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一网打尽

  安宁侯府虽然不是顶级皇亲国戚,但也是上等贵族之家,安宁候在的时候每日里也有人前来拜会,可是如今这里门可罗雀,一片寂静,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纳兰云溪方才到了外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侯府的不同寻常。
  虽然自己出嫁后除了回门那日再没回来过,但是侯夫人也被逐出府了,如今安宁候也下了狱,就算朝中往来的人少,那也不至于成了这样,一点人气都没有,况且,她还和四姨娘吩咐过,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去国师府通知她。
  可是,看如今这守门人的态度,侯府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四姨娘和老夫人为什么都没有派人通知她?
  她见那守门的人向里跑去,心中愠怒,迈步往里走去,何嬷嬷听了她的话此时也不必在隐藏身份,施展轻功飞身而起,两个起落便到了方才那人的面前,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接着在他膝窝一踢,便将他踢得跪在地上。
  纳兰云溪几步赶了过去,站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眼,见这人看着眼生,并不是她在侯府时的下人,那时候虽然是四姨娘掌着家,但侯府的下人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这号人。
  “你是哪里来的?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她见那人脸色有些惊惶,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我……我是府中新来的下人,我……”
  “啪……”
  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不等他说完,何嬷嬷便上前一步又甩了他一耳光,然后厉声喝道:“狗奴才,居然不自称奴才,还自称我?你是哪里教出来的下人?敢这般和姑娘说话?”
  那守门的人被何嬷嬷夹着内力甩了一耳光,顿时眼冒金星,头晕耳鸣,鼻子上瞬间就流出了鲜血,他这才知道惧怕,颤抖着身子磕起头来。
  “姑娘饶命,奴才错了,奴才做了。”
  “你方才见我们敲门,跑什么?可是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云溪见这人被吓成这样,趁势严厉的开口问道。
  “姑娘,奴才……奴才因为是刚来的,并不认识姑娘,想去为姑娘通报。”
  这下人支支吾吾的一脸慌张的说道。
  “你去和谁通报?”
  纳兰云溪见他眼神闪烁,就知道他必然不是向老夫人和四姨娘通报的,她可以肯定这一点。
  “向……向……”这人虽然吓得厉害,但还是犹豫着不肯痛快的说出来。
  “嬷嬷,你立即去老夫人的房里看看出了何事,我去四姨娘那里。”
  纳兰云溪见这人支支吾吾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暗道看来她今日来得正是时候,一定是有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不再问他,扭头向何嬷嬷吩咐道。
  “是。”何嬷嬷应了一声,便飞身而去了,她此时已经不必再隐瞒身份了,所以施展轻功匆匆去了。
  “夫人,这样的奴才还留在府中做什么?回了老夫人将他撵出去罢了。”
  翠竹见那守门人此时还跪着不动,忍不住开口愤愤的道。
  “哼,那是一定的,我们去四姨娘那里。”
  纳兰云溪冷冷的看了一眼跪着的那人,不再搭理他,转身和翠竹快步往四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她知道若是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早到片刻也可能制止一场祸端,所以争分夺秒的先往她的院子中去。
  因为四姨娘如今是侯夫人了,所以无论有什么事她那里应该最先能知道,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差,所以才选择让何嬷嬷去老夫人那里,自己去四姨娘那里。
  还没到四姨娘的院子里,远远的便听到哭喊声夹杂着哀求怒骂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一惊再也按捺不住,无意中施展起了武功,几步就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前。
  这几日容钰每晚用蛊虫解毒,她也夜夜陪伴,练习武功,虽然成效不大,但也有所提升,只是不如人家专心致志一心习武之人提升快,她整日里思虑过多,想的也多,所以便没法专心做一件事,也不可能一心一意的练习武功了。
  好在容钰也不用她能学会多厉害的武功,只要能像苏玉落那般着重练习轻功,遇到什么事有逃命的武功,便满足了,所以她也没压力。
  一进四姨娘的院子,纳兰云溪眼睛迅速扫过全场,便见院子的中央放着一把椅子,纳兰云尘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掰着手指头,而四姨娘却跪在中央被两个侍卫拽着双手直直的拉开,还有两个婆子一个站在她身前,一个站在她身后,每人手中举着一块板子。
  她的整个腹部袒露出来,那两个婆子正一前一后一下一下的用板子击打四姨娘的腹部。
  而院子中四姨娘的贴身丫环也全部鼻青脸肿的被几个婆子和丫环控制着,她们凄厉的哭叫着向纳兰云尘求饶,求他饶了四姨娘,而纳兰云尘的身边还站着纳兰云烟。
  四姨娘的身前,纳兰云依小小的身子本来是颤抖着在哭泣,但她看到四姨娘哀戚的眼神后猛地扑在她的肚子前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肩膀,板子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尽数打到了她的身上。
  还有纳兰云心和三姨娘,三姨娘畏畏缩缩颤抖着一言不发的立在纳兰云烟的身旁,而纳兰云心却跪在纳兰云烟的面前,抓着她的衣襟苦苦哀求她,让她放过四姨娘……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惨烈血腥,纳兰云溪自穿越以来还没见过像今日这般血淋淋的恐怖场面,不用问就知道,纳兰云尘这是伙同纳兰云烟强势反击,想要掌控侯府了。
  如今老夫人那里也一定被人控制了,纳兰云尘这头白眼狼终究还是要背叛侯府,和纳兰和一家联手了。
  这一点想也能想得到,否则为何纳兰和一家迟迟不肯离开京城到雁门关去赴任?她这段时间没关注侯府,也许便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然他们死灰复燃,暗中筹谋这件事,而最终在今日发难。
  “住手……”
  纳兰云溪一声怒喝,一个箭步便冲进院子里,直奔四姨娘身前,那两个婆子发了恨,正打人打得爽快,突然间纳兰云溪冲了进来,而且只是带着个丫头,想来也不足为惧,更加没工夫多想纳兰云溪如今的身份和身后的靠山,冷笑一声非但不停她的话,还扬起板子挥向已经冲到纳兰云依身前的云溪。
  “大胆狗奴才,你这是在找死……”
  纳兰云溪见前面杖责四姨娘的那婆子跋扈得厉害,扬起板子朝自己打来,眉目一凝怒喝了一声,胸中激愤喷涌而出,一股气流自动从腹中升起,流入全身经脉,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暗道看来自己这几日的功夫并没有白练,即使她总是在打酱油,但武力提升卡里的功夫只要练习就会事倍功半,她的内力好像运用更加自如了。
  耳边风声呼呼,眼看着板子已经到了面门之前,若是以前不懂武功的自己,这一板子下来,她估计就会头破血流了,但是如今,她可不能让她如愿。
  内力瞬间涌现,击中在手掌上,她迎着挥下来的板子伸出手逆势而上,一把抓住那板子的前沿一扭一转就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她将板子正过来拿在自己的手中,反手一挥,像那打人的婆子挥去。
  这一板子他凝聚了内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挥出,夹杂着满满的怒气,那婆子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武功,惊慌之下伸手一挡。
  “啪……”板子重重的打在了那婆子的身上,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她的手臂生生的被纳兰云溪这一板子打断了,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她整个人向后飞起来,飞出六七丈远才“嘭”的一声撞在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树上,又落了下来,落在地上。
  那婆子只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一落地就昏死了过去。
  纳兰云溪这一招几乎使出全身功力盛怒之下而出,威力也不可小觑,一招得手,她将手中的板子扔在地上,顺势抓住四姨娘身后的那婆子手中的板子,此时那婆子被她突如其来的打断已经呆住,然后也和方才的婆子一般,将她一板子挥了出去,带着凌厉的劲风。
  那婆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高高的飞在了半空中,她尖叫着一直向后飞去,这一招纳兰云溪却失了准头,将她打得高了些,只听“扑哧”一声,她色身子装在海棠树的树杈上,被凸出来的枝桠穿过肩胛骨直接钉在了树上。
  可怜那婆子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也如先前那婆子般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纳兰云溪先声夺人突然发威,将两个施刑的婆子打残,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院子中的人顿时都怔愣了片刻。
  而纳兰云溪趁着这个空档已经一把抓起自己身前的纳兰云依,再看四姨娘,只见她的身下已经血红一片,流出一滩鲜血,她震惊之下又气又怒,朝拉着四姨娘手臂的那两个侍卫喝道:“松手。”
  那两个侍卫也被她突然发威震得懵了,待听到她的怒喝才回过神来,见她一脸煞气,气得脸色铁青,顿时抬眼看向纳兰云尘。
  此时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以及其他人也回过神来,见她突然来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那两个侍卫见纳兰云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显然也是很意外她为什么会突然来,见他没下命令,在纳兰云溪的眼神逼迫下和刚才的气势震慑下,不由自主的齐齐放开了手。
  正在这时,何嬷嬷也施展轻功直接飞进了院子里。
  “嬷嬷,将这里的这些人全部都控制住,使出你所有的功夫,无论如何,都别让他们跑了,待会儿我再处置他们这些人……”
  纳兰云溪见何嬷嬷来了,顿时一喜,她知道她的武功此时在这里是最高了,纳兰云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和这些侍卫加起来也顶不上她一个,如今她要先看看四姨娘,看看她的孩子怎么样。
  “是,夫人。”何嬷嬷说着将院子的大门一关,然后抡着她方才拿过的板子站在门口,架势十足,若是有人想从这里出去,得先问问她手中的板子。
  纳兰云溪见她来了放下心来,此时她也无暇问老夫人那边的情形,她和翠竹合力将奄奄一息的四姨娘扶着回到房间。
  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确实是她回来了,纳兰云烟依然不改往日的脾性,几步走过来拦在她身前,对她怒喝道:“纳兰云溪,你少管我和哥哥的闲事,你都是出了阁的妇人了,娘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今儿我和哥哥可是光明正大的要灭了这个野种,祖母那里我们都通过气了,你想怎么样?”
  “滚……”纳兰云溪看了一眼纳兰云烟那副样子,忍不住一脚踢在她膝盖上,然后怒喝了一声。
  翠竹素来彪悍,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她听了纳兰云溪的话,也知道了她的态度,随即也伸手在纳兰云烟的胸前一推,直接将她推得向后跌倒,摔了个趔趄,然后让开路来,她俯身背起四姨娘几步走到了屋子里。
  “大胆,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推我,你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纳兰云烟揉着屁股爬起来,一边怒骂着翠竹,纳兰云溪一转身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个破烂货,勾引我表哥不成,被人破了身子,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如今在侯府还不安分,你的禁足可解了?你以为我不在这府中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么?你和你哥哥一个贱货,一个野种,狼狈为奸能做出什么好事来,等我稍后再收拾你们。”
  说完之后她又看向何嬷嬷,怒声喝道:“嬷嬷,如今也不必手下留情,拿下纳兰云尘兄妹二人,其余人谁敢反抗,打死了事。”
  “是。”何嬷嬷应了一声,将大门闩上,然后身子一扑便飞向纳兰云尘,二话不说,便出手擒拿他。
  纳兰云尘见纳兰云溪一回来就指手画脚,想要做侯府的主,顿时也怒了,他一直何嬷嬷怒声说道:“狗奴才,没想到你居然会武功,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看本公子今日捉住你剥了你的皮。”
  说完后也飞身而起,和何嬷嬷站在了一起。
  纳兰云烟见何嬷嬷和纳兰云尘打了起来,而纳兰云溪却将四姨娘抬进了房中,不由得焦急万分,其实纳兰云溪方才来的时候对四姨娘行刑才刚开始,也不知道将她的孩子打下去了没有,又知道纳兰云溪会医术,生怕她救下四姨娘的孩子,想要跟进来,却见翠竹已经堵在了门口,怒目瞪着她。
  “姨娘,姨娘,你醒醒,你觉得怎样?”
  纳兰云溪将她放在榻上,不再有所顾忌,一把撩开她的衣衫下摆,就要查看她的下。体,却被已经神志不清的四姨娘拉住了手。
  “姨娘,是我,我是云溪,我回来了,现在,我要救你,你放开手,听话……”
  纳兰云溪暗道她的潜意识里肯定是怕有人要害她的孩子,所以就算昏迷却让然伸手阻挡着靠近自己身体的东西。
  四姨娘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话,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纳兰云溪,见真的是他,不由得眼泪婆娑的沙哑着声音道:“云溪,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姨娘放心,我现在就是要救你的孩子,你下面见红了,我要看看现在如何了,你千万不要拒绝我。”
  纳兰云溪一边轻声软语的安抚她,以防她情绪过于激动,一边麻利的撩开他的衣衫,将她的衣裳渐渐的脱了下来。
  而她来了之后,纳兰云依和云心顿时如见了救星,纳兰云依虽然被那施刑的婆子打了几板子,却也撑着小身子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然后哆嗦着跪在榻前,伸手握住四姨娘的手,颤声说道:“三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娘,救救弟弟啊。”
  “云心,快去烧热水,我要给四姨娘清理伤口,看看孩子是不是还……有救。”
  纳兰云溪拉开他的下。体看了一眼,心沉了下去,心中默默祈祷,期待这孩子能坚强些,能撑得再久些,自己才好救他。
  如今的伤势一切只看天意了,若是这孩子命硬,她也许可以救他一命,否则,孩子保不住的可能性很大。
  如今四姨娘的这一胎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孩子已经成型,会动了,不知道她腹部被打了几下,自己能不能救得下他,完全要看天意了。
  纳兰云心见纳兰云溪来了,顿时心中大定,她擦了一把眼泪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水来了,此时四姨娘的下。体仍然不断在流血,纳兰云溪的心里也在滴血。
  她麻利的给她消了毒,净了身,然后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囊,从里面掏出手术刀,此时四姨娘腹部被击打,已经引起了宫缩,她只能试试环扎术是否能保住孩子了。
  上一次她给皇后就是用的环扎术保住了胎儿,但这次,她真的没信心。
  纳兰云依虽然人小,但是也撑着受伤的身子站起身来帮纳兰云溪,此时外面何嬷嬷和纳兰云尘的战斗已经结束,纳兰云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恨纳兰云尘的狠毒,故意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之后才用绳子绑了他。
  随即他将纳兰云烟也绑住了,纳兰云烟嘴里不断的叫骂,何嬷嬷塞了一块帕子在她嘴里,才制止了她的叫骂。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一被何嬷嬷制服,那些下人们便纷纷跪了下来,齐齐开口求饶,何嬷嬷却也没搭理他们,只是让他们在院子中跪成一排,等着纳兰云溪的发落。
  屋子里,纳兰云溪在一番努力施救之后,又在她的身下缝了两针,血终于是止住了,但是,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她医术高明,但四姨娘的腹部受到重击导致产生宫缩,这这个时代,她没法立即就配出缓解宫缩的药。
  要不是她来得及时,纳兰云依又一直护着四姨娘,那胎儿肯定当场就会被活活打死然后流产,若真的那样,那也必然一发不可的引起大出血,那不仅孩子会没命,连她也会当场丧命。
  这样的堕胎法她以前在一些历史文献中看到过,在一些宫廷争斗里看到过,是最为残忍的堕胎方法,而四姨娘此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有了生命迹象,他们这样为她堕胎,远比灌下一碗堕胎药要痛苦的多,这样的刑罚简直是惨无人道。
  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用这样的法子为她堕胎,不仅是想要她流产,而且还想要她的命,想让她们母子共赴黄泉……
  纳兰云溪一边想着一边替她最后清理了伤口,随即又开了些缓解宫缩的汤药,派翠竹亲自去抓药,无论如何,她已经尽力了,能不能保住孩子,还要看她的造化,看她的情绪能不能稳定,若是她能控制得住情绪,那还说不准能保住这个孩子,万一她醒来情绪太过激动,使宫缩更加厉害,那也许还会流产。
  做完这些,她给四姨娘盖了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又让纳兰云依将她的贴身丫环叫进来,吩咐丫环好生照看四姨娘,之后便和纳兰云心云依姐妹俩出了房间,因为她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究竟为什么要这般对待四姨娘。
  出了院子,她看了一眼院子中跪着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抬眼看向何嬷嬷。
  “夫人,二夫人在老夫人的房里,老夫人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她听老奴说你来了之后,叫老奴来叫你去她的屋子,她……”
  何嬷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她好像身子不大爽利,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楚,比起以前来身体差了许多……”
  “什么?你说二夫人在她的房里?这就是了,这一定是他们合谋好的,祖母看起来不大好,恐怕也不是偶然……”
  纳兰云溪听了之后几步走过去坐在方才纳兰云尘坐着的那把椅子上,然后看着院子里跪了一圈的下人,以及被绑了的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
  “纳兰云尘,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恶毒,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和纳兰和一家合谋祸害侯府一众老幼妇孺,可想过自小将你养大的安宁侯府?你可想过自小疼爱你的祖母?”
  “哼,纳兰云溪,你少在这里指手画脚,如今这侯府,轮不到你来做主,况且四姨娘肚子里怀的只是个孽种,并不是我侯府的孩子,我这么做只是在替侯府除去祸患,保住侯府的名声而已,而起这件事我已经向祖母说明,这侯府毕竟还是她老人家做主的,轮不到你。”
  纳兰云尘虽然跪着,却梗着脖子不服气的争辩道。
  同时他也打量了一番纳兰云溪,见她成亲后身子丰腴了些,脸色也红润有光泽,比以前更加出挑明丽了,身子也长高了些,看起来窈窕秀美,再加上她落落大方的举止,有种不可方物的美丽,比起在侯府的时候蜕变了许多。
  “孽种?你是在说你自己么?若是你的身份传出去,才会让侯府名声扫地,四姨娘怀孕的时候御医来把过脉,确定了她坐胎的日子正是侯爷频频去她房中的那段日子,怎么肯能是孽种?恐怕是二老爷听到了四姨娘这一胎是男胎的风声,所以才和你合谋想要害了她母子吧,而且,你和纳兰云烟这般作为,是不是想将四姨娘母子打死,然后再气死祖母,重新将你那水性杨花的娘接回来,和二夫人一起侍奉二老爷,一家子人开诚布公的生活在一起?”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愤怒,恨不得将纳兰云尘也杖责而死,说话也半点不容情,什么话恶毒就说什么话。
  “你……你……你这小贱人,少胡说八道。”
  纳兰云尘似乎没料到她口齿这般伶俐,瞬间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不是胡说,你我心知肚明就好,难道是上一次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想再尝尝我的手段么?”
  纳兰云溪瞟了他一眼,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说道。
  “你……你这小贱人,别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纳兰云尘听了她的话顿时想到了上次在安亲王府的时候他对纳兰云溪做的事却反被她刺伤,那件事被他引为奇耻大辱,如今纳兰云溪还这般提起,他不由忍不住怒声喝道。
  “哼,有朝一日?可惜,你已经等不到那一日了,这一次,我要将你们这些人渣一次性全部铲除,不会再容情。”
  纳兰云溪看了一眼纳兰云烟呜呜咽咽的声音,她的嘴被堵着,想来也是在骂她,她如今才不会听她说任何话,让她说一个只都显得多余。
  “你什么意思?”
  纳兰云尘听了她的话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以后再也没法祸害人。”
  纳兰云溪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看向纳兰云心和云依问道:“云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纳兰云心直到此时还惊魂未定,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听了纳兰云溪的问话,才走到她的椅子前,双腿一弯,跪在地下,抱着她的双腿大哭起来。
  纳兰云依见此情形也几步走过来,扑倒她的怀中叫了一声“三姐姐”和纳兰云心一唱一和的哭了起来。
  纳兰云溪知道她们二人今日受了惊吓,见此情形只好伸手在她们的背上拍着安抚她们,二人哭了好久,纳兰云心才渐渐的止住了声音,又呜呜咽咽的哽咽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开了口。
  “三姐姐,若不是你今儿来的及时,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接着她就和纳兰云溪说起了今日的事,原来纳兰云朵近日和裴将军府的二公子裴欢定了亲,纳兰和一家因为这件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京城,纳兰和又上书皇帝,说因为要操办纳兰云朵的亲事,请求皇帝延长让他们离开京城的日子,等纳兰云朵成亲之后再去雁门关上任。
  皇帝本来就有些后悔因为听了纳兰康的话将纳兰和贬出京城,所以便答应了纳兰和的请求,纳兰和一家这才留了下来,迟迟未离去。
  今儿一早,四姨娘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刚好一名太医在老夫人房里给她诊病,老夫人让那太医给她也开些安胎的药,那太医答应之后便给四姨娘诊了脉,开了安胎药,并当众嘱咐四姨娘说前三个月胎儿甚是脆弱,要好好休养。
  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姨娘此时早就怀孕有五个多月了,而这太医却说前三个月,这怎么可能?
  四姨娘当时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那太医可能是诊错了脉,她明明怀孕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而且当初纳兰云溪和太医院的老太医都给她诊过脉确认了,还确定她这一胎是男胎。
  她这番话却将那太医惹恼了,当即就气得走人,之后四姨娘也没怎么在意,去处理府中事务,如今她有了身子,府中的事都是由纳兰云心和纳兰云依帮着处理的,老夫人最近犯了头疼病,也不怎么管府中的事了,都交给了她管理。
  四姨娘在纳兰云心和纳兰云依的帮助下处理完府中的事之后回到院子中,只见纳兰云烟突然带着人冲进了四姨娘的院子中,二话不说便将她的丫环打了一顿,之后纳兰云尘也带着侍卫来了,他和纳兰云烟一唱一和说太医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月不到,按照这个计算的话她是在纳兰康下狱后才有了身孕的。
  四姨娘自然没想到他们兄妹二人会突然发难,污蔑自己,所以拒不承认,而他们也根本不要她的承认,直接就命婆子用那样的方法为她堕胎,也有了纳兰云溪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而纳兰云心和纳兰云依求饶的时候,纳兰云烟放言以后侯府当家做主的便是她和纳兰云尘了,让她们识相点,否则就将她们二人卖到青楼去。
  等纳兰云心哭着说完事情的经过,纳兰云溪心中的愤怒之火重新被点燃起来。
  “哼,那太医必然是和她们串通好的,祖母也是,她怎么老糊涂了?这样的事她也能相信?当初我和王太医一同给姨娘诊过脉的,而且还确定她肚子里的是男胎,她怎么能听这个太医瞎叨叨?”
  纳兰云溪听了她的话立即就想痛了这件事,当初云飞的事可不就是沈素秋串通了太医做的么?
  而如今他们兄妹俩又串通太医来污蔑四姨娘,依如今纳兰云尘和纳兰云烟的地位,哪里能贿赂得起太医?此事必然还有别人帮忙,可想而知,能帮纳兰云尘的也只有纳兰和了。
  “三姐姐,祖母近来犯了头疼病,屡屡发病,发病之时似乎神智有些不清,而且,她的记性也很不好,很容易忘记事情,也许,她早就忘记了姨娘怀孕的日子了。”
  这时候纳兰云依也慢慢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眼泪婆娑的看着她说道。
  “什么,你们说,祖母也生了病?怪不得……”
  纳兰云溪暗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那老夫人肯定也会怀疑四姨娘是和别人有染才有了身孕的,只是她这病,恐怕也来有些蹊跷。
  “云心,那给祖母看病的太医姓什么?可是姓孙?”
  纳兰云溪想到当初和沈素秋串通给诊出云飞是患了麻风病的太医好像就是姓孙,若给老夫人诊病的太医也姓孙的话,那她的病也必然是总有预谋,说不定,那太医并不是给她看病,而是给她吃药,让她变得精神混乱。
  上一次纳兰云若姐妹和沈素秋不就害过老夫人一次么?幸亏那次他救的及时,而这次,侯府没有个强硬的主子,又有纳兰和一家虎视眈眈,恐怕想要害她就更容易了。
  “三姐姐,那太医正是姓孙,自从父亲下狱之后,侯府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外面那些人大多都是嘲笑侯府的,这次祖母生了病,还是二叔托关系从宫里请来的。”
  纳兰云心又接过话头,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了,你们科知道,那孙太医便是当初和沈素秋串通害死云飞之人?哼,这老匹夫身为医者,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医术害人,这一次,我绝轻饶不了他……”
  纳兰云溪听完后愤愤的说着,同时心中也开始思量如何给那太医一个教训,就算不能治死他,也一定要让他声名扫地,这辈子再也没法当大夫。
  “三姐姐,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啊?若果真如三姐姐所说,祖母一定已经被二叔一家控制了,我们怎么办?”
  纳兰云心听了她的话心里升起一股绝望,纳兰云溪此时已经出嫁,再想管侯府的事那也是鞭长莫及,如今唯一在府中还有些话语权的老夫人也被纳兰和一家控制住了,那她们以后还哪里有活路?
  “哼,幸亏今儿还来得及,今天,我要将侯府的这些蛀虫一网打尽,让他们以后再也没法祸害侯府,也从此给你们一个太平日子。”
  纳兰云溪瞬间下定了决心,有些人可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有些人是绝对容不得的,给她一分颜色,她就会如毒舌般反咬一口。
  “纳兰云烟,你不是想将两个妹妹卖进青楼么?救你这破烂货,还想肖想我表哥?我表哥就是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他的眼,既然你这么想要男人,那你就自己去青楼吧。”
  纳兰云溪冷笑一声看着纳兰云烟说了几句话,见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她并不管他,本来她还想将她送到白云寺让她出家为尼,如今看来光这样的惩罚还不够,要更严厉才能让她知道厉害,后悔此生做了那么恶毒的事。
  “你想做什么?你敢?”纳兰云尘见纳兰云溪话音不对,忍不住怒喝出口。
  “敢不敢等我做了你就知道了,你也一样,既然云飞当初受了那样的痛苦,那你也尝尝他当初的痛苦吧。”
  纳兰云溪说完后便叫过何嬷嬷,对她耳语一番,当即就让她将纳兰云烟卖给人贩子,并将她带离京城,卖到偏僻之地。
  她还是没有直接将她卖入青楼,她是否会被卖到青楼就要看人贩子的意愿了,或许她从此还可以到大户人家安身,或许她就从此被卖入青楼,只能日日接客度日了。
  还有纳兰云尘,她想了想一狠心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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