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破绽
慕云楚看我说这话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多问，立刻拿出手机来给他认识的警察打了个电话。说完了以后，挂了电话，他才问我：“婉婉，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跟他们绕弯子了，直接道：“其实一开始他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直没想起来，就是刚才，你拍我的一下，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给了我启发。”我顿了顿，继续道，“医院里面工作的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身上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可是那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人身上却只有古龙水的气味，没有消毒水味，我想，他肯定不是这个医院里面的医生。”
“这你都闻出来了？”韩少文有点惊诧的看着我。估计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注意到。
我点点头道：“我们从住院部的五楼下来就碰到了那个男的，刚到楼底下徐苗苗就跳楼自杀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虽然我不敢确定徐苗苗的死跟他有关系，但是这个男的肯定有问题。”
我这么一解释，慕云楚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同时他也表示疑问：“不过，你们刚才也说了，只是和那个男的擦身而过，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医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怎么找？”
韩少文回答：“用排除法应该不是那么难，首先可以确定是个男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不胖不瘦。”
我补充道：“左手戴着一款看起来很贵重的手表，留着清爽的短发，还有，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如果再被我闻一次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能认出来。”
“好，那你们两个先留下来，协助警方找人吧。”
慕云楚说着，把我们两个带到了警察那边。
医院目前已经封锁，不让人进出，警察调出了医院走廊里面的视频监控，发现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那个时间段的画面根本没记录下来。
因为医院最近有点忙，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人注意到穿白大褂的男人，估计都以为他是医院里面的医生。男人也是认定了这一点不引人注意，所以才乔装成医生的模样。
毕竟这里是医院，封锁的时间不能太长，警察立刻对普通病房以及医院里面的医生进行了筛查，最后找出了十几个和我们口述的身体特征比较相符的男人，不过最后确定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找不到？难道那个男的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或者说，医院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忽视掉，没有去找的？
“等等！我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我惊叫起来道。
“什么地方？”慕云楚看着我问。
“医院有一个地方，正常人都不会去的，而且也是最容易被忽略掉的。”我笃定道，“太平间！”
“没错！”韩少文在旁边附和的点点头道，“我们确实忽略掉了太平间。”
我们三个人于是跟着四个警察一起，去到了太平间。
那里面冰冰冷冷，死一样的寂静，几乎每一个抽屉里面都用尸袋装着一个冰冻的死人。
死人和活人其实是很好认的，身体的僵硬程度，气色包括呼吸，所以如果想装作死人躺在这里，基本上一眼就会被看穿。
为了防止嫌疑人逃脱，两个警察站在门口守着，由慕云楚和另外两个警察亲自拉开抽屉，打开尸袋给我和韩少文看。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左右的抽屉全都打开以后，我们仍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此时此刻，不光是警察，连慕云楚都隐隐有些怀疑：“婉婉，你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有一个假扮医生的男人进来过？”
“当然是真的，一个大活人我怎么会看错！”我有些不快的反驳，就算我一个人眼花，韩少文也是看见的，怎么可能两个人都眼花。
慕云楚没再多说什么，转头跟警察解释了几句，然后道：“估计那人很是狡猾，在我们封锁医院的时候就已经逃出去了，看来想找到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着，便和警察们一起走出了太平间。
我想来想去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当时徐苗苗跳下来以后我和韩少文一直就在楼梯口，没有看到有这样一个人离开过，我确信他肯定还在医院里面。
怎么会找不到呢？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我自顾自的想心事，走的稍微慢一点，就在我前脚刚要踏出门口，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硬生生的拉了回去。同时太平间的门嘭的一声合上，从里面被反锁。
慕云楚和韩少文虽然反应很快想要冲进来救我，但是到底晚了一步，被拦在了门外。
我惊恐不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太平间里面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怎么会凭空伸出一只手来？难道是诈尸么？
“别怕，我是人，不是鬼。”耳边响起一个男子含着笑意的声音。我正想撇过脸去看看对方的长相，那男子不慌不忙的道，“我劝你最好别好奇我的长什么样子，不然我就只能杀人灭口了。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毕竟你不像徐苗苗那么的愚蠢和无知。”
我真不知道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徐苗苗的事情果然跟他有关系了！
门外，韩少文，慕云楚还有几个警察正在想办法破门而入，但是太平间的门材质比较特殊，短时间内是很难用蛮力撞开的。
“其实我要是想走，你们根本找不到我，但是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破绽的？”男子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完全不在意门外的动静，更不惧怕警察。
他说完微微松开的嘴，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死死的揣着拳头，不敢去看他的样子。我知道他说的话肯定不是在吓唬我的，万一我看见了他的长相，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你身上的气味和医生不太一样。”我紧张得要命，说话结结巴巴的。虽然这个男人说了不想杀我，但跟着一个具有威胁性的陌生男子单独呆在太平间里，恐惧感是难以名状的。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你说说。”男子好像对我说的话挺感兴趣的。
“就是……就是，你身上只有香水味道没有消毒水气味……这个不太正常。”我舌头有些打结。
“原来是气味暴露了我自己……我竟然还不知道。”男子悠悠一笑道，“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你发现了，不错不错，我还以为医院里面没有人知道我来过。看来以后，我还是不喷香水比较好。”他顿了顿，又道，“薛婉婉是吧，你挺有意思的，我要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么一个破绽，所以作为回报，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真……真的？”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门外警察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外面肯定也是警力戒备着，他居然还有闲心思跟我在里面聊天？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肯定算数。”男子大概是看我挺老实的，没有回头看他的脸，也不再用手捂住我的嘴，任由我自由活动。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徐苗苗是自杀还是你杀的？”我壮着胆子问了这么一句，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噗嗤——”男子听完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很搞笑的一个笑话，“薛婉婉，你果然挺有意思的，我没看走眼。你不光聪明，还不怕死，竟敢问我这种问题！不过，既然我答应你的，说到做到，回答你好了。”
他顿了顿，伸出冰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刮着我的脖子，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都能划开我的喉咙和血管……我死死的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
“没错，徐苗苗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她解脱而已。”男子语气很平淡道，“难道你不觉得，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干脆？”
“是你！真的是你！”我心里涌起一股怒气，死死的揣着拳头道，“可是生命是徐苗苗自己的，你怎么知道她是生不如死？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活下去？你凭什么为她做决定？”
“你也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想死呢？”男子不冷不热的反驳我的话。
我顿时语塞，可是一想到徐苗苗的父母痛失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心就揪着疼。就算是为了恪尽孝道，报答父母给予的生命的恩情，她也应该努力活下去。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男子大概是看到门就要快被警察撞开，打算找机会逃跑。
“等等！”我在关键时刻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忙叫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徐苗苗现在生不如死？你怎么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这件事除了我，估计只有张子墨和徐苗苗本人知道，我并没有告诉第四个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笑了一声，留下一句：“别急，以后有机会还会见面的。”然后就直接把我给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