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假如水京没有重生, 一切会怎么样呢？
  *
  “不要！我死都不要跟欧巴一个学校！”
  “呀, 李水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一个学校吗？”
  “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难道一直以来不是你在学校里麻烦我吗？”
  “呀，你这丫头, 想挨揍是不是？”
  “我先揍得你满地找牙！”
  “都别给我吵了！！！”
  泰京妈大吼一声，气不顺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人给了一个爆栗：“都是, 讨债鬼！”
  “啊！”李水京抱住额头，不敢再造次了。李泰京也焉了吧唧的。
  “我真是造孽啊，当初为什么一生就生两个？生两个就算了，还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泰京妈又开始了她的老生常谈：“你们两个是仇人吗？在一个家里都住了这么久了, 怎么就连同一所学校都待不了？”
  “反正我不管，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李水京非常倔强。她妈听了又想敲她, 她赶快躲远了。
  “妈，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李泰京赶紧撇清关系，“都是李水京非要这么折腾。”
  “你闭嘴吧！”他妈看见他就头疼, “你妹妹为什么这么嫌弃你, 你心里没点数吗？如果不是你平时太过分，她怎么会非要和你读不同学校？”
  李水京冲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李泰京翻了个白眼。
  泰京妈看着这对令她头疼的儿女，长叹了口气：“算了, 我不管你们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俩啊, 分开也许是件好事。省得成天到晚都吵架, 我头都被你们给吵痛了。”
  李泰京：“那我要去江北高中, 李水京去别的地方。”
  李水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便你！只要不跟你在同一所学校, 我就算是去垃圾堆里读书都行。”
  她妈又被她这话给气到了，但是却毫无办法。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合不来。妹妹这么讨厌哥哥，以后可怎么办？
  最后，李水京如愿以偿地去了别的学校。虽然没有江北高中那么好，但她却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那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了。
  李泰京在江北高中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超级厉害，简直可以在他“最喜欢的亲故”榜里排第一名！
  李泰京非常喜欢粘着他，连放学都跟着他一起。但很可惜，因为不同路，所以每次放学没过多久就得分别。
  李泰京喜欢放学后跟着亲故们去玩一会儿再回家，李水京则是早早就回家写作业。他们两个放学之后的生活，完全没有重叠的地方。
  不过李水京也并非是不想出去玩，而是没有朋友。她不像李泰京，跟谁都处得很好。没有人喜欢她……
  不过，她却有偷偷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喜欢的人知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
  “呀，你还有妹妹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啊，我们两个可是龙凤胎呢。”
  “龙凤胎是不是长得一样？”
  “我跟我妹妹长得可不像，我们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
  “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读书？”
  “她讨厌我呗，死活都不肯跟我读一个学校。”
  “哈哈哈哈哈～她这么讨厌你呀？那你这个哥哥当得也太失败了。”
  “别说她了，玧琪哥，我们这次文艺汇演能拿到名次吗？”
  “你说什么呢，除第一名其他想都不要想。”
  “哇～我琪哥就是霸气！”
  *
  李泰京的高中生活如鱼得水，渐渐就对妹妹少了关注。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他只知道等他发现时，他妹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玧琪哥，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跟我一起去教训一个臭小子！”
  “谁呀？他怎么得罪你了？”
  “我妹妹学校的，他妈的竟然敢欺负我妹妹！”
  “人在哪儿？你带路就是了。”
  网吧旁的巷子里，李泰京带人把李炎斌堵在里面，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老子呸！你个垃圾！这是我替我妹妹还你的！以后给我离她远一点。”
  人跑了之后，李泰京还是不解气。
  “靠！就为了这么个人渣！他妈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啊？”
  “好好安慰你妹妹，这种人不值得。”
  “操！我真想一刀砍死他。”
  “别说傻话，你还想为这种人进局子？”
  *
  不管高中时代多么荒唐，总有结束的时候。当高考结束，青春步入大学，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远去了。
  “我哥们儿，现在在一家经纪公司当练习生，马上就要出道了。他那个公司的社长，是一名非常有名的作曲家。很器重我哥们儿的哦！厉害吧？你说我也去选秀试试，怎么样？”
  李水京露出吃了屎的表情，嘴里的橘子都不香了。“人家有才华，你有个屁？”
  “我长得帅啊！”
  “拉倒，说实话你也没有好看到那种程度好吗？以前学校那些女生都是瞎了眼，但是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瞎。再说如果你出了道，以后要是被爆出是个选手，我们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会被你丢尽。”
  “呀，哪有那么夸张啊？我那都是年轻不懂事！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缺点？”
  “数学考过九分？这算不算黑历史？”
  “……”
  “算了算了，我仔细一想，出道也没什么意思。”
  “切～说得好像自己能出道一样。”
  *
  毕业后的李水京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做表格，总是有一堆做不完的表格。李泰京因为文凭的原因找工作碰了几次壁，后来跟朋友一起跑去学了汽修。有了一门手艺之后，倒也赚了不少钱。
  只是再怎么样，也只能勉强算过得还行，比不上别人的光辉灿烂。
  李泰京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亲故会厉害到那种程度。刚出道前两年还不温不火的时候，他还经常鼓励他来着。
  以前一起玩地下的亲故，都觉得他这条路走错了。那个时候他还会找他倾诉，两个人一起喝酒。
  但是到后来，他火得连他都不敢相认了。他有了很多很多的粉丝，每次出行，机场都围得水泄不通。私生饭扛着大炮追到天南海北。不得已，只得包专机去全球巡演。
  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李泰京也不敢打扰他。长时间不联系之后，心理上总感觉已经生疏了。毕竟对方已经成为了那样耀眼的人，而自己只是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的普通人。
  这种时候还去攀交情，不知道算不算有点不知好歹。
  后来朋友间的聚会，有个人突发奇想地邀请了他，没想到正赶上他恰好有时间，大概三十分钟之后他就来了。
  李泰京莫名的紧张，他见了他却笑道：“呀亲故，最近怎么都不跟我联系了？生意很忙吗？”
  李泰京有些受宠若惊地抓了抓头发：“啊，那个……”
  “好久都没见你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有时间了再一起出去喝酒啊！”
  “啊……嗯，好啊。”
  *
  “水京水京～”
  “干什么？我表格还没做完呢。”
  “你过来，快过来呀！”
  “啧。”李水京无奈地扔下鼠标，坐着办公椅滑到她桌前。“什么啊？”
  “这个占卜网站，算姻缘很准的。”
  李水京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就这个？”
  “呀呀呀！”同事一把抓住要走的她，极力推荐道：“你试一下嘛，真的很准，亲测有效！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真命天子在哪吗？”
  “我知道啊，”李水京耷拉着眼皮，“我老公正在上幼儿园呢。”
  “哎呀你就试试嘛，不耽误时间的。”同事把她拖了回来，“我真的觉得这个占卜网站说的很有道理。它说我情路坎坷，是因为我总是太容易相信爱情。像我这种奉献型人格，很容易被人看得廉价。我得抛却外貌，不看脸，选择身边老实忠厚的男人，才会得到幸福。”
  “瞎猫碰上死耗子吧？这个社会有谁找对象不看脸的？它这个答案明显是随机的，只是恰好符合你的情况而已。”
  “你就是不信是吧？那你也来测测。”
  “测就测。”李水京夺过鼠标，认真地做起了题。
  占卜结果是：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是为你量身定做，你们的结合就像是天使找到了另一半的翅膀。但好的缘分可遇不可求，有的时候，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许在不同时代，也许和你相同性别，甚至也许和你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你们之间能否从相识走到相恋，可能只需要一点点的缘分。但就是这一点点的缘分，也许穷尽你整个一生，你也等不到。
  “切～”李水京嗤之以鼻，“净说些废话！难道我不知道我单身到现在是因为缘分没到吗？骗点击的！也就你这个憨憨相信这种东西。”
  同事被训了之后，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呐，都到下班时间了，我的表格还没做呢。”李水京连忙回去工作。
  落日洒下最后的余晖，城市里还是一片车水马龙。李水京戴上耳机，站在回家的地铁上，随手刷着youtube。
  “嗯？这个团又出新mv了吗？”尽管没有刻意去搜索，但bts实在是太火了。随手刷几个视频就能刷到他们。
  李水京记得这个哥哥说过的男团，里面有他的亲故。“大发呀，明明年纪跟我一样大，怎么可以那么成功呢？父母该多么骄傲啊！”
  好奇地点进去，又被播放量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呀～～～火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国家级别了吧？”
  李水京撇了撇嘴，“啧，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所在的平凡世界，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人生的吧？
  地铁到站，李水京收起手机大步朝外走去。
  *
  李泰京的同学聚会，聊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没钱、相亲、上司，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喝得酒气熏天，个个都有吐不完的槽。
  李泰京都听腻了，抬眼一瞥，只见闵玧琪倒是听得很认真，仿佛还觉得津津有味。
  李泰京仔细地打量他，觉得他这个气度，真的是跟他们这帮糙老爷们不一样。
  一个酒鬼说到找不着对象的问题，拉长了音调喊他：“呀，泰京啊，我记得你家里有一个妹妹。有男朋友了吗？”
  闵玧琪跟着把目光转向他，李泰京反射性地背脊一僵，然后才缓过来。“咳咳，是啊，你问这个干嘛？”
  “嘿嘿～”那个人傻笑道，“你看我怎么样？”
  李泰京顿时露出嫌恶的目光：“你想你妈呢！我妹妹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看上你的。”
  那人不服气地道：“怎么，你妹妹是仙女啊？”
  “比起你这坨牛屎，那确实算得上仙女了。”
  男的在一起说话没那么多顾忌，所以李泰京话比较损。
  “你妹妹现在还是单身？”
  李泰京没想到闵玧琪会跟他搭话，愣了一下。
  “是、是啊，这丫头眼光高得要死。”
  闵玧琪眯眼笑道：“不会是你这个哥哥看得太严了吧？”
  他可是记得，高中时期他还为他妹妹打过架的。
  “我哪敢管她的事啊？”李泰京咕哝道，“她自己太有主见了，可能还是以前……一些事受到了影响，她对男人并不怎么信任。”
  闵玧琪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也不用太担忧了，等她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她自然就会看开的。”
  李泰京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刚才那个醉鬼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此刻又扯着嗓门道：“不行就把你妹妹介绍给玧琪啊，你看她还会不想嫁吗？”
  李泰京满脸黑线，闵玧琪被调侃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有很多女粉丝，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就魅力无边，是个女人都喜欢。
  “我还是算了吧，我现在的工作，哪里适合谈恋爱啊？介绍给我那不是祸害了人家吗？”
  醉鬼语重心长地道：“玧琪啊，你现在是真的混得好。咱们学校同期的学生，就没有一个比得过你。那个时候，嗝……老师，还有老德，经常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谁知道，你说谁知道，你最后竟然这么有出息。”
  “都是运气好。”闵玧琪谦虚地道。
  “什么运气啊？有现在还不都全是靠你的努力。你要是一直待在大邱，会有现在的成就吗？”
  说到底这世上的人，都是越努力越幸运。
  *
  “水京啊，给你哥打个电话，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喝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又喝多了。”
  “好的妈。”
  李水京拨了电话，响了两遍都没人接。楼下响起一声汽鸣，她站在窗边顺势望下去，只见车子停在了她们家门前。
  一个保镖一样的高大男人下了车，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把一个站都站不稳的人扶了下来。
  李水京眼尖地认出，那个疑似喝多的就是她哥。
  顿时顾不得接着看了，急忙跑下楼去开门。
  扶着她哥的那个人可能就真是个保镖。戴着副墨镜拎着他哥跟拎着小鸡似的，不知道他哥从哪里认识的。
  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只默默地扶过了她哥，小声教训道：“怎么又喝这么多？不是说好了再喝醉就是猪吗？你当猪当上瘾了是吧？”
  车子的后窗玻璃缓缓降下，闵玧琪借着微弱的路灯，看清了那个女孩的脸。
  他想，原来真的长得不一样啊，妹妹是长这个样子的。
  “哎呀好了好了，回家啦！你清醒一点！”
  李水京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玻璃已经升上去了，她什么也没看到。
  跟严肃的保镖道了谢，李水京拖着死猪一样的哥哥，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门外的车子，很快驶入了黑夜。闵玧琪对着平板沉思着，想把今天跟朋友们见面聊的内容整理成曲子。
  偶尔他会很需要这种平凡的人生经历，来填补他缺失的空白。励志话题的曲子，他写的已经很多了。想尝试走一下抒情风，写一写人间疾苦。
  但是只靠他那贫瘠的恋爱经验，似乎还远远不够。
  闵玧琪想起今天朋友们在说找对象的事，他若有所思，难道他也到了该谈个恋爱的时候了吗？
  李家，李水京被李泰京吐了一身，崩溃大喊：“我真的要嫁出去！我明天就嫁！我要离这个混蛋远远的！”
  她妈风轻云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哥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李水京：“……”
  这真的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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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你们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