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伯仁因我而死

  第一十章 伯仁因我而死
  明雪晗脑子一下全醒了,她一把握住项天歌的手指,“项大哥,你这是什么?”
  说罢赶紧按住她的伤口,又转头焦急的寻找干净的布。
  项天歌先一步从她的枕下摸出一块白布,却不是扎扎,而是狠狠的捏了下受伤的手指,还用力的往外挤了挤血,直到帕子鲜血浸透这才作罢。
  明雪晗蓦地明白过来,所谓香火帕原来是女子的落红帕。
  她两颊登时如火烧一般,“项大哥,你,不用咬……”
  项天歌忽地捂住她的嘴巴,轻轻的摇了摇头。
  明雪晗明白他是怕被全福妈妈听到,心中更加愧疚。
  项天歌见她不再作声,这才松手拿着帕子走向房门,开启一小条缝将帕子递出去。
  紧接着便传来全福妈妈欢天喜地的声音,“好好好,老身这就把香火帕交到祠堂,让祖宗保佑二位早生贵子,子孙满堂,光耀门楣。”
  项天歌轻嗯一声便关上房门。
  明雪晗心下五味杂阵,这人做事向来不含糊,这一口也咬的也极深,即使用帕子沾过一遍血,仍汩汩的往外渗着血珠子。
  明雪晗连忙找来块干净的布,紧紧的包住伤口,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说:“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让你又受伤了,你,疼吗?”
  她抬眸,眼眶含泪的望着他。
  人非草木,岂能无心。
  当一个人总是总默默的为你打算、无私的付出,即使是个木头人也会动容。
  项天歌却只是摇了摇头,便抽回自己的手回到竹榻重新躺下。
  天刚放亮,按照前世的时间也就五六点钟,他昨夜应酬宾客又好晚才回来,兴许是还没有睡足。
  明雪晗不敢再打搅他,自己又没有了睡意,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院子里还堆着昨天乡邻们送来的东西,她挽起袖子清点起来。
  归整好之后发现真正能吃能用的并不多,大多是撑面子的摆设,在这苦寒乡野之地根本派不上用场。而吃食却在婚宴中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够个把月口粮。
  她看了看天色尚早,又将族人们退回来的东西清点了下。
  除具锅碗瓢盆铺盖这些生活必须品,真正值钱的也就一包碎银子,估摸着也就十几两,刚好够明清扬一年的药钱。
  看来这明家村是真穷,所以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派上杀人放火的胆气。
  穷生恶胆,富长良心,当日子都过不下去时,谁还去想道德不道德的问题,弱肉强食本就是动物本性。
  清点完所有的财物,明雪晗发现真正有价值的也就这十几两银子,还有一亩多地。
  然而明清扬体弱多病下不了地的,而自己,原主因为之前田被霸占,又要照顾弟弟打理家务,故而没有下过地,而前世她在孤儿院长大,自然也就是没田可种的。
  这样一来,这一亩多地反而成了和尚手里的梳子,最无用处。
  思来想去,这个家也就只有项天歌能种地了,只是这样一来,又得麻烦他。
  最主要的是,即使是在现代化的城市,一亩多地也产不了多粮食,除去赋税留给他们的估计也只能吃个半饱,还不如以前明父抓蛇来得松快。
  这一刻,明雪晗深深觉得在古代生存不易。
  若是在现代只要有手有脚,总能找着合适的工作,即使不能大富大贵,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总是能有的。
  “姐,我们该去祠堂给列祖列宗敬香了。”明清扬捧了个竹筐走出屋子。
  明雪晗猛然想起,家中没有长辈,又是招的上门郎,所以得准备祭品带着项天歌去祠堂里祭祖,她竟然只顾着琢磨生产的事,忘了这茬。
  “清扬,你身体不好,该多休息,有事叫我一声就是,干嘛自己动手。”
  明清扬却是摇头,歉意的说:“姐姐新婚,本不该做活,是清扬没用,还要劳姐姐亲手打点家事。而我只是连准备这点祭品也结结巴巴的,你瞧,米都夹生的。”
  他举起竹筐,碗里的堆的尖尖的饭果是夹生的。
  “无妨,反正祖宗嗅嗅香便算是吃了。”明雪晗安慰他道。
  明清扬无奈的笑笑,“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姐,你快去叫姐夫起身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吉利了。”
  明雪晗看了看天色,太阳已要跃出山头,估摸有八点多了,确实不能再耽搁。只好进屋叫项天歌,不想项天歌已经起来,正在换衣服。
  明雪晗推门进入时,他正好光着膀子准备穿衣。
  明雪晗忙地背过身,“清扬说我们该去祠堂祭祖了,我,在外头等你!”
  不等话说完,便匆匆的跑开。
  项天歌瞧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三人来到山下明家村,已经日上三竿了,明家村却静的可怕,远处的田地也空无一人。
  只有几只水鸭在路边的小溪里找着吃食。
  “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村民们都不起来做活吗?”明雪晗诧异的说道。
  她虽然没有种过地,但是21世纪讯息发达,她也了解到些农业知识。当下正值春耕,该早起下地才是。
  明清扬却是不屑的翻了个怪眼,“十几年都是这样的,总说我们是扫把星,一定是早知道他们去祠堂,所以早早的闭门落锁,生怕我们会吃了他们一样。”
  “怎么还说扫把星,连县令都替我们作主了,明大保他们也受到处罚了。”明雪晗更加不解。
  明清扬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昨夜在酒席上就听说过了,说我们明家原本都好好的,自从姐姐出生,就接二连三有人横死,现下明大保他们虽然获罪,但是这起因还是姐姐,所以,扫把星这顶帽子,在明家村人的眼里,是摘不掉了。”
  这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明雪晗虽然觉得很可笑,却也无可奈何。
  “罢了,左右这些年我们与他们都没有来往。”明雪晗加快脚步,想着速战速决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来到祠堂,推开大门,却是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祠堂里却阴暗无比。
  抬眼望天,这才发现天井上方挂满了一排排,用竹竿穿起来的剥了皮的小动物,有些还在往下滴着血水。
  “啊!”明雪晗惊叫一声,连往后退,却是退的太急,左脚绊右脚直直的往后倒去。
  腰间忽地一紧,有力的臂膀揽在她的腰间,用力一拉,便将她被抱进项天歌宽厚的怀里。
  明雪晗惊魂未定,吓的紧紧抱住项天歌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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