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走在路上的庄重,此时满面的严肃,他反复考虑着之前浮现在心中的一个想法,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很有可能,这么一个决定就会将许多人拖入万丈深渊,当然也很有可能会让许多人获得无上荣耀。
及至走到了庄重住宿的酒店门口,庄重都没能拿定主意,心烦意乱之下,摸出了三枚道德母钱,随手一抛,却见呈现在掌心的是一个天地否卦。
这个卦象却是有些讲究,卦辞曰: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容易退后难。谋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有牵连。
一般对于这个卦象的推断是:占财可成,贵人远行,出行不宜,事事晚成。
看似是一个还算吉利的卦象,但是断词最后那个“事事晚成”可是大有玄机。
庄重很早前也曾帮人占出过此卦,便说那人所求之事一定能够顺利,谁料想几天后那人却是遭遇劫难,原本做生意的钱都赔了一个精光。庄重为此自责不已,而让人惊讶的是,半年后那人重新出现,说之前骗他钱财的人抓住了,他还因此结实了好几个也被骗的老板,因此谈成了好几笔大生意。
到此庄重才算明白这事事晚成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当下未必是吉象,很有可能是一出悲剧。
庄重所要做的事情可容不得丁点的悲剧,这种事情一旦出现悲剧那就无法挽回了。
想毕,庄重摇摇头,准备将道德母钱收起,而之前一直考虑的那件事情也准备作罢。
谁知,就在他要收起道德母钱的时候,忽然从酒店里快步走出一个女人,啪一下撞在了庄重身上。
庄重不至于被一个女人撞得东倒西歪,轻轻一晃,随即站稳。
那女人道一声抱歉,就急匆匆走了,似乎有急事。
庄重笑笑,没说什么。但是当他低头看向手心,猛然发现原本是一出天地否的卦象,此刻竟然翻了一个个,变成了另外一幅卦象。
火天大有!
卦辞曰:砍树摸雀做事牢,是非口舌自然消。婚姻合伙不费力,若问走失未脱逃。
这个卦象的断词是:恍惚不做,拿稳下手,若求名利,到处自有。
也就是说,只有拿稳了,下定了决心,才能名利“到处自有”。优柔寡断是不可能得到的。
庄重愣愣看着手里的道德母钱,半晌后,忽的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枉我一直劝别人莫过于迷信命数,自己反倒着了魔。”
以前庄重跟人讲命,总会说一句“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这么一句话几乎将所有可能影响人生的东西都概括了进去,除去命运这种玄妙的东西之外,积德读书敬畏人际养生等也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这都是可以主观改变的东西,甚至可以影响到先天性的命理。你见过古代大儒们天天研究这些命数?他们埋头读书几十载,却也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了。这就是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力量。
就好似国术里的拳意,拳意是心性跟拳术精神的结合,他不是天生自带的,却以一种玄妙的状态存在,影响到人的实力。
刚才庄重畏畏缩缩,不敢将心中想法实施,却就是犯了这个忌讳。
现在被人撞了下出现的卦象,却是提醒了庄重这一点。
笑完,庄重不理会旁边人惊诧的眼神,回了自己房间。
而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庄重就给前进等人打了电话,回国计划暂停,等待下一步指令。
然后庄重就洗澡睡觉,进入了养精蓄锐状态。
第二天,依照庄重所说,陈震虎早早来到了洪门。而杨戟也接到了庄重的通知,也来到了洪门。
本来今天便是龙头让位之日,加上庄重这番神秘的邀请,更是增添了几分凝重气氛。
上午九点十分,龙头大典就已经开始,赵凌志并不想过多的渲染,只是简单讲了几句,进行了一些必要的礼仪,就没有再做什么。算起来,这应该是洪门历代最简朴的继任大典了。
而且洪门交好的一些个社团官方企业的人,都没有被邀请来。赵凌志却是打算日后再分别上门拜访。
这就是作为龙头的无奈之处,明明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却还是不得不去做,远没有以前自在。
一上午,大典便结束,而庄重便趁着中午午饭时间,将几位大佬都邀请到了一个饭桌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庄重你疯了?”一听到庄重的想法,几乎所有大佬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怀疑的看向庄重。
如果不是疯了,庄重会提出这种疯狂的计划?
见诸位大佬质疑,庄重只是笑眯眯道:“疯是没有,狂倒是真有些。有恩报恩,有怨抱怨,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疯了呢?”
“可是……抱怨也不是在这种时候啊。你这时间点挑的未免也太仓促了。”陈中洛担忧的道。
“是啊,如今洪门刚刚经历,方兴未已,一下就搞这么大动静,恐怕会让洪门陷入二次危机的。”赵凌志也道。
“有危机肯定就有机遇,两位难道不觉得这是重振洪门信心跟声威的最好时机吗?洪门这一年来不止声望跌到低谷,就连上下诸多弟子都被未来产生了怀疑。怀疑洪门还有没有顶梁柱,怀疑洪门还有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怀疑洪门还是不是以前那条过江的龙。诚然,给你们一年半载的休养时间,洪门或许会恢复一些表面上的元气。但是心中的信仰崩塌了,又怎么重树?我这番话也许杨先生理解最为透彻。”庄重认真道。
见庄重说到自己,杨戟不由点点头:“虽然庄重的计划真的吓到我了,但是他说的没错。现在的洪门跟当年的大圈十分类似,内外交困,被本地势力跟东南亚社团打压的无处容身,整个帮会的成员都是霜打的茄子,甚至不乏背叛者。说句自大的话,那时候如果没有我带来的空降兵,大圈很有可能已经在加拿大消失了。”
听了杨戟的话,陈中洛跟赵凌志对视一眼,全都摇摇头。显然杨戟说的正中他们心底的担忧。
社团这个东西不像是企业,它构成的主题仍然是铁与血,企业一时亏损可以再做回来,社团一旦衰败了,没了血性,那就只有被吞并的命了。黑涩会,黑涩会,一个黑字道尽一切。
但是,庄重的提议他们还是觉得有些操之过急。
一时间饭桌上陷入沉寂,众人无心吃菜,更是无心喝酒。
忽然听得啪一声,却是陈震虎蓦然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了桌子上。
“我支持庄重的提议!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个字,干!这一年我可受够了那群猴子的气,妈的看着他们一次次在我们头上拉屎,一次次在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就想们!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雷豹会忍让,现在知道他跟猴子有勾结了,这让我更加恨那些人了。好好一个兄弟被带坏,不给他们点教训,难道还继续忍让吗?我陈震虎直性子一个,不多说,四个字——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陈震虎这句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