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破碎虚空
趁着这蔓延开来的惊愕，舒羽迅速地攀爬回来，手里拿着了那根铁桨。
在最后的一闪念间，他终于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那铁桨悬空的那一刻，舒羽终于清楚地看到了，铁桨尽头握着的，赫然是一只手。
“你看着我这只手！如果你还有取胜机会的话，你一定要看着我这只手！”
这是千年赌鬼当初在舒羽决战格拉纳达前，跟舒羽说的那一番话。为了备战赌狂，赌鬼在舒羽的潜意识里，强行植入了这一只手。现在想来，这只手，已经多次在舒羽深陷幻境中，救了他的命。
不过，这次跟之前不同，强行植入的这只虽然暂时救了舒羽的命，但并没有马上让舒羽打破虚空，从幻境中释放出来。舒羽面对的，依然是那四个如狼似虎的敌人。
卡隆首先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看见舒羽手拿着那根铁桨，顿时大怒，指着铁桨吼道：“火！”
顿时，那根铁桨熊熊地燃烧起来了。舒羽被烫得半死，一松手，便把铁桨抛下了，卡隆一步上前，捡起了铁桨，横手一扫，再次将铁桨风车般的舞动起来。
风林火山跳起来，手中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把倭刀，“唰”的一声，一开始一刀只是一刀，但很快，他的刀风一般转动起来，一刀变两刀，两刀变三刀，三刀变六刀，六刀变九刀……
九刀流！
在现实生活中，风林火山最多只能发出六刀流，但在这个意识世界里，他却已经能跨进武学的至高境界，使出“九刀流”了。
面对着两大高手的夹击，舒羽不得已，只好双掌一分，一引，企图将对方的攻势牵引开来。没想到这一牵引之下，却发现那“大挪移”之功，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手上的武力空空如也，那牵引之力根本发不出来，结果便在这一迟疑之下，“唰唰唰”几声，风林火山的几下刀光闪过，舒羽身上已经挂了四五道彩，加上那铁桨的攻击，简直是左支右绌，异常狼狈。
趁着这个大好良机，一旁隐忍不发的大岛奉子，突然发难，一扬手，十余道蛇形的光芒急窜而来：“蛇形之光”，如同枪弹一般，迅速击中舒羽的身体，每一下，都带来极大的伤害。
终于，在连续的攻击下，舒羽已经踩到船舱边缘了。只需要再来一下，他便会再次坠落到冥河之中了。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救得他了。
突然间，舒羽感觉到后背有人顶住他。他回过头来，没有看到任何人，但那股力量，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那会是谁呢？难道还会是那只手？
舒羽正惊讶之际，突然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僧人的形象，那是阿格隆。
在这一霎那，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小寺庙里，跟处在黑暗中的冥界僧在对话：
“大师还没死？你怎么也来了？”
“冥界僧涉足阴阳，沟通两界，生便是死，死便是生。”
“不懂……照大师这么说，呃，该不会懂就是不懂，不懂就是懂吧？”
“所言极是！”
呃，这又是什么诡辩道理。照这么说，我都没必要再跟对方打下去了，反正胜也是败，败也是胜啊？
“在冥界僧的世界里，他所营造的世界，他是最大的，他可以制造规则。”阿格隆又继续说道。
“规则？规定我不能使出自己的武功，任人挨打，无还手之力？”
“从目前来说，是的。”
虽说规则是人为制定，但显然，也有冲破的可能。所以，刚才几人都在动手，但剔塔没怎么动。
因为他在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那只手的突然出现，让剔塔感受到危机的存在，所以，他必须以最大的努力，去保证不出意外。
其实，具体到幻境世界，是不能设定针对谁的规则。所以，对于剔塔来说，因为他知道舒羽最擅长的是“大挪移”之法，所以他指定的规则是：不允许任何的取巧技法。限制能量无限流。
这么一来，舒羽最擅长的“大挪移”无法使出，他的澎湃内劲也无处可使，在决战之中，自然也就受到不少限制了。
“大师，那这场仗没法打了啊，我怎么才能打得赢？或者，是不是打输了也没关系，我就可以脱离幻境，重归现实了？”舒羽悻悻道。
“不，一旦你在幻境中死了，你在现实中也会死。虽然不是肉体的死亡，但却是精神上的死亡，俗称的：植物人。”
“靠，我才不想成为植物人啊，等下被牛羊吃了怎么办？”
这个人，便是在极端危急的环境中，也还不忘耍宝。
“……”阿格隆有些无语了。
“其实，要战胜敌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唯有踏破虚空，方能得证大道，你明白吗？”
“踏破虚空，得证大道？这什么鬼？大师，你能把话说清楚点吗？大师……大师……”
舒羽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那后背的掌力一推，已经摇摇晃晃的，再次站到了船舷边上。
面前，依然是那几个人的猛烈扑击。
“唯有踏破虚空，方能得证大道？”“唯有踏破虚空，方能得证大道？”“唯有踏破虚空，方能得证大道？”……
舒羽脑海里不断地回旋着这几句话，看来，这个阿格隆他是不能说透，因为一旦说透，他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拒绝掉。看来，只能靠自己来顿悟了。
可是，该如何才能做到踏破虚空呢？
眼前，桨影、刀影、蛇影交织在一起，渐渐成一张巨网，他感觉自己便是网中的一条可怜虫，正被这巨网收去了。
如何才能踏破虚空呢？舒羽蓦然想起佛教中的一个著名的公案。当时五祖弘忍座下有神秀和慧能两大弟子。
神秀做佛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但此偈被视为只为登堂，未曾入室。
后来慧能另做了一偈，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见了，马上于深夜召见了慧能，试以禅学造诣，传之以衣钵，自此，禅宗佛教在南方发扬光大了。
“本来无一物，本来无一物！是啊，既然一切皆空，何来踏破虚空之理？”舒羽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