何!
  在莫求目光罩落下,天地间好似突现一个阵法,五行颠倒,气机流转,万物变换尽随心意。
  阵法笼罩下,那人看似在飞速前冲,实则每次转折,都越来越靠近此地,最终跌落近前。
  “井六!”
  看到铭记多年的仇人现身面前,单伯祥忍不住怒吼一声,手一挥,五柄颜色各异的飞剑急斩而出。
  五剑分五色,恰合五行。
  剑光交错,更有丝丝雷电在其中蔓延,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力量,也与飞剑之上涌现。
  莫求挑了挑眉。
  单伯祥不愧是宗门传承之人,修为虽然不高,但身上的法器和御剑之法,无不属于顶尖。
  单凭这一手,就不亚道基中期修士。
  “是你!”
  井六一开始并未认出单伯祥,此即眼见熟悉的飞剑杀来,不由双眼一睁,惊叫一声疯狂暴退:
  “师弟,这是误会。”
  “误会?”单伯祥咬牙怒道:
  “是你害死了两位长老,若非是你,当日宗门就算被灭,又何至于此,井六,你该死!”
  剑光烁烁,杀机逼人。
  相较而言,井六则闪躲的极其狼狈。
  但他遁法精妙,身如灵动火鸟,背后双翼急速颤抖,在百丈之地瞬息间连变十余次。
  同时手中出现两柄锥子,不时祭出,轰在飞剑之上。
  论实力。
  单伯祥实则不如金不缺,奈何金不缺受莫求神念压制,实力难以尽展,反到落在下方。
  不过眨眼功夫,就已岌岌可危。
  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他忍不住仰天大叫:
  “前辈救命!”
  “嗯?”
  莫求眼神微变,手一挥,一柄形如圆月弯刀的刀芒已然破空而出,直斩井六闪身所在。
  刀芒后发先至,好似猜到井六的身形变换,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用的东西。”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这么短的时间都坚持不住,要你何用?”
  话虽如此,天际依旧落下一道灵光,光晕罩在刀芒之上,刀芒随即一滞,然后缓缓消散。
  “走!”
  莫求声音一沉,遁光疾冲天际。
  “迟了!”
  怒啸在天际回荡,瞬息间风起云涌,无数道水流自水域倒冲天际,汇成茫茫云海起伏不断。
  阵法!
  莫求虚立半空,凝神四望。
  周遭云雾升腾,水气弥漫,海啸声滚滚不绝。
  前方一人持棍而立,身材高瘦,活似一只大水猴,遍体长毛,一双眼眸闪烁幽幽冷光。
  “麻衣教二长老,碧睛水猿燕浮生!”
  “正是在下!”碧睛水猿咧嘴一笑,手中长棍朝下一顿,一层肉眼可见的水波横扫全场:
  “姓莫的,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着回去了。”
  莫求眯眼。
  碧睛水猿乃金丹中期修士,实力远超银蛇钓叟,更设下阵法,于他而言确实较为难缠。
  但如果只是对方一人的话,他就算不敌,想要逃走也无问题。
  奈何……
  后方,一抹血光浮现,一人踏步而出,猩红之光无序翻滚,绽放出让人刺骨的寒意。
  那滚动的血流,好似活物蠕动,每一次轻颤,都卷走附近诸多游鱼,更有咔嚓嚓声响起。
  此人身上的气息阴冷肃杀,血腥残忍,与麻衣教截然不同。
  修为,竟也是金丹中期!
  莫求面露凝重,道:
  “阁下是谁?”
  “呵……”来人冷笑:
  “杀你的人!”
  “两位金丹中期高手,更设下阵法。”莫求无语摇头:
  “你们也太看得起莫某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碧睛水猿闷声开口:
  “你杀我结义兄弟,夺我教宝物,我等岂会善罢甘休,姓莫的,今日你必死无疑!”
  “是吗?”莫求淡笑:
  “那也未必!”
  “事已至此,你还指望翻身不成。”血影摇头:
  “我与燕兄联手,就算是金丹后期修士,也未必不能一抗,灭杀尔等,轻而易举。”
  “是吗?”
  陡然,一个冷漠之声响起。
  远处虚空晃动,竹老手持青竹杖,缓步踏出,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莫求,摇了摇头道:
  “我本以为莫道友太过小心,现今看来……”
  “却是老朽太过大意了!”
  “我说为何。”另一个方向,一人负手而立,显露身形,一股霸绝八方之意透体而出:
  “不过是一件小事,莫道友却要约我到这里见面,原来是要我搭把手,道友打的好算盘。”
  说着,轻轻摇头。
  高冲!
  与竹老淡泊虚静的气息不同,他身上霸气显露,威压四方,威势之盛,竟是众人中之最。
  场中一静。
  水流、云海依旧在天际翻滚,内里的两人,却已心头一沉。
  竹老乃赫赫有名的金丹后期修士,一身实力之强,估计也就麻衣教教主赖天衣能胜他一筹。
  高冲背景深厚,实力之深,同样恐怖。
  甚至有传闻,就连竹老也未必能压得住他。
  “卑鄙!”
  碧睛水猿眼眶闪动,咬牙低吼。
  “彼此彼此。”莫求拱手:
  “在下也只是以防万一,却不想,真的有人在此等候,倒是没让两位道友白跑一趟。”
  “废话少说。”高冲大手猛挥:
  “麻衣教二长老碧睛水猿,圣宗血河一脉的金丹,都是该死之人。”
  “动手!”
  音未落,一方四四方方的大印就已凭空浮现,如一座巨山,朝着那血影所在狠狠砸去。
  血河一脉?
  莫求恍然,长袖轻挥,十八剑芒绕身浮现。
  此番,他并未施展炼剑成丝的手段,但有着太乙炼魔剑阵,两大剑道神通,足够杀敌。
  至于碧睛水猿……
  它在第一时间就已选择逃遁,身躯一晃,化作道道残影,朝着下方的水域狠狠扎去。
  同时。
  手臂挥舞,掌中棍棒卷起道道水流,一半轰向竹老,另外一半则朝着海晏堂所在砸落。
  “唔……”
  竹老皱眉,随手刺破来袭的水流,先不忙追击,而是挥动竹杖,把剩下的水流定住。
  海晏堂毕竟是搬过来的势力,他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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