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大凶之物!夏槐序面色沉重:必须处理,不然后患无穷。
  难怪你房子卖不出去。顾南松和易寒沉说:这玩意儿虽然被封印压制,但煞气依旧会溢出造成影响,住在这片的人少不得会有点血光之灾,毕竟金戈煞攻击性比较强,易伤身见血,你看你之前试着操控,都被划破了手指。
  金戈煞不同于其他煞气,某种程度上是可以造成实际伤害的。类似于这把武器产生的无形刀气,更凶狠,也更锋利。
  那这些是什么?夏槐序疑惑提问。
  顾南松继续给他解释:这叫刃煞鬼,曾经被这把刀斩杀的生灵,他们的怨恨、痛苦、愤怒的意念,亦或者灵魂都会被兵器吸收,而这份怨气、恨意随着时间的积累越发浓厚,就会附着在战场的死尸之上,化为这种没有灵魂却煞气滔天、怨气凝实的士兵,它们受这兵器影响操控,是真正的人形杀器。
  一巴掌将身后扑来的刃煞鬼给拍飞。
  顾南松盯着那把陌刀,心里有几分计较。
  古代战场神兵,如今看来也半步生灵,以他们的实力将其毁掉的可能也就一半。
  不过转头看向一直面不改色沉沉脸的易寒沉。
  这把刀会突然针对易寒沉,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毕竟他再凶,再真正的凶神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天煞果然yyds!脑中灵光闪过,这把兵器既然毁掉不易,就算真能毁了也还挺可惜的,那不如将其收服认易寒沉为主,以后再遇到什么怪事易寒沉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想法不过几息之间。
  顾南松伸手一抓易寒沉。
  把你的天煞借我!
  易寒沉手轻微一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暗光。
  果然下一秒,某人的脑袋就伸了过来,想要蹿个味儿。
  易寒沉眼疾手快的抬手挡住顾南松的脸,把人给推开:你要做什么?
  顾南松:用你的天煞压制它!让它臣服!
  第82章 刀夫夫感情牺牲品
  易寒沉:你想要它?
  顾南松:兵器这玩意儿就是拿来用的,让它认你为主,以后就啥都不怕。
  易寒沉看着那几乎有他站起来那么高的陌刀,再看看自己无法直立的双腿。
  要是这会儿和他说这话的是别人,估计已经被他丢去喂刀了!
  顾南松摆摆手:没事,这玩意儿按道理是近战,但咱也能开发一下它的远程攻击方式。
  说完,就钻出结界,跳下了坑。
  别看那把陌刀就安静的立在那,周边连丝黑气也没有,可越接近,就越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凛冽刀意和沉重得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冰冷杀意,嗡嗡的耳鸣声中,顾南松似乎听到了金戈铁马的恢宏,烽火硝烟的涌动,厮杀怒吼伴随着高昂的战鼓狠狠撞击,可战争从不是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
  顾南松不断的深呼吸,令他感到难受的不是耳边徘徊不去的战场之声,真正直击灵魂的,是那一次次破空的刀风之下,传来的痛苦嘶吼,鲜血挥洒在每一处,在刀锋上流淌凝聚,最终滴落在那一具一具染红了战场的尸体之上,灵魂在无声的呐喊,在歇斯底里的哭泣,在怒吼着自己的不甘、痛苦、恨意。
  易寒沉能看出顾南松动作的迟钝。
  尝试着操控天煞压了过去。
  陌刀察觉到逼近的威胁,发出一声铮鸣。
  刀风突然席卷四起,划破了顾南松的衣服,留下一道道流血的伤口。
  夏槐序在抵抗着汹涌扑来的刃煞鬼,也不忘注意着顾南松的情况,还抽空往顾南松那边送去一张黄色符纸,替他分摊着锋利的刀风,易寒沉全神贯注的操控着煞气扑过去,顾南松抬头看去,陌刀正在剧烈的震动着它在害怕。
  距离在不断的缩短。
  顾南松已经浑身是血,但眼睛却格外的亮。
  每一步都迈得坚决,浑身煞气涌动着直扑向陌刀。
  又是一声铮鸣,耳边从未停歇过的怒嚎哀泣声变得更为刺耳。
  陌刀之中突然涌出浓郁的黑气,在半空中凝结,最后化为一只满身都是扭曲人脸的刃煞鬼,这是陌刀垂死的挣扎,顾南松冷笑一声,要说这煞气是由怨而起,由恨而生,那多少还能认个主,但这金戈煞
  就和一把刀子似得,谁拿在手里,那就是谁来用!
  一刀劈落,将所有一切憎恨愤怒哀怨全都搅碎。
  顾南松抹去脸颊上的血,伸手去抓刀柄
  顾南松!易寒沉一声低喝。
  利光挥过,逼退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偷袭者。
  浓重的黑色渐渐从刀身上褪去,露出了它本来寒光铮亮的锋利。
  顾南松微微皱眉,手中的陌刀还在造反,发出不甘的铮鸣,杀意暴涨想要反噬这个正在使用它的人,抬手把刀往地上一插,手掌心已经被刀风刮得一片鲜血淋漓,青年恼怒的直瞪眼,煞气缠绕上去,开口威胁:再闹我就把你丢去炼钢厂融了,别真以为自己是把神兵就非你不可,说到底你还没有一把木仓好使。
  陌刀一时诡异的沉默。
  然后又开始剧烈的颤抖,铮鸣声接连不断吵得人耳朵疼。
  顾南松揉了揉耳朵,身上的伤口被扯动着,疼得他嘶嘶抽着冷气。
  心情更加烦躁,抬手就给了陌刀一巴掌。
  飘在半空的陌刀被煞气砸得打了几个转:再吵吵我现在就折了你,真是给你脸了。
  陌刀气到发抖!从它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那么大的委屈!眼前这个还是人吗?!
  偷袭人半跪在地上:
  一人一刀当着他面还能吵起来,他这偷袭者不要面子的吗?!
  血不断从腰腹间滴落,在地上很快汇集成了一滩。
  偷袭人心有余悸,刚刚要不是他躲得快,顾南松那一刀估计能把他斩成两段。
  你是谁?夏槐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偷袭人转头看去,锋利的剑刃正架在他的脖颈旁。
  这人一身黑色斗篷包得个严实,抬个头也就能看到一个下巴,夏槐序十分怀疑他走路会不会撞电线杆好吧,就这样式的,别说撞电线杆了,估计刚出门就被热心群众妖妖灵给送进去陪叔叔们聊聊天。
  呵呵偷袭人只是嘶哑的笑了两声。
  夏槐序觉得这人不太正常,顺着他的面向看过去。
  竟然看的是易寒沉!
  卧槽!你们找死吗?!
  顾南松的怒吼声飘荡在这微妙的沉默里。
  易寒沉调转着轮椅,双手交叠在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袍人。
  这些人大概有什么毛病,这年代了还整一身大黑袍的穿着,大概这就是反派的仪式感吧,当然在易寒沉眼里,这玩意儿能有多远滚多远,看着实在是晦气。
  藏身在浓雾中的黑袍人不止一个。
  一个去偷袭了顾南松,一个在雾里应急而动。
  其实第一个偷袭人并不是对顾南松动手,而是想去抢那把陌刀,失手之后被顾南松砍了一刀,见势不对的另一个黑袍人冲出来,直奔易寒沉而去,多半是打着劫持人质的打算,这一路走来,顾南松和夏槐序明显是有些本事的人,自然只有这个坐轮椅上的残废好下手。
  特别顾南松好像还挺紧张这人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
  偷袭人从身后偷偷摸摸靠近,也许是雾太朦胧,亦或者是溢散的黑色煞气遮了眼,又或许这身衣服为了达到帅气与飘逸共存的程度,这衣服下摆实在是做得有些长,偷袭人竟然踩着自己衣服翻了!
  意外来得太突然,但偷袭人好歹是有身手之人,连忙伸手杵地。
  只听咔擦一声,手腕杵着了。
  那一瞬间的疼痛传来,最终还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下巴磕在地上擦出一片红肿,牙齿在嘴唇上磕了一个大口子,稀里哗啦的流了满嘴的血腥,这还没完,两道厉风从耳边擦过,肩膀处立马皮开肉绽。
  易寒沉有些不满意的在扶手上敲了敲。
  这金戈煞操控得还有几分不熟练,刚刚那一道刀风可是朝着偷袭人脖子去的。
  所以说,顾南松吼出的那一句,明明是威胁,却神奇的道出了现状。
  敢对易寒沉下手,就是来找死的。
  额头低落一滴冷汗。
  偷袭人狼狈的爬起身来,冒兜下的双眼闪过几缕惊慌的光芒。
  他刚刚是怎么认为这个残废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明明这才是真的凶神!
  回来,撤!
  易寒沉抬眼看向浓雾,原来还有一只老鼠藏在里面。
  顾南松冲过来,抬刀横扫,隐隐听到传来的一声痛呼。
  跑了。夏槐序也跑过来,刚刚那个黑袍人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丢出一颗像是□□一样的东西屏蔽了视线和感知,溜得贼快,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人既然跑了,也没必要再去追。
  顾南松把陌刀往面前一插,和切豆腐一样轻松插进水泥地里。
  认主吧。抬手敲了敲手柄,顾南松说道:对,就他,以后好好保护他。
  陌刀铮鸣,显而易见的不满意。
  顾南松瞪眼:你是一把成熟的刀了,不会自己用自己吗?非得人手把手的拿着你啊。
  陌刀:
  这他妈什么人啊!他就一把刀还要让他自己用自己!
  易寒沉也觉得顾南松这话有点病。
  对这把刀,他没什么兴趣,就算他如今双腿完好身体健康,他也不会拿着一把大长刀和敌人近身搏斗,如果可以,他巴不得离那些肮脏的东西远远的,省得鲜血还往他身上溅,于是他开口道:不用给我,你自己拿着用。
  顾南松皱眉:可是
  易寒沉没等他说完:闭嘴。
  顾南松:但是
  易寒沉:别废话。
  顾南松:我
  易寒沉:滚。
  顾南松深吸一口气,不爽的一脚踹上陌刀。
  陌刀:你两夫夫两吵架就吵架,别迫害无辜刀行不行。
  最后顾南松还是把陌刀收下了,其实陌刀本来也是认了他为主,就是现在被送来送去还送不出手这事搞得它有点后悔。
  陌刀名叫无争,本该是随将军平定天下保家卫国的神兵,却在斩落万人头颅,夺走万人生命之后,因沾染太多凶煞之气而成凶兵恶器,影响了最后一任主人的心智,做下屠城的恶行之后,主人被斩,而它也被遗弃在了战场之上。
  曾经的五中选址,便是千年前的一场战墟。
  在五中还未建起之时,这片地方是一个古文物博物馆,就是如今华礼苑北边那个文化公园里的那个博物馆,曾经在这里挖掘出大量的古代兵器,为了对文物进行最好的保存和研究,所以博物馆就干脆建在这里,只是没想到挖了好多东西出来,还是没把这把陌刀给挖出来。
  杜山清琢磨:所以当初五中出现那么多伤人和自杀事件
  郭文廉:都是那把刀在作怪吗?
  唐宋元:按你们说的,这刀杀了太多人,所以煞气很重,导致人也受到影响,脾气变得暴躁有攻击性,心里的恶念也随之增长,所以才会
  顾南松看向那些听着他们说话而神情变化的人。
  忍不住嘲讽的嗤笑一声。
  第83章 给你剥小龙虾?
  人呢,都有一种劣根性,就是喜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理由,所以负责任、敢担当才会成为人人称赞的美德而不是人该有的本性,特别那些做人特别失败的,或是干了坏事心里有鬼的,只要给他个合理的理由,就能当遮羞布似得把自己给包住。
  不仅是给别人看,也给自己心里一个虚假的安慰。
  就现在,指不定在场的有几个人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当初那事原来不是我的错!都是这把刀让我变坏的!
  人心坏不坏可不是刀能决定,就算心里产生了不好的想法,要不要去作恶那也不是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去干的,有些人就省省吧,人作恶,天在看,报应可不会听你扯理由。
  顾南松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的挖出他们内心之中隐藏的阴暗肮脏,羞愧与恼怒交缠,他们只能沉默无声,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
  曹听雨看向众鬼:他们没作恶可为什么会自杀呢?
  煞,是凶恶,每个人在面对不好的事时,都会有不同的反应。
  杜山清叹了口气,接话:更悲观,更痛苦,更无助
  煞能驱使人伤人,也能伤自己。
  顾南松看向众鬼,眼中闪过淡淡的悲悯。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抬手瞧了瞧被当个手机挂件挂着的无争,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里空间是支撑不了太久了,我们得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突然出这事肯定是封印阵法哪里出了问题,只要找到那个点,我们就能出去了。
  点,并不难找。
  不过再去找点之前,他们还有一些事需要做,三个已经遇害死亡的人,尸体怎么也得从这奇怪的地方带出去。
  有知情鬼或是当事鬼的带路,很快就在三个地方找到三具死状十分凄惨的尸体,一个女人的尸体,曾投影在多媒体上,带给众人最为强烈的恐惧冲击,人依旧死不瞑目的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浑身都是粘稠刺目的鲜血。
  杜山清移开视线,迟疑问道:她做了什么。
  顾南松看向其中一个女鬼,女鬼表情淡淡,只有眼中还有未彻底散去的恨意,她平静的说道:如你们所见,我对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曾经她对我所做的,我不是自杀,而是在被她欺负的途中,意外溺亡,但那时候她才十四岁,事件被判意外死亡
  杜山清沉默片刻,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夏槐序走上前,将符纸贴在女人的尸体上,轻声一念:魂归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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