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场景，有些尴尬
说真的，叶良真是我们这群人的噩梦。
在县城里，我们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进大牢，但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竟然又越狱出来了，还拜了一个特别强的师父，并且加入了杀手门，继续潇洒地活！
其实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即便他现在特别的强，国家c级通缉犯，都和玉箫公子平级了，但还是不止一次败在我们手上。
真的，要不是他的背景，他早完逑蛋了。
所以我根本不害怕他，只会很痛恨他，看到他进来，两只眼睛都冒火光。但和我不一样，坐在会议室里的几个大哥，看到叶良进来立刻站了起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包括刚才嘴硬的那个老程，也是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额角上甚至都流出了汗。
这就叫做口是心非，之前似乎还挺硬气，一见叶良立马软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不想活了？”叶良笑呵呵的，不过他这笑充满阴冷，几个汉子再次打了一个寒噤。
谁都不敢说话。
“来，告诉我。”叶良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笑脸盈盈地说：“是谁不想活了？”
还是没人说话，几个人都冷汗涔涔。
“没人说话的话，我就当做你们几个都不想活。”叶良突然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柄钢刀，眼神冰冷地看向他们几人。
所有人都把手指伸向老程。
其实一共就四个大哥，但是另外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排练好了似的，纷纷指着头发半黑半白的老程。
“你们……你们……”老程结结巴巴。
“哈哈哈哈哈……”
叶良反倒大笑起来，用力拍着桌子，接着站起身来，手持钢刀朝着老程走了过去。
“良哥，别、别……”老程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去。
“来，说说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我……我儿子死了，我心里难过，随便说了两句，良哥您别当真……”
“你儿子死，那是他活该，我让他给我当小弟，他还不肯，反而出言骂我，你说他该不该死？”
“该，该……”
老程几乎被吓傻了，口不择言地说着，看着叶良手里的刀，眼神愈发慌乱起来。
“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满足你！”
叶良突然叫了一声，接着狠狠一刀劈出。老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就被叶良给砍倒了，而且叶良还不停手，似乎真要当场杀了老程，又连续几刀劈了下去，一边劈还一边问：“想不想活，想不想活？”
老程来回打滚，拼命用胳膊抵挡着刀，一边发出凄惨的叫声，一边不停求饶：“想活，想活！”
叶良这才收起了刀。
“这就对了嘛，生命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干嘛要想不开呢？放心，我不会真的把你杀死，过几天还有一场大战，需要老程你好好出力呢。好啦，回去养伤，尽快好起来啊，可别让我失望。”
叶良蹲下身去拍了拍老程的肩，才叫人进来把他抬走，送到医院里去。
老程被送走了，但地毯上留下一滩血迹。趴在通风口上的我，本能地朝其他地方看去，果然又发现一些已经干掉的血迹。果然，叶良估计不是第一次在这砍人，甚至是杀人了。
这个老程也是，明知道叶良的脾气，还要说那些赌气的话，他要硬到底也就算了，挨了几刀又开始求饶，何必呢……
老程虽然被送走了，其他几个大哥却被吓得不轻，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汗淋漓，我猜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但是这种场面无论见多少次也习惯不了啊……
尤其是，不知道对方的刀什么时候就会劈向自己！
叶良朝着他们几个走了过去。
剩下三人站得笔直，像是部队里站军姿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对他们来说，叶良仿佛比地狱里的阎王还要可怕。我很理解他们的心理，谁跟叶良共事都不会舒服的，除非彻底沦为他的傀儡、工具。
叶良站在他们身前，上上下下地看着他们。
“十一个大哥。”叶良突然开口说道：“我称霸建邺区后，一共提拔过十一个大哥，还重新给大家划了地盘。这十一个人里，有的以前就是大哥，有的跟了我好多年，也有刚升起来的……但是现在，加上刚刚被送走的老程，一共就只剩下四个人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几个人仍旧站得笔直，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他们不听话。”叶良自问自答：“在我手下做事，‘听话’是第一要素，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哪怕前面是悬崖和峭壁，也必须给我往下面跳，否则就是死路一条，知道没有？”
“知道！”三个人齐声吼道。
“很好，现在学狗在地上爬，爬够二十圈再起来！”
三个人立刻趴了下去，像狗一样绕着桌子爬了起来，而且还汪汪的叫、呼呼的喘。叶良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时不时还往地上丢几块骨头，几个汉子立刻一哄而上，为了抢这几块骨头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又撕又咬、又吼又叫。
真的像狗一样，活灵活现。
虽然之前听说过很多次叶良“御下”的手段，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实惊呆我了。
他们都是建邺区赫赫有名的大哥吧，走在外面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竟然在这里学狗叫、学狗爬，还学狗抢东西……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叶良提拔了十一个大哥，现在只剩他们几个人了。
能活下来的真是不容易啊。
怪不得叶良的手下虽然忠心耿耿，却又总是麻木不堪，不像正常人了……这样的一番手段折磨下来，哪里还有自己的思想，除了服从还是服从！我也不知道叶良这是从哪学的，难道是他自己无师自通？
趴在通风口上的我，着实大开眼界。
等这几人像狗一样爬完了二十圈，叶良终于大发慈悲，愿意让他们坐下来了。他们一个个感激涕零，仿佛能在叶良面前坐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虽然我很不认同叶良的做法，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法子有效。
如果不把人当人看，这种手段是挺有效。
坐下以后，叶良开始训话，就是威逼恐吓，警告他们必须听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汉子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感觉已经成了半傀儡的状态。
通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之前被抬走的那个老者叫程光明，人称老程。本来他已经退休了，事务都由自己儿子处理，但是叶良进入建邺区后，杀掉了他的儿子，这才逼得老程不得不出山了。
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想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自己还要给叶良当狗，难怪他会心生不满。
那个胖胖的汉子叫刘浩东，已经跟随叶良有一段时间了，早先是江宁区的，在叶良还叫“何思洋”的时候，就已经是叶良手下的人了。
另外两个汉子，一个叫杨鑫，一个叫谢荣，都是叶良新提拔的，在建邺区培养的新人。
从表面上看，他们已经被叶良彻底洗脑了，连学狗叫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让他们背叛叶良怕是比登天还难了。但是事无绝对，刚才那个老程，不就在叶良不在的时候发了几句牢骚吗，说不定他们在私底下，甚至在肚子里，也把叶良骂个狗血淋头，就等着有人去拯救他们呢？
我在脑子里盘算着。
决战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在这期间叶良肯定不会再杀人了，否则他到时候用谁呢？刚才没杀老程，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能把这几个人拉拢过来，到时候在坞山脚下，我们一起对付叶良，岂不美哉？
当然，这只是我的设想，能否成功还不知道。
我正想着，他们的会已经开完了。
叶良说道：“行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你们明天早上早点过来！”
刘浩东等人立刻说是。
他们和叶良告过别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剩叶良一个人了。
等到叶良也走，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我心里想，我要先找老程，他儿子被叶良杀了，他和叶良肯定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理论上来说，他是最有可能被我拉拢的一个了，怎么着应该从他身上下手。
我正这么想着，就发生了一件让我无比震惊的事。
叶良走到门口，伸头看看外面，确定没人之后，又把门关上，返了回来。接着，他又踩上桌子，卸下金属格栅，整个人像条灵活的蛇，“刺溜”一下就钻进了通风口内。
我他妈当时都傻了。
叶良的动作太快了，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当他踩上桌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往后面退。当他同样爬进通风口的时候，我才退出去五六步而已，叶良当然轻轻松松看到了我。
在黑黝黝的通风口里，我们两个四目相对。
场景一时之间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