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表哥！”
唐静秋丝毫没发现君云霄跟季静亦已经用目光交锋了一回合，不光招手，还主动跑了上去。
“表哥，我成功炼气了哦，我也来传剑堂学剑法了，以后我们每天都能……”
季静亦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经过，随人一同走进传剑堂里。
只有谈话声隐约传来。
“季师兄，那就是你表妹？原来就长这样？”
“哼！那种与孤魂混在一起的东西，不理也罢！”
唐静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正要别过身去擦眼泪，刚抬手，却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握住了。
她冷得浑身一个哆嗦，才发现竟然是君云霄。
“君姐姐，你……你可以……”唐静秋大喜过望，登时忘了刚才的伤心。
“嘘~”君云霄竖起一根手指，对她摇了摇头，轻声笑道：“看。”
唐静秋低头看去，只见君云霄苍白纤细的手明明还握住她的手，可是一转眼，又忽然没了实体，从她的手掌穿过。她刚要吃惊，手又被握住了。
“这……”唐静秋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怎么还能这样！
“这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君云霄小声说，“不能告诉别人的。”
“嗯嗯！”唐静秋用力点头，心思登时被吸引开了。“君姐姐，你好厉害！想不到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个千金大小姐，剑法竟然这么厉害！刚才那一剑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出剑的。”
“趁大家不注意罢了。”君云霄淡淡一句解释过，与她并肩，“咱们进去吧，不要耽误了上课。”
唐静秋连连点头，与她一同进了传剑堂。
传剑堂的布置与讲堂不同，讲堂做成书院的形状，前边讲台，后边一排排书案。传剑堂则是个圆形，中间一个高台，四周没有书案之类的东西，弟子都直接坐在地上，或者站在原地开始练习剑法了。
“啊……”唐静秋语气里透着失望与担心。“他们果然已经先学过剑法了。”
君云霄目光一动。
“唉……就是内外门弟子不同啦。”唐静秋叹了口气，解释道：“咱们外门弟子，没有师父教，跟着讲堂修炼，直到炼气了才能到传剑堂学习剑法。但是他们内门弟子，从入门第二天开始，就一边跟随师父修炼，一边在传剑堂学习剑法了。从咱们入门到现在，都一年多了，不知道他们学了多少剑法，咱们又要多久才能赶上。”
“那又如何？”君云霄目光扫了一眼，“勤学苦练，未必不成，万事不可轻易言败。再者，我看这些内门弟子中，炼气的还没到一半，可见内外门之间，也没有太大差别。”
唐静秋吓得连连冲她摆手，便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话你说说也就罢了，旁边这位师侄可不能学。”
君云霄转身，只见大门外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身穿靛青道袍、背负长剑的女修。她年纪看着与君云霄差不多，眉目清丽，一双弯弯的月牙眼。
唐静秋认得这就是当日给他们发弟子牌的前辈，忙行礼：“拜见守贞师叔。”
守贞点头，不住好笑：“你这小妮子，君师妹是破云君之徒，按道理也是守字辈的，你一口一个君姐姐，到我这处，却叫一声师叔，没得把我叫老了。”
唐静秋一愣，不知如何应答，守贞已格格笑起来，摆摆手道：“逗逗你罢了！好了，弟子牌呢？给我看看。”
这位女修的性子倒是很清爽。君云霄心中喜欢，递上弟子牌时道：“有劳师姐了。”
“别，叫我守贞就好。”守贞一边接过弟子牌，在上边飞快地点着，一边说：“咱们昆仑派以剑法定地位，我不过比你早入门百年，你可是破云君的弟子，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到我叫你君师姐了。喏，弟子牌上的《昆仑剑法》开好了，你们学得晚，更要努力，先把剑诀背下，其他的事……慢慢来吧。外门弟子，有些苦是必须要吃的。”
说完将弟子牌还给两人，又对两人笑了笑，才朝康管事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异常轻盈，腰肢款摆，背影好似柳枝随风，伴着靛青色的剑绦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好看。
“看到没有？”君云霄说，“这位守贞姑娘也是外门弟子，现在都能来传剑堂教我们了，只要努力，外门弟子也能做到。”
唐静秋双手握着弟子牌，不住地点头：“嗯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话音落下，旁边便是一声冷笑：“呵！”
原来是季静亦等人从康管事那里打招呼完毕，正要去圆台附近。这一声冷笑仿佛在说“痴人做梦”，他身边的人还说：“喂，外门的，别挡道！”
唐静秋被刺得满脸通红，刚想让开，君云霄已将她拉住。
“路宽如此，也不见尊驾体胖，如何架势比守贞师姐还大？”
那人登时挑眉：“你——”
先到传剑堂的弟子却知道君云霄的厉害，忙出来打圆场：“季师弟，今日来得却是晚了，这边来。”
“季师兄，你来啦？我见你昨日学那一招‘雪压冬云’好生巧妙，可否为师弟演示一遍？”
语气恭维，态度热切，一边说，还一边让开位置，把季静亦迎到最靠近台子的位置。
练剑需要的位置本就宽，众人往外一让，外围的位置就更少了，只有最角落的附近还有一块空地。
连唐静秋都看得出来，这是众人故意的。
她生怕怕君云霄跟人吵架，忙小声说：“君姐姐，我不喜欢热闹，咱们去那边吧。”
君云霄点点头，目光又在人群簇拥的季静亦身上转了一回。
当日试剑拜师大会，只有季静亦一人是双灵根，拜入元婴修为的守嵘剑君门下。那守嵘剑君是清虚掌门的亲传弟子，季静亦可算是掌门嫡系，难怪如此受人追捧。
她顶着破云君弟子的名号，只怕已经被季静亦是为眼中钉，以后的摩擦斗争少不了。该怎么应付，她得有个数才行。
正思忖着，忽然云板轻奏，四个弟子御剑而来，稳稳地落在石台上。
其中一个，赫然是刚才见过的守贞。
唐静秋第一次见到御剑，激动得握紧了拳头，被四周投来“真没见识”的目光也不管，只盼自己早日也能如此。
四个弟子中，为首的弟子目光扫了一圈，说：“今日有外门弟子新入传剑堂，守贞，你将之前教过的剑法再演示一遍。”
“是，守复师兄。”守贞握剑抱拳，剑尖朝下，先行礼应是，再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她的剑招一起，四周便投来不满的目光，显然，守贞为了照顾君云霄跟唐静秋这两个外门弟子，刻意放慢了演示剑招的速度。一边演示，守贞还一边将剑诀念了一遍。
守复也看得出来，登时瞪了守贞一眼，等她一演示完毕，便说：“行了，现在开始上课，今日的课程，是从第五十四招‘轻云贴水’到第八十一招‘云海苍茫’，看好了！”
话音落下，守复便飞快地演示了一遍。
银光四起，舞作一团。一盏茶后，守复站定，四周的内门弟子开始练习。
唐静秋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哪来的什么剑招啊？她什么都没看清！
偏此时离得最近的一个内门女修轻声提醒道：“你们还不练习么？《昆仑剑法》一共八十一招，每十天减少一招，今天正好是第五十四招‘轻云贴水’演示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从第五十五招‘青云直上’开始教了！”
“什么！”唐静秋不禁叫出来。
也就是说，她们要追的进度，足足有五十四招《昆仑剑法》不说，每十天还要多加一招。这……这怎么可能学得完？
正慌乱着，忽然人群骚动，君云霄抬头一看，居然是季静亦走了过来。
“唐师妹，君、小师叔。”他一字一句咬着字词，眉眼含笑。“求我教你们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