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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钰一开口,北齐官员和唐少卿齐齐皱起了眉头,一脸诧异的看向他,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尤其是唐少卿,他瞬间便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皇太后,却见她神色愤怒,似乎气急,找不到反驳的借口,顿时明白过来,容钰的话可能是真的。
  而北齐皇太后此时却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保养良好的纤白手指指住容钰,嘴唇抖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蛇打七寸,当年知道她身份的人大多数已经被她灭口了,到现在即使偶尔有个别人知道,也早就将这件事悄悄的烂在肚子里,准备带到棺材里去了,谁还敢提她的这个身份?
  当年北齐先皇皇还是皇子的时候,迷上了青楼的一个头牌,那时候那头牌名气非常大,引得皇家贵族公子纷纷前往,不过她却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后来,有位贵人将她长期包养了起来,谁都不知道那贵人是谁,却听说那人来头不小,之后那头牌便不再到前头来卖艺,专心跟着包养她的人。
  再后来,那头牌突然患了怪病,之后便一病不起,短短数日之内就暴毙而亡,这件事当时在京城广为流传,人们纷纷感叹红颜薄命的同时,也心殇她的离世,却不知道北齐先皇为了她居然改换了她的身份,先是让她神秘的暴毙,之后再将她改头换面,让她成了朝中某个告老还乡的文臣之女,最后将她接进王府。
  这女子也相当有手段,入了王府之后因为本身也有些才能,又能和北齐先皇弹琴作画,听他说一些朝中之事,而且经常对政事能有一番独到的见解,慢慢的在王府中也越来越受宠爱,先皇登基后便立即升了她的位分,入了后宫后,她便慢慢的排除异己,最终被当上了皇后。
  若但从北齐皇太后的个人经历来看,她也算一个风尘奇女子了,否则在这样的时代,一个青楼女子一步步登上后位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当时先皇和皇太后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暗中进行的,又小心谨慎,所以在改头换面之后,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只有二人的侍卫和丫环几个心腹之人。
  等她入住后宫当了皇后之后,曾经做过青楼头牌的事便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她暗中将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所以如今连唐少卿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容钰突然开口说出这件事来,她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她自己都快要忘记这段往事了,没想到在登上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之后黑历史被人当着朝中官员和自己的儿子的面翻出来。
  北齐官员面面相觑,一个个额头上冷汗直冒,几个陪席的官员恨不得自己今日生了病没有上朝,也没遇到纳兰云溪和容钰这两尊煞神,若如此也就听不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了,北齐皇太后居然是当年京城名噪一时的青楼头牌?
  这下他们这些无意中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不知道过后会不会被她以什么罪名处死,能让他们安然的告老还乡就已经不错了,皇天后素来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否则也就不会在先帝驾崩后还能和新皇势均力敌,妄图想要操纵朝堂,操控新皇了。
  空气中顿时陷入了沉闷,北齐的官员各个都低头擦汗,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波,看大尧女皇这般模样也不是个省心的,二人这般对上,恐怕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来。
  “哈哈,这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在小瞧朕的身份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曾经当过妓女?朕的身份就算再不济,就算真的是东陵安宁候纳兰康的亲生女儿,是庶出,那也比你曾经在青楼里当过头牌,当过千人枕万人睡的妓子强吧。”
  纳兰云溪听了容钰的话也颇觉得意外,她也不知道这北齐的皇太后曾经居然还当过青楼的头牌,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她也不了解,但容钰既然说了出来,那必然是确有其事,他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
  所以她立即就心领神会,有他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哪怕是将他北齐后宫搅个天翻地覆,也自然有人和她一起扛,于是底气顿时就来了,她忍不住满脸嘲讽的故意用恶毒的语言刺激着她。
  她心里也明白既然她从一名青楼女子当上了皇后又到权势通天的皇太后,那当初的身份应该是清白的,但既然有青楼的名声,那她要怎么说那都是可以的,她是故意那样说,只是为了刺激她,让她气怒抓狂而已。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诋毁哀家?你们真的以为我北齐是你大尧的附属国么?我北齐皇宫是你们随意进出,可以随意诋毁辱骂人的地方么?今日你若不给哀家说个清楚,那就别想离开北齐的皇宫,若你们执意挑起两国的战争,哀家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皇太后果然恼羞成怒了,她没想到纳兰云溪身为一国之君,嘴巴这么毒,居然能说出妓女这样的话来,哪有半点大家小姐的风范,活脱脱的一个市井泼妇样,而且她的短处被揭,她当着她们的面便这样奚落她,若是被外人看到,哪里能看出半点她是大尧女皇?
  所以目瞪口呆的站了半晌,皇太后才脸红气粗的说出这番话来,听她话中的意思,今天不仅不会放了秋蕊母女,似乎还要将纳兰云溪和容钰也拿下。
  “奉陪?你只是个后宫里的太后,北齐皇帝还站在这里,岂能由你做主?朕来北齐是公开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的,能够得上资格和朕对话的只有北齐的皇帝,你,还不够资格。”
  纳兰云溪继续公开打击她,从方才唐少卿和皇太后二人的表现来看,皇太后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唐少卿的皇位,任何事太过了就不好了,也许唐少卿现在翅膀还不够硬,还没到了真正和她撕破脸的时候,那她这次刚好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相信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北齐皇宫了,这样的一段黑历史,对一个位高权重的女性掌权者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今天之后,唐少卿的皇位恐怕也能更加的牢固了。
  “你……来人,将这二人给哀家拿下。”
  皇太后被纳兰云溪刺激得心脏都快抽搐了,她苦心瞒了那么多年的黑历史,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天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当过青楼头牌的身份了,可没想到今日却被容钰三言两语的就给抖了出来,而且看这些大臣们的眼神,八成是信了。
  若今天说这话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一个无名小卒,估计就算她不开口分辨,这些大臣们也不会相信,可恰恰说这话的人是容钰,大名鼎鼎的东陵国师,如今又是大尧的国师还是女皇的皇夫,他的话一言九鼎,无论有没有证据只要说出来,那就有人信。
  “母后,这是儿臣请来的客人,您这也太不知礼数了,儿臣竟然不知道,母后曾经还有过那样的身份,既然母后那般的身份都入了宫做了皇后甚至太后,那阿蕊最起码身家清白,您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她入宫?”
  唐少卿适时的抓住了时机开口质问道。
  这些年皇太后的势力越来越大,之前他和其他两位皇子党争之时,太后虽然全力助他夺得了皇位,但他心里也明白,她这么做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总有一天要操纵朝堂,将他当成傀儡。
  如今选妃一事她极力反对秋蕊进宫,其实最终原因还是怕他立她后的话,从此和大尧的关系便亲近了,毕竟秋蕊对大尧对纳兰云溪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她开口求助大尧,纳兰云溪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她才找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阻止他娶她,还不惜提前抓走秋蕊母女来个釜底抽薪,让他的愿望落空。
  这下容钰说出了这件事,她曾经当过青楼头牌的事恐怕要传出来了,就算朝臣们嘴上不说也都心知肚明,那以后她再想壮大实力干涉朝政,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了,所以,他觉得,这时候他可以和她摊牌了,而且,等今天的事一过,他便可以开始慢慢的将她的势力都剪除了。
  “少卿,你……你怎么和哀家说话的?你的教养和气度呢?哀家从小将你养大,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皇太后见唐少卿如暗中蛰伏已久的猛虎般,瞬间就想要要她,顿时有些心慌的开口训斥道。
  “母后,您干涉朝堂已经很久了,身为后宫之主便应当打理好后宫的事就好了,其他的事以后您还是不要关心了,今日选妃之事儿臣已经和朝中大臣商议过了,阿蕊儿臣是一定要接进宫的,还请母后将秋蕊母女交给儿臣,至于大尧女皇和国师,是儿臣专程派人请来观礼的,而且,若是可能,儿臣还要大尧女皇和国师为儿臣和阿蕊做证婚人。”
  唐少卿此刻手中有了太后的把柄,便不再畏惧于她,对于她的训斥也不搭理,而他的话却硬气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联合外人来对付养育你这么多年的母后么?你忘了这些年是谁扶持你一路登上皇位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居然让你和哀家对着干?”
  太后心中越来越慌,她自己也知道,一旦她做过青楼头牌的事被传了出去,那她以后在北齐皇宫中便再无立足之地,不仅是朝臣们会一致抵制她,就算后宫中的这些太妃太嫔们也会暗中嘲笑她,所以,她此刻已经如一只纸老虎般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说话也没有了方才得嚣张气焰了。
  “母后,你若是专心打理后宫,不再干涉朝堂,那以后儿臣自然会孝顺您,我们母子还是如以前那般,上慈下孝,若是母后非要插手朝堂,就算儿臣不说什么,恐怕朝中众臣也不会答应。”
  唐少卿这话已经是*裸的威胁了,太后听了顿时退了几步,伸手指着他哆嗦了半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门外突然有一宫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跪下来向太后和皇帝行礼后禀道:“皇上,秋蕊姑娘和秋老夫人找到了。”
  唐少卿闻言立即摆了摆手道:“快将她们带进来。”
  她们被太后抓走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刑,后宫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一些能令你受尽苦楚却没有任何伤疤的刑罚是很可怕的,这同时也是纳兰云溪担心的,她一听这宫人来禀报,便知道流觞和清泉找到了秋蕊母女,这下她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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